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记》陆、郎君现,姻缘错寄。~ 43

    陆、郎君现,姻缘错寄。 43

    大雨之中,玉堂见到一人倒卧在路上,他叫住二叔:「二叔,你瞧,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倒在那儿?」

    程大夫定睛细看,泥泞地上果然倒着一个人,玉堂与程大夫急忙趋向前去看个究竟:倒在雨中的人正是文秀!

    玉堂扶住文秀,用力摇着文秀身子,狂喊着:「文秀,文秀,妳醒醒,妳快醒过来!」

    文秀悠悠醒转了过来,她微睁着眼,见到了玉堂,那是她唯一想见的人,文秀哭了出来。

    玉堂将文秀揽在怀中,心痛不已:「妳怎幺了?妳为什幺会倒在这儿?张人杰对妳做了什幺?」

    文秀悲痛莫名,昏沉沉的她轻声说着:「五哥,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

    玉堂心中一沉,他不敢多想,此时最要紧的是将文秀带回家!玉堂抬头对程大夫说道:「二叔,我们赶紧带文秀回去!」程大夫急忙应了声是。

    玉堂抱起文秀,柔声对文秀说着:「别说话,什幺都不用说,我们先回家!」

    文秀躺在玉堂怀中,玉堂的怀抱是她此生最温暖、也是最眷恋的倚靠;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玉堂,她伤心欲绝、眼泪完全止不住。文秀像是害怕失去玉堂、又像是愧对玉堂,她紧紧抓住玉堂的衣襟,哀恸狂哭着!

    玉堂抱着文秀快步走着,他感觉到文秀因为痛哭而浑身颤抖着。玉堂停下脚步,他顿了好一会儿,接着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对文秀说着:「文秀别哭,不论发生了什幺事,五哥都会在妳身边、陪着妳,妳绝不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此时玉堂才发现,自己的喉头发乾、语调生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在颤抖!

    回到程府,程大夫在文秀屋里察看文秀的情况,玉堂坐在堂上等候。

    玉堂两眼无神呆望着,身子一动也不动,那哀痛莫名的神情令人看着心疼。玉堂猜得到文秀出了什幺事,但他仍抱着一丝希望,玉堂等着程大夫出来告诉他,事情不是他心中害怕的情况!

    程大夫进了大厅,玉堂立刻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问道:「二叔,文秀如何?」

    程大夫叹了一口气説道:「她像是被人灌了迷药,其他倒是没受到什幺伤害!」

    「只是迷药?张人杰只是想要迷昏文秀?」玉堂心中的念头不断起伏着。

    只见程夫人急匆匆地冲到大厅,抓住程大夫的手直嚷着:「老爷,不好了!咱们的闺女……!」程夫人话到嘴边,看着玉堂,欲言又止地说不出口!

    程大夫心里着急问道:「文秀怎幺了,妳倒是快说啊!」

    程夫人难过地说道:「文秀的身子让人蹧蹋了!她贴身的衣服全都不见了,下处又全都是血!我们的文秀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玉堂听着,脑中忽然一片空白,胸口一阵滞塞、揪痛着,他表情万分痛苦、双手紧握成拳:「文秀的身子……让人蹧蹋了!」

    玉堂冲到张人杰家中,推开僕从,硬闯进张人杰房中。

    只见玉堂两手紧握成拳,双眼愤怒地恨不得立时杀了张人杰,高声怒吼着:「张人杰,今日文秀来找过你,你……你对她做了什幺?」

    张人杰冷眼看着玉堂,语气里不带任何一丝愧疚、冷冷地回道:「我对文秀做了什幺?白兄弟,你也是男人,你认为一位绝色的美女,只身一人跑到我的寓所来找我,我跟她孤男寡女的,你说我还能对她做什幺?」

    玉堂全身因为愤怒而不停颤抖着,张人杰的话就像是在玉堂的心上重重地击了一拳:「你……你这卑鄙小人,你竟然敢对她……!」张人杰玷汙了文秀,这句话玉堂竟是说不出口!

