事实上,在黑眸睁开的一瞬柔和就变成了假象,他那强烈的气息立即侵占过来。在意识到他眸色浑暗时,唇已经被覆住,直吻到我呼吸不稳才被他放开。
本在腰上扣着的手移到我的脖上轻轻摩挲着,突然感觉不对,一低头就发现原本他给我戴的那根粗链变成了细的,不但如此,好似链子上镶嵌了什么,被阳光照了会有闪光的晶莹,一看就价值不菲。我犹疑地抬起头去看他,见他魅离的目光正凝在那链子上,低问了句:“喜欢不?”
没有太过扭捏地去纠结其价值,只直白地点头。确实喜欢,相比粗链子,这根细链与那玉哨子似乎更搭配一些。甚至觉得链子上的光亮映到玉哨子上,使其光泽更有润感。
但我没想到的是,古羲下一瞬的举动竟然附唇上来沿着链条就在我缩骨周边细细亲啄。将那一圈都亲过后,他才抬起黑眸幽幽浅浅地盯牢我,那里头蠢蠢欲动的光芒比之昨晚更甚。
我几乎是在他幽暗的眸光里落荒而逃进了洗手间,得出结论:男人在早上撩拨不得。可问题是,我也没去撩拨他啊。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49腻乎
梳洗完出来,见某人已经衣冠齐整地一副大老爷状坐在桌前,他侧目看来,理所当然地要求:“我要吃虾,其它吐丝和牛奶都不喜欢。”
等我把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后,他立即嫌弃地道:“怎么就这几只?”
我无语之极,这虾每只都有巴掌那么大小,一共做了六只,还嫌少?指指牛奶和面包,“那盘虾都归你,我吃这就行了。”总算我的妥协令他满意了,慢条斯理地开始剥虾,动作极其优雅。等他一盘虾都解决后,我这早就吃完了在等。
一同下楼时我打算给导师打电话请假,倒是记起了那件事一直都还没问过古羲。等我问起时见他一脸早就忘记有这回事的表情,但随即蹙了蹙眉说让秦辅去安排。还很大爷的把手机甩给我让我帮他拨号给秦辅,时间尚早,那头接通时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古大少爷,昨儿你老是早就回去了,我可是到半夜啊,就不能消停点让我多睡一会吗?”
扭头去看古羲,他只管启动车子丢给我一句:“自己和他说。”
无奈我只能把导师那要求又再提一遍,说完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手机那头有动静,忍不住询唤出声:“秦辅?”
听到古羲在旁道:“挂了重新打过去,那小子又睡着了。”
“”按照古羲说的,我又拨了一遍秦辅号码,这次等了有半分钟才迟迟接起来,一听那声音还真的是又睡着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在懊恼而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用得着一直来吵我睡觉吗?晚点就给姑奶奶你打电话过去安排行了不,没事就挂了。”
我还没说什么,古羲却微扬起语调低喝:“不准挂,先给我把这事办了,顺带跟那老头说小愿要随我继续考察研究,当作是请假。”
秦辅不满了:“喂喂喂,我又不是你助理,这种小事需要爷去办吗?”
