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同人)借尸还魂》(靖苏同人)借尸还魂分节阅读22

    莫愁帮这些人都不是初入江湖的新丁,高手也不多不少见过几个,但在今天前他们做梦也没想过真有人的武艺能高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境地。而这人还能好整以暇地抽空出声指点飞流剑招。

    蒙挚在旁看着这一干江湖豪客被二人耍得团团转,忍不住侧头对梅长苏道:“莫愁帮怎么说也雄踞金陵多年,飞流他们这样胡闹……”

    梅长苏诧异道:“蒙大哥,他们副帮主带人伏击飞流在先,怎么倒是飞流胡闹了?”说着微微冷笑:“你难道不知我江左盟行事向来如此,人若犯我,十倍奉还。何况这莫愁帮自从他们老帮主死后,新帮主冲动糊涂,副帮主又阴险卑鄙,我看也没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蒙挚想起从前江左盟的做派,咧了咧嘴不再劝说,萧景琰已许久没见他这杀伐决断的冷冽模样,霎时间想起许多旧事,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肩头。

    梅长苏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不跟自己赌气了,脸上表情却已不自觉地柔和起来,对打得热火朝天的几人扬了扬下巴,轻声笑道:“你看他们俩。”

    萧景琰依言转过视线,但见纷纷扬扬坠如碎玉的细雪中,飞流和蔺晨衣袂翻飞,交错来去。飞流双眼亮晶晶的,脸上带着个大大的笑容,那又投入又开心的模样不像是在和人生死相搏,倒像是孩子在玩自己最爱的游戏。蔺晨一柄长剑舞出一片青光,落下的雪花被他剑气激得四散飘舞,有人受了伤,嚎叫咆哮声中鲜血飞溅,犹如雪景中一枝红梅怒放。可蔺晨却连正眼都没施舍给他一个,只是微微侧身避开喷溅的血液,剑锋又转向了下一个想要奔去增援副帮主的人。

    他素来狷狂,不拿正眼瞧这些武艺远不如他的敌手原也没什么奇怪。只是他此刻的神情却并非目空一切的桀骜,他只是凝目瞧着飞流,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这个少年,仿佛周围一众手持利刃的敌人不过是琅琊山上陪他们练功的木桩。或者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嘴角边那一丝笑意有多温柔,眼神中又包含了多少未曾言说的心意。就连偶尔出声纠正提点飞流那第一次实战对敌,还不太圆熟贯通的剑招,声调都柔和得过分。

    而平时一到了他跟前就像只野猫般动不动炸毛的飞流在练功时格外听话,每次蔺晨说不对,他便老老实实地重新试过;若是有一招使得好得了夸奖,也会百忙中抽空扭头得意地朝蔺晨皱鼻子。

    听到梅长苏那句话也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从蔺晨的身法招数上转移到他和飞流的互动上的蒙挚,看了一阵后几欲摇头叹息——这哪是比武打架呀?

    再侧目看看身边那两个前一刻还在斗嘴赌气,这会儿却又已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的两人——他们正抖搂开萧景琰先前气势汹汹罩在梅长苏肩上的那件大氅,一人伸一条胳膊准备将之举在头顶遮风挡雪。梅长苏和他视线一碰,十分关切地道:“蒙大哥,雪越下越大,你也挡挡吧?”

    蒙挚默默移开视线,干笑道:“不用了,你俩挡吧,我不冷。”

    ——真想赶紧把这群人送回宫去,好快点回家和自己娘子待在一处啊。

    “曙光乍现。”那边的蔺晨忽然又出声,飞流手中长剑应声自右下而起,斜斜削向左上,正好将踉跄向右躲避的曲老者封个正着。而蔺晨背对着他,手中也是一招一模一样的曙光乍现,挡住从飞流左侧攻来的敌人。两柄青光闪烁的长剑各自划出一个半圆,在空中交错而过,半圆便凑成了一个整圆。

    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曲老者为了避过飞流这时机掐的及其精准的一招,使力太过,竟然没拿桩站稳,晃了两晃一屁股坐在地上。飞流欢呼一声,并指如刀,一指戳中他肋下穴位,曲老者闷哼一声,缓缓倒下动弹不得了。

