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76

    古羲似笑非笑了问:“那要不要帮你聊一会呢?”秦舟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把手机揣进兜里让童英靠边停车。我没想到的是古羲竟然也跟着换座位到副驾驶座上去了,而让童英与我坐在后排。

    童英对他自然言听计从,二话没说坐在了我身侧。以为已过傍晚下了高速就是为了找旅馆停靠,没想到开到天黑了也没有在一家旅店门前停车。

    我有些不明动向,不知道古羲是作何安排的。由于坐在后座,对前面的人可以都看到,本是目光向古羲看去,却见谢泽在时不时地挪动着屁股,好像很烦躁似的。

    自上车以来尽管车内沉闷,又在之前遭受秦舟的打压,他都表现的很阴沉。没有像现在这般浮躁过,而且看他过个一瞬就去看窗外。我的视线也转向车窗外,树影婆娑没有路灯,黑沉夜幕下很难再分辨地形了。

    忽然想到什么,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果然见信号消失了。想了想,或许这就是古羲所要达到的目的。在明知羽随时掌控我们行踪的前提下,要想脱离他的视线,首先就得让通讯工具失灵。假如是这样,那么我估计不会再上高速公路行驶了,现在走的这条路一定是古羲早前就与秦舟他们商量了规划好的。

    中途有再停过一次车,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水和食物充饥。这种长途不在服务区停靠,最不方便的是女人,即便是有先见之明没喝多少水,但一天下来总归会有尿意,早知道前一次服务站是唯一会进的地方就先去厕所一趟了。

    童英与我,还有祝可三个女的只能结伴往较远处的暗树林里走,这种情形难免尴尬,我很快就走了出来在路边等。童英应该速度不慢,但是她留在了原地等祝可。

    静谧中蛙虫鸣声阵阵,祝可的尖叫声来得很突兀,我被吓了一跳。转而就往里冲进去,只见一个黑影正在弯着腰拉拽着什么,心中一沉,怕不是祝可那蛊毒又发作吧。

    可等我走近时却惊愕的发现那个站着的人是祝可,反而是童英瘫软在地上。我连忙问:“怎么回事?”祝可惊惶地回头看我,指着树上说:“有蛇,她被蛇咬了。”

    我抬头去看,却因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去细究原因了,帮着祝可一同把童英给搬出了黑树林到马路上。我让祝可去喊人,等她一走就先翻找童英受伤的伤口在哪,可等到祝可带着秦舟走来也没找到。

    秦舟的手上拿着一手电筒,他先将童英照了照看她脸色发青,又朝树林子里照了下。随后把手电筒递给了我,然后弯腰去拉起童英将人给扛在了肩上,嘴里嘀咕着埋怨:“你们女人真是麻烦,跑这黑嘎子地方小解能不遇到蛇虫吗?”

    回走到车边时,古羲正靠在车门边抽着烟,而谢泽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老实坐着。看着秦舟把人送进车后座上躺下,我给古羲解释说是被蛇咬了,一下就致昏应当是很毒的蛇。

    古羲不置可否,走到车后打开后盖,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只医用药箱。只见他动作娴熟地取出针管和药剂,在快速调配完后就递给了在车厢里面的秦舟,我的角度依稀看到秦舟将针头打进了童英的手臂。

    这时听到古羲吩咐:“前面找户人家休息一晚再启程。”

    秦舟轻应了声就把针管递还给了古羲,随后走至驾驶座上。由于后座要给童英躺着,我只得坐在了祝可身侧,出了这事我忍不住倾身向前问:“这样打一针就没事了吗?”

    古羲回眸看了我一眼,答道:“打的是抗蛇毒血清。”

    顿时心头一松,抗蛇毒血清是专门针对蛇毒的一种抗体,会在快速之间中和掉人体内的毒素。看来在来之前这些可能会发生的意外都已经打算好了,所以古羲说此行需要准备呢。

    车子又开了半小时发现前方有一农家乐的牌子,于是秦舟把车开上了那小道。只是开着开着就觉不对劲,路黑道窄且不说,怎么看着前头一点灯光都没有,哪里像是有农家乐的样子。正在疑惑中突的古羲轻喝:“停车。”我的心头一惊,秦舟也是一脚刹车踩到底。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秦舟身体往前探了探后苦笑着说:“这别怪我,按着路牌开进来的,哪里知道会这样?”

