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24

    热自不必说,但打小老妈就灌输理念睡着了最好别吹风,很容易感冒,尤其肚子不能着凉。所以不管多热,她都会拿薄毯帮我盖。

    侧耳听了听,外屋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因为没有窗帘,所以阳光就直晃晃地射进来,刚一个翻身就听到头旁东西落下的声音,探头而看,见是深夜找到的那几封信。由于信纸并未塞进信封,就搁在枕头旁的,这下全都散落在了地上。

    心神还有些恍惚,反应慢了半拍才准备爬起来,可突的我目光凝住某一点。

    片刻之后我平躺于卧,就像晦暗不明找到了出口。

    原来,如此。

    在国美电器城走了一圈,给我的感受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至难以选择,还有,冷气太冷。室外的高温让人热到满头大汗,可这里面一圈走下来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终我还是选了老品牌的挂壁式空调,客厅与房间各买了一台。与商家约好送货和上门安装的时间后,就游走在琳琅满目的电器货架间,外人眼中我是仍在挑选着电器。但转了几圈后我站定在一银色双开门冰箱前,右上角贴了一张性能介绍的指,我微仰起头佯装在看。但实则的我眸光落在冰箱的金属门上,崭新的电器有一点好,它的外层金属面亮堂到可以当镜子照。

    自从踏入电器城我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几番试探后越加强烈。

    目光落在冰箱金属门的左侧,那儿是我刚走过来的一条直道,期间有几家冰箱商铺、几个导购员我都有留意,并且服装、性别都记在了心里。所以,此刻一目了然,突兀的装着、男性、身高在170到180之间,体型微胖。他没有走进任何一家商铺,就是站在廊道里,期间有导购员上前招呼,但很快被打发走了。

    我佯装回头去喊导购员,眸光划转的一瞥间看清了那人长相,很普通的一张脸,上身白色衬衫短袖,下身浅色长裤,属于走在人群中不容易被记住的人。

    最主要一点,在我目光划过的霎那,他并不慌。神色自然地站在那,手上拿了一个本子好像在记录什么。

    之后我又依照这方式试验了两次,最终确定:这个人的确是在跟踪我。

    很纳闷,常城虽是我的老家,但我几年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同村的大妈都还能不认识,又怎么会有人怀不明目的来跟踪我?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70往事(第三更了)

    不动声色地走出电器城,正值午时,当头太阳很烈。左边走过50米就是公交车,出租车往来也很频繁,但地处市中心,每隔百米就有红绿灯,无论我坐哪个交通工具都不太可能甩开那人。索性就走到公交站台处等候,余光中那个男人缓缓悠悠地走了过来,站在离我五六米远的等车人群里。

    小隐隐于村,大隐隐于市。如若不是我之前有所察觉,此时根本不会去留意这么个人。

    果然等我走上公交车后,那人也上来了,并且目光很随意地从我身上划过走向车厢后方。我用余光去看,见他就站在车门边,这样一来不管我什么时候下车都得从他身旁经过,也就不可能会跟丢我。

    我暗暗打算等下提前下车,不管此人是何目的能不把人引回家最好。可老妈的电话打过来了,早上出门时他们不在家我就也没留话,估计这会到了饭点找不到我来寻了。但刚一接起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焦急而喊:“愿愿快回来,你妈晕过去摔河里了。”

    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后我几乎是用冲的跑上楼,跑到三楼就见门前站了好几个人,其中正有那位大妈身影,看见我回来就嚷开了:“惠芬,你家丫头回来了。”

    走进屋子就见老妈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不等我问,大妈们就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一边蹙眉听着一边环转四下,看到何叔正在厨房热菜。

    虽然人多口杂,但我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就是这安置房的旁边有条小河,老妈习惯了把蔬菜拿到河边去洗,可能是蹲了太久起身时一个踉跄倒栽入河里。幸好旁边有人看到,喊着大伙把她给拖了上来,然后再让人去通知了何叔把她给背回来的。

    我看老妈始终不语,也不当着外人面去多询,只微弯了腰向大妈们道谢,终于把人送走后关上了门。这时何叔从厨房走出来,把热好的饭菜端在桌上后就往那一坐抽起了烟来。

    这情形有些让我摸不着北,以刚刚何叔电话里的焦急状以及以往他对老妈的细心照顾来看,应当不至于在这时对老妈不闻不问。

    拉了张小板凳坐在老妈跟前,轻声而询:“怎么了?”

