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笔记120:那些年的陈年往事

    笔记120:那些年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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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皇姊,事到如今,妳打算怎幺办呢?

    只见苍湘眉目冷凝,有些说不出的忧心忡忡:她握有大军,身旁又有莫言,就算调派秦燕两国的军队前来支援,只怕会被齐之春给挡下。

    不,不会的。苍漓却是微微一笑,眸中划过一片温柔的光芒。洛容雨不是那种束手就擒之人,他肯定有所布置。

    齐之春来到郢都之时,还带着五万齐国大军,隔着一条洛水在北岸扎营,美其名是为了保护齐之春的安全,但是实际上的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洛容雨也不是省油的灯,用大婚仪典岂容宵小之辈扰乱为理由,轻巧的将赵国的大军也布置在了北岸的泗水城,彻底的将齐国阻挡在外。苍漓想起几日前传回的密报,为这个深受原主疼爱的男人感到由衷的敬佩。

    他虽温文尔雅,但是非懦弱胆小,她不禁怀疑原主到底是怎幺教才能把一个在深宫中成长的男人,养的清新纯净却又有着如此準确细腻的判断?

    总之,现在齐之春的嘴巴估计快要气歪了吧,既想拉拢楚国又贪婪的垂涎着楚国手段还这幺粗略,她果然不是帝王之才的料。凤清之悄声一叹,她自以为齐国现在国势尚强,自己对苍月来说还有拉拢的价值,但是却忘记了,齐国在楚国的眼中不过只是一块贫瘠之地罢了。

    论首都,郢都城内有将近百万的百姓居住,临淄不过就十万人,而论国土,楚国坐拥江南富庶之地,齐国勉强匹敌但是若真是要比根本就不是对手。

    就是倚仗着南方大地的富庶和楚国百姓的坚韧,就算皇帝再怎幺昏庸无用,楚国这百年以来始终立国不倒,不过如今姑苏一带却归还给了吴国,硬生生的就是少去了四座重要的城市和两座天然良港,加上南方大地上水灾不断,苍月又在郢都胡搞瞎搞的,眼看着,楚国就要陷入困境了。

    苍漓的眼中划过一片锐利:而今唯一能救楚国的办法、能够把苍月拉下来的机会,就是在万众瞩目的大婚仪典之上。

    虽然我搞不懂洛容雨究竟有什幺打算,但是不能让他就这幺让苍月给糟蹋,再说若是大礼一成,他就算是苍月的凤君,到时候不管苍月受到怎幺样的骂名,他一定都会受到某程度的牵连。

    凤清之看着她为洛容雨盘算的模样,眸子不禁缓缓敛起,在心底微微苦笑--就算再怎幺说服自己也无用,看着她为他担忧和考虑,心底终究还是有些介意。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担忧,没人发现凤清之的异状,苍湘则是疑惑的皱起眉头:那幺妳打算怎幺做?可不能在万众瞩目之下用以前那些手段转移洛容雨啊。

    这简单,我们必须造就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苍漓微微弯起嘴角,我来这里之前就让华去联络以前的暗卫司旧部,虽然她们曾经背叛,不过那时的情况也怨不了她们。

    首先使用还隐藏在郢都中的暗桩,开始传播以前尧帝和瑶妃的事情,百姓不会在乎这些流言的真假,一个人传只会被当成谣言,但是当两个人、三个人甚至超过二十个人以上在传呢?众人就会开始怀疑事情的真伪,渴望有个明确的真相,而疑惑的种子一旦开始埋下,就会疯狂的发芽成长起来。

    苍湘讶异的挑起了眉:不过妳这幺做的用意到底在何处?那些事情连我们都不太确定,又怎幺能……

    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当真实中包裹着虚假,当虚假中隐含着真实,这样以假乱真的效果才是最好的。苍漓耸了耸肩,何况,我本来就不是要那件事情的真相,只是要让众人产生怀疑--瑶妃既然是苍月的父亲,为何会和尧帝有所关联?

    然后,再让人去传播当年楚国攻灭吴国的事情,关于前任吴王被推下城楼那段要尽量描画,这件事情既然不是我做的,就一定会是苍月或是齐之春所为,我要吴王看着苍月就想起那件事情,从而让他心生芥蒂。

    凤清之的眼中划过一抹惊痛,那日血淋淋的回忆同样攫住了他的心神,残破的家国和血流成河的故乡,像是一张张血腥的照片划过他的脑海。

    突然,一抹温软握住了他的手,他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却见苍漓一脸的温柔与抱歉。

    对不起了清之,明明就知道这些事情也是你心里的痛还要拉出来利用……不过我能保证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一定会被揪出来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凤清之突然知道为什幺自己没有变成像离霜那般偏激和阴暗了。

    --因为他,还有她啊。

    隔日早上日头才露尖角,燕陌便已经起了身,静静的搧着折扇,慢悠悠的自厢房内走出,便看见一幕宛如画般的景致。

    只见苍漓的手上端着一盆的豆子,身旁、肩上甚至头顶上都停了一堆的鸽子,每一只都养的又白又肥的,围着苍漓咕咕的吵闹着。苍漓却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撒着手上的豆子,含着一抹笑容看着争食的鸽子们。

    而待她走近,那些争食的肥鸽子却宛如感应到了什幺,哗啦哗啦的落下了一地的羽毛,转眼便不见蹤影了。

    唯一一只留下来的,正落在苍漓的手中,舒服的被她顺着羽毛,连瞧也不瞧她一眼。

    燕陌忍不住仰天长叹:真是的,这群鸽子居然不懂的欣赏我越来越清新脱俗的美?

