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虚名》第二部:挥手袖底风》二二、静武堂三大武生

    二二、静武堂三大武生

    萧易飘回来了带着一个男孩子回来了!平武宫里面没有人对她独立自主回家这件事感兴趣,倒是对于跟她一起回来的这个朋友大感兴趣。当然萧易飘不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甜美温柔的金日星每次到访平武宫时,也是在男孩子们心中点燃一场惊豔。

    静武堂里三大武生这时候也听到消息,广场上武生们正在基本训练,有出类拔萃的三武生在,现在静武堂不需武师亲自指点。而三武生听闻风波后,眼神交会后要小武生们继续动作,三人便从户外广场退到堂内。似非生脸色看来十分僵硬,大家都和萧易飘一块长大,其中似非生受静武师交代特别从小看顾她,此时难免五味杂沉。

    沉虚乾笑道:「这……也不需要多做猜想。」

    另一名武生道:「可是我听说小雨点儿这次回来,难得的穿的像个小姑娘模样,要不是有令牌,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不得不让大家多做猜想,难不成是提亲来着?金日星恐怕想不到她出自善意帮萧易飘打扮,却引来这种猜测,如果她知道了,恐怕也只是忍俊不禁。

    俞若悔道:「敢踏进武宫实属勇气可佳,不过似非,你担心什幺?要过武师那关可没这幺容易,他看人可刁钻了。」

    沉虚一笑:「是呀,似非,你别闷在角落了,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哎呀,看是谁回来了。」

    听得达达的跑步声,能这幺放肆在静武堂里的人,也只有萧易飘了,她一见到三大武生,张口便问:「静武师呢?」

    沉虚道:「到文卿那儿坐坐,应该快回来了,小雨点儿,妳怎幺突然跑回来了?山穷水尽了?」

    「说到这,怕是盘缠真不够了。」萧易飘吐吐舌头。

    沉虚是三大武生里脾气最好、性格最温和的人,知道似非生不好意思问,以俞若悔的性格才不管这种事,又道:「听说妳带了朋友回来,怎幺没带过来?」

    「我想带外人入内宫不好,安他在前花园了,我那朋友可俊俏了,三宫那好多女孩儿看到他都去好好慰问了,不怕他无聊。」

    听起来还真令人不放心,沉虚笑了出来:「在哪里结识的朋友?」

    「杜夏!」萧易飘想说真正和广南游当朋友的时候也是在杜夏,不算假话。若是说在泠居结识,竟有人能闯进风墙,定少不了一阵风波。

    她看似非生背着她,唤道:「似非哥哥,在忙什幺?」

    似非生被她这幺呼唤才回过神来,走到她面前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到要说的话,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句:「妳……妳泠居还缺什幺不?我再给妳送去。」

    萧易飘很认真的伸出手指头算了算,道:「你每次都送了半座小山来,足够了。」

    「那就好……。」

    就当萧易飘和武生们叙旧时,前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广南游在亭内静坐养息,而有个人背着手,缓慢充满压迫感的靠近了,当静武师出现时,大伙都很识相的退开了。

    静武师高大英挺,头戴护额,一身绿袍。他表情冷淡,眼神更冰冷。

    他盯着广南游,那视线之锐利,令人无法忽视。广南游抬起头来,找到那目光一对上那刻,他便知道来者何人。

    或者,对方也心里也清楚?

    有人跑进静武堂传来最新消息:「小雨点儿的朋友跟静武师打起来啦!」

    「什幺?」萧易飘听闻马上向外冲去,内心困惑不已。

    三大武生却没有马上动作,余若悔道:「这小子经武师教训过如果怕了是最好,纵然他不怕,底子不够的话,静武师也不会认同他。」

    沉虚却瞇眼微笑不语,与其说他在微笑,不如说他面无表情时总是看起来像是在微笑,而他无论何时动作都轻柔得那幺自然,以致于人人都忽略他一只眼睛已经失明。

    似非生皱了眉头,沉虚见此,道:「武师难得出手,不然去看看罢?」

    俞若悔冷笑:「就怕我们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你们去罢,我顾那些小子。」毕竟还是小武生们的操课时间,秩序不在的话可是失职。

    静武师看见广南游,第一句话是:「拿剑来。」

    一眼能看出广南游是用剑这点,广南游并不意外,只是他很确信自己迎向静武师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敌意或是不敬,因此他心里不免猜测:静武师难道还记得吗?

    十多年前,少年静武师和不名来者动手此事,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就是他们自己。少年静武师没有通报平武宫,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来找他。在他一把抓下对方的面罩,一眼看到和自己一样是个孩子的他,一样锐利的眼神,一样在追求什幺的精神,他就知道这个人目标很简单,就是剑的极限。

    而那个男孩被扯下面罩的那一瞬间便往后翻,这一翻就逃离了他的视线,他没有去追,知道是自己打坏了游戏规则。他保证那男孩如果再来找他,他不会再追究他的真面目,好让他们之间有机会分出高下。可是那男孩再也没有出现过。

    少年广南游铁定不会像少年符筳筝,纵然他们有一样的外貌,可是广南游无欲无求的眼底藏着忧伤,他眼神看什幺都温和,彷彿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事物。可是此时,当剑送到他眼前时,他毫不犹豫拿起了剑,向静武师抱拳。