    没料老妈低垂着眸没作声,何叔却先开口了:“愿愿,你妈刚和我说要散。”我心头一惊,同时留意到老妈的眼皮跳了一跳,顿了两秒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片沉默。

    何叔在旁叹气:“我也这么问了,可你妈就是不说。”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何叔你先吃饭,我看老妈不是很舒服,扶她回房里躺躺。”

    何叔是个明白人,知道我这样说是想单独和老妈说话,他起了身丢下一句:“我去外面买包烟。”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认真地看着老妈,心底某处在渐渐钝痛。

    母女之间有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可都说母女连心,在进门的一霎我就看出老妈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哀戚。这时,她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眼悲凉的让我都不太敢直视。

    她说:“愿愿,我看到你爸了。”

    有什么在心头重重落下,压住了我呼吸:“不可能。”

    她露出凄凉的笑容,目光呆滞地盯着某处,语音轻的不能再轻,“这么多年从没梦过他,有过最恶毒的念头,愿他在外面过得不好,想他和我一样受苦。尤其那次生死之际我问苍天,为什么我杜惠芬要遇上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不是何卫名刚好救了我,就也一脚进棺材了。可是愿愿,我从未想过,他会悄然死去。昨晚我梦见了他跟我告别,一头栽进河里快咽气时也看到他在朝我招手,原来,他早在下面了!”

    说到最后老妈再忍不住泣声而出,泪从她眼中滚落。

    我看得酸楚之极,一直都知道父亲是她的一道心结,即使有了何叔,这道心结也从未打开过。就我所知真正让她愿意接受何叔,也正是那件事。

    那年我正值高三,正当为了高考拼得天昏地暗之际,老妈大约看我辛苦,特意从乡下赶来市区给我送吃的和加盖被子。结果还没搭上车,在过马路时就被一辆卡车给撞了,据我后来得知说人是被撞飞出去的,可即使这样老妈都没松开被铺。可能也正是因为有一床被挡去了那沉重的一击和摔落地时的震动,所以才挽回了老妈的一条命。

    开车的司机一见撞了人就跑了,当时老妈就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眼神逐渐空洞。刚好被路过的何叔看到,没有一点犹豫地就用山轮车把老妈给骑着送进了医院。

    按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我作为女儿应该是第一个被通知的,然而,我却是在半个月后才知道这事。

    怕耽误我的学业,老妈不让人通知我,然后医院动手术必须要有亲属签字。终于,苦熬了好多年的老妈对何叔松了口,这时候的她应当是绝望与哀痛并决。记得那会我一走进病房就见何叔坐在床边喂着老妈吃饭,不是我敏感,空气中的宁和让我很快意识到一些事。

    何叔有意避开了走出,留给我们母女单独说话的空间。而老妈开门见山就对我说,她决定了以后和何叔一块过。我没有吵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默然点头,端过那晚没喝完的粥喂她。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但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找我谈过几次话我都说是个人原因,然后又打电话给老妈却也无果只能无奈将我放弃。因为私下我对老妈说:打小我就喜欢画画,比起那些名牌大学我更想念美术艺术学校。

    后来我填志愿填了萍城的艺校,离开常城,踏上自己孤独求学之路。

    自此老妈心中又多了一个结,认为我在怪她并故意疏远她。其实怎么会呢,自父亲失踪后就与她一直相依为命,她为了供我读书干过各种底层的活,哪怕是沿街叫卖棒冰。但是,哪怕何叔对她再好,我也仍会有反弹情绪,尤其是他们的开始没有事先来征求我同意就私下决定了。而且家里多了一个人,一周或半月回来的我,反而变得像客人。

    种种原因吧,在我萍城读书的几年里,渐渐也将疙瘩放下,心觉既然老妈有了新的开始,就让她和何叔好好过日子。哪料这次回来,老妈竟然情绪崩溃。

    我深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那是梦,不是真的。你也没咽气,好好活着呢,你说那会看到爸在朝你招手,不过是你意识弥留时的错觉。”

    可她却摇了摇头,“愿愿,你不懂,人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梅姑早就替我算过,要么这一辈子都梦不到,梦到了就代表对方已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但蹙起眉问:“梅姑是谁?”