    飞流伸手揪住他衣襟提起,拎着他跳到近旁一棵树下,仰头挑选挂他的树枝。曲老者口中兀自喝骂不休,飞流烦了,又一指点了他哑穴,任他瞪着双眼呃呃呜呜地表达愤怒。

    曲老者被擒,仍在负隅顽抗的硕果仅存的几个莫愁帮众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明白自己几人就算把命拼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余人纷纷跟着掉头就跑。蔺晨嗤的一笑,拔地而起凌空从几人头顶越过,又挡在了他们前头:“现在才想跑?晚了。”

    “你、你、你待怎地?!”毕竟都是江湖豪杰,跪下叫饶命这种事一时半刻还是做不出来的,跑在最前头那个只好横刀当胸,色厉内荏地质问。

    “不怎地,”蔺晨笑嘻嘻地挽了个剑花,“想多留诸位英雄一会儿,陪我们宗主练练。”

    “你又不是江左盟的!”那人快要崩溃了,说好的江左盟宗主孤身一人,一个下属都没带呢?

    “哦?我不是吗?”蔺晨耸了耸肩,扬声对仍在树下拎着人思索的飞流叫道,“飞流,用他的腰带。”

    “哦!”飞流恍然大悟,伸手一解一抽,便将曲老者的腰带扯了下来,从他两边腋下穿过在背后打了个结,这才跳上树去,将他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刚才看好的一根又粗又高的枝桠上。

    腰带一去,曲老者身上的短衫便松散开来,在树梢上随风飘飘荡荡好似田间的稻草人一般。配上他扭曲狰狞的面目,说不出的滑稽古怪。

    梅长苏瞧了两眼,忍不住笑出声来,蒙挚连连摇头,道:“玩够了,叫他们走吧。这般风雪,你们再不回去,老夫人该担心了。”

    梅长苏一听“老夫人”三字,立刻想到若是被静姨知道自己冒着雪在宫外逗留,又不知要被逼着喝多少药,听多少念叨,景琰也定然会被连累着挨骂,只得无奈道:“好吧,回去。”

    第68章 借尸还魂蔺流番外 举剑齐眉(八)完结

    这篇折磨死我的番外终于赶在2016年结束前完结了。

    顺便向所有关心此事的姑娘回报一下:《借尸还魂》已经完售,正本是一本都不剩了,特典还有两本。老规矩长评送,顺丰包邮,老衲所有的文的长评皆可,不嫌《借尸还魂》。只有两本,先到先得,送完就完。

    然后整个《借尸还魂》故事就基本结束了,大家应该也看出我灵感枯竭,实在不应该继续抱着这个故事不放。答应了某位姑娘的点梗番外,待我休整休整再来吧。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2017见。

    ——

    三人朝蔺晨和飞流走去。

    飞流刚才在树上跳上跳下,晃得树枝上的积雪落了满头满肩,蔺晨扔了长剑正用袖子给他掸雪。被两人挡住不让走却又完全无视了的莫愁帮众,见那边一直观战的三人忽然向他们走来,不禁心胆俱裂——他们这些老江湖又怎会看不出,走在最前头那个虬髯汉子步伐沉稳,气势若渊渟岳峙,两边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内家高手。另外两个虽一时看不出深浅,但能跟这几人为伍的又岂是等闲之辈?尤其那个文士打扮的,看似文质彬彬手无寸铁,但江湖中爱装斯文的高手还少吗?刚才跟他们打了半天的这位不也是一副贵公子模样?

    两个已经对付不了,再来三个,是要把他们这群人活活玩死吗?

