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虚名》第二部:挥手袖底风》二四、寇家庄小夫妇

    二四、寇家庄小夫妇

    「对了,刚上马车的时候,位子上有一根红色羽毛,怎幺看都是刻意。」广南游突然想起什幺,从怀着取出那只红羽,往后送进车厢:「妳本名萧羽,这是什幺意思吗?」

    车厢安静的像是萧易飘人在发愣,红色这幺强眼的颜色不像是她的偏好,却熟悉的像是打翻了心底的色盘,她接过红羽,直觉想到煠武师身上过于华丽的装饰中,有红色羽毛。她突然往他们行李的地方翻动,抱着一只没看过的盒子闯出了车厢外,捱在广南游旁边:「就知道是煠武师,他偷偷塞了东西。」

    「打开看看?」

    「嗯!」

    这一开,忽闻萧易飘惊呼,广南游差点驾车偏道,但见她从盒中取出一只皮手套,指节部分为可弯曲的铁环结合,手背上焊了铁爪。「天!我有没有告诉你煠武师是兵器师?他不只会打剑,还会打造一些特殊兵器,这一定是他仿我师父那铁爪造出来的。」

    「怀容天?」

    「不不不,怎幺会是怀师父?是雁师父呀!」萧易飘开心的把玩那铁爪,一面道:「五剑传人血雁子是我师父呀。」

    广南游这下可真的惊讶了,他愣了一会,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怎幺?我知道我功夫不好,所以不太敢告诉别人我师父是谁呢。看你是兄弟才告诉你,想不到南游兄竟然笑得这幺过份。」话虽说得委屈,但萧易飘心里完全不介意,看着新铁爪乐得开怀。

    广南游笑道:「不是,我在笑我自己,竟然不小心结交了来头这幺大的姑娘。」

    「笑什幺?那些赫赫有名的都是他们,我啊,什幺都不是」萧易飘又翻动着:「欸,盒里还有东西。」

    广南游打从心底笑出来了,也彻彻底底的鬆口气了,他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他当然要笑了,他笑自己一开始怀疑是言躯派来的家伙,出身于武林正派组织平武宫就算了,师父竟然都是正道栋樑,尤其正义的五剑传人绝对是和鬼门关势不两立的。萧易飘的身份无庸置疑了,好了,那现在广南游该怎幺办呢?一开始只是为了调查萧易飘而接近,现在呢?

    等这趟旅程完再说罢。

    「南游兄,这不是你的剑吗?」萧易飘取出一个皮带,一个有弧度的剑柄像带釦一样在那里,萧易飘一抽,便从这皮带中抽出了广南游的软剑;再一甩动,剑柄竟然直了,放手又会回复弧度。

    「啊,那时候煠武师问我惯用的兵器是什幺,我就给他看,他就〝借〞走了。」广南游让萧易飘驾车,看这新的软剑,发现煠武师给它开锋了。

    「难怪煠武师晚上不来吃饭,就是赶着改造你这把软剑罢,有了皮套后开锋也不会伤到衣服了。」萧易飘瞄着这新兵器,打量广南游脸色:「你喜欢吗?」

    「啊?自然是的……。」广南游只是愣愣的看着它,道:「总觉得遇到了许多人,都是好人,对我的好……超出我所能够理解的部分。为什幺呢?」

    萧易飘道:「可能因为南游兄人也不错罢,我是不会看人,不过那些大人应该眼光都很锐利的,他们既然欣赏你,你就开心就好了。」

    广南游忍俊不禁:「开心就好了?」

    「开心的话,对方也会开心罢?」萧易飘又甩了缰绳,广南游突然觉得车速快得有点诡异:「易飘,缓缓。」

    「放心罢,这里还是平武宫範围,这种时刻不会有人的。星移好久没跑得这幺尽兴了。」萧易飘不知为何到夜里精神不但好,而且还十分抗奋。

    广南游内心捏把冷汗,道:「我相信妳说的,但是马车恐怕容易折损,不如回程时,我们经过这里再让星移跑个痛快,就算马车掉了个轮子或是什幺的,还有地方求援?」

    萧易飘总算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乖乖把绳索交还给广南游。

    游山玩水了几天,越接近寇家庄,萧易飘就觉得广南游的行动就越迟延,表情似乎有那幺一点苦恼。「你究竟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这晚两人露宿,鬆开星移约定好天一亮会合。寇家庄附近地形起伏很大,两人不敢乱走,窝在车厢里说着话。

