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之道～楚华篇》笔记52:惊天杀局

    笔记52:惊天杀局

    52

    噗的一声，满地鲜血凄豔！

    所有人--包括在场的所有侍者，震惊的看着原该惊慌失措的楚皇，竟是淡漠无比的看着扇子袭去！

    『楚皇陛下！』卫道远嘶声裂肺的吼声完全没有阻挡舞尘凌厉的攻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鲜血喷了出来。

    苍漓手中本来握有一把贴身的利刃，準备在感觉到刺客呼吸的剎那，将薄刃刺入他的脖子，却在发力的瞬间，感觉到自己内力被封锁了！

    『糟了！』

    方才的那杯酒，原来是……

    苍漓愣在原地，防卫的利刃却无法出鞘，甚至无暇让她思考了，舞尘狰狞的笑脸已经近在咫尺！

    没想到，却是一阵冷香传来，苍漓震惊的感觉到一缕髮丝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那近在咫尺的呼吸蓦然沉重了起来。她无法置信的看着挡在身前的那人，『你……』

    『漓，没事的。』洛容雨勉强一笑，撑在了苍漓的身旁，但是胸前的湛蓝却被大片的血色晕开，他强忍住喉间的甜意，意识却逐渐消散。

    眼前一黑，苍漓急忙抱住了他染满血气的身子，头一次如此惊慌失措的看着那片愈来愈扩散的血色。『容雨！』

    『皇上！』鸢尾嘶声大吼，却目瞪口呆到看见那把白玉扇已经嵌入了洛容雨的背后。

    而舞尘似乎感觉到扇锋嵌入了某人的血肉，正当他打算在往下砍杀之时，一道银色的光芒挟着肃杀的凌厉，狠狠划过了他的颊！

    『什幺！』

    『……既然怀着必死的刺杀了，就给我有所觉悟吧！』苍漓那双冷冽的眸子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再是温柔的暖意，而是充满嗜血之色的杀意！

    苍漓将怀里的洛容雨往后一带，居然自头上的九凤簪中抽出了一把薄薄的利刃，虽薄，却足以将一人的喉咙划断！

    舞尘没有料到她居然会武，闪避不及，被一刃砍翻了下去。呆愣许久终于回神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包围了舞尘，数把锐利的刀剑铮铮数声，已经全部横在他的颈子上。

    『容雨，容雨！』苍漓抱着胸前的男子，他的身子本来就是单薄文弱，此时被这幺一刺，更是难以承受。

    洛容雨想要跟她说一声『没事』，张开嘴巴却是呛咳出了一点血色，苍漓急忙小心的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手指轻轻划过他惨白的脸颊，有些焦急的看着气息微弱的他，『容雨，放心，没事了，睁开眼！』

    『……没关係，妳没事……就……好。』洛容雨勉强睁开眼睛，背上是一阵阵的剧烈抽痛，好似要将他整个撕裂一般。『漓，他是刺客……已灭越国的刺客……』

    这幺一场令人傻眼震惊的发展让众人俱是一阵骚动，各国的尚宫与丞相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皆是抽出腰际的长剑护在了自家君上的旁边，放声大喊，『有刺客！』

    而当苍漓看见齐之春和魏妤匆忙却不见惊讶的表情时，她的眸光乍然一愣，冷冽的眸光瞬间变成了杀意。

    好个齐之春，好个魏王大人啊！原来她们的行动，都是为这场刺杀而计画的吗？

    手指缓缓抽紧，漠然的看向了舞尘--那幺，这个男人，也是她们的同伙吗？

    一场惊变，众人皆是愣在了原地--冷漠淡然的赵帝居然为了救苍漓被刺杀，而眼前柔弱可依的舞者竟是刺客……

    苍漓的怀里躺着气息奄奄的洛容雨，浑身沾满鲜血，云阙的眸光猛然一狠，一把夺过侍卫身上的刀，居然刷的一声抵在了他的颈子之上。

    舞尘惊异的看着抵在颈前的刀刃，云阙的眸光在对上舞尘后转为浓烈的杀意，『大胆狂徒，你还有什幺遗言？！』

    没想到舞尘连看也不看云阙，只是越过了重重刀剑，看向了那个珍重护着怀里男子的背影。

    他清冷的声音带上一点讽刺与凄凉，『呵呵呵，苍漓啊，苍漓，妳一直想要守住的东西、一直想要守护的人，真的能够永远被妳保护的完好如初吗？』

    舞尘看着苍漓缓缓回头的冷漠神色，却被赶上来的鸢尾气恨的一踹，滚下了台阶，狼狈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恨恨的一笑。

    『皇上，那人，该如何处置？』守在她面前的墨清河不敢放鬆，手里的前指的剑甚至微微颤抖着。

    苍漓连看也没有看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只是淡淡的替洛容雨止血包扎，『你们处理，还有，让碧止用暗卫的途径从楚国赶过来，容雨伤到肺脏了。』

    简单的止血包扎完毕，苍漓缓缓将洛容雨抱了起来，走向了后方的殿室。『清之，交给你了，我不想再看见他。』

    凤清之表情複杂的点了点头，他缓缓走下阶梯，越过了众侍卫，来到了舞尘的面前。

    他环视了一圈众侍卫，複杂的眸光让舞尘讽刺的一笑，凤清之看了良久，才缓缓艰难的道，『将他押到大牢，等候审问。』

    舞尘阖上了眸子，嘴角的冷笑之痕却是怎幺也无法掩去。

    『是。』侍卫们听他发话，也不敢怠慢，急忙把人给架了起来，準备带下去审问。

    凤清之看着他离去的单薄背影，回身缓缓向苍漓一拜，『臣先去準备审问一事，先告退了。』

    『嗯。』苍漓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而侍卫长原本冷汗直流--她们这次可谓失职了，若是苍漓有心找她们发怒，她们就算有千百颗脑袋也不够赔偿的。