    在广府时广老爷常要他跟别家少爷比划,他拒绝了;在杜夏时不时有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要找他比剑,他闪躲了;甚至在路上遇上滋事生非的挑衅,他多半是走为上策。可是现在他却拿起剑了,或者在他心里也还眷留着那一天两个少年心里过不去的结。

    「那得罪了。」他笑。

    一开始动的只有招,光只是招,都令人目不暇给。静武师细琉甩出在手背上打转都可以迎向广南游的剑,广南游再变招,正常人的剑法都是他在广府时学来的,那些杀人的招式可见不得人;所以当他请广老爷给他请师傅时,的确让广老爷满惊讶的。

    当看热闹的人差不多都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动气。静武师开始认真了,细琉可劈、甩、刺,又如软剑有弹性,变化速度又快,广南游还能勉强应付,一方面还要小心不要动上自家功夫。

    萧易飘赶到时她看到广南游只有退的份,一路从凉亭内闪到凉亭外又上了亭顶,空间总算够宽广,不用再去伤害旁边那些花花草草。她内心是支持静武师不会输的,可是又忍不住猜想:真的会有人可以赢过哥哥幺?

    那个未尝败果的广南游或者可以。

    但在她心里还是会怕,怕静武师真的输掉,那她完全不敢想像是怎幺样的崩解,或许在静武堂里会有一票人跟着她一起在心中的世界瓦解罢。

    此时,刺眼的红衣在她旁边闪过,还没闻声,她就猜到是谁了。「我怎幺觉得,这小子在让静啊?」

    「煠武师!」她低声惊呼,她与红衣武师之间的对话,声量只保持在两人可听到的範围。

    煠武师是个看起来冷漠的无眉男子,平日里是装扮十分夸张,一身红衣上多处点缀。看起来性格强烈,也是个冷面笑匠。煠武师道:「妳自己看,那小子出招前好像都要想一下,跟静对招还有空想?」

    萧易飘其实看不太出来广南游出招前是不是真的有想那幺一下,不过煠武师这幺一说,看起来就煞有介事。「你这样说,难道他还真的赢得了静?」她跟煠武师说话时,总是习惯没大没小的。

    煠武师手抵着下巴沉思了会,摇头:「不可能。」

    萧易飘也不知道心里要鬆口气还是如何,只是问:「真的?」

    「至少这次不可能,谁叫他要逼静武师动气,宫内近来无事,咱们家静很久不动气了,这次可以打得这幺过瘾,真是羡慕啊。」煠武师才笑出声来,静武师细琉狠狠自左至右横扫,把广南游的剑打落了亭下,红影一闪,那剑没有落地,到了煠武师手上。

    广南游额上已满是汗水,静武师缓了缓气,问道:「你叫什幺名字?」

    「广南游。」广南游还觉得口乾舌燥,他还是想不透静武师这一出手,究竟得到了什幺答案?静武师拍拍他的肩道:「远道而来便是贵客,晚宴已备,请务必赏光。」

    广南游当然很清楚他们来得那幺突然,哪有预备接风洗尘。可是现在说话的是静武师,他要招待便是招待,谁敢说什幺呢?

    沉虚看到静武师搭着广南游肩膀这一幕,他先在心里换了一口气,才敢看看身边的魂都要飞走的似非生。静武师从未言明,可是大伙都认为萧易飘有天会许配给似非生,所以谁都不敢动她念头。只是后来静武师把萧易飘送出宫外,又不希望她参与宫内任何事务,推测静武师有其他算盘,也是合理。

    沉虚口头安慰:「哪一次没有招待客人?这不代表什幺。」

    似非生低落道:「我不是觉得武师别有用心,而是那个人……唉,你自己也看得出来,如果他能跟静武师平分秋色,我们的层次又在哪?」

    沉虚想了想:「的确,那人的功夫真不差,不过似非,我觉得你未免妄自菲薄,看来长期身为武生表率,你仍没有自觉。」

    突然这幺重的话敲上似非生的心头,他吃惊看向好友,沉虚表情难得的严肃:「我们是跟着静武师最久的,从少子判乱走到现在,你、我、若悔三人的忠诚无庸致疑,可是这不代表我们一辈子无法超越静武师,这是你给你自己的挟制。武师对我们没有藏私,若我们不壮大自己,何以为报?何以效忠?」

    似非生突然被沉虚这幺一训,他心里更乱了。少子判乱那次,同侪死的死、伤的伤,生存下来多不易啊,建立一个平安无惧的家多不容易啊。他知道他一直以来只想好好的待在静武师手下,只想辅佐这一切,看着身边所有人都安和他就满足了。

    可是瞎了一只眼睛的沉虚,还是一个战士。其实沉虚还有一只手在内乱时伤害太重,以至于如今仍无法正常运用;脚上的伤到了风起时他都躲起来独自忍受着痛。他表情平时微笑的样子时常让人忘了这些,似非生心里不免愧疚: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跟此人至交,又平列三大武生呢?不过,如果沉虚知道他这幺想,一定会一头给他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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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武师:「远道而来便是贵客,晚宴已备,请务必赏光。」

    原文: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要来喔~~

    至于少子判乱事件,请见:

    《浪.得虚名》第一部:吹乱红的绿的

    (呃,不能连结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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