    「啊?」广南游回神,道:「他们那里人很热情,我还在想一个非常牢不可破的理由让我们可以顺利离开。」

    「这有什幺好伤脑筋的?告诉他们我们最多留三晚,然后如果他们坚持要留,你再逼不得已鬆口最多七日,这样他们就会有〝赚到了〞的感觉罢。」

    这番言论还真的让广南游笑了出来,他道:「我可不可以请妳帮一个忙?」

    萧易飘难得听到广南游开口请求,依她对广南游独自自主的印象,这个开口自然是非同小可!于是她马上危襟正坐在他面前,收起嘻皮笑脸。

    广南游也不禁跟着正坐起来,道:「我想了很久,也许这是最能一次解决的方法,可是要牵连到妳,这……。」

    萧易飘正色道:「南游兄,你不用担心,就直说罢,我能帮上忙的绝不会有半分推辞。」

    她越是这幺说,广南游表情略显彆扭,他苦恼道:「寇家庄……有位寇小姐,他们全家族的人都希望我娶她。」

    萧易飘点点头,示意广南游继续说,没有像平常那样看笑话这点,的确很会拿捏开玩笑的分际。

    「而他们那里风俗民情和我们不一样,那小姐本身也很热情,平时跟前跟后不说,去哪里都捱在我旁边……有次还在半夜到我房里。」

    萧易飘这才吃惊:「那怎幺办?」

    「我只好邀她出去看了一整夜的月亮。」

    萧易飘忍不住笑出来:「难怪你苦恼成这样,就连杜夏里的女学生,也没人赶这幺做。」

    「寇家公子是个很好的人,就是宠腻妹妹,他们全家上上下下联合起来要留我做寇家女婿……。」

    本以为萧易飘会像平时取笑,想不到这次她居然也很认真的陪他一起苦恼了起来,十分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怪可怕的,也难为你了。那幺……?」

    广南游双手合十,道:「请妳以我未婚妻的名义,陪同我去寇家庄。」

    「嗯,好。」萧易飘点头:「那我们得先串通好些什幺,寇家庄人们的习惯我都不熟,一切都顺着你的话讲。」

    答应得这幺快还马上进入状况,也是让广南游暗自吃惊了,想不到萧易飘眼神一亮:「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日星他们那里串演过几次,虽然都是龙套,不过舞台上可不能有失误,相信我还是有一定的演技在的。」

    哎,要这个好学的修道人感到困扰,恐怕很难啊。

    所以他们特别还再去买了几套〝戏服〞,因为除了金日星偷偷塞的那件女装外,萧易飘没有带女装出门,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小家碧玉,她挑选起女装来十分认真--专挑她平时不穿的那种颜色款式就对了。

    所以当马车进了寇家庄外,广南游和门口的人打了招呼,然后先下了马车,再回头牵起那娇滴滴的女孩儿时,广南游都要忍笑。因为这小姑娘不像往常一跳就下来,十分尽责的像是难以下车,似乎落地时还微站不稳几乎要倒入他怀中。

    寇家大哥已经迎出来,看起来是个十分爽朗的汉子,年纪大不了广南游多少,他宏朗的声音道:「哎呀小广,你可来了,欢迎欢迎,这位是……?」

    广南游牵着萧易飘,两人向寇大哥致意:「数伯兄,这是我未婚妻,这次出门本是要带她看看我的好友,等到回去后,才会正式发帖。这次先来拜见大哥。」

    寇数伯整个人的确是傻住了,他尴尬的说:「喔好,很好,先进来坐……。」本来要说出「荃儿都在等你了」硬生生卡住了。

    萧易飘给广南游牵着,走起路来姿态十分得体,像是出身良好人家。但她还是忍不住眼珠子转着东张西望,她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子躲在柱子,一下又缩进去了。

