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记》陆、郎君现,姻缘错寄。~ 42

    陆、郎君现,姻缘错寄。 42

    军营里,众士兵纷纷向张人杰道贺!

    果真如庞佳蕙所说的,兵部传来公文,张人杰晋升为都虞候一职;众士兵开了一罈好酒,轮流向张人杰敬酒庆贺,张人杰喜不自胜!

    一名小兵通报说营外有一位姑娘要见张大人,张人杰心想必定是佳蕙前来向他道贺,他兴沖沖地走到营外,不料却是文秀!

    张人杰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文秀竟会主动跑来找他,人杰高兴说着:「文秀,妳来啦!没想到妳会来看我!」

    文秀闻着张人杰一身的酒气,她微皱着眉、有些害怕地问道:「怎幺你喝了许多酒?」

    张人杰确实是喝了不少,升职一事让人杰大喜过望,营里的弟兄们又是一杯接着一杯地敬酒。想到升职一事,人杰喜不自禁地说道:「文秀,告诉妳一个好消息,我升官了,如今我是都虞候了!」

    文秀不懂军营里的编制,她不知从都头升为都虞候是连升了好几级。不过张人杰看来心情极好,跟他谈解除婚约之事,应该容易些;更何况他既已升官,那幺也许就会想娶一位名门淑媛吧?文秀心中琢磨着。

    文秀笑着对张人杰施了一礼说道:「那真该好好恭喜大人了!」

    张人杰望着文秀的神情,文秀嘴里虽然说着恭喜,但却没有兴奋之情,文秀仍是客气、生分;她看起来若有所思,似是欲言又止、一副有话不好启齿的模样!

    张人杰满心的欢喜顿时冷了下来:「文秀不是来看我,她是有事要找我谈!她想谈什幺?绝不是谈成亲之事,只怕……是想谈解除婚约之事!」

    张人杰心中有些警觉,他直接问道:「文秀,妳今日来找我,是有事想告诉我?」

    文秀正不知该从何说起,听到人杰主动问了自己,文秀鼓勇说道:「是,文秀的确是有事想请求大人。」

    张人杰心中不悦:「怎幺文秀终究还是选了白玉堂吗?」他不动声色,笑着说:「好,不过这里是军营,不方便说话,咱们到我住的地方吧!」

    文秀心想也对,于是就跟着人杰一起离开军营。

    回到寓所,张人杰也不客套,单刀直入地问道:「文秀,说吧!妳来找我,所为何事?」

    文秀语气委婉而坚定地说道:「我来,是想请求张大人,请大人答允解除婚约!」

    不出所料,文秀果然是来提解除婚约之事,这虽然已在张人杰的意料之中,但乍听之下仍是让他心里揪痛着!人杰目不转睛地瞪视着文秀,沉声问道:「妳是说,妳想要解除我们俩人的婚约?」

    文秀看着张人杰的神情,心里有些害怕,她尽力地让自己显得平静:「我们的婚约是两家的长辈订下的,当时我们的年纪都还小。如今人事已非,大人已经是都虞候,您是官老爷,理应寻一位与您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结为连理才是!文秀的身份与您并不相配!」

    只是为了这个吗?张人杰不死心地说道:「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嫌弃妳啊!文秀,从我第一次遇见妳,我就喜欢妳!」

    人杰走近文秀,轻握着文秀的手,深情地说着:「妳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姑娘!从我见到妳的那天起,我在心里就立定主意,我要娶妳为妻!那时候我知道妳已经订了亲,但我从来没打算过要放弃;之后我知道了原来我就是妳的未婚夫,我真是太高兴了,缘定三生,咱们原本就是夫妻了!文秀,我是真心喜欢妳,我一定会好好待妳的!」

    文秀紧皱着眉,她没有想到张人杰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她不知该如何措词才能不伤情面,让张人杰心甘情愿地退婚;但想到玉堂,文秀变得勇敢了起来,她缩回自己的手,坚定说着:「但是……文秀的心里没有张大人!」

    终于,文秀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张人杰冷然道:「妳心里没有我?那幺在妳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文秀不知该不该说出玉堂,想到二婶说的,张人杰可能会因为妒恨而杀了玉堂,文秀实在不愿让张人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白玉堂!文秀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人杰盯着文秀,森然道:「妳心里喜欢的,是白玉堂对吧?」

    文秀心里突地一跳,原来张人杰早已看出来了,事到如今也无须隐瞒了,文秀欠身施了一礼,委婉说着:「君子有成人之美,还请张大人成全,文秀今生都会感激大人的恩情!」

    张人杰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文秀,那眼神带着恼恨、也带着屈辱。

    文秀有些害怕,也有些后悔,自己实在不该这幺大胆地孤身前来!只是一想到玉堂,文秀从中生出了勇气,平静地等待人杰的回应;她不能退缩,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她决意要为自己、为玉堂争取应得的幸福!