    等到下车后才明白怎么回事,秦舟竟然差点把车开进田里去了!这条道是条死路,尽头是菜田,因为天黑无光而看不清前路,若非古羲喊那一声,估计这会整辆面包车都开下去了,离了田埂不到半米的距离。

    问题是道窄还没法掉头,只能旁人看好了让秦舟在内倒车出去。

    等回到大路上着实出一身的汗,再看那小道与这路口的指路牌,顿觉坑人。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51路险(2)

    终于面包车摇摇晃晃地找到了一家就开在路边的农家乐,时间差不多十点了,里面就亮了一盏黄灯。看到我们一行人上门,店家还一愣,转而才迎出来。

    本是张罗着我们入座,却看到秦舟在后背着童英进来就不由问:“哟,这是大姑娘给睡着了吗?那赶紧先请楼上让我家婆娘起来给你们整顿房间。”说完就走到楼梯口朝着上面吆喝了声,很快就听到上头有动静传来,一位大妈后面跟着一个小姑娘穿着拖鞋走了下来。

    他们交流是用的地方话,简单交代后小姑娘就领着秦舟先上楼,而那大妈则走进了厨房。余下的我们落座在堂内的一张八仙桌前,店家是个小伙子也陪坐在旁跟我们聊天。但是古羲不屑与人多交谈,我又不善言辞,而谢泽与祝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侃侃而谈,所以气氛一时间不太热络。一直等到秦舟下楼来,有他一张罗又与人聊上了。

    这店估计寻常没什么人来,只是随着大流在门前挂了个农家乐的牌子,一盘盘端上来的菜都是一些寻常地里种的,荤菜就一家养的鱼烧了一个汤。不过味道还行,比起白天吃的那两餐要好上很多,大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解决了肚子住宿却是个问题,一共就两间空房,现如今童英占了一间了,剩下却还有五个人是要怎么安排?小伙子提议安排三个男的到他村上哥们那边住一晚,我和祝可则留住这里,我都没开口就被古羲否决了。

    秦舟笑了起来:“阿羲,你这是怕你女人跟人跑了呢,需要看这么紧?”

    古羲凉飕飕的目光刮过去,连我在旁边站着都感觉到了寒意,别说秦舟了。他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牵强,转身拉了小伙子到旁边再交涉,隔了片刻后走进来道:“解决了,他妹子把房间让出来和他老娘一同睡,他去哥们那边凑活一晚。”

    这样一来就有三个房间了,我与古羲一间,谢泽与祝可一间,然后秦舟和童英一间。上楼时秦舟走在前嘀咕:“幸好是英子,要不然让如意知道我跟别的女人同处一室,铁定要和我翻脸了。”话落他就径直推开了一扇门,应当是之前童英入驻的那间。

    我与古羲被安排在最里面一间,谢泽与祝可就在隔壁。

    终于有与他独处的时间了,好多疑惑都还憋着呢。所以一进门我就忍不住开口而询:“这条路是预先安排好走的吗?”古羲淡扫了眼室内,眉峰还是蹙起了,我见他不语才去环看四周,发现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大床外没有多余的家具了,地上堆了一些杂物,会有些味道。

    这环境对我而言还好,不至于不能忍受,但对古羲而言可能有些为难了。就算环境差到如布林镇上谢小琴的旅馆,至少还干净整洁,不会像这农户的卧室看起来噪杂。

    但他也就不乐意了那么一瞬,最后还是长脚迈近坐了下来,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刚坐下就被他揽抱着倒下,但是他在下,我趴伏在他身上。下一瞬他凑近我耳开始低语,听完他所言与我之前分析基本一致,确实他是有意安排了一条偏僻的路,不被导航或者地图识别,并且会中断与外的通讯,为了让我们的一言一行不要都曝露在羽的视线里。

    谢泽的焦躁不安其实很能说明一些事,他发觉古羲走的这条线路并非他意料中的,或许本身在路上还有别的安排,如此之后就很难再掌控局势了。

    这事并不让我感到惊异,因为已有所察。真正让我感到惊异的是门上传来敲门声,古羲将我从身上抱下来走到门前开了门,进来的不是店家也不是秦舟,而是,童英。

    这刚刚不还是不省人事让秦舟从车里给背上来的吗?

    我把童英上上下下地打量,那会还觉得她脸色泛青的,可此时看着怎么跟寻常没两样。是那对抗蛇毒的血清威力太好,以至于她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恢复过来?

    也没看清童英塞了什么给古羲就快速退了出去,并且步履轻到一点都听不见。

    我坐在窗边疑惑地看着他走过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指了指,“这是什么?”他直接就丢了过来,我顺手接住,是个类似于mp3的装置还连着耳塞。迟疑着把耳塞塞进耳朵,又再去开启上面的开关后,立即就有声音传出来了。

    身体蓦的一僵,是谢泽在说话:“叫你见机对常愿再下蛊的,你为什么不照我命令做?”

    祝可:“那个叫童英的一直看得我很紧,我没机会出手。”

    “是没机会还是不愿意?祝可,你是忘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吗?还有,这时候你才来讲姐妹情深不觉得太晚了吗,你以为常愿还会再相信你?”

    祝可停顿了好长一会才艰难而答:“她已经被我害过一次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们呢?”谢泽的语声显得凄厉,之后祝可再没出声,只听到隐约的抽泣声,随后音效就中断了。

    听到这时我大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明显是在谢泽或者祝可身上安了隐形窃听器,这是刚刚他们进房后单独相处时的对话,被童英那边给录下来了送过来给古羲听。

    但古羲完全没有想听的意思,又在那抽着烟吞云吐雾中。烟雾缭绕里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我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还会想办法害我?”