    她如果没看错,那表情真是可怕。

    是妒嫉,和愤恨,又冷漠不已。

    寇家人看到广南游很高兴,但看到他旁边挽着一个女孩子来一一招呼都傻了,就连寇家老奶奶撑着拐杖,都唉唉叫道:「你怎幺就这幺婚配了呢?见过对方家人了幺?」

    「见过了,这是两边都已经决定的。」广南游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尴尬的气氛。

    寇奶奶只好悻悻然:「是哪家姑娘这幺有福气?小妹妹,妳叫什幺名字?」

    「小女子姓萧,名易飘。父母早逝,家里还有个兄长是武师。」

    寇家姑姑们围着萧易飘打量,道:「呀,这手环真是丽质,应该很贵重罢?」

    「小女不知,」萧易飘不好意思的露出手上的玉镯,「是南游兄的母亲给我的。」

    这答案又是一片静默,另一个姑姑道:「像妳这样一个小姐,出来走走应该吃了很多苦头罢?怎幺会想出来呢?」

    「不会,南游兄一路护着我,没有吃上什幺苦。而且,只要能跟着南游兄,到哪里我都很开心。」说着,又娇滴滴的低了头,往广南游的手臂后躲。广南游露出幸福的笑容拍拍她的手,这说词他们可没有串得这幺细,亏这小妮子可以想到。

    大家这下觉得再问下去,根本就是在刺激一直躲在暗处不肯出来的荃儿,寇数伯道:「先去整理行囊罢,广南游,你的房间就一直为你留着,至于萧姑娘的房间我再另外安排。」

    广南游道:「不必,她这一路都跟着我,没有什幺问题。」

    寇数伯又道:「呀,可是我们这里可没有习惯让未过门的男女同寝呀这真是……。」

    广南游知道寇数伯才没有介意这事,否则那时荃儿三天两头往他这里跑,怎幺没人说话?「实不相瞒,数伯兄,我这未来娘子身体不好,半夜常发病,需要有人顾着,她兄长既然让她跟我出来,我若不能顾好她,那实在无颜以对我的大舅子啊。」

    寇数伯也不好再说什幺,毕竟他不是他的大舅子,只得领他们回房安置他们歇息。萧易飘看準门关了,重重一摊在床上就要说话,见广南游对她比了「禁声」的手势,人看起来尚未鬆懈。她想这家人这幺好事,说不定还在外偷听着。

    广南游坐到她身边,搂住了她柔软的纤身:「这一路辛苦妳了,还习惯幺?」

    她不知怎幺接话才符合〝剧本〞,只是「嗯」了声,这一声「嗯」声音娇柔,广南游不禁恍神,想不到这个小姑娘也有这幺温柔可人的一面,这瞬间他差点忘记这在演戏。忙提醒自己这姑娘的本性才不是这样的,骗起人来也不简单,若今日他们不是联手要欺瞒寇家庄的人,他会不会真被这小姑娘夺去心神?

    突然间广南游的脸凑进萧易飘的脸颊,她吓得一震,只是人还被搂着一时逃不开,「南游兄,别……。」然后突然明白这在上演着打情骂俏,于是语锋一转:「你……你也别大白天的。」

    广南游笑道:「大白天又如何?」人又凑近,已经把她压在床上了,正当萧易飘脑海一片空白捞不出半句台词时,广南游呵她痒,惹得她格格笑声不止,她伸手去抓他的手,道:「南游兄……停……停吶……。」

    然后她好像听到有动静,广南游眼神忽然转为正常,停下动作。想是好事者听不下去离开了,萧易飘忙坐起身来,做出走路的手势,问话却没有出声:『走了?』

    广南游点头,也没有出声:『应该是的。』

    萧易飘突然拉了他领子把他压倒在床上,表情似笑又非笑,广南游一时空白,只见她身体压了下来,他可以感受到脸颊脖子的寒毛已经碰到了她,麻麻痒痒的让他几乎想紧紧搂住她……而她在他耳边,狠狠的撂了句:「不、準、再、呵、我、痒!」

    差点开杀了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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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武宫家训:谁敢压你,就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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