    妳的废话也是越来越清新脱俗了,这种话亏妳讲的出来。苍漓白了她一眼,手上的鸽子好像也在鄙视她一般,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对了,我让妳调查的东西送到了吗?

    喂喂喂,要拜託人家是这态度吗?燕陌展开了扇子一脸鄙夷,随即又换上了一点狡诘的得意。要不然这样好了,妳家清之借我两天带出去逛逛,我就勉强答应妳……

    嗖!燕陌顿时感觉到颊畔一阵凉飕飕之后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苍漓居然以指风削断了她在鬓边的髮丝。而看着近在太阳穴旁的纤白长指,一向以优雅从容的燕陌终于爆了粗口。

    我靠!调戏一下妳夫君就要戳死我,苍漓妳这没度量的家伙!

    苍漓却是收回了手指,张开了手臂凉凉的道:下次不准调戏清之,但是我本人接受调戏,来吧,请用力调戏我吧。

    燕陌呆了半晌,突然一把掩住了脸嚎了起来:……髒东西滚开啊啊啊啊啊!!

    ………

    ……

    一通胡闹之后,燕陌总算是乖乖拿出了怀里的鹅黄色卷轴。拿去,这是调查报告,不过妳让我调查那年吴国和越国灭国之事,然后又让我去调查齐之春和齐国的战争纪录是做什幺?

    因为当年灭亡吴越之事我觉得事有蹊跷。苍漓缓缓展开了卷轴,妳试想一下,齐楚联合收服了吴越,但是所有的利益由楚国独得,齐之春若有不满实有原因,不过……她的模样有些诡异,倒是为了自己没被讚赏到的功劳而义愤填膺。

    燕陌有些疑惑的偏头:没被讚赏到的功劳?

    嗯,攻下姑苏城之计虽然出自楚国,但是实际作战上倚靠的却是齐国强大的重甲兵力,第一个撞开姑苏城门的也是齐国的军队,可是把吴王推到城头之上、甚至一刀杀害后推落的却是楚国的士兵,这让我感觉到诡异。

    苍漓不解的看着纪录,况且,齐之春是多幺喜欢出风头的家伙,她既然亲自出战,怎幺可能把这个好机会让给楚国的士兵?

    的确,有所诡异。燕陌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对劲,而且吴越虽然是小国,但是盘据江南百年,再怎幺弱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被打的七零八落,三个月内两国灭亡,究竟是发生了什幺事情?

    苍漓静静的看着卷轴,脑中突然划过了一道灵感:难不成,有内鬼进行应对?

    燕陌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内鬼?会是谁?

    既然是用这样的方法,定是希望吴王死去而不希望被人发现是自己下手之人,而会使用这种手法之人,只有一种。

    燕陌的眸中划过一片冷意:皇室中人,而且意图篡夺王位!

    苍漓淡淡的点头:没错,不过,会是什幺人呢?吴国和楚国一样,不允许男子继位的啊?

    只有可能是女子,但是吴王膝下无女,只有四个皇子。燕陌突然想起了一个浅淡的身影,眸子一亮,全是惊愕:难不成,是那个家伙?!

    谁?

    当年离霜曾经有一个妻主,而吴国在没有皇子继位的情况之下,是允许皇子之妻继位为皇的。燕陌已经快要想不起那个女子长什幺模样,只依稀记得有一道素白的身影,周身噙着浅淡药香。

    苍漓瞇起了眸子:这幺看来,那个女子的确有嫌疑……可知道那个女子的消息?

    这个华大人可能就比我还要清楚了。燕陌突然扬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複杂和难言:因为那个女子,是华大人同母异父的姊姊。

    苍漓瞬间瞪大了眼睛:什幺意思?华的姊姊?

    不过在惊诧之后,苍漓的确想起她对这群暗卫是一无所知,她们原来的名字,原来的家庭,还有,她们原本的背景。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扬起一阵清浅的风,苍漓和燕陌缓缓转头,只见那道红色绣鱼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身上,在那张平凡秀气的脸上透出了一股哀伤和悲凉。

    见两人视线投来,华轻轻勾起一抹微笑:燕帝陛下说的的确没错,家姊的确是吴国人士,而且,还是皇室中人。

    华,那幺妳又是……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奴隶贩子给绑架,卖到了楚国当苦役奴隶,幸好凤君陛下和师傅从採石场把我救了回来,否则我应该也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劳役所内了。华轻轻拉起了袖子,一个狰狞的烧烙之痕拓印在了那双精实的臂膀之上,显的有些触目惊心。

    看见苍漓的眼中划过一片痛意,华却只是浅淡而平静的一笑,轻轻放下了袖子:事已隔多年,我其实也记不太清楚我的家人到底是谁,直到某天意外见到某位同窗好友才想起来似乎有这幺一件事情。

    而她也告诉我,我的父母死在了姑苏城之战,我的姊姊也不知去向,所有的童年回忆全数化为了灰烬被掩埋……

    这是她不愿提起的往事,又或者应该说,所有的暗卫都有一段无法对别人开口的过去,是染满鲜血,又或是沾满罪恶,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仰望着那一片永远触及不到的纯净与光明。

    苍漓的眼睛中划过一片痛意,看着华那张平淡却狰狞的脸,她欲言又止了半晌,心念一动,突然转头向燕陌微微一笑:燕陌,我有话要跟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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