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虚名》第二部:挥手袖底风》二三、静武师的认可

    二三、静武师的认可

    看到静武师搭着广南游下了凉亭,接剑的煠武师上前搭话,萧易飘脑袋里突然觉得混乱,比之前金日星来访的轰动还难解决啊。而且完全没有人关心她这次自己回来的事儿,总觉得有点挫败。

    所谓的晚宴在广南游的半推辞和煠武师的协助下,居然难得的低调,静武师同意在宫内领域的寒衣山上的小屋,就几个人。广南游这才知道当年他找到少年静武师的地方叫寒衣山。

    煠武师提醒了静武师对一个外人小伙子还是要收敛点,而三大武生没有同行的意愿,更是多少反应出他们的压力。然后煠武师说他也不去,自己家的事自己处理。

    于是总共才四个人,静武师在文府的好友祖宛棋不请自来,萧易飘一看到他就翻了白眼:「为什幺不是我大嫂而是你啊?」

    「奇怪了,我还以为我们是家人,妳忘记妳小时候是谁照顾妳?」祖宛棋是个文生,虽然看起来是个捱不了一拳的书生,但嘴巴十分凌厉,萧易飘怕他当着广南游面前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忙把他拉上一边,道:「咱今日休战。」

    祖宛棋贼贼的看她一眼,笑而不答,萧易飘咬了咬牙,才狠下心道:「好罢,今儿个算我输。」原来这两人平时见面就是拌嘴,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想不到小雨点儿面子还比输赢重要,这下我知道了。」祖宛棋嘿嘿笑道,便若无其事回到座位,静武师这时才进门,看到萧易飘又是公子打扮,似乎要说什幺,停顿了一下又没说话。倒是萧易飘自己说了:「我们等下就要连夜赶路,这次只是回来看看。」

    静武师点点头,什幺都没说。祖宛棋道:「说的也是,有什幺夜路比自家领域还安全?」

    这一顿饭大致上都是祖宛棋在发话,说真的萧易飘心里还真的是暗暗感激他,如果少了这个多话的人,这饭吃起来一定不好受。而祖宛棋问话也很有分寸,大致上都是广南游自然可以应答的话,十分给认输的萧易飘面子,又让静武师可以多了解这个大男孩。

    吃过饭后,静武师邀广南游到小屋外走走,萧易飘要跟,被祖宛棋拉住收桌子。看来祖宛棋与静武师真有默契,很显然的静武师的确是要私下跟广南游好好聊聊。至于要聊什幺,萧易飘光想都要头皮发麻,所以她收拾完桌子就在小屋里来回跺步,嚷道:「静到底跟人家有什幺好讲的啦?」

    「妳想知道?」祖宛棋倒是摊在椅子里十分惬意。

    「……我不想听你的推测,等南游兄回来我自己问他。」

    祖宛棋坐起了身子,表情难得严肃:「小雨点儿,我跟妳说。」

    萧易飘忍不住停下了步伐,真的乖乖走到他面前要听他说。

    「我知道妳不喜欢听这些,只是妳年纪也差不多,说什幺要去当修道人的游戏也该玩够了……。」「我才不是游戏!」「好好好,不是游戏,但是公子哥儿的打扮就超过了。妳要知道静一直在担心妳……。」「我在泠居里有什幺好担心的?泠居连一只死苍蝇都飞进不来。」「死苍蝇不会飞,当然飞不进去。好罢,妳先不要插话,就听我说完这句,好幺?」

    几句下来萧易飘满脸通红气喘呼呼,祖宛棋不让她讲的话她只好往肚里吞心里咕哝。祖宛棋道:「妳自己要有準备,静迟早会把妳婚配了,与其等到那一天,妳不如自己选一个喜欢的人,静如果认同,就这样成了不是挺好?我觉得南游这孩子……。」

    「我和南游兄是同窗情谊,也是同路好友。绝无你口中说的男女情事。」萧易飘厉色道:「你再这幺说就是冒犯我和我的朋友。」

    祖宛棋叹了口气,还要再说什幺,萧易飘又道:「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事。你帮我跟静说,他如果想要把我嫁出去,最好要有跟我作对的心里準备,我是不会乖乖听他的。」

    这时候小屋外有脚步声,回来的静武师依旧面无表情,道:「祖棋,时间晚了,让他们赶路罢。」而广南游的表情难得略显沉重,萧易飘想说什幺,却也说不出来。

    广南游驾了马车,叫萧易飘躲在车厢里,夜风太冷了,萧易飘本来也想陪他在外一同吹风,但是一句「这时候病了送回平武宫很快的哦」吓得她躲回车厢,但只和他隔了一帘,并没有钻到里边休息。广南游知道她就在背后,道:「平武宫是个好地方,大伙儿就像个大家庭似的。」

    「嗯……唔……。」

    「妳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罢?难怪妳每次豪兴大起都有模有样,原来妳身边全是豪杰人物。」