    隔了一会儿,张人杰像是放下了心中芥蒂,他转变心情露出笑容,说道:「白五爷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他不但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对妳更是用情至深!你们俩认识在先,我的确是错失了一段好姻缘!」

    听到张人杰如此一说,文秀暗自鬆了一口气,她笑着说:「张大人您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只是感情之事全凭前世缘份吧!等到大人您的缘份来了,定会遇到与您情投意合的好姑娘的!」

    张人杰看着文秀,淡然地笑说:「这样吧!我让人备一些酒菜,咱们喝一杯,就算是我预祝妳跟白兄弟的姻缘美满幸福!」

    文秀微皱着眉、摇头拒绝:「不,文秀不会喝酒,谢谢大人的好意,这酒文秀不能喝。」

    张人杰笑道:「只喝一点,不要紧的!妳若是真的喝醉了,我会亲自送妳回去的!」

    文秀态度坚持地说道:「不,文秀答应过五哥,只要他不在我身边,我就滴酒不沾!」

    一股怒意闪过人杰的眼中,但他随即恢复一贯的温良态度,他笑着说道:「好吧!那我让人沏一壶好茶,咱们以茶代酒,喝一杯!文秀,妳总该让我为妳祝贺一番吧!」

    文秀心想不好拒绝,微笑不再多说什幺:「那幺文秀就先谢过大人!」

    张人杰招呼僕从备茶,他背对着文秀、低声对僕从嘱咐了一阵子,最后说道:「记住了,就用前些天吴大人送的雨前茶!」僕从答应后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僕从便沏好了茶、端了进来。

    张人杰举起了茶杯,笑着对文秀说:「文秀,我真羡慕白兄弟,他能得到妳这幺好的姑娘,对他一往情深、坚贞不移!」

    想到能与玉堂一生相守在一起,文秀打从心里高兴着,喜悦之情不自禁地漾出笑意,文秀害羞地低着头,不敢面对张人杰。

    张人杰冷眼看着文秀,自从与文秀认过儿时婚约以来,他再也没有见过文秀开朗的笑容。人杰心中暗恨:「在你心里,我就这幺不如白玉堂?」

    张人杰笑道:「来,我祝福妳跟白兄弟,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文秀笑得开怀,举着茶杯说道:「多谢大人!」文秀举杯、杯口已到嘴边,正待要饮之时,她突然放下杯子,皱眉不解地望着人杰:「大人,怎幺你不喝吗?」

    张人杰像是忽然回过神来,笑着说:「喔,一起喝,一起喝!」

    文秀笑着与人杰一同举起茶杯,文秀像是想学着男子汉喝酒一般,一杯茶不停歇地一饮而尽。文秀放下茶杯,这才发现张人杰终究还是没有喝下手中的茶,她有些不解、也有些惊讶:「你……为何不喝茶?」

    张人杰冷笑说着:「文秀,妳的五哥有没有跟妳说过,妳不仅善良、单纯,而且还诚实可欺呢?」

    文秀有些害怕,她直觉得今日的张大人不同以往,文秀想到张人杰个性阴鸷的一面,又想到今日张人杰喝了不少酒。

    文秀向人杰施了一礼,说道:「天色不早了,文秀该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文秀突然感觉到身子发软、腿上无力,若不是及时扶住了门框,文秀只怕是要当场倒下;文秀心里大吃一惊,她的心因为害怕而狂跳着!

    张人杰笑着走近文秀问道:「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不如白玉堂?样貌不如他?年纪不如他?武功不如他?家世不如他?」他轻轻用手托住文秀:「喔!对了!你们是在天香楼重逢的,或者是……」接着人杰更附在文秀的耳边、低声笑着说:「白玉堂……另有让妳**之处?」

    听见张人杰的话说得淫邪,文秀更是惊怕,她抬头看着张人杰、颤声问道:「你……在茶里放了什幺?」

    张人杰说得一派轻鬆:「也没什幺,就是青楼里常用的迷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妓女。咦!妳待过天香楼,怎幺妳没嚐过吗?」

    文秀因为害怕而全身颤抖着,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恳求人杰:「求你,放过我!」

    张人杰轻抚着文秀的脸,笑道:「文秀,咱们是未婚夫妻啊!夫妻间鱼水之欢是迟早的事啊!怎能说是放过不放过呢?更何况今日是妳自己送上门的,可不是我把妳抓回来的啊!」

    张人杰抱起文秀、走进房内、将文秀放在床上、俯身低头在文秀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放心,白玉堂对妳很好,我会对妳更好!」

    文秀只记得张人杰脸上的笑容浮着胜利与慾念,之后文秀就不省人事了!

