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同人)借尸还魂》(靖苏同人)借尸还魂分节阅读21

    将来未知之数虽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会拥有越来越广阔的世界,包括一整个任他纵横的江湖,和许许多多会被他折服喜爱他倾慕他追随他的人。

    蔺晨先动心,他已经没有选择,而飞流的选择却还很多很多。

    梅长苏终于还是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挚友。原来纵使潇洒通透如蔺晨,到了这个情字面前也一样患得患失,畏首畏尾,自怨自艾到连路边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都能令他不安的地步。

    默默无语地跟在继续兴致勃勃游走于各个小摊间的飞流身后,半条街的距离后梅长苏忽然开口道:“蔺晨啊,其实不管飞流将来会结交多少人,我相信你都会是其中最好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蔺晨闻言好生愣怔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看天,摸着下巴道:“你竟然夸我?今天的日头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这辈子大概就这一次,你千万好生听仔细了。”梅长苏轻笑,“说真的——论武功,论才华,论与他的情分,论对他的心意,这世间谁能比得过你?”说着扭头上下打量了蔺晨一遍,语气中带上了揶揄:“就算撇开其他不说只是看脸,你蔺少阁主也是极有吸引力的,不用怕我们飞流看不上你。”

    “你这么夸我,小心有人打翻醋坛子。”蔺晨嗤笑,扫了周围一眼,“有吸引力的何止是我?你还是快带你那位回宫吧,不然一会儿惹出乱子我还得替你们收拾。”

    梅长苏这才注意到,他们这行人确实太过惹眼了。许多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时会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一眼,路边小摊的摊主在他们经过时招徕叫卖的声音都放大几分,更别提他就这么一瞥,已经看到好几个姑娘拿绢帕掩着嘴看着他们偷笑。

    今上私服出宫,这么引人注目可不是好事。

    “飞流,苏哥哥走累了,回去吧?”

    其实还未尽兴的飞流闻言立刻折回他身旁,搀住他一条胳膊,乖乖点头:“回去。”

    几人原路折返,走出集市没多远,一直铅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飘下细碎的小雪来。一路黑着脸的萧景琰抬头看看,解下自己的大氅兜头盖脸地披到梅长苏肩上,并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系带牢牢打了两个死结。然后又一言不发的扭头大步走了。

    笼着两件大氅觉得好重的梅长苏愕然:“喂……”

    蔺晨在一旁闷笑:“贤伉俪好生恩爱啊。长苏,暖不暖和?”

    梅长苏拢了拢萧景琰的大氅,翻个白眼快步追上,拽了拽他衣袖:“还在生气?”

    “哼。”

    “一点小事,你没完了?”

    “小事?”萧景琰怒目瞪过来,“你的安危是小事?”

    “不是还有飞流和蔺晨陪着吗?”梅长苏无奈,“况且青天白日的闹市区能出什么事?你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巡防营有点信心行不行?”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城郊集市与城区相接处的一片小土坡上,仿佛是为了应和梅长苏的话,一直默不作声走在二人身旁的蒙挚忽然一声呼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飞流已将手中乱七八糟林林总总的玩意儿吃食朝梅长苏手中一塞,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土坡阳面距他们十多米外有一小片树林,飞流的身影没入林中,紧接着砰砰两声,似是掌风对接,紧接着一棵树后摔出一个人来,倒在地上直“哎哟”。

    飞流俯身拎起那人看了看,又松手将他扔下,面向林中冷然道:“出来。”

    “哈哈哈哈,江左盟宗主果然名不虚传。”林中有人嘎嘎长笑,人影晃动,小小一片树林中竟走出二三十人之众来,个个手持兵刃,领头的老者想来就是刚才说话之人,五十来岁,身材枯瘦,脊背微微佝偻着,腰间插着一对判官笔。

    “你们,谁?”飞流微微侧头,见蒙挚负手站在梅长苏和萧景琰身前,放下心来。

    “飞流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老者桀桀怪笑,声音就像破锯子锯木条,听得人一阵牙酸,“您前几天才把我们帮主打伤,贵盟还抢了我们一个档口,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原来是江湖寻仇。

    梅长苏立刻扭头和从蒙挚吼出那嗓子后就一直意味深长瞪着他的萧景琰对瞪:“不是找我的!”