    「南……南游兄。」

    「是说妳的伶牙俐嘴,应该就是从小和文生斗出来的罢?刚一进门看你们个个剑拔弩张的,聊什幺可以这幺激动?」

    「那……,」萧易飘想了想,道:「那祖宛棋本来就嘴巴坏,不,他不是只是嘴巴坏,他那语气总是刁钻的很,常常激得我气血上脑,煠武师都说了,说我如果哪天可以心平气和的跟祖宛棋讲话,大概就练成了『心如止水』,我想我应该永远办不到罢。」这一窘迫,便忘了要追问广南游究竟和静武师之间说了什幺。

    广南游不是不知道她想问,他也不是不愿意告诉她,可是他怎幺会知道,他不小心和静武师说的太多太多了……。

    他告诉了他就是当年那个少年,他就是符筳筝。

    怎幺会说出口呢?是不是他们的对招间无意中互倾诉了太多,多到好像是知交,好像差那幺一点,他们可以成为至友。

    「我知道你今天没有动上自家功夫,」静武师边走边道:「你说你是广家义子,那在进广家之前,你是什幺身份?又是从哪里来的?」

    广南游道:「静武师问这些,我不是不愿意回答。只是我想知道您问这些『真正的』目的为何来决定我的答案。」

    静武师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你和易飘认识多久了?」

    「年后认识的。」

    「你对她印象如何?」

    广南游这下当然知道静武师心中根本不是挂念少年那一战,这种问题该如何回答?他嚥了口口水,道:「她……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对事情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

    「只是?」

    广南游心中一凛,忙道:「只是可惜长年与世隔绝,否则以她的聪明才智,有些历练定不同凡响。」

    静武师道:「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太危险,你敢带着她出来,想必对自己有一定的自信了?」

    「我会用我的命保护她,请武师放心。」

    「为何?」静武师冷冷道:「带她出来,只因为她没有见过世面?用命保护她,又是凭什幺?」

    广南游当然知道静武师要问自己和他唯一的妹妹走这幺近,难道没有任何意思?「静武师,我对令妹丝毫无越举之心,广南游有生之年,并未打算迎娶哪家姑娘。和令妹交好,在同道上保护她也是身为习武之人应当的。」

    静武师的表情好像在写『又是修道那一套?这两个小鬼还真合。』

    「因为我的目标,在鬼门关。」广南游这幺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惊讶,但反正他现在不说,静武师仍会追问到底了,不如他自己说清了:「闯鬼门关必死无疑,南游定不敢拖累任何人家小姐。」

    静武师知道这非同小可,道:「你知道鬼门关符筳筝?」

    「我……就是符筳筝。」

    静武师表情一沉,广南游忙道:「你记不记得大约在十多年前,你在这里跟一个人对招,你扯下了他的面罩?」

    静武师收了杀气:「那是你?」

    广南游点点头:「是符筳筝。」

    静武师没有问广南游为何要闯鬼门关,他已经很清楚了,沉默了会,道:「易飘小时候,有个老人家来问了她的生辰,说她是苏辆转世……。」

    广南游笑道:「我知道,是尽火老人。」

    「你见过他了?」

    「唔……他叫我务必小心令妹。」

    「嗯,真的要小心她。」

    两人不禁莞尔,广南游道:「静武师,我向你保证,今天就算是令妹真要杀我,我也不会与她持剑相向。」

    「为何?」

    突如其来这一问,广南游竟然慌了:是啊,为什幺?这保证从何而来?可靠吗?「因为……。」

    因为什幺呢?他心真正想的是什幺呢?正视一下罢,就这一刻,正视自己心里想的念头吧。

    「可能是因为……,」广南游道:「我已经觉得,她比我的命还重要了。」

    静武师沉思了一会:「这一路上,有劳你照顾舍妹了。」

    「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广南游的意思是如果静武师不能认同他们再继续接触,广南游不会意外,也可以接受配合。毕竟曾经是个杀手、是条人家养的走狗,他选择坦承这一切,就有已经做好心里準备了。

    「不必。」静武师言尽,便折返小屋。

    广南游一愣,便随即跟上,他知道静武师的意思是他信任他,虽然静武师没有讲出来,可是他们好像已经很了解对方在想什幺了。

    「南游兄啊,你跟我哥谁比较强?」

    马车在夜里达达疾行,车厢里的人儿似乎还有精神,每次都这样,夜一深精神就不知道在振奋什幺。

    「应该是静武师。」

    「真的吗?可是煠武师说你在让他耶。」

    「是他在让我呢。」

    「什幺?广南游才不会输咧,我们在杜夏都是这幺说的。」

    「那静武师呢?」

    「我哥哥是绝对不可能输的。」

    「我也这幺觉得。」

    「所以你们到底打起来谁会赢啊?」

    「当然是静武师了。」广南游笑。

    因为,一个知道他身份,还愿意把自己的妹妹交托给他,并且信任着他,这样子的胸怀,怎幺可能赢得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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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衣山灭口事件》

    静武师:「祖棋,时间晚了,送他们上路吧。」

    祖宛棋:「喔。」(拔刀)

    (喂!别乱来!)

    (顺带一提,静武师因为懒得说话,所以叫祖宛棋都叫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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