古羲勾起唇,“能者多劳。”然后,不给秦辅回应的机会,从我手里取走手机掐断了通话。我大概是能想象得到那头秦辅那黑了的脸色,不过既然古羲把事情交给了他,应该就是没有问题了。
这两人总喜欢这般互撕,可关系却又明显很铁。
莫名就想起了自己,似乎在祝可之后我没有走得近的朋友了,即使是曾经,与祝可的关系也达不到古羲与秦辅这种无话不说的地步。会有羡慕吧,能有个知心懂自己的人,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不进人群了,也或者说,我在排斥人群。
大学时期林声的事并不算是导火线,却也让我更对与人相处感到畏惧。
沉浸在寻思中的我没发现身旁偶尔投来的目光,直到车子开进古宅我才回过神来,疑惑地去问:“怎么回来这里了?”我看他并没把车子开到后面的住所去,而是就停在了大宅的停车场里,那里还停了几辆别的车。
心思刚有划过,就被他洞察了去淡声道:“最近没有接待外人进场,那些车子不是我的就是秦辅的。”我的目光再次划过那几辆车,好吧,以他的财力拥有几辆豪车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以不用大惊小怪的。
男人对车的喜爱有时候就像女人对衣服钟爱一般,只是前后者的价值相差比较大而已。
随着他下车走进大门,突然想起我不止一次来他这,但好像来这大宅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还是最早被林声设计的时候的事。一进到大厅,那幅《松山仙境图》就很抓人眼球地引去我目光,立即就想起在布林镇的那个密室里我对谢小琴撒的谎。
古羲并未在堂内驻足,径直往屏风后走。走了几步见我动作偏慢又停下来回头,等我赶上去后就伸手过来揽住我边走边道:“我那杂物房都见识过了,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提起他那杂物房,这几天我留在他这时无聊基本都泡在那屋里,不懂鉴古但我能观摩那些名画。常常会生出临摹一幅的冲动,不过也就想想,先人的妙笔又岂是随便能临摹得来的,即便能画出来,也不过是像其形而无其神。
他见我没作声也不追问,推开走廊到底的红木门。若说之前他回来这我并不知道原因,但在看见门后的人时大约明白了。
自帝都一别,只从他们的言谈之间听到提起他,秦舟。
即使明知高速公路上毁了的车是个假象,也知他是古羲安排前往布林镇的一颗暗子,但会在这里看见他还是觉得意外的。
他本闲散无聊地坐在那敲击着笔记本电脑,见我们进来随意扫了一眼就又落了目光。古羲走进去拿出烟甩了一支过去,等秦舟点燃抽了一口后才问:“都准备好了?”
秦舟的注意没从电脑前移开,只低着眉眼答:“放心吧,随时可以启程。”
古羲挑了下眉,“那你还窝在那做什么?”
“大哥,我都给你当佣人使唤来这了,还见不得我跟人聊会?”
“整天和如意这么聊不腻乎?”
秦舟抬起头,朝我飘了眼故意说:“那你和人家小姑娘在一块腻乎不?”
我的嘴角抽了抽,想当隐形透明人也不能。古羲倒没觉得有什么,面无表情地回:“不腻。”完了还看我一眼又加一句:“挺好的。”秦舟在那头笑骂:“不害臊。”
我这脸顿时绷不住变红了,很想避开了去。不过下一刻秦舟就把笔记本给关上,脸上敛去嬉闹神色认真看过来:“你确定就只带这几个人上云南?要不要我从帝都调些人手过来?”
“不用,这件事不想惊动老头子和二叔,免得后续有别的麻烦。”
秦舟了然点头,“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再看到谢泽与祝可我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们居然一直被关在这里。两人都是清醒着的,只是脸色都有些苍白,祝可看到我时眼中尽是凄然。我别转了头,不去迎她的目光。
除了这些人,还有童英也一道同行。开得是一辆面包车,这让我微感意外。虽然我们总共有六个人,普通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但觉古羲和秦舟的养尊处优怎么也得是辆商务车吧,却没想开了一辆白色五菱面包车,还是半旧不新的。
当然我不会在这上面去多嘴,只沉默地跟坐在了最后一排。秦舟坐在副驾驶座里,谢泽与祝可分坐在第二排左右两侧位置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童英缓缓启动车子开上路。
从萍城到云南境地大约有近两千公里,而以面包车的车速开,至少得三天才能到。我用手机搜索了下地图导航,觉得在九江与贵阳各住一夜为好。只不过我不知道古羲是如何安排的,事实上我会觉得纳闷,为何不直接飞机到昆明再在那边租车呢?反而要从萍城出发,这样不管是驾车的人还是坐车的人都会很累吧。
午时车子开进服务站停车吃饭,古羲懒得下车让我去买,秦舟那边也喊童英代买,于是最终就只有我与童英两人一同走进餐厅。服务站虽小,可里头人影髯动,窗口处还要排队。
等我与童英买完几份盒饭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一走到车边就觉气氛不对,虽然四人的座位并没有变化,古羲仍然是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假寐,而秦舟在前座玩着手机,可就是明显觉得谢泽与祝可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我不动声色地把两份盒饭放在祝可手边,就坐进古羲身旁。他张开了眼,用眼神向他询疑,但他没开口只是淡扫了眼我手中的盒饭,不是太敢兴趣地又闭了眼。
没等多久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祝可突然整个人在那抽搐,将一盒子的饭菜都翻在了车上,使得车内一股味道飘散。身旁的古羲皱皱眉神情忍耐地睁眼,目光寒凉地命令:“童英,把她先丢出去,等不发作了再带回来。”
童英的执行力向来极快,立即放下手里未吃完的盒饭,一扬手就把祝可给揪出了车。我下意识地一动,但被古羲拽住了手。
回眸看他,清冷的脸上淡漠一片。我张了张口,还是缩回了到嘴边的话,祝可那情形多半是与她身上中的蛊有关,即便我跟出去了也帮不了什么。而在车上,秦舟倒还好,至少是古羲这边的人,但是那谢泽在,说话就不方便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50路险(1)
我从侧后角看了眼谢泽,只见他神情冷漠之极,好似祝可的事与他完全无关。不过怎么看他半边脸好像有点肿,还乌青了一片呢?