    “是个盲婆。”

    盲婆?我不由讪然。小时候就常听村上人说“关盲”的故事,那“关盲者”大多是年近五六十的老太婆,于是就喊她们盲婆。我并不迷信,但“关盲”被说得很传神,说很远地方赶来的人一走进那屋,对方就能算出他们要找的亡人是谁,并且能让要找的亡故者上她的身,回答一些在世人所关心的事。

    我问:“怎么你现在信这了?”

    老妈说:“不是我要信,而是有些事让你不得不信。梅姑是你阿姨引荐认识的,在那之前她去关盲过一次,替你外公关的,她谁也没说一个人自己找上门的,人还坐在底下,就听到上面在喊着你外公的名字,问谁谁谁的小女儿来了没?你说邪乎不?”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有人认出了阿姨,暗中将咱外公的讯息透露给了那盲婆?”

    “不可能的,你阿姨去的是顾山,那儿哪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无言反驳,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但又不得不让你乍舌。“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找那梅姑算的?”

    老妈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回思过往,“出车祸之前,后来每年都会去关一次。”

    心中一咯噔,竟然这么早就去算过?那么后来她决定与何叔在一块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71私家侦探

    终于明白为何守了好多年的她会突然决定接受何叔,哪怕是为报救命之恩也不至于要真到那以身相许的地步。因为那个盲婆梅姑断了她所有的妄念,说她要么这一辈子都梦不到爸,梦到了就代表对方已故,等同于间接暗示了老妈这辈子都等不来父亲了。

    瞬间觉得可笑而又悲凉,父亲居然输的不是何叔,而是一个神鬼叨叨的盲婆!

    双手扶住老妈的肩膀说:“老妈,你看着我。”在等她视线落于我脸上后,我才道:“听我说,盲婆的话不能全信,你会做梦梦见爸,那是因为昨晚我跟你提了那东西,你的心中有结才会在夜里梦到,至于你在河中看到爸朝你招手就完全是你受了那梅姑话的蛊惑,以为梦到了爸就是坏事了。”

    “可是在第一次见那梅姑时,她就称我们家有七条龙腾云在房屋四周护主,而我身上有龙气。我当时咬紧牙关不承认,她只笑笑说一朝落难有青龙落户,虽从此亲情淡薄但可保家人平安健康。你说这又如何解释?”

    我的心中某处在揪疼,为那“亲情淡薄”四字。以为她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殊不知自己刻意的避让已经在她心头划了一道伤。而这梅姑“妈,你确定咱家那只麒麟的事没有告诉过别人吗?”

    她横了我一眼,“这事能随处说的?那时候我连你姨都没告诉,外人又怎可能知道?”

    那如此说来这个梅姑还真有些邪乎。

    我相信老妈在初开始的几年确实不可能会将“七星麒麟兽”的事说出去,因为说到底那属于犯法的事,不管它是真品还是赝品,父亲都触及到了法律。所以一直都把它藏在三楼,还拿布给遮盖了起来的。

    忽然我想那梅姑说老妈身上沾有龙气,会否是因为老妈常常擦拭“七星麒麟”的缘故?听说过有些方外术士懂看人面相、风水算命等,难道这个梅姑其实是个神婆?

    梅姑是否神婆我不知道,只知道当老妈咬着牙坚定地说不管如何决定跟何卫名散了后,就听到屋外咯的一声,似有东西落地,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起身拉门,果然见何叔就站在门外,面色极其难看。但是,他的身后还跟了个人,竟然是那在市区一直跟踪我的人。

    目光交汇间,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从我脸上淡淡划过就探视进屋,目光定于一处。不用回头也知其在看我母亲,握了拳心头升出戒备。

    何叔依在门框外,也不进来,满脸失落茫然地问:“惠芬,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心对你,你都不可能将他放下了对吗?”

    这次老妈没有沉默,坐在椅子里微仰起头,以她的角度看不见何叔背后还站了个外人,然后我回头只看一眼就觉心在沉,果然顿了两秒后她缓缓说:“从未忘记,如何放下?”

    一瞬间,何叔的脸变得惨白,甚至垂在身侧的手都有些颤抖。

    让人看得不忍,可这事,我没法开口,而且打从心底里也不想开口。或许,我唯一能做的是留给他们空间,冷静地解决这件事。

    于是我朝外迈出一步,挡在那个男人面前,轻道:“借一步说话。”

    对方似有一怔,将我看了看后点头,率先转身下楼。我看何叔与老妈的情形,估计这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索性就一头往楼下而去。到了楼前,见男人很随意安然地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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