    “那也说明外头不太平!”

    原本全神戒备蓄势待发的蒙挚一口气没接上来,忍不住扭头哀叹道:“你们两个……等打完回宫关上门再吵行不行?”

    那边与人对峙的飞流皱眉,他本就不擅言辞,听这老者颠倒黑白反说江左盟抢他们的,也不知怎么分证,只针对打伤对方帮主一事解释道:“比武,生死不论。”

    又盯着老者看了几眼,摇头道:“那天,没你。不认识。”

    老者被他噎得呆了呆,随即老脸通红。他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号,向来以武林前辈自居,怎么受得了一个后生小辈当着脸说不“不认识”他。

    这小子果然和江湖传闻一样啊!狂妄自大,没点规矩!

    “年轻人孤陋寡闻!”老者探手取下腰间的判官笔,“那今天老朽就叫你认识认识。”

    他嘴上说认识认识,却又不报上名号,判官笔轻摆,他身后的帮众纷纷兵刃出鞘围了上来,一副要以多欺少的架势。

    莫愁帮众将飞流围住,老者这才向着梅长苏几人拱了拱手:“几位朋友请了。今日我们莫愁帮和江左盟有些恩怨要解决,也不想殃及无辜。几位只要不插手,我保证几位毫发无损的离开,如何?”

    “曲副帮主这么肯定我们都不是江左盟的人?看来贵帮功夫不行,打探阴私的本事倒还不错,”蔺晨双手拢在袖中微笑接口,“不过我们插不插手,还得看情况了。”

    “看……什么情况?”曲老者有点摸不清眼前这贵公子般的青年什么来头,听他一语叫破自己身份,虽然说话颇为无礼,却也不敢贸然发作。

    “你们这么多人打飞流一个,他若是打不过,我们当然要插手啊。”蔺晨理直气壮地回答,曲老者没料他竟如此回答,愕然间飞流已扭头怒道:“打得过!”

    “飞流,雪下大啦,”梅长苏见萧景琰肩头衣服已被细雪沾湿,忍不住把他朝身后的树下拉了拉,对飞流道,“让蔺晨哥哥帮你,快些打完回去吧。”

    “哦。”

    曲老者听梅长苏这轻描淡写半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口气,气得额上青筋直迸。正要喝问他名号,呼地一声,飞流的拳头已劈面砸到。

    总算他功夫不弱,在这电光火石的当口还能猛地扭头避过,只是用力过大拧得脖颈隐隐作痛,大怒之下一笔点出,两人战在一起。

    其余帮众各挺兵刃上前夹攻,飞流展开身法,在诸般兵刃中穿插来去,一时半刻倒也未落下风。

    可梅长苏看了片刻便发现,那曲老者单打独斗绝不是飞流对手,但和这么多人一拥而上,胜负就难说得很。而且此人出手阴毒,绝非光明磊落之辈,飞流若是一个疏忽,只怕要被他暗算。

    他看得出,蔺晨自然也看得出。唇边微笑不变,眸中却已闪过戾色,摇头叹道:“莫愁帮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怎地副帮主行事如此不要脸?”抬手拍了拍蒙挚的肩膀:“大统领,这两个武艺低微的就交给你了。”

    蒙挚听他当面指摘今上“武艺低微”,哭笑不得,还没答话,身旁白影晃动,蔺晨倏忽间已入了战阵。身法之快绝不亚于飞流,饶是蒙挚见惯天下高手,也忍不住低声赞了句“好轻功!”

