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chapter9 - 沧海桑田 (5) end

    chapter9 - 沧海桑田 (5) end

    「张敏儿，妳说那个方育息是想认识我喔？」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却还是能感受到张敏儿的视线。

    「是啊。」

    「以后别再这样了。」

    「妳该不会还……」

    「嗯，不知道该怎幺说，总之我不喜欢这样，妳也不用为我担心，先好好照顾自己吧。」我抬头，看着张敏儿，对她微笑。「我家到了，妳回去路上小心。」

    张敏儿叹了口气，「我现在看到妳家还是有很深的罪恶感。」

    我皱眉，不明所以。她接着说：「其实阿寞去接妳的那天早上，我带小寂来到了妳家附近，刚好听到妳对阿寞说的话。」

    「我跟于寞？我说了什幺？」

    「妳说妳最讨厌叫别人的小名。」

    『妳又叫他于寂，小心被他知道喔。』

    『又不会死，反正他现在也不在这边呀。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叫人家的小名了。连名带姓叫又不会怎样……』

    原来那时候和于寞抱怨，全部都被听见了……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很久了，我还是想跟妳道歉。」张敏儿低下头，再一次露出悲伤的表情。

    「不要。」我淡淡地说，「妳不要再跟我道歉了，不管是什幺事都已经没有道歉的必要，就算妳道了歉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明知道张敏儿能透过道歉来减轻一些当初就开始累积的压力，我却不想听见她再说抱歉。

    不希望她再对我，或对当年有什幺愧疚。

    「张敏儿，妳可能会觉得奇怪，不过我还是得感谢妳，不管是看电影那次，还是去卡门听歌那次，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过得很开心，只要是开心的……只要回忆里有那幺一点片段是开心的，就足够了。」

    她没有说话，认真的表情像是在思考。

    我打开门，回头又对张敏儿说了声：「再见。」

    她回神，往后退一步，对我展开笑颜，「明天见。」

    ?

    那是一个关于寂寞的梦。

    梦里，女孩抱着断了弦的吉他，静静的跪坐在地上。

    她低着头，以至于我看不清她的长相，明明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却觉得──她很悲伤。

    我就这幺盯着她看，不知过了多久，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待在原地，像个雕像。

    我好奇地朝她走近，越近，越难受。

    我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她抱着吉他，一动也不动，只是一直喃喃自语，或者该说，是我认为她在喃喃自语。

    没有说话的对象，就这幺孤单又寂寞的……

    『妳说，我听。』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幺一句温柔的话语，我没有多加思索就对着那个女孩複诵出来：「妳说，我听。」

    她倏地抬起头，我和她对上了眼。

    彷彿泪水终于找到了出路，不受控制，从我的脸颊滑落，不断不断的滑落。

    我温柔的对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说出了那样的话，就像他一样。

    有一个人就在妳的身边，或许那个人不能理解妳心里的那些悲伤，但是他可以听妳说话，这样子是不是就能帮忙分担一点点的难过呢？

    当那个愿意静静听妳说话的人离开了，妳还能好好的过下去吗？

    还来不及整理出答案，我就在现实中睁开眼睛了。

    看着我睡了将近二十年的房间，每次只要梦到怪事，醒来时房间里的一切总是会变得既熟悉又陌生。在一片漆黑之中，梦里的一点一滴逐渐的消失，最后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关于寂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