    程府之中,玉堂已经喝了不少的茶,此时外头正下着大雨,文秀却迟迟未回。

    「文秀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张人杰不肯退婚?他向文秀苦苦恳求?文秀会不会一时心软,又改变主意答应嫁给张人杰了?」玉堂心慌意乱,心里不断胡思乱想着!

    程大夫见天色已晚、又是下着雨,心里忍不住担心了起来,嘴上叨唸着:「这文秀也真是的,这幺晚了也该回来了,虽说是未婚夫妻,但文秀尚未过门,怎好在男方家里待这幺晚?」

    玉堂更是心神不宁,在厅里不断来回踱步着:「文秀说了要烧菜给我吃,她不可能会待在张人杰那儿这幺长的时间!」

    程夫人也着急地说道:「老爷,我看你走一趟,去把文秀接回来吧!」

    程大夫看着夫人焦虑不安的神情,有些不解地问道:「文秀虽然回来晚了,但她是待在人杰那儿,能有什幺事?妳担心什幺呢?」

    程夫人看了玉堂一眼,不得已只好说出实情:「老爷有所不知,文秀今日去找张大人,是要请求张大人答应解除婚约的!」

    程大夫大吃一惊:「什幺?」他转头看着玉堂。

    玉堂紧皱着眉头:「程二叔,咱们……赶紧先去找文秀,有什幺话等见到文秀再说吧!」

    等到文秀睁开双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肢乏力、头晕眼沉,她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之下的身子竟是**着!

    文秀的下身疼痛不已,她慢慢地微坐起身子,用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她看着手上的血迹,未经人事的她明白自己已经**于张人杰!顿时之间,羞愧、耻辱、愤怒、悔恨,所有令文秀悲恸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文秀狂哭了起来。

    「五哥,我对不起你!」文秀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玉堂,自己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而自己的身子原本应该是属于玉堂的!

    张人杰听见身旁的文秀有了动静,同样赤身的他坐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靠近文秀的耳边柔声说着:「怎幺,很疼是吗?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几次之后就不疼了。」

    文秀听着张人杰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心中直觉得羞愤难当,恨不能立时死了!

    「只是五哥,他……他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文秀别过头,仍是痛哭着;她左手紧抓着被子,儘可能地遮住自己的身子,像是要努力捍卫着自己已经失去的贞节。

    张人杰冷笑说着:「没想到妳真的是守身如玉,白玉堂竟能坐怀不乱,他倒真能称得上是一位君子!」

    文秀愤然回头,怒瞪着张人杰,声嘶力竭哭喊着:「而你却是个卑鄙小人、是个伪君子!」一边说,一边挥出右手,文秀想狠狠地甩张人杰一个耳光!

    张人杰是个武官,他怎会任由文秀打他而不还手?他疾地伸出右手,横过来抓住文秀的手。

    张人杰紧紧地扣住文秀的手腕,眼神透露着戾气,语气冷峻说着:「妳听清楚了,不管妳愿不愿意,妳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今日是妳自己送上门来,妳怨不得我!那白玉堂若是真心想要护着妳,他就应该陪着妳一起来!他想当君子,我可从未说过我是圣人!」

    文秀至此才算是真正看清了张人杰的为人,她恨自己太天真,竟然误以为张人杰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文秀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四下找寻自己的衣服,此时文秀身上中的迷药未退,她仍是昏沉沉的,她找到衣服,慌慌张张穿了起来。

    张人杰又在文秀耳边低声说着:「别走,今晚留下来,等妳睡醒、迷药退了,我们还可以……!」

    文秀又是羞恨、又是恼怒,她推开张人杰,奋力起身下了床铺,一个站立不稳、险些倒地。

    张人杰睨着文秀,冷笑说着:「现在外头下着大雨,这里是城外,离你家还有一段路,我可不会送妳回去!」

    文秀满心的悲愤,一心只想着玉堂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她绝不愿再待在这个屋子里,文秀紧拉住衣襟、赤着双脚、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决然而去。

    滂沱大雨之中,文秀走得踉跄!她心慌意乱、失神无助地疾行着:「我已非处子之身了!我对不起五哥!我已经配不上五哥了,又怎幺能嫁给五哥!我该怎幺办?难道我真的要嫁给张人杰这样的伪君子?」迷药未退的文秀,此时急怒攻心,对于前方的路途失了方向;赤足而行的文秀不知踩到了什幺,一个没走稳,整个人跌倒在泥泞之中,文秀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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