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 人生如梦》一零九)长风破浪必有时

    一零九)长风破浪必有时

    朝堂上的事,是一天比一天更叫人不可置信。今日早朝,恭王奕凡竟当众上奏,请李康允许他把女儿——恭顺郡主许配予楚王李洵。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李洵居然答应了,李康也因此无法婉拒这粧婚事。

    此消息一出便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后宫无一不知晓。雅馨表面上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一反常态的行为举子却已出卖了她。我因此命她彻了手上所有的活儿,让她好好待在房中休息,我怕她真的会撑不下去。

    李洵与恭顺郡主的大婚日子已定于三月二十三,身为李洵生母的淑贵太妃自然为儿子高兴,是欢欢喜喜地準备去,乐文却是又悲又忧。看着她如此担心,我也唯有对她说一句:「这门婚事是楚王自己答应的。楚王年纪也不少了,该是时候让他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乐文太重视这个弟弟了,她总是想给楚王最好的保护。但她不知道,这个弟弟已经成长了,他已有自己要走的路,他再不是需要姐姐保护的小弟弟。

    出宫起程日已定于三月初十,十天小住加上二十天的来回路途,这次回乡省亲足足要花上一个月,刚好与李洵与恭顺郡主奕婕的大婚日子重叠。如此一来,我就无法出席他们的大婚典礼了。我不禁好心,李康为何会替我选了这个日子?

    为了减省这次出宫的开销,我决定只带上雅馨一人微服出宫,让其余人都留在关雎宫中照顾琰儿,李康却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朕知道妳想低调,也不想费钱。只是,雅馨始终是个女儿身,就算她武力再高强,朕终究还是不太放心。」他顿了一下:「有一个人,倘若有他在妳身边护驾,朕自然能放心百倍。」

    我心中不停思量着,他到底会说出何人的名字?「颜煜」?不对,李康从未向我说起过此人,试问又怎会让他伴驾随行?「奕珩」?真的会是他吗?若是让奕珩同行,只怕芸曦心裏会不舒服,可是我又该如何拒绝李康呢?我只缓缓开口:「能让皇上如此放心之人,肯定是个武功盖世的高手。不知皇上到底是在说何人呢?」

    「潘显阳。」

    这三个字从李康口中而出的那刻,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当下呆住了,没有丝毫反应。

    「怎幺了?对潘显阳没信心吗?」李康见我久不作声便问。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嫣儿只是觉得,潘大人乃上场杀敌、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让他随行保护嫣儿,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李康笑了笑,道:「朕当然知道这是大材小用。只是,朕就是想他离开京城。回纥此役长达半年,想必他是累透了。朕想他趁机离开朝堂,到四处走走,散散心,妳就当是帮朕一个帮,容他随妳一起回杭州吧!」我微笑不语,嘴上虽没说,心中却有着一万个不愿意。只是,我根本不能说出口。试问我又该用甚幺身分去面对潘显阳?

    最近的后宫是一片平静和祥,朝堂上也是无风无浪。一切状况,使人感觉奇怪不已。

    这天我带着琰儿去向皇后请安。凤阳宫内的鱼池养着数尾金黄色的锦锂,琰儿见到就十分喜欢,便伸手跟素心取过鱼饵,把它们餵得饱饱的。素莹怀中的旭儿看见,便指了指锦锂,开心地拍着双手。

    我笑道:「看来琰儿和旭儿都一样喜欢鱼儿,果然是兄弟。」

    皇后点头说:「看着皇子们个个都能健康快乐的,本宫真是感恩。希望来日他们长大后,能够互敬互爱,当一对好兄弟。」

    「一定会的!都是皇家的好男儿,自然是手足情深,兄友弟恭。」我微笑道。

    此时,竹儿走来稟吿:「稟皇后娘娘,于太医来了。」

    皇后回了句「知道了」,便对我说:「本宫先回椒房殿,妹妹和琰儿、旭儿就多玩一会儿吧!」我便欠身恭送皇后。

    「皇后身体抱恙吗?怎幺请来了于太医?」我向竹儿问道,她摇头回答:「娘娘误会了。这些年来,皇后的身体都是由于太医着手调理的。不管是雨是晴,于太医都会按时来向皇后请平安脉,风雨不改。」

    我微带讚许之意:「于太医果真称职。」从前我便已听过于文卿这个名字。回想一下,他果真已在皇后身边办事很久了。如此年轻便被皇后重信重用,想必他定是医术精湛,才会如此备受赏识。

    出宫前的这个晚上,我与李康一起宿在甘露殿。今晚李康很是奇怪,躺在我旁边的他双手一直紧抱住我,未曾有一刻放鬆。我转头看看他,道:「皇上怎幺抱得嫣儿这幺紧?」

    「明天妳一走,朕就要等一个月才能再见到妳了,心中很是不捨。」我听了便说:「既然皇上捨不得,嫣儿就乾脆不走,留下来陪皇上好吗?」

    李康摇头:「那倒不行!妳不是满心期待着回杭州吗?不要因为朕而扫兴。」他鬆开了手,转了转身,眼睛开合不定数次,就是如何都睡不着。

    「皇上有心事吗?」我伏在他的手臂上问。

    「最近朕总是梦见父皇。每次从梦中醒来后,心总是重重的,放鬆不了。」李康看着我,说:「父皇曾叮嘱朕要驱外敌、除奸佞,振我李氏江山。朕每次想起,都是心有戚戚,却又惭愧不已。」

    我道:「如今战事已结束,盛世太平,皇上不是已完成好先帝所托吗?皇上还有甚幺好忧心的?」

    「不!朕做得未够好。还有很多事,朕至今还未得到,朕有负父皇厚望。」我当然明白李康在说甚幺。自他登位以来,四方蛮夷小国都已被他收服,「驱外敌」这一点他是完全做到。只是,他依然未能平内忧、除奸佞,这也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头之恨。

    「嫣儿相信总有天,皇上定能如愿以偿,达成先帝所托。」李康听了我的话是淡然一笑,轻握起我的手道:「朕也相信待妳归来之时,定能让妳看到一片完全属于朕的锦绣山河。」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相比起一战定输赢的战场,朝堂上的你算我计更来得複杂困难。为了清奸肃佞,李康已牺牲了顾邵宏,更把余正清软禁至今。他做了这幺多,无非就是为了部署好最后一步。所以在收关之前,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否则一切只会前功尽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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