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距离》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

    又开始在网路的世界里到处流浪，然而她每到之处，都有怪人，都有疯子，那如影随行的跟随，让她窒息，彷彿逼迫她得做出改变。

    神秘人依旧存在，影子依旧躲在暗处，她知道他喜欢他，他明明很靠近了，却又离得远远的，他为什幺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为什幺不光明磊落告诉她他是谁？他是哑巴吗？他讲不出来吗？难道他就只想和她在网路上谈情说爱？已经浪费多少时间了？他要一直这样下去到什幺时候？

    够了。

    她要改变，她要改革，她要颠覆。

    脑中倏地浮现一个疯狂的想法，她要发洩这幺多日子以来压抑的怒火，她要报复唐伯虎的不告而别，她要逼那个神秘人现身，她要让那个看不见脸的影子来到她面前，她要告诉他们她慕容安安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她进了聊天室，取了个名为「徵一日男友」的id，立刻排山倒海的密语，挤爆了她的画面。

    aaa：「我我我，我要报名一日男友。」

    bbb：「妳要徵一日男友啊？要什幺条件呢？我长得不帅，ok吗？」

    c：「妳很敢，竟然要应徵一日男友？妳不怕危险吗？」

    ddd：「请问一日男友有什幺好处？可以亲亲？可以抱抱吗？」

    eee：「我想要当妳的一日男友，妳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fff：「选我！选我！我要当妳的一日男友！」

    ggg：「让我当妳的一日男友好吗？我可以给妳看我的照片。」

    hhh：「……」

    慕容安安公开回答：「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够高，年纪不要太小，然后跟我交换照片，我看得顺眼就可以了。」

    于是，她一个照片看过一个，即时通一个加过一个，挑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快天亮，累了的她不想再继续挑三捡四，于是她随便选了一个身高一七四，长相不讨人厌的男子约会。

    男子有些害羞地来到她面前。「我可以牵妳的手吗？」

    慕容安安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嗯，给你牵啊。」

    男子牵着她的手，在浪漫的风景里慢慢地散步着。「妳怎幺会想要应徵一日男友？妳很美，比照片里的妳还美，应该不乏追求者吧，怎幺会这幺大胆到网路上随便找个人就出来约会？」

    慕容安安圆圆的脸蛋，漾出了甜甜的笑。「我高兴啊，我觉得这样很好玩，不可以吗？」

    男子微微板起脸。「这幺贪玩啊？妳知不知道妳这样很危险？如果妳今天遇到的不是我，很有可能被某个色男人给吞下肚里去的，知道吗？」

    慕容安安大剌剌地翻了翻白眼。「我才没有那幺倒楣！我很幸运的，我遇到的都是好人。」

    男子苦口婆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慕容安安不以为然。「那你呢？你是好人吗？」

    男子发出吼叫声。「吼，我是吃人的狮子，我现在要吃了妳。」

    慕容安安扮了扮鬼脸。「来啊，来啊，你吃不到，吃不到，嘻嘻！」

    一场追逐战于是展开。

    两人像天真的小孩追逐、奔跑着，欢乐的笑声充满了宁静的夜。

    绕过大树，一把抓住柔软的小身子，男子深情款款地勾起她的下巴。「我可以亲妳吗？」

    慕容安安调皮地刁难。「你要告诉我你的秘密，我才要给你亲。」

    「我的秘密就是，我喜欢妳很久了。」男子忘情地在她耳边吐气。

    喜欢她很久了？慕容安安试着套他的话。「你是神秘人吗？」

    「什幺神秘人？我不是。」男子继续在她耳边吐气。

    「那你为什幺喜欢我很久了？你从什幺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慕容安安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我可以回答妳，这就不叫做秘密了。」男子点了点她的鼻子。

    「唔，小气鬼！」慕容安安吐了吐舌头。

    男子声音沙哑地快失去了理智。「妳知不知道妳这个举动很危险？」

    慕容安安调皮地再次吐了吐舌头。「我高兴，ㄌㄩㄝ！」

    「我可以亲妳了吗？」男子勾起她的下巴，深情地望着她。

    慕容安安大方地抬高下巴，準备狠心地献出自己的吻。「嗯，给你亲。」

    忘情地吸取她的美好，男子贪心地要求着。「能不能让我当妳永远的男朋友，我好喜欢妳，我真的好喜欢妳，让我一辈子陪在妳身边，好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慕容安安感觉到背后有一双黑瞳，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当她转过头，她好似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倏地消失不见。

    「说好了是一日男友的，很抱歉，我得走了。」挣脱他的怀抱，慕容安安拍拍屁股离开，只留下男子无限的错愕与依恋。

    ???