    因为碍手碍脚之人太多,飞流本是以闪避为主,双目灼灼寻找进攻的空隙。蔺晨一到,广袖振处两名莫愁帮众顿时倒飞出去,十余招后,情势已变。

    旁观三人中,萧景琰和蒙挚都是头一次见蔺晨正儿八经出手与人对敌,看了一会儿,不禁都脸现惊佩之色——但见他和飞流一个迅捷凶猛仿若苍鹰搏兔,一个翩然从容犹如飞鸿临水,乍一眼似乎是飞流身法快了许多,可仔细一看就发觉蔺晨脸带笑意,游刃有余,好几个回合过去那些帮众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其实蒙萧二人早知飞流的功夫是蔺晨一手教出来的,徒弟都如此了得,师父自然不会差。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萧景琰看着场中莫愁帮众一个个或被点了穴道,或被卸了手足关节,倒下的越来越多,喃喃道:“蒙大哥,你觉得蔺少阁主和你,谁的功夫高些?”

    蒙挚早看得眼睛发直,闻言一愣,豪气陡生,大声道:“打过就知道了!蔺老弟,明天跟我打一场如何?”

    那边厢蔺晨正轻轻松松一个旋身,手刀劈晕了一名敌手,头也不回地笑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第67章 借尸还魂蔺流番外 举剑齐眉(七)

    曲老者却已惊得呆了——他此次带了帮中半数以上的精英高手前来伏击江左盟宗主,为的可不是什么替帮主报仇。他觊觎帮主之位已久,可原先的帮主在帮中德高望重,极受爱戴,多年来无从下手。好容易年前老帮主寿终,他的独身儿子继位。年轻人心高气傲,又一向将他这个副帮主当成伯父长辈般信赖,被他三言两语就挑拨得撕破与江左盟的协约,伤人夺势。

    与江左盟决斗那天,他寻了个由头故意没现身,让他们那功夫并不如他的新帮主被江左盟宗主揍了个半死,在盟中威信尽失。他本意是借此机会拉拢那些老帮主死后对新帮主心生疑虑之人,谁知这天有心腹来报,说是无意间在城郊集市上见到了江左盟宗主,而他竟然一个属下都没带。

    曲老者觉得这正是天助我也,江左盟这新上任的宗主武功再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倚多为胜纵然不值得在江湖上炫耀,但在帮内总是替帮主报了大仇,替帮派挣回面子之事。只要自己赢了这一场,甚或将他擒回帮中,在老帮主灵前叩头谢罪,再由自己暗中扶植已久的心腹出来煽风点火,不愁帮主之位不落入自己囊中。

    谁知飞流功夫固然高得出乎他意料,而与他同行的几人中竟还有个如此深不可测的高手。他刚才一边苦斗便一边在思索这人到底是谁,听那虬髯大汉一声“蔺老弟”,忽然想起一人来,顿时出了一声冷汗。

    琅琊阁少阁主蔺晨,与江左盟私交甚笃,过从甚密,这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蔺晨其人素来行踪飘忽,独来独往,江湖中真正见过他的也没几个,只是一向有传闻说他风流不羁,常做一副贵公子打扮。武功嘛,自然高的很,犹擅剑术——

    莫非这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是琅琊阁少阁主?!

    可是没见他用剑呢……

    曲老者念头还没转完,就见蔺晨劈手夺过一名帮众手中的长剑,对飞流叫道:“飞流接着!试试你新学的剑法!”

    飞流一掌逼开曲老者,反手接剑,果然使开了蔺晨新教给他的那套剑法。他先前的招数以灵动诡奇为主,这时长剑一立,整个人的气势忽地沉稳雍容起来,一剑直劈,大开大磕地中宫直进。

    曲老者先前仗着一双判官笔对敌飞流的肉掌,还能左支右绌地勉力支撑,此刻这一剑当面劈到,避无可避,只得双笔一封,硬接了这一招。两般兵刃相交,铮地一声巨响,曲老者被震得虎口发麻,判官笔险些落地。惊骇之余想到对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内力竟已远胜自己数十年苦练,心底一片惨然。眼见飞流第二剑又至,他双臂酸麻未过,举不起判官笔格挡,只得斜身退避,但却哪里快得过飞流的剑招?只觉剑锋挟着寒气森然扑面,蔺晨却在一旁叫了声:“不对。”

    剑锋陡然而止,堪堪停在曲老者眉心前不到半寸之处,曲老者吓得呆了,不由自主地盯着剑尖,两个黑眼珠同时向中间靠拢,飞流剑尖一抖,哈哈笑道:“斗鸡眼!”

