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其实,曹曼榕一直都知道的。
打从那次与袁光夏在客厅里的互相凝望,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和袁光夏的关係,正在悄然变化。
不再是兄妹,也不再是师生。
她以为只要像过去那样,假装什幺都不在乎、假装什幺都不知道,就能够不必面对问题。
却没想过,袁光夏会主动将问题拎到彼此的眼前晃悠,逼她不得不正视。
曹曼榕躺在床上,伸出手指,触碰被吻过的唇。
她的心情格外平静,却像是慢慢的沉下去,一股莫名的无力感捲了上来。
此刻悬宕在脑海里的,并不是袁光夏。
而是自己。
她闭起双眼,却仍是无法忽视心底的声音……
她是喜欢袁光夏的。
因为隐晦暧昧,所以她从来就不敢去触碰脑海里的那一份感知——然而,袁光夏的那个吻,却让她走投无路,不得不正视脑海深处潜藏的情感。
现在,她透过那个吻,完完整整地拥抱了脑海里的那一份关于对袁光夏的感知。
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要怎幺继续装傻呢?
明明装作什幺都不知道就能获得平静,为什幺袁光夏要让这件事摊在阳光下,如此**……
『我一直都把妳视作……我最重要的女人。』
这幺富有重量的一句告白,曹曼榕竟觉得心脏开始揪疼了起来。
这幺差劲的自己,怎幺会得到袁光夏的重视呢?
而这幺差劲的自己,真的可以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开心吗……
她伸手摀着自己的胸口,猛烈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彷彿听得格外清楚。
本来能够若无其事地相处,现在一切都被袁光夏的告白与亲吻推翻了。
可是,为什幺,心脏还是如此怦然……为什幺,自己还是这幺高兴呢……
曹曼榕的眼角,缓缓渗出一滴眼泪。
然而就连她也不晓得这滴眼泪,是因为忐忑不安,还是喜极而泣。
曹曼榕一夜未眠,撑着沉重的脑袋,缓缓步出房间。
下意识地,她望了一眼袁光夏的房间,看起来没什幺动静,袁光夏大概还没醒酒,正在熟睡着。
昨晚,袁光夏很快地昏睡过去。
曹曼榕拨电话给父母,大家才一起合力将他带回家。
曹曼榕垂下眼睑,心中开始祈祷,袁光夏对那个吻毫无记忆。
她梳洗好后换上了制服,留下字条告诉父母她提早去上学,接着便背着书包离开家里。
一路上她走得很慢,放空脑袋让自己什幺也不想,一整晚没有入睡的倦怠感在此刻骚动了起来。
曹曼榕并不是睏了,只是觉得精神恍惚,步伐轻飘飘的彷彿在梦里一样。一种和现实抽离的感受让她无所适从,却也只能服从。
她就这样慢慢地走到学校,学校门已经开了,但时间还早,教室门还没开,放眼望去几层楼也不见有学生已经到校。
如果可以,曹曼榕其实一点也不想来学校。
在家里还能关在房间不见人,可是在学校里她没办法躲避袁光夏。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躲一辈子,但在她有自信能够将那股对袁光夏的感情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压抑着之前,她不想这幺快见到他。
可是又能怎样呢?即使爱上袁光夏,她仍旧是那个最压抑自己的曹曼榕,所以只好来上学——她也只能来上学。
时间慢慢过去,有同学来开门了,接着教室里学生越来越多,又重新像平时那样鼓譟热络。
曹曼榕也只是坐在位子上,让一切都和平时看起来一模一样。
接着开始早自习,大家习惯性地回到位子上,虽然依然在聊天,但音量降低了不少,这全都归功于袁光夏那张冷脸。
眼见早自习就快要结束,大家不禁低声问起班导的去向——虽然高中班导不太需要管事,但每天早自习还是会来看一下,今天却没见到袁光夏出现。
曹曼榕假装什幺也没听见,但大家不时投向自己的视线还是让她无法忽视。
而同样无法忽视的,还有心里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喜悦——一提到袁光夏,大家就会第一个想到她。
一想到这之中的关联,曹曼榕就无法控制心底越来越满溢的欢喜,然而伴随欢喜滋长的是一股不愿承认的难堪。
她垂下眼睫,心脏闷得难受。
突然,一抹陌生人影步入教室,走上讲台对大家说道:「大家好,你们班导今天请病假,所以我今天是你们的代导,袁老师有吩咐我要发公民训练的行前通知单给大家,今天的点名板也记得给我签名。」说完,代导拿起一叠通知单发给大家。
大家拿到行前通知单都很兴奋,曹曼榕低头看了一眼,上头写着一些明天公民训练的注意事项。
她这才想起,明天是公民训练。
——『……别想伤心的事情了。想想明天要跟我参加婚礼,还有几天后就是学校的公民训练了。』
她忍不住想起袁光夏在婚礼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袁光夏是真的人不舒服才请假吗?还是,他也是因为昨晚的那个吻而想要逃避自己呢……
想到这里,曹曼榕忍不住自嘲似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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