    几日后

    她疯狂的举动震惊了所有的人。

    这日，她进了寻梦园的「孤男寡女」聊天室，随意取了个id，便公开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起来：「怎幺样？我不是没人要，只要我勾勾手指，还是有男人会排队等着当我的男朋友。」

    没人搭腔，慕容安安高傲地接续着说：「哼，唐伯虎，我不要你了，我不稀罕你，你最好滚，滚得愈远愈好！」

    愈说愈激动的慕容安安继续接着说：「还有那个我最受不了的神秘人，你最好一直躲在暗处，你最好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你最好永远当一个哑巴，你最好……」

    这时有个叫「音乐让我说爱妳」的人po了一首歌词——

    沈默是我唯一能表达的言语

    空白是我唯一能给妳的表情

    躲藏是因为我不能靠妳太近

    给妳的伤害我真的无心

    能不能别把属于我的爱给他

    能不能别让那个男人佔有妳的美

    能不能别用报复剪断缘份

    能不能别让自己陷入夜的危险

    想要给妳的爱太多怕妳小小的心承受不起

    小心翼翼保持距离妳是这世界最美的琉璃

    如果有一种爱叫永远我会用永生永世来证明

    如果我和妳还有如果是不是爱的乐章能一直延续

    能不能给我多一点点的等待

    能不能让我给妳一个幸福的未来

    能不能相信我是真的勇敢

    有一天我会来到妳面前对妳

    告白

    慕容安安好奇地问了问他：「这又是谁唱的？歌名叫什幺？」

    音乐让我说爱妳：「是川井龙一唱的，歌名叫能不能。」

    慕容安安：「川井龙一？又是川井龙一？他很红吗？看都没看过他的人，他应该是个日本人吧？他的歌好听吗？」

    音乐让我说爱妳：「不然我唱给妳听好了，怎幺样？」

    慕容安安：「你要唱给我听？」

    音乐让我说爱妳：「嗯，给我妳的即时通，我马上唱给妳听。」

    压抑不住浓浓的好奇心，反正她也闲得发慌，就听听吧，于是她给了他即时通，而音乐让我说爱妳也一首接着一首深情地演唱着，悲伤的、快乐的、高亢的、抒情的，他演唱的全都是川井龙一的歌曲。

    从没听过的歌曲，让慕容安安感到非常陌生。「你为什幺一直唱川井龙一的歌？你很喜欢他吗？」

    音乐让我说爱妳：「我最近都在练他的歌，我参加过很多歌唱比赛，怎幺？不好听？」

    慕容安安：「你唱的还不错啊，你可以去当歌星了。」

    他沈默。

    这时，慕容安安去搜寻了关于川井龙一的资料，并且听了川井龙一本尊唱的歌，她发现了川井龙一的声音好似跟音乐让我说爱妳的声音是同一个。

    川井龙一，在日本出生，在大陆上海长大，是个创作型歌手，身高一百八，生日七十二年七月四日，说的一口道地的国语，琴棋书画样样都在行的才子……

    为什幺他们的声音这幺像？是她的错觉吗？慕容安安直接问他：「喂，我刚刚查了川井龙一的资料，还听了他唱歌，你们的声音怎幺那幺像？」

    音乐让我说爱妳：「根本就是同一个。」

    啥？根本就是同一个？那他是不是直接就跟她承认他就是川井龙一本尊？倒抽一口气的慕容安安，好奇地欲找寻答案。「你身高多少？」

    音乐让我说爱妳：「一百八。」

    慕容安安：「你的生日呢？」

    音乐让我说爱妳：「七十四年六月八日。」

    身高对了，但生日却错了，为什幺会这样？

    彷彿读到了她的疑惑，音乐让我说爱妳主动开视讯给她看。「给妳看看我长得怎样。」然而，穿衬衫打领带的他却只给她看斜侧面。

    慕容安安：「能不能给我看正面。」她实在看不出他跟川井龙一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音乐让我说爱妳：「不要太贪心，妳呢？妳身高多少？生日多少？」

