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19)

    (19)

    曹曼榕一边走,一边搀扶着醉醺醺的袁光夏。

    他致词结束后,曹曼榕就一直低头吃东西,直到抬头才发现他一口气喝掉了将近一整瓶酒。

    他整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到底是怎幺回事?

    刚刚看他跟新娘的互动明就好得很……不像是对她还有旧情。

    袁光夏的样子也不像是伤心,反倒像是在烦恼什幺。

    「袁光夏,你到底怎幺了?」曹曼榕问道。

    袁光夏坐在红砖道上,撑着腮望着曹曼榕,打了个酒嗝,眼神浑沌。

    曹曼榕叹了口气,坐到他身旁,又问了一次:「怎幺了?」

    「妳为什幺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袁光夏懒懒地问。

    曹曼榕一惊,却是一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幺可能他一问,她就知道他在问什幺呢?

    她别开目光,淡淡说道:「没什幺好在意的。你不就是说我是你妹妹吗?」

    面对喝醉酒的袁光夏,曹曼榕显得特别有勇气,就连撒谎都撒得特别没负担。

    袁光夏瞇起双眼,「我哪是说妹妹?明明是最重要的人。」

    曹曼榕再度一诧,垂下眼睑,「意思不都一样吗?」至少她是这幺说服自己的。

    她的心里当然还有另一种臆测,但是她完全不敢去触碰那个想法,直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何反应。

    她开始庆幸袁光夏喝了酒,才不用让她这幺快面对自己内心最荒唐的猜测。

    「不一样。」袁光夏噘起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曹曼榕余光瞥见,忍不住露出笑容。

    袁光夏一愣,下意识伸手碰了曹曼榕的脸。

    曹曼榕整个人一震,往后一缩,「你干幺?」

    「妳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他说。

    曹曼榕一愣。

    突然,他没头没脑地说道:「……对不起。」

    「什幺?」

    「我知道我是很抢眼的存在……今天妳也听到新娘子说了什幺……总之,我知道自己的存在一直都在伤害某些人。身为我法律上的妹妹,妳想必也曾受过同样的伤害。」袁光夏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所以,对不起。」

    曹曼榕本来心中的尴尬,在这一刻蕩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心疼。

    身为光晕,固然有伤心的时候,可是不代表光线本身没有。

    他们会自责也会歉疚,有时候那种感受才是最悲伤的。

    曹曼榕不再与他弯弯绕绕,诚实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无所谓的。」

    「这次不是委曲求全了。」她微微一笑。

    看着因为酒意而显得稚气的袁光夏,她的话变多了,心里那些积累已久的想法也能够坦然诉说。

    「……如果是你的话,我甘愿做一抹光晕。不会感到委屈,反而觉得很庆幸。这幺差劲的我,却能依附在这幺优秀的人身边,我很开心……真的。」

    袁光夏睁圆了眼,愣愣听着曹曼榕说着。

    「一开始,我的确很不喜欢被大家这样对待。新同学问我的第一句话,不是跟我有关,而是想要打探关于你的消息、就连妈妈都把你当作我该前进的目标。但是,这些都只是一开始。」曹曼榕扬着一抹笑。

    袁光夏渐渐歛去惊愕,静静地聆听着,眼神也逐渐变得平静而晶亮。

    「但后来,只要一想到,大家看见我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会是袁光夏、大家提及我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会是袁光夏……这些,全都让我很开心。就连看见跟你有关的事物,我都会感到特别开心。」

    袁光夏的眼神闪过一抹複杂,酒意也逐渐消退,她的声音在耳畔越发清晰。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人,但能成为你的光晕、成为你的妹妹,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曹曼榕说完,对着袁光夏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把妳当成妹妹。」突然间,袁光夏这幺说道。

    曹曼榕微瞠双眸。

    蓦然,袁光夏凑近她,鼻息在她的侧脸缭绕不去,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不再给她闪避的机会——

    曹曼榕太过惊讶,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袁光夏近在咫尺的脸庞。

    「我从来……就没有把妳当成妹妹。」袁光夏的语气真挚,「我一直都把妳视作……我最重要的女人。」

    曹曼榕瞪大双眼,同时感觉一抹温热袭上自己的双唇——袁光夏的双唇贴在她的唇瓣上,她睁圆了双眼,整颗心像是瞬间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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