    张人杰依旧是冷冷说着:「白兄弟你可别忘了,文秀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俩还是你帮我们牵回这条线的!」

    玉堂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痛苦的声音像是在呻吟:「这……可是……你不该使出手段,硬要了她!」

    张人杰满不在乎地说着:「文秀跑来找我,说是有事想找我谈,我命人备了酒菜款待她,席间我们俩都喝多了,几杯黄汤下肚,一时情不自禁,男欢女爱,两情相悦!」张人杰露出胜利的笑容。

    两情相悦?玉堂心里痛苦万分:「与文秀两情相悦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突然间,玉堂像是想到了什幺,他对着张人杰厉声咆哮着:「你胡说,文秀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在她身边,她绝对滴酒不沾!而且文秀的二叔说,文秀是被人灌了迷药,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任人蹧蹋,你趁文秀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茶里放了迷药!」

    玉堂提到文秀滴酒不沾的承诺,这更让张人杰妒恨不已,他怒道:「不错!我确实是在文秀的茶里放了迷药,但她跟我本就是未婚夫妻,我娶她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今日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说到此,张人杰顿了一会儿,冷睨着玉堂说道:「你若是真那幺在乎文秀,就不该让她孤身一人跑来找我!你给了我这幺好的机会,我又怎好辜负你呢?」说完之后张人杰又是一阵得意的冷笑。

    玉堂想到是自己让文秀与这个伪君子相认、自己听任文秀孤身一人前往虎口:「是我害了文秀!」玉堂此时万念俱灰,他全身颤抖、直觉得脑中晕眩,哀恸莫名的他竟有些站立不住!

    张人杰望着玉堂,冷笑说道:「倒是你,白五爷,如今文秀跟我不但有了夫妻之名,更有了夫妻之实,不管文秀愿不愿意,她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说到底,你跟她也只不过是结拜兄妹,你们并不是亲兄妹,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真为了文秀好,就该顾虑到她的名节,离她远一点!」

    玉堂恨得咬牙切齿:「张人杰,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居然还把你当成正人君子!文秀的性子刚烈,你这幺做会逼死她的!」

    说到这里,玉堂突然愣住,他心中猛然一惊:「文秀这时候会不会趁着二婶不注意,又要寻死?」

    张人杰看着玉堂惊慌、焦虑的表情,他想起文秀曾经提过,玉堂在天香楼救过文秀一事,也知道文秀为了维护清白、举刀自尽之事。人杰的心里也是突地一跳:「文秀可别真的寻死才好!」

    玉堂恶狠狠地瞪视着张人杰,厉声说道:「张人杰,你听着,文秀若是有什幺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饶了你!」玉堂说完之后,立刻踏出房门,朝着程家狂奔而去!

    文秀受辱之事已经过了二日,身受风寒、悲恸欲绝的她依旧是躺在房里,除了二婶之外不愿见到任何人;玉堂来探望了几次,都是不得其门而入!玉堂听程夫人说,文秀终日里只是哭泣,除了硬逼着她喝了一些水,其余的她什幺都不肯吃。

    程夫人心里着急地唸着:「五爷,文秀不吃不喝的,再这样下去可真的会饿出病来!」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唉!谁也没想到,张人杰竟是这样的人!只是事已至此,这日子总是得过下去啊!」

    想到文秀的身世飘零,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道:「我们文秀的命真苦,从小就没了娘,她爹过世了,后娘又如此对她!本想她一心喜欢五爷,只盼她能跟着五爷过上好日子,如今却让她遇上这样的男人!」

    玉堂也是心痛万分,但眼前他更担心文秀,他只能压抑住自己的悲苦,好好照顾文秀,玉堂安慰着程夫人:「二婶请放心,玉堂一定会想办法让文秀好起来!」

    程夫人小心翼翼地问着:「五爷,你……还愿意要我们家的文秀吗?」

    玉堂淡然一笑,他毫不迟疑地回道:「二婶,玉堂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姑娘了!」

    文良在文秀的房门外高声喊着:「姊姊,姊姊,不好了,五哥醉倒在咱们家大门外啦!」

    不一会儿,只见文秀打开房门、冲了出来,玉堂正好端端地站在房门外;原来是文良帮着玉堂说谎,骗文秀出来;乍见玉堂,文秀愣了一会儿,转身就要回房。

    玉堂赶忙上前、紧抓住文秀的手臂,恳求着:「文秀,别躲着我!」

    文良对文秀说道:「姊姊,五哥每天都在妳的房门外等着想见妳,妳就跟五哥说说话吧!」文良说完,对玉堂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后院。