    “别闹了,看着,”蔺晨又俯身夺了一柄长剑,左足轻踢将一名帮众踹开,跃到飞流身旁,竟是旁若无人地给他讲起剑招来,“你刚才那招烈日骄阳使得很好,可第二招风和日暖就不对了。这一招劲力要柔,讲究绵绵不绝,将对手四面八方的退路都罩住。你刚才使得太过刚猛,若是这老家伙功夫再高些,必然能躲了开去。到时你招数用老,他再乘隙反击,你就要吃亏了。”

    他一边说,手上一边演示,一招和飞流刚才所使一模一样的剑招递了出去,大约是为了让飞流看得清楚,有意放慢了速度。可曲老者眼睁睁看着他剑锋攻来,仿佛又轻又缓,待要躲避,却惊觉自己所有可避的方位全都在这一剑笼罩之下,无论朝哪边躲都像是自行撞到他剑上,一时惊惧交加,犹如被蛇盯住的青蛙般动弹不得,唯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飞流专心致志地观摩蔺晨动作,挥剑随手挡开扑上来救援副帮主的莫愁帮众。蔺晨剑尖点到曲老者额前,手腕一抖又收了转来,对飞流道:“你再试试。”

    飞流点头,又是一招风和日暖对着曲老者递了过去,蔺晨同时回身接过了其余帮众的招数。二人这一交一接,倒像练习过无数次般天衣无缝,曲老者还没回过神来,又已被飞流的剑招罩住。

    莫愁帮众此时已倒下大半,剩下这七八个早就看出自己和对手武功相去太远,只是碍于义气和面子不能弃副帮主而逃,勉为其难的围上来叫喊呼喝,手中的招数却比先前疲软了许多。

    曲老者心知今日讨不了好去,索性心一横,也不招架,凛然道:“老朽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士可杀不可辱,江左盟乃是江湖第一大帮,这般折辱戏耍武林同道,就不怕传出去坏了侠义道的名声?”

    蔺晨一声长笑:“曲帮主带人半路埋伏偷袭,恃众凌寡,居然还知道侠义道三字?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不过你自取其辱,却怪不得旁人。”说着对飞流道:“曲老帮主格调太低,咱们帮他提高一二如何?”

    飞流在二人说话的当口反复使了好几遍风和日暖,全然将曲老者当成了个人形木桩般练起功来,这时不解道:“怎么高?”

    蔺晨对他挤挤眼睛笑道:“你将他打倒擒住,挂到树梢上去,不就高了?”

    飞流眼睛一亮,手上的招数顿时疾风骤雨般攻了过去。曲老者哪里还敢不出手招架,须知战败受伤也就罢了,若是被他们挂到树上什么的,那下半辈子可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当下一边使出全身解数与飞流拼命,一边目眦欲裂地叫道:“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蔺晨满不在乎地替飞流挡住其他帮众,嗤笑道:“欺你又怎地?”

    飞流才不理会他叫嚷什么,手舞长剑兴高采烈——自从当了宗主之后,总是被盟中舵主长老叮嘱要沉稳要严肃,不可在外人面前显出孩子气,哪有人肯纵着他如此胡闹?

    曲老者武功本就不及,这时一口气馁了,又气又怕,手下更加没了章法。若不是飞流一门心思只想要用新学的剑法将他打倒抓住挂上树去,他再有几条命也早都交代了。

    其余帮众见副帮主被追打得狼狈不堪,身上衣服都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有心想上来帮手,可是蔺晨一个人一柄剑,跟他们闹着玩似的悠悠闲闲,却硬是将他们挡在曲老者与飞流一丈有余的地方。几人合力突进不成,也试着分散开,部分朝左部分向右,然而蔺晨身法如鬼如魅,飘忽来去地东一招西一式,待他们手忙脚乱地招架完毕,才忽然发现又被赶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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