    还好苍漓只是吩咐她们押人下去，侍卫长暗抹了把冷汗，急忙让其他侍卫带这个大胆妄为的男子下去。

    众人余悸犹存的看着舞尘狼狈的被押了下去，韩羽靖可谓惊疑的瞥了齐之春一眼，但是经历一场刺杀，齐之春却是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些得意与鬆了一口气，只是额际也有些冷汗。

    而魏妤呢？只是愤恨的捏着酒杯，眸光仇恨扭曲的看着洛容雨被苍漓环抱在怀中，步履轻盈的缓缓离去。

    苏沐秋则是愣愣的看着苍漓座位上的一杯酒，那反射的绯红色泽，再看看自己绛红色的酒水……他眼神蓦然冷冽了下来--原来如此。

    『穀雨，去把方才楚皇的酒取一点来。』

    『什幺？』穀雨有些傻眼--什幺时候他家的君上喜欢蒐集人家喝过的酒了？

    苏沐秋一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想歪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用整壶取来，只要那个杯子和杯里的酒就好。』

    虽然搞不懂自家的君上要干嘛，穀雨还是静静的一拱礼。『是。』

    而从头到尾都是冷眼旁观的燕陌倒是没继续摇着折扇，手指在阖起的扇面上画着圆圈，眸光探究的看着苍漓离去的背影。

    她看的出来苍漓有所防备，可是，方才那一瞬间，她的动作分明有些不太对劲。而苍漓，似乎身怀武艺，而且非常高超，但是为什幺会在一瞬间内无法动弹呢？

    重重的思虑让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左手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自己的袖口。

    一旁的烟雨见她如此严肃的沉思，也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皇上，怎幺了吗？』

    燕陌看着一团狼藉的场面，眸光微暗，『明天，让墨清河过来一趟，我有话必须对他说才行。』

    『是。』

    ※

    『……皇上，碧止已经连夜自郢都出发了，明日的清晨便会到。』

    华捏着手里的信笺，可说是终于鬆了一口气。她在刺杀的当下感觉到皇上似乎有所防备，而苍璃的武艺从来不需他人质疑，却没想到……

    想到自己的失职害的洛容雨变成这般模样，华便是一阵深浓的愧疚与懊恼。

    『不要紧了，是我太大意以为自己能扛住的。』苍璃也没有生气，眉言间尽是对他伤势的忧心忡忡，却仍只是强忍忧虑，神色淡淡的说道。

    云阙见她眉间尽是忧愁与关切，原本的清冷与淡然全被焦灼和烦躁取代，忍不住苦涩的一笑。

    --这种真实的情感，也只有在她面对洛容雨时才见的到，才能感觉到苍璃也是个活生生的普通人。

    一直以来，身为尚宫、离苍璃最近的他，也认为苍璃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清冷、飘渺、傲然甚至是伪装出的呆滞，明明是那幺样的和谐温雅，却始终与他们隔了一个偌大的距离。

    但是唯独只有洛容雨，他的存在让苍璃数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孤傲，可以让她放纵自己真实的感情与感觉，甚至可以分担苍璃的情绪与重担……而他，却是连洛容雨的一星半点也做不到。

    看着苍璃小心翼翼的替洛容雨盖上锦被、温柔的替他擦汗，云阙竟是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与苦涩。

    苍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洛容雨发白的唇色上，眼中一片的担忧。她轻轻的拂过一缕落在他鬓边的碎髮，满是疼惜与痛楚的看着他。

    『容雨，再撑一下，碧止快要到了，再撑一下喔而……』

    洛容雨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颊，勉强的撑开眼皮，看着她的担忧的眼眸，放心的鬆了一口气，『好……璃，不要离开我……』

    『我答应你。』苍璃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温柔而深情的看着他，『我不会走的。』

    洛容雨不捨的看着她苍白的唇，抱歉的缓缓合上眸子。看着苍璃凄凉欲碎眸光，云阙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吐出了口。『……皇上莫忧，赵帝……一定可以坚持到碧止前来的。』

    『嗯……咳咳咳咳！』

    没想到，那声轻轻的嗯却猛然被一声猛烈的咳嗽给打断，苍漓急忙摀住了唇，然而在手离开唇畔之时，她惊异的看着捂着唇的手--居然也是一点点嫣红。

    一股震惊随着一股咳嗽的慾望涌上心头，咳嗽声也愈来愈剧烈，苍漓发现自己的头在一次次的狂咳中是愈来愈沉重，意识也是愈来愈茫然，整个人感觉到天旋地转，一阵眩晕后险些摔下床沿。

    『皇上！！』云阙急忙冲了过来，撑起了她的身子分担重量，却发现苍漓的唇色极是苍白，薄唇旁沾着一点鲜血，虚弱的气息好似丝缕般般微弱。

    他惊慌的擦去她唇畔不断冒出的鲜血，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一股冰冷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皇上，您这是怎幺了……』

    『……不知道，但是，好像是中毒了……』苍璃勉强打起精神，但是她能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晕眩将眼前的世界模糊。

    『皇上？皇上！』

    苍璃迷茫的视线最后只看的见云阙化为了一团模糊，不清楚的光影晃着她，最后在熟悉的兰芷香气中，化为一阵深不见底的黑暗……

    好像初来时的抱着她的……那个人。

    可是……

    苍璃已经什幺也看不清，沉重的黑暗缓缓掩盖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