    玉堂连着几日未见文秀,文秀吃得少、睡得也少,人变得憔悴、虚弱,玉堂看着心疼不已:「文秀,妳瞧妳,妳都快要不成人形了!妳别再折磨妳自己了!」

    文秀惨白着一张脸,勉力笑着:「五哥请放心!文秀没事的!」

    玉堂无限怜惜地望着文秀,柔声说着:「文秀,跟我回陷空岛吧!」

    文秀不置可否,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地不发一语。

    玉堂不死心地接着说道:「既然待在这里不开心,就跟我走吧!妳心里不也是怀念陷空岛上的日子?」

    文秀淡然地说着:「其实文秀之事,五哥不必耿耿于怀,是我执意要独自一人跑去见张人杰,不关你的事,你……不必再为了我感到自责!」

    一提到张人杰,玉堂的心揪痛着,此时他不想再让文秀忆起伤心事,他平静地说着:「妳忘了,那天妳说了要烧菜给我吃,我到现在都还没吃到妳的菜呢!」

    听到此处,文秀忍不住湿了眼眶,她紧蹙着眉,不发一语。

    玉堂深情望着文秀,语气坚定问着:「文秀,我只想问妳一句话:妳说妳愿意嫁给我,妳说妳只愿陪着我喝酒!妳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文秀忍不住泪眼婆娑着:「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玉堂给了文秀一个安定的笑容,他轻抚着文秀的脸,柔声说道:「文秀,我对妳的心,不会变!妳呢?」玉堂的手像春风、玉堂的笑像暖阳,似乎不论文秀有多大的伤,玉堂都能抚平它!

    文秀摇头哭着说:「五哥,可是我不值得你对我好!我已经不是清白……」

    玉堂决然地打断文秀的话:「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妳告诉我,妳心里还有没有我?」

    文秀回忆起当日情境,幽幽地说着:「我身中迷药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冒雨狂奔回来,为的就是想要见到你。」她哭倒在玉堂的怀里:「若不是为了你,我根本撑不下去,五哥,我对不起你!」

    玉堂的心好痛,他忍住自己的悲伤,轻拍着文秀、柔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伤痛总是会过去的,五哥会陪在妳身边,绝不会让妳一个人伤心!」

    玉堂离去不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文秀一边开门、一边不解地问道:「五哥你怎幺……?」

    门外之人倏地一挥掌,文秀惊叫一声、脸上一阵灼热,整个人被打倒在地;张人杰随即抢进屋内、关上房门!

    张人杰紧抓住文秀的手,硬是将她拉了起来、厉声怒道:「妳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妳已经是我的女人,竟然还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私订终身!」

    张人杰使劲紧紧握住文秀的手,文秀表情痛苦,纤细的手像是要被捏碎似的,张人杰冷笑说着:「大家都说妳是神医,妳这双手能为人剖腹生子,还能为人刮骨疗伤,若是就此废了,这世上就少了一名大夫了!」看样子张人杰像是真的打算要废了文秀的一只手!

    文秀忍着痛,颤声问道:「张人杰,你到底想要做什幺?」

    张人杰冷峻说道:「妳听清楚了,我不许妳再跟白玉堂见面!妳若是跟着白玉堂走,我可不敢担保妳二叔一家人平安无事。白玉堂若是再与妳纠缠不清,我必定找机会杀了他!」

    文秀吓得脸色惨白、噤口不语,张人杰竟然用文秀最在意的家人以及五哥的性命威胁文秀。

    张人杰狠瞪着文秀,低声怒吼着:「我不许妳离开我,不许妳的心里再有别的男人!」他将文秀硬扯入怀中:「今晚我就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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