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chapter10 - 一期一会 (1)

    chapter10 - 一期一会 (1)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相遇，第二次是侥倖，第三次是命运。

    第十章一期一会

    夏季画展一直是我最期待的。

    今年的夏季画展主题是「夏日送行」，因为不同以往总是以热情、灿烂为题，所以造成网路上高度讨论，票也非常难抢，原本打算放弃了想说没看也不会怎幺样，但张敏儿竟然抢到了！为此我愿意喊她一个月的女神。

    而提到画展，我怎幺样也想不到高中最后一次画画会是帮郭净诗和于寞画像的那一次，大学后忙于课业（和吃喝玩乐）就再也没有拿起画笔了，成绩永远停留在「2011冬日．灿绘画比赛」的佳作。

    另一方面或许是我已经画不出任何东西了──不管是在画纸上，或仅仅是在课本上乱涂鸦，都会让我想起答应于寞却再也没机会完成的那幅画。

    当我看着之前到新住宅区拍的四人合照，我越觉得于寂和于寞的脸变得陌生，彷彿他们在我回忆中的样貌已经快被抹灭，彷彿他们在我回忆中的份量已经逐渐减轻……

    『以后大家一起努力，大学就算不同间也至少考得近一点，我希望能像我刚才掰给司机听的一样，大家可以住近一点。』

    那时候我认真对着他们说的话，现在想来总觉得可笑，不晓得那时候的于寂和于寞知不知道他们会在不久后离开呢？我们都知道人生中有许多的意想不到，但还真的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摇摇头，我试图甩开飘得太远的思绪。

    不应该再想起他们了。

    「小冬！小冬小冬小冬！」

    原来我刚刚摇头的动作是多余的，有个疯……有个女神在我旁边说话跳针，音量又那幺大，一下子就让我回神了。

    「张敏儿？干嘛一直叫我还叫那幺大声，别人都在看了啦。」

    「我刚才有小声的叫妳，可是妳好像都没听到。」张敏儿一脸委屈。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下次思绪飘远前应该要先準备神游中请勿打扰的告示牌挂在身上，才不会让别人受委屈。

    「是我不对，但是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说。

    「再等三分钟就能进场了。」张敏儿反应迅速，我却顿了一大下才又反应过来，「张敏儿张敏儿张敏儿！」

    「我知道妳要说妳很爱我，这个我可以接受，但是别再拉着我转圈圈了……」

    今日张敏儿最大，于是我忍住转圈圈的冲动，从齿缝挤出一句：「太爱妳了。」

    入场后，我们照着动线参观，刻意放慢脚步，不想和跟着导览的一群人挤在一起。

    第一幅画是灰色的，灰色的太阳，灰色的云，灰色的学校，灰色的学生。虽然穿着制服的学生们背对着我们，却让人能感受到他们一样也是灰色的心情。不知道这幅画是在送别什幺呢？我看了一眼底下介绍的牌子，发现这幅画的名称叫「星期一」──原来是在送别星期日啊。

    回想起制服时代，的确有一大半的青春都是拿来缅怀星期日的。我们通常会在星期一时怀念前两天的假日，过了星期一则是开始期待下个假日的到来。

    我和张敏儿又陆续看了几幅画，途中在一幅名为「伞」的画前面停下。

    我望着《伞》，就这幺呆呆地望着出神，当我回过神时，张敏儿已经不见蹤影。

    这是一幅非常缤纷的画作，画纸上只有一把撑开的雨伞，伞面像是被彩虹渲染过，这把伞的一切都美丽得恍如来自天堂。

    画作下方的牌子上写：夏日对我来说，的确是个送行的季节，我的世界里所有的色彩皆在夏日乘着伞离我远去，即便我踏上雨后的彩虹也寻不着它们……

    就是那画面加上这番注解吸引我的目光驻留，可惜这是一幅匿名的画，我无从知晓作画的人是谁。

    又逛了一会儿，我才依依不捨地告别那些有关送行的美丽的画作，来到出口的纪念品区，并且立刻就发现张敏儿。

    「张敏儿──」我在嘈杂声中大喊，内心一边暗想奇怪为什幺每次到纪念品区就一定那幺吵！

    好在张敏儿什幺都好听觉也很好，瞬间就找到我了。

    「妳终于逛完了！」

    我皱眉，「妳刚才为什幺一声不吭就跑不见啊？」

    「看到一张很美的画，就迫不及待冲出来买它的纪念品啦。」语毕，张敏儿伸出手晃一晃──她的手上拿着一叠明信片。

    「妳是买几张啊？」我稍微翻了一下之后又错愕问道：「每一张都一样？」

    「嗯啊，我把架上这幅画的明信片全部搜刮下来了。」

    「嗯啊个头！妳以为妳现在在fb小窗吗？怎幺能说得那幺轻鬆啊？这一张多少？」

    「不要问妳会怕。」张敏儿嫣然一笑，「这一叠两千。」

    我摇摇头，差点脱口唱出＜疯人愿＞的副歌……

    疯子，疯子，疯子。

    选了几张不错的明信片，最后我看中一本画册，封面是刚才的那幅「星期一」，色调还蛮符合我的绘画风格，就一併拿去结帐了。

    「一共是三百二十元。」

    听见来自我正前方柜檯收银员的声音，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这次算妳免费。」

    「……于寞？」

    「免费的条件是等一下要让我加妳脸书喔。」

    「于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