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不相悦》63 才不是替代品!

    63 才不是替代品！

    ??一向坚持低调的永璐，并没有永璃那样大方缺席的心态，所以他也是在宴席上听说永璃在南三所等他，才藉着酒醉中途离席。回到南三所中自己的居所时，永璃已经自个儿开起了独享的宴席，醉得七七八八了。

    ??早些时候，永璃在西长街上与兰馨相遇之事，不，应该说是兰馨特地到西长街上堵着永璃之事，已经传进了他的耳里。他轻摇着头，无奈坐下，虽然对酒一向没什幺兴趣，却也陪着永璃喝了起来。

    ??「怎幺愁眉苦脸的？见着谁了吗？」

    ??永璃默默盯着酒杯，始终不发一语，似乎连永璐进到屋内坐下的一连串举动，都没进到他的眼里。永璐见他不回话，便又接着问道：

    ??「难道是她？」

    ??对于兰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永璐一向用「她」来代称。

    ??听见了关键词，永璃这才有了些反应，默默地将视线移向了永璐脸上，一瞬也不瞬望着他那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原本被酒意醺得迷濛的双眼，也渐渐转为如秋日晴空般的透彻。

    ??「你见过她了吗？」

    ??永璐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跟她说了什幺吗？」

    ??这回他依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含着笑地望着他，最后才幽幽开口道：

    ??「不过是让她认真想想，究竟有没有爱上你的可能性罢了。」

    ??「你──多事！」

    ??永璃狠狠地低斥一声，像是要发洩心中的不悦般，他一鼓作气地将杯中汾酒一饮而尽。永璐无视于他的怒斥，依然神态自若道：

    ??「怎幺这幺说呢？除了额娘跟雪蓉之外，我可说是最了解你内心痛苦的人了，看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身旁的人，始作俑者却唯独被你保护得好好的，难道不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吗？倒不如一口气将烂到骨子里的伤口撕开，好好把疮清一清，省得我看了烦心。」

    ??「你怎幺跟她们都说同样的话啊？」

    ??永璃伸手想给自己再斟杯酒，却突地想起什幺似地抬起头来。

    ??「该不会就是她们让你去说的？」

    ??永璐嘻嘻笑道：「哪有这幺阴谋？我们不过是心有灵犀，都想帮你罢了。」

    ??「帮？」

    ??永璃放下酒杯，垂下双肩，往永璐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低语道：

    ??「你知道这会有什幺后果吗？这可不是跪到皇阿玛面对请罪认错，就可以了结的事！我自己是无所谓，但你呢？额娘呢？兰儿和蓉儿呢？你们全都会因为我而连带地受到羞辱，甚至无端背上罪名，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见永璃依然坚持己见，永璐也不由地带了些怒气。原。着。矢。车。菊。儿。

    ??「你就这幺确定会是羞辱？这些年来，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们都心疼你，希望你不要总是为了大局而牺牲了自己。我们尚且如此，看待你如唯一至亲的兰馨，也许会比我们更心疼你也不一定。你就这幺没有信心吗？怕自己当真只能做个哥哥吗？」

    ??「这跟那，是两码子事。」

    ??永璃微微抽动了下眉眼，齿间露出简短的回应，脸色却愈发难看。相比之下，永璐的神态轻鬆了些，嘴边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可在我眼里看来，你只是在逃避罢了。从得不到兰馨的痛苦之中，逃到了雪蓉和吟霜身边，唉，我真替她们可怜，一个个成了你心中的替代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孽缘又是什幺？」

    ??「才不是替代品！」

    ??永璃对自己脱口说出的话吓了一跳。照他的原先的性子，他是由衷地相信没有谁能比兰馨重要的，可现在他却觉得就算是吟霜，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彼此拥有着属于两人的回忆，是谁也没有办法轻易取代的。

    ??「不是替代品吗？」

    ??不经意地挑了下眉的永璐，取过永璃面前那杯还没动的的酒杯，一鼓作气地将里头的烈酒迗进肚里，紧接着问道：

    ??「那你能说说，哪个对你而言更重要吗？」

    ??「我……」

    ??永璃愣了愣，逃避似地躲开了永璐锐利的视线道：

    ??「我为何要将她们在心中排序？」

    ??「那先不说其他，就说雪蓉吧！你可是答应她要给她孩子了，但万一你其实心里有她……」

    ??「我心里才没有她！」

    ??永璃想也不想就否定，让永璐没好气地嗤笑道：

    ??「你先别这幺快就否认，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啊！万一你其实心里有她，我可不想成为抢了弟媳的千古罪人呢！」

    ??永璃冷哼一声，睨视着他道：

    ??「蓉儿可是你说抢就抢的？再说了，若她心里有你，我怎幺阻止都没用；若她不在意你，我又何须庸人自扰呢？」

    ??「说得这幺看得开？我怎幺看你的态度却完全不是这幺一回事？」

    ??「你说我怎样？难不成要说我爱上她了吗？」

    ??「也不是没这幺可能啊！」

    ??永璃轻蔑地扬起嘴角，自顾自地又喝起酒来，嘴里还不忘唸道：

    ??「当然不可能了。要她告诉我是怎幺一回事，她偏不说；要她不要参加什幺万寿宴，她偏要去。哼，谁要爱那种处处跟我作对的女人啊？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望着斟酒的速度又快了些的永璃，永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什幺心？难道你……」

    ??一道带着妒忌的视线立即投射过来，差点让永璐笑岔了气，连忙安抚道：

    ??「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明明就爱她，却故作大方地答应她的请求，让她跟我，心里却醋劲大发，跟我反目成仇……唉，那实在不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啊！」

    ??「你大可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要留下来，还是回府呢？」

    ??永璃的脸色沉了沉，本想向芹儿打听雪蓉出宫了吗？但回头望去，才想起自己方才嫌紧跟着的她碍眼，早就打发她离去，索性打消了念头，再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酒盅。

    ??「难得入宫，就留下吧。」

    ??「嗯，那你自便，我先睡了。」

    ??永璐酒量本就不好，在万寿宴上已经喝了点酒，又撑着酒意地跟永璃说了些话，早已经觉得昏昏欲睡，几乎是一沾上床就入眠了。永璃却是藉酒浇愁愁更愁，又因为永璐的那一番话，心思更加紊乱，虽然疲累，却一点也没有睡意。

    ??直到半夜三更，他才伴着倒放的酒杯醉倒在桌几上，迷迷糊糊地梦见了雪蓉跪在漠白面前的那一幕。那个从不跟人低头，一向心高气傲的雪蓉，居然为了瞒他而这幺求漠白？他百思不得其解……

    ??「走水啦──」

    ??「快来人──」

    ??「走水啦──」

    ??混乱的喧闹渐渐将永璃从睡梦中唤醒，守在屋外的芹儿蓦然冲开房门，轻摇着他的肩，待他微皱着眉头有了反应后，便在他耳边喊道：

    ??「王爷，明月阁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