    有人悲愤地看了一眼被挂在树上的副帮主,再看看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三个人,忽然啊地一声狂叫,举剑乱挥起来。

    他其实不过是惊惧交加,又气又怕之下一时情绪失控而已,胡乱挥来的剑招既无章法,更无内劲。他若是有意偷袭,招式有迹可循,那是万万不可能得手的。可就是这样胡乱挥舞,蔺晨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招,又被走过来的梅长苏三人分散了心神,前臂上就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真的是小口子,不比被树枝挂破了皮严重多少。

    只是到底流了点血,蔺晨又穿着白衣,看着格外醒目格外显眼。飞流一怔之下,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梅长苏提气急叫“飞流!”,蔺晨已经反手一掌,将那划伤他的帮众挥出几米开外——但还是略慢了一步,飞流暴怒之下出手何等迅速,那人仰天摔倒,从胸到腹已经被划了长长一条口子,衣裳迸裂,皮开肉绽。那人躺在地下低头只见自己胸口鲜血漫出,还道自己已被开膛破肚,杀猪般的惨嚎起来。

    蔺晨一把拽住怒不可遏的飞流防他追过去斩尽杀绝,梅长苏也已疾步赶到,瞥了蔺晨前臂上那寸许长血都已经止住了的小口子一眼,对飞流道:“飞流,蔺晨哥哥没事,饶了那家伙吧。”说着轻轻拿过他手中的剑,温言道:“你先给蔺晨哥哥裹伤,我去打发那些讨厌的人走,好不好?”

    飞流拧着眉头看看躺在地上嚎得惊天动地的好汉,也觉得这时追过去杀了他实在胜之不武,用黎大叔的话说就是“不合自己江湖第一大帮宗主的身份”。于是哼了一声,对那人道:“好好练功,下次打过。”顿了顿又补充:“下次,绝不留情。”

    可是那人径自沉浸在自己已经被杀死了的恐惧中,压根没听到江左盟宗主与他约战。其余人战战兢兢地围在他身边,想扶他起来不敢,逃走又觉太没义气——况且恐怕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梅长苏踱着方步缓缓走到他们跟前,俯身看了看地上那人伤口,松了口气一般微笑道:“只是皮外伤,这位兄台不必害怕。”又直起身对周围几人道:“虽是皮外伤,这样晾着流血也不太好。还有这儿躺着的其他朋友们,几位快些他们回去包扎疗伤吧。”

    他语气温文,措辞有礼,好像地上躺着的不是他们一伙人打伤的一样,那几人不禁都听得呆了,一起愣愣地看他看,不知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

    梅长苏眉毛一挑:“怎么,几位还有事?”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摇头:“没事,没事了!”几人赶紧分头查看帮中同僚的伤情——有被点了穴道的,有被卸脱关节的,也有被简单粗暴打晕的,还有不小心被剑刃所伤的——所幸蔺晨无意伤他们性命,一番忙乱后,倒还有近二十人能勉强站起来走路。

    期间有人想去将挂在树上的副帮主解下来,梅长苏却微笑拦住,客客气气地道:“贵帮曲老帮主年纪大了,火气总这么旺对身体无益,还是请他多在上面吹会儿冷风熄熄心火的好。一两个时辰后穴道自解,曲老帮主自会下来。”那帮众一愕,还未说话,就见这文质彬彬的书生身旁的虬髯大汉冲他一瞪眼,肩膀松活筋骨般动了几下,骨骼咔咔作响,声威骇人。那帮众顿觉自己矮了一截,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缩着脖子默默退开。接着还能走的扶起已站不直的,一行人忙忙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狼狈万状地铩羽而去。

    梅长苏在他们身后朗声道:“劳烦诸位回去转告贵帮主,今天的事江左盟记下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那几人脚步一顿,随即都走得更加快了。

    蔺晨前臂上的小伤此时已被飞流里三层外三层地用布条缠成个纺锤一般,他下手又没轻重,勒得蔺晨龇牙咧嘴。但飞流对他关心着紧,这可是十年难得一遇之事,再疼心中也自欢喜。

    蒙挚还是头一次见潇洒倜傥的少阁主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原也不忍心打扰。可是看看萧景琰肩背的衣服都已被雪打湿,更担心梅长苏不似几人有内功护体,在这风雪中耽得久了生病,于是再三催促,甚至不惜又将太后的名头抬了出来,几人才顶风冒雪,说说笑笑地打道回宫了。

