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心闪烁之天秤《不平衡,空白》》第一章 │ 简单依存 06

    第一章 │ 简单依存 06

    第一章│简单依存 06

    都是你,所以我再也无法从那之中脱身。

    -

    简单,简简单单。

    我想问你,简单,到底在哪里可以找寻得到?

    *

    「吱──呀。」虽然已经极为小心,但打开门时依旧发出了些微刺耳的摩擦声。

    「曦… …芹?」躺在床上的人影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问着。

    「对不起。」空曦芹道,「我有点事。」她试图解释。

    「下午的课,我跟老师说妳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倒是──比赛… …」黎海瞳掀开棉被,缓缓的坐起身,「那一节的一百公尺,妳弃了权。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妳很期待的,不是吗?」

    「我不曾。」什幺样的情绪,都不可能在她的言语之中出现。而就算她脸上的表情会洩露一切,但是只要在一片黑暗里面,什幺就都不会被看见──

    「妳骗我。」黎海瞳认真的道,「但也许妳没有错,错的是,一厢情愿认为妳会在乎我这个朋友的我,不是吗?」我没有说错什幺,对吗?

    『我记得,她是不交朋友的呢。』那一句话,就像是魔咒。

    「妳不是,不交朋友的吗?」无法克制,她就是想这幺问,好像不问的话,一份不满的情绪就无法宣泄。

    「妳什幺时候、不是,我不曾说过吧?」却换来空曦芹的诧异。

    什幺时候,在哪个地方,她说过这种话了?她不记得。

    「算了,不重要。」黎海瞳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妳今天下午,去了哪里?能够告诉我吗?」

    「… …。」空曦芹选择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打开房间灯光的想法,只因为似乎在黑暗里面,他们最**的想法,才不会太轻易的就被对方窥见。包括自己的愧疚、不安,以及疑惑。

    「我知道。」黎海瞳终究还是下床开了桌灯,她双手撑在桌面背对着空曦芹,「妳去了海边。」

    妳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妳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妳讨厌这一个世界,对吗?

    「到底这一个世界,有如此令妳厌恶到想要逃吗?」黎海瞳默默的流下眼泪,而空曦芹看不见。

    「妳在自以为是什幺。」空曦芹不轻不慢的道,「说过了,不需管我。」没有人有义务管我要做些什幺、在想些什幺,何况每个人只要碰上我就会受伤,或是、或是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我。

    谁都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因为一切,都已经被我自己习以为常。

    习惯了之后就可以装作不在乎,失去痛感之后连泪水都不会留下来。

    「不要管妳?」黎海瞳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捏紧拳头,不再放鬆开来,「所以我就是笨蛋嘛,黎──海──瞳是大──笨──蛋,这样子没有错吧?」

    一片阴影迅速的覆盖上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其实我们的情绪,有一部分是被过去所掌控着的,因为过去造就了现在,而现在又会造就未来。

    而黎海瞳最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付出全都不会被在乎着。

    那样子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笨蛋一样的又傻,又笨。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她都当自己的付出能够每次都被套用在某个句子里面不会有例外。

    ──有付出,才有收穫。我对你付出了真心的关怀,你可不可以也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之一?

    但偏偏那个人,却那样残忍的告诉自己事实。

    空曦芹,妳,一直都是敷衍着而从未在意过,我对妳的重视是吗… …?

    独行侠到底有哪里好了?妳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妳,妳可以全部都为我解答吗?

    原来原来,「简单」在崩溃的速度,是那幺样的快速。

    「那我呢?」空曦芹反问,「更笨?」应该说我才是那个比妳还要傻的笨蛋吧,痛过那幺几次之后,就再也无法全然的信任别人说的「真心」是带着可信的真诚。

    「我怎幺会知道?」彷彿听见了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黎海瞳道:「我又不是妳,我又不叫空曦芹,又怎幺会晓得,妳是什幺。」是笨蛋、是她的朋友… …还是些什幺,她不知道。

    一切都已经回复不了成最初看见的那一份简单,任何最初都无法再太轻易的被窥视。

    「不懂别人,不要说懂。」说完这句话,空曦芹放下背包,打开自己的桌灯欲读隔天要考试的科目。

    最后房间里留下的,似乎就只有书翻页时的,沙沙声响。

    「那只是妳以为的而已,空曦芹。」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在不自觉中降低了八度。

    而那是否代表,一切都已经往无可救药的方向前进了?所以,自己才会那样说话。

    黎海瞳碰的关上房门,其他寝室有人因为听到声响而好奇的开门想看看情况,却一个个都很快的又关上门装作什幺都没有看到。

    只因为每个人都看见她手上的那张白纸上面所写的字,一笔一划都是那幺用力──「请当作什幺事都没有」。却明明就有事。

    黎海瞳靠在门板上,她抬起头望着走廊上有些幽暗的灯光,才发现这样子的走廊,是如此的,寂寞。永无止境般的长廊,通往的,是逐渐看不清一切事物的黑夜。

    「啊啊,幸好舍监在楼下没有听到。」她像洩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地上。

    手指不安份的在地上画着圈,一个又一个,到最后越画,越像水滴的形状,就像… …

    眼泪。

    可是泪水,却再也无法落下来,只是固执的在眼眶里打转着。

    「如果舍监上来的话,一切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而且,」她试图扬起嘴角,「也许我就会不小心掉眼泪了,也许。」她努力想微笑,却徒劳无功。

    「曦芹,对不起。」她说,「也许妳没有,可是他的话,已经踩到了我最大的地雷。」

    那一个她从来就没有看过的少年所说的话,不偏不倚的一脚踏中了,她最痛的地方。

    会让她失去一切思考还有理智的,不能被揭开的伤,就那幺样轻易的,被窥见。

    对不起无法挽救现在的一切,于是那三个字在她说出口的同时并不代表着任何意义。那几个字只不过是徒劳的弥补着,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重来的曾经。

    夜似乎变得漫长,而这一个碎成片的夜晚,也因此彷彿就走不到了尽头。

    儘管拼看不出原貌,却还是会固执的存在着。

    「唰──」

    「啪──!」

    好几次撕纸的动作让本子的厚度逐渐变薄,而在一旁的垃圾桶却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揉成球状的纸团,笔拿起没多久便又会被放下,伴随着一团团纸团从书桌前起飞再降落于目的地,一再重複着的相同规律打从门被关上之后就持续着。

    书桌的右端叠了一堆参考书以及课本,明明那一整堆东西已经因为高度过高而显得摇摇欲坠,但是女孩仿若没有看见又或者压根不在意,只是一直不断的动笔、撕纸、丢纸。

    她没有办法把课本上任何一个字读进去,只是因为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便想在纸上描绘出实际物体──就算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是什幺,可直觉告诉她一定要想办法画下来。

    可是她却一直画出那抹背影,一个太洒脱转身的身影。

    所以她不断的浪费着纸张,只因为她相信那片模糊里藏的真实另有他物。

    绝对不会也不可能,是他。那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想忘记却忘记不了的人。

    考试很重要,任何事情也许都比在纸上胡乱涂画再扔掉还来得有意义──

    「不要!走开!」那微弯的弧度却只是越发清晰。

    儘管,那来自于她自己的记忆,她却拚了命的要遗忘。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头抬起盯着天花板,被随意放在桌面接近边缘处的笔就如现在的她,处于崩溃的临界却还未真正越界,甚至掉落。

    『妳知道曼陀罗吗?』

    无法抗拒,那声音以及曾经一直存在的笑容,从未离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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