    慕容安安：「我身高一六三，生日六十六年一月四日，我叫慕容安安，你呢？你叫什幺名字？」

    音乐让我说爱妳：「女侠妳好，我叫轩辕硕。」

    慕容安安：「我是女侠，那你是大侠吗？最好你也是複姓？最好你姓轩辕！」

    轩辕硕：「妳可以姓慕容，为什幺我不能姓轩辕？女侠，请问小龙女是不是妳的邻居？」

    慕容安安：「如果小龙女是我的邻居，那过儿就是你的兄弟了。」

    轩辕硕大笑：「哈哈，妳很可爱。」

    慕容安安：「我本来就很可爱。」大家都这幺说，嘻嘻！

    轩辕硕：「可惜妳脾气太坏。」

    慕容安安：「你才认识我多久，又知道我脾气坏了？」

    轩辕硕：「但是我喜欢。」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慕容安安红了脸。「喜……喜欢什幺？」

    轩辕硕：「我轩辕硕喜欢妳慕容安安，听清楚了没？有一首歌很适合唱给妳听，要听吗？」

    慕容安安：「好。」

    接着，轩辕硕深情地演唱了一首甜蜜的歌——爱上妳的坏脾气。

    宝贝我想写一首歌送给妳

    看妳傻天真的那幺孩子气

    眼瞳的一望无际嘴角的甜冰淇淋

    妳的模样好美丽

    宝贝我要盖座城堡送给妳

    让妳无忧无虑当个小公主

    gps定位妳跟着妳到处去旅行

    妳就是我的唯一

    爱上妳的坏脾气

    妳任性快过来让我打屁屁

    妳是一个小淘气

    脸红红快过来让我啾咪啾咪

    爱上妳的坏脾气

    妳无理我永远都会包容妳

    妳是我的小天使

    别逃避快过来告诉我妳愿意

    我会用一生照顾妳疼爱妳保护妳

    快把妳的手交给我

    我想告诉妳我愿意

    告白的歌，让慕容安安的心跳乱了拍子，她顾左右而言他。「这首又是川井龙一的歌？你怎幺那幺喜欢唱他的歌？」

    轩辕硕：「因为这些歌是特地为妳而写的。」

    慕容安安：「什幺？」

    轩辕硕：「没事。」

    他的勇敢着实打中了她的心，但她仍有一些疑惑，慕容安安鼓起勇气要问个明白。「为什幺你和那个川井龙一的声音那幺像？你们的身高一样，生日却不一样，你……你们……你和他……」

    轩辕硕切断了她的问话。「我给妳看一些照片。」

    突地，一闪而过的照片，让慕容安安震惊不已。因为，那张照片，是前些天徵一日男友的时候，其中一位来应徵的，但她拒绝他了。「咦？那张照片好眼熟，可以再给我看一下吗？」

    不理会她的要求，他自顾自地po了一张小狗的照片。「这是我和前女友一起养的小狗，可爱吗？」

    慕容安安的心突地往下沈。「你有女朋友了？」

    轩辕硕：「那是前女友，已经分手了，这只小猫也是我和她一起养的，妳比较喜欢那只小狗？还是这只小猫？」

    慕容安安绷着脸。「谁想要看你们养的小狗还是小猫？你留着自己欣赏就好了，干嘛拿给我看？我不想看！」

    轩辕硕：「不想看就别看，何必要把气氛搞得这幺糟？」

    慕容安安冷冷地回答：「是谁先的？」

    沈默。

    任由秒针滴答滴答地跳动，过了半晌，轩辕硕终于投降。「别对我这幺冷，我也不对妳冷，好吗？」

    慕容安安：「明明是你先的！」

    轩辕硕：「给我妳的电话，我等等传简讯给妳，妳也可以传给我，知道吗？」

    给了他电话号码，下了线之后，立刻传来轩辕硕的简讯：「我以后不会那样对妳了，别生我的气，好吗？」

    慕容安安：「其实你有女朋友了，对吧？」

    轩辕硕：「我和她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妳。」

    忍了很久的怀疑，慕容安安还是问出了口。「那些po歌词的人其实都是你，对吧？写文章的人，也是你，你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神秘人，对吧？」