空气中仍然散着饭菜的味道,只见秦舟回过头来朝车厢底板瞥了一眼,笑着说:“把这清理一下呗。”我看看古羲像大爷似的没有动的意思,心说只能我来弄了,但还没起身就见秦舟突的一脚踹向了谢泽,面上带笑眼神却萧冷而道:“耳朵聋了吗?”
谢泽这才抬起眼皮盯了他一眼,又再看看脚边,哑声说:“没有工具。”
秦舟失笑了下,“那要不要我帮你去找一把?”
谢泽的眼中惧意一闪而过,下一秒就弯下腰直接用手捧起饭菜走下了车,看着他走向垃圾桶的背影,我回看了车内两人,现在反正也无外人,直接问:“不怕他这样逃跑了吗?”
古羲寡淡地讽笑了下没开口,倒是秦舟笑着说:“逃跑?他有那个胆吗?”
我想及谢泽脸上的淤青直言问:“刚才他是不是被打过?”还是秦舟回我话:“不老实么就拳头伺候了,他以为弄那些猫腻很高明呢,小角色一个,懒得理会他。”
一听这话就察觉出了问题,“他做了什么?”
然而这时谢泽已经手上油腻着回过来了,车板上还剩了一点没清理完,他走到车前谁也没看就又用手当扫帚把余下的都捧着走了。秦舟讥嘲地牵牵嘴角,回我刚才的问题:“刚那女的发作第二回了,第一回在这求着,这小子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我啊比你家阿羲怜香惜玉多了,看不过眼就上拳头喽。”
古羲吐槽:“就你还怜香惜玉?”
“怎么着?不服啊,没看我对我家如意多温柔,哪里像你一天到晚摆着张臭脸。”
“滚犊子。”
两个男人之间的笑骂使气氛缓和了不少,这时童英也带着祝可回来了。看祝可两边头发有些湿漉漉的,脸色苍白无生气,我看着心中难免生出同情。
不过,我无能为力。或者说,此趟云南之行也是在尽我最大所能来解开这个结吧,希望能够一切顺利。
回头谢泽也回来了,身上有些水渍,应当是刚洗过手。但是秦舟没让他上车,丢了一瓶矿泉水在地上命令他把车板冲洗完再擦干净。谢泽只定立在那一秒就弯下了腰,默默地用水洗着车,直到车厢底板都干净了车内也没味道后才抬起头去看秦舟。
整个过程祝可都怔怔地看着,眼中难掩情意,却咬紧了嘴唇泫然欲泣状。
车子重新开上路,又回到之前那种各自沉默的状态。长途漫漫,枯坐也是一种煎熬,不过没有人开口提出意见,童英一直把车开到傍晚时分才拐下高速,但我看她下的并不是九江匝道,拿手机查了查,是下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城,离九江还有两三百公里的。
应该是古羲安排的,既然如此,自有他的道理。
下了高速路就不太好了,摇摇晃晃颠得人都想吐,一个高低起伏很大的坡童英没来得及踩刹车,直接把一车人都颠的抛起又再回座。我给滚到古羲身上去了,幸而有他把手扶住我的腰才没滚落到车厢板上。
只听前方秦舟在低咒:“**!英子你是故意的吗?”
我抬头见古羲也黑脸了,因为即便是他又与我坐在后座,被颠的是最厉害的。果然听到他不耐的语声:“童英,怎么开车的?”而坐在中间的谢泽与祝可也没好到哪去,都纷纷摔下了椅子,正在狼狈地爬起来。
童英在前小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走神了。”
走神?我看是开了一整天累了吧。刚这么想,就听到古羲在道:“秦舟,你换手开一会。”
“啊?”秦舟一愣,“我这还跟如意连着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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