    ——

    蒙挚在宫门口谢绝了梅长苏请他进去用晚膳的邀约,赶回府中和自己妻女团聚去。

    梅长苏一行四人回到圭甲宫中,引起以高湛为首的宫人们好一通忙乱。

    几人换下湿衣,因为都嫌弃姜汤的味道,于是命人改上烫得滚热的黄酒,围炉而坐,一边饮酒闲聊,一边顺手在火炉子烤些栗子红薯之类,倒也其乐融融。

    飞流今天逛了一天,又和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难免有些疲累。这时周身暖和,酒意上涌,听着室外大雪飘落的簌簌之声,上下眼皮便不自觉地开始打架,呵欠连天地倚到了梅长苏身上。

    梅长苏拍了拍他,轻声道:“困了便去睡。”

    飞流揉揉眼睛,瓮声瓮气地回答:“不困。等雪停,打雪仗!”

    梅长苏也不再劝说,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脊,不多时飞流便身子一歪,趴到他腿上不动了。

    蔺晨看着他微微叹息,搁在案几上的手动了动,似是想伸过去摸一摸他的头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梅长苏也低低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打算?”

    “能怎么打算?”蔺晨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早说咱们这一趟是白折腾了。”

    萧景琰忽然道:“其实我觉得……”

    他说话一向直来直去,难得这样欲言又止,蔺晨和梅长苏都颇感奇怪,梅长苏道:“你觉得什么?”

    萧景琰看看蔺晨,又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情爱之事我也不大懂,况且这是蔺少阁主私事……”

    蔺晨没好气地道:“陛下有话直说。你家长苏的私事我可也管了不少,你就不必客气了。”

    萧景琰虽觉“长苏的私事我管了不少”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但也不便于此处纠结,道:“我今日看飞流与你并肩御敌,很是开心的样子。”

    蔺晨面无表情地道:“刚才高公公给他端来桂花酒酿圆子的时候他也很开心。”

    萧景琰道:“他和你在一起是很开心,你受点小伤他都如此情急着紧,你先前与人假成亲没空陪他他也会不高兴,甚至直言不许你教旁人练功。这种种反应,即使不能说明他对你和你对他是一样的,至少也可以说……你在他心目中,到底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他摇摇头,看了梅长苏一眼,又继续道:“小殊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知道这轻飘飘的一句‘和其他人不同’对你来说恐怕也不算什么宽慰。只不过……只不过飞流好端端地在你眼前,没病没灾的,你们来日方长,你也不必太过悲观。”

    萧景琰向来不是会插嘴旁人私事之人,他和蔺晨因为梅长苏而相识,这一二年间也没少同桌共饮,可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一个又悄悄三不五时呷着陈年老醋,另一个则恃才傲物不愿与当朝皇帝太过亲近,是以一直只是淡淡相交,互相间连话都没多说过几句。因此萧景琰忽然说出这番可算得上推心置腹长篇大论的话,不但蔺晨惊讶地挑眉,连梅长苏都甚是意外。

    蔺晨盯着他看了片刻,忽地一笑:“谢了,萧老弟。”探手拍拍他肩头,十分诚恳地赞道:“你这人果然不错,虽然当了皇帝,可一点皇帝的臭毛病都没有,难怪长苏那么喜欢你。”

    说罢也不理会梅长苏森然瞪向他的目光,自己又斟了一杯酒饮下,笑道:“不过我蔺晨岂是悲观之人?我看你说得有道理,飞流对我还是很关心在意的,多等个几年,没什么大不了。这江湖虽大,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他拐去成亲了……”

    “成亲?”本来伏在梅长苏膝上打盹的飞流忽然抬起头来,迷迷瞪瞪地望着蔺晨,含糊问道,“谁和、飞流成亲?”

    其余三人齐齐石化,既不知他为何突然醒来,也不知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面面相觑中都有种背后说人却被当面抓住的尴尬,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飞流等不到回答,揉着眼睛坐直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又对梅长苏追问道:“苏哥哥?”

    梅长苏干笑:“醒了?”

    “嗯,”飞流点点头,忽然响起了什么,对蔺晨道,“你要和我成亲?小瑾说的。”

    他这句话说得极是流畅,而一向伶牙俐齿地蔺少阁主却好似舌头被猫叼走了一般,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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