    他，无言。

    等了很久，都等不到他的回覆，慕容安安索性把手机丢进包包，她带着妈妈前去中国医药学院看医生拿药。

    看完医生后，慕容安安拿着药单站在药局窗口前等待着。

    突地，她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个陌生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猛瞧，盯得她浑身很不自在。那个男子是谁？为什幺盯着她猛瞧？他想要做什幺？

    就在她皱了皱眉，防卫性地后退一步时，那名男子忽然哼起了歌——

    爱妳爱妳爱妳我会一直爱妳

    直到地老直到天苀

    我依然无法停止爱妳

    爱妳爱妳爱妳我会永远爱妳

    爱妳的笑爱妳的甜

    妳是天上最美的星星

    这段副歌的歌声好耳熟，这不是曾在广播里听过的目前最当红男子偶像团体「南方剑少」其中一名团员的歌声吗？

    那名男子不断地哼着副歌，还直勾勾深情地望着她，然慕容安安却无动于衷。

    回到家后，慕容安安立刻上网搜寻所有关于「南方剑少」的资料，对照照片，她发现其中一名团圆的长相，跟那名男子，是一模一样。

    公孙南，七十五年十一月十七日生，是南方剑少的团员之一，更是旺旺集团的唯一接班人，名企业家公孙白是他的叔叔。而旺旺集团，旗下囊括了电子、食品、房地产，以及媒体，所有的报章杂誌、电视台，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旺旺旗下产业，如此家大业大，公孙南自然是镁光灯追逐的焦点。

    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物，为什幺会和她产生关联？他去医院找她要做什幺？他有什幺目的？她认识他吗？他接近她是为了什幺呢？

    心烦地打开电视，一台转过一台，意外转到了公孙南的专访，她把遥控器停了下来。

    主持人刚好发问。「公孙南，听说你的脚有受过伤？可不可以告诉观众朋友，是怎幺回事呢？」

    公孙南：「我骑着我的重机，发生了车祸，我的重机被撞到挂掉，还口吐白沫，呵呵……」

    他怪异的回答，倒让慕容安安联想到了一个人——金赢家挂掉。

    没错，他就是那个讨人厌的金赢家挂掉，不会错，是他，就是他！

    但他不是也一样讨厌她吗？当初还说要过滤她的，不是吗？现在来接近她是要做什幺？

    受了好奇心的牵引，慕容安安进了「禁忌挑逗」聊天室，看到了金赢家挂掉挂在第一个，她想也不想地就点了他的id。

    慕容安安：「讨厌鬼，我是小安，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什幺东西挂掉了？为什幺还口吐白沫？」

    金赢家挂掉：「小女丑，女尔糸冬方仒回来找我了，我等女尔彳艮久了。」

    慕容安安：「等我干嘛？你有病哦？」

    金赢家挂掉：「对口牙，我想女尔想至刂生病了，小女丑，忄夬糸合我药！」

    慕容安安：「我看你不只有病，还病得不轻！」

    金赢家挂掉：「怎幺木羕？要不要跟亻禺交彳主口阿？」

    慕容安安：「谁要跟你交往，你做梦！」

    金赢家苦涩地回答：「对口牙，我喜欢做梦，女尔怎幺矢口道？」

    慕容安安：「你到底为什幺挂掉？为什幺口吐白沫？要不要回答我？」

    金赢家挂掉：「女尔跟亻禺交彳主，亻禺京尤告言斥女尔答案。」

    慕容安安：「我又跟你不熟，我为什幺要跟你交往？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懒得理你了。」

    语毕，慕容安安就立刻离开那间聊天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