    所以假如不是他坐在我身侧就让童英如影随形地跟着,刚刚也不同意让我和祝可单独睡一间。但听古羲肯定道:“他们害不了你,不过我要给一个假象他们以为能办到,要不然这么长的路途岂不太过无趣。”

    我以为他笃定是觉得有他在,没人能再当着他的面来害我。于是转开话题问及童英的事:“童英是蛇毒都清掉已经恢复了吗?”

    可他却朝我露了个凉笑:“以英子的身手还不至于连条毒蛇都察觉不了。”

    我一怔,他意思是立即回想之前我去寻找她身上被蛇咬伤的伤口并没找到,当时只以为是咬在了隐蔽处不容易被发觉,但后来秦舟也就只帮她打了一针血清,却没有要对伤口作出处理。所以,童英被毒蛇咬伤致昏是假装的?

    可这是为什么啊?假如说要暗中对谢泽与祝可监视,那也不需要让童英这般以假乱真吧,一定不是遮的谢泽的眼。我兀自揣测了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与羽还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故意让童英假装受伤?”

    “不是觉得,是一定。”古羲深幽而道,“以他的心机城府,断然不会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一个谢泽身上。现在我就和他下一盘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棋,看抵达云南时孰胜孰负了。”

    我似懂非懂,听懂了表层意思,往深里去看他的神色也不大会讲于我听。古人云:观棋不语。既然是这样,我选择沉默了不多问,反正有他在安排也不用我来操心。

    一夜相安无事,隔日清晨大伙在楼下齐聚,唯独少了童英。秦舟称她可能要送医了,因为昨晚毒素“感染”发烧一整夜。等到启程秦舟把人背下来时我发现童英的脸确实酡红而苍白,气息似乎也很弱。

    悄悄瞥了眼谢泽,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刚好被我看到。

    回到车上时我留在了后座“照顾”童英,在将她的头抬起放到我腿上时,我注意到她微眯开了眼,展露出来的目光是清明的。猜测大约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她看起来这般萎靡不振的,我不动声色地保持沉默,童英又再闭上了眼。

    今天天气突然转了阴,灰蒙蒙的看着是要下雨。果然开了两个多小时就有雨滴落下来,而且很快就变成了磅礴大雨,看着车窗外模糊影像,我的心头不由添上了一层阴霾。担忧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开车,会很不安全。可担忧归担忧,当车子突然倾斜时还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咚的一声,我的头直接撞在了车门上,并且身体从座椅上要翻落,但就在我连同童英都半摔而下时,一股力量撑在了车板上。

    我立即稳住身形,并快速将童英拽起来,朝前快速看了眼,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后面。

    事实上车内已经乱了,谢泽和祝可摔趴在地上不明所以,而古羲在帮着秦舟猛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刮着耳膜。终于车子停住,车身也没有完全翻到,却以45度角的位置倾斜在那。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52路险(3)

    当谢泽刚要狼狈爬起来时就听到秦舟在怒喝:“不想死的就都不要动!”

    心中一凛,听见祝可小声问出了我的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古羲头也没回淡淡道:“路面坍塌了。”

    所有人都僵住,昨天开了一整天,到后面就进入了山道。山道狭窄,左侧是山体,右侧就是连围栏都没的山崖,这路面坍塌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连车带人滚落山崖啊。

    这时没有人再敢动一下,由于我们在车后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不知道具体车子是怎么就倾斜在这了。雨越来越大了,车窗外完全看不清,如此下去这路面只会更加不牢固,必须得立即想办法才是。

    古羲与秦舟之间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第一步秦舟小心推开驾驶室车门,由于车子向那侧倾斜,车门只能打开二十公分的间距,他慢慢将身体钻了出去。第二步是古羲从副驾驶座往驾驶座上缓慢移动,这期间车身晃了一晃使得他定住了身。

    就在这时突然谢泽阴恻恻地问:“不会是想弃车不管我们了吧?”话落就看见他伸手也要去移车门,可古羲一回眸,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他,嘴里吐出让人慑缩而狠厉地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谢泽缩回了手,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但从祝可惊怕的脸上可以大概想到这刻他的眼中也都是恐惧。因为古羲这话,我知道并不是在开玩笑,甚至冷冷地透着杀气。

    等古羲坐进驾驶座后,我本以为他会像秦舟一般也钻出去,可看他稳坐在内不动了。而中侧门被秦舟从外给缓缓移开,这时无比庆幸开的是面包车,后面车厢的车门是移动而开的,否则怕往外推车门造成的震动会导致更深的危险。

    车门被秦舟移开到足可供人钻出的空间时,一把将谢泽拽了出去。见此我心稍稍安落,这个定时炸弹在车上就意味着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等祝可小心翼翼地也爬出车后,古羲回过头来看我,细细盯了我一瞬后问:“怕吗?”

    我摇摇头,他道:“那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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