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来到了……」成腾那副意料之中的口吻让孟崇谦觉得诧异。
瞧出孟崇谦的惊讶,成腾也不再隐瞒,「三天前,香凝派人送信到这里来,若非事态严重,一般来说她只会差人在南火城放下信函便离开。今趟她的下人坚持把信件送到我手上,再加上宫中传出的流言,我肯定彩云公主已经出宫,但万万想不到借住於虹岫府上。」
「既然老板知道我亦容易说话,彩云公主这次不像来游玩,虽说出入角州和井州的人多不胜数,但近半年来多了不少外地来的生客,还有从上月开始,不少身手不俗的人士在各城出现,恐怕是打探到什麽消息,准备一网成擒。」
「而今彩云公主的出现,可谓印证你的说法。事到如今,你想到万全之策没?」
「托老板之福,源用一贯做法即便解决。」
「我也这麽认为,一切交由你处理!」
夜幕深浓,犹如阴谋之色;谁成孤魂,仅存天地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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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可以赶上6月尾车
怎料
所以,非常抱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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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陵 - 第三十一章
把赵伯的媳孙安全送抵房箕城县令段宗弛府上,霜应雷的要求往氐尾城接手追查有关任氏父女的事,还有调查孙怀树的一切。
因为雷的原故,她多少也能了解父女的背景,不过,对於眼前异常的景况好像没太大帮助。
已有一次潜入孙府的经验,霜很容易躲过耳目,尤其在这种无光之夜更甚。水榭中,任雅靠在长椅独酌,她的侍婢放下几碟小菜便应她的要求回房休息。
远眺消失的身影,任雅开始低声呵笑起来,声音似是把抑制己久的情绪一涌而出,霜轻步走到水榭附近观察任雅的举动。片刻,霜望见一对主仆朝水榭走近,她连忙窜进假山後。
语调平实的女声换来任雅无声一瞥,不忿主人被无视,婢女匆匆上去抓向任雅的外衣却不慎抓掉她的头饰,任雅毫无表情扯下部份遗留在发髻上的簪花。
颓然站起,星眸一暗,她狠狠扇了女子一巴,使得女主人忍不住吆喝。
「你算是什麽意思?打狗也需看主人!难道老板没教导你这个贱人吗?」厉瞪任雅的孙夫人不禁质问。
就是知道孙夫人的妒嫉心重,以为孙怀树有意让她入门,故此诸多为难让她黯然离开,但事实决不是孙夫人所想。孙怀树因为很清楚孙夫人不擅与达官贵人应酬,所以才找来她好好招待客人。
她已经故意避开她,还避免让她看见她和孙怀树一同出入,她和孙怀树仅只主仆关系,再多也没有。亦因为孙怀树知道夫人的品性,由任雅入府的第一天起,她都住在西厢客房。
「孙夫人,我从来无意和你争长短,也无意顶撞。何况我从来都只为孙老板办事,根本没想过当老板的妻妾,我的存在是替老板解决生意上的麻烦,若不是老板搭救,今天就没有任雅的存在。为报救命之恩,任雅早已决定一生都为老板完成所有工作。我不明白夫人担心什麽?就真的怕我抢了老板的心?即使真的得到老板关爱垂怜,任雅我这等贱民也无福消受!」
多年来的无风起浪,冷嘲热讽她真的受够了,这回她不得不反击挑明一切。「只要老板要我离开我会即时离开,我只会听命於孙老板!」
任雅一连串的驳斥令孙夫人哑口无言,理亏和心虚不得不让孙夫人的气焰一下子回落,可高傲自视的心态仍在。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最好,别让我找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任雅有什麽把柄可以给你找著?倒是夫人的把柄我可是握得死紧喔!」她刻意妩媚娇声地笑。
「我有什麽把柄?别吓唬我!」
「水榭闹鬼的原因就不就是因为夫人吗?夫人每天睡得安好?」任雅忍不住使用嘲弄的语气。
孙夫人被任雅气得直蹬脚,更想不到平常似是怕她的小丫头原来比她还要使恶,她带著怨愤冷哼一声便转身踏出水榭,小婢战战兢兢紧随在後。
任雅叹了口气,然後累得跌坐长椅,半晌,她发现有人坐在水榭的另一边,随即露出警告的眼神,只是入侵者并不在意。
「你来干什麽?」找碴的人不断前来,她快无力招架。
「夜访!」霜调侃道。
「快离开,不要迫我找人架你离去。」
「就凭那些不入流的莽夫?我怕他们还未到水榭已经身首异处,拜托你找个武林高手来行吗?」
「我不想再跟你有口舌之争,快给我滚回去,以後别让我看见你和紫晏的模样。」
「雷应该不会再来了,」霜大剌剌地坐到任雅身旁,「到事情查过水落石前,我还会前来拜访!」
「调查什麽?」任雅凝重询问。
「说不定……」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发饰,霜突然拿起任雅的一小撮秀发把玩,任雅始料未及,只能定眼盯紧霜奇怪的举动。霜见任雅呆滞的样子,借机改变话题。「适才你的气势蛮厉害,怎麽现在好像泄了气似的?」
「没、没有……」散乱的长发随微风起舞,霜的身影挡住任雅的视线,而且主动为她整理青丝。任雅颔首瞄向带著浅笑的霜,对於陌生女子细心为自己弄好头发,她多少也显得有点尴尬,也害得她的眼睛不知该放在何处。
「夜露深重,别待太久。」霜缓缓後退几步。
体温瞬降牵引失落,任雅伸手同时,忍不住吐出心底一句:「不要走!」
「把我留下来真的好吗?」霜怀疑自己是否错听说话。
「整个孙府就只有我一人喜欢逗留在水榭,如非要事,根本没人愿意踏入水榭半步。」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任雅朝霜抿嘴,良久,她仍然不肯道出真心话:「水榭一直闹鬼,要是不怕你便留下。」
「有缘再会。」得不到答案,霜也不作停留。
「等等……若你不嫌弃酒微菜薄,今晚……」平常舌灿莲花,今夜为何变得难以启齿?任雅别扭的样子终令霜放弃逼迫的想法。
「既然我是客人,你该为我斟酒才是。」拿起白杯放到任雅面前,任雅先是斜睨,接著默默替她倒酒。
两人在静谧的水榭中各自喝酒,完全没有对话想法。
一人用的是小杯,另一人则是酒瓶。眼见不是喝酒而是灌酒,霜不禁挑眉斜视。
为什麽她喝酒的样子与彩云相同,总是自虐似的把酒喝完?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或许,不明白比较好。
捉紧准备举头再喝的任雅手腕,任雅带著狐疑的目光打量一脸不悦的霜,顷刻,她用腾空的手拿掉酒瓶再喝。
「你们都是这个样子!」放开热衷於喝酒的人,霜换了个无奈表情。
「是指喝酒吗?」丢下已空的酒瓶,任雅伸起懒腰来。「看来你的朋友和我同样喜欢在心情烦躁下喝酒。」
「不是喝,是灌。」
任雅含笑不语,夹著小菜吃下,未几,她拉著霜冲到水池中。
霜一直随任雅的意愿走动,即使弄湿靴子也没有多说半句。见霜没怒意,任雅逐步走到水榭底下,更从腰际取出火熠,再向霜挥手。
「给你看点东西!」任雅指住泛起涟漪的水面,霜勉强瞅见物件的外形。
因为看不清楚,霜也拿著常用的火熠细心视察水中的秘密。
两具完整的白骨。
「所以你才说闹鬼……他们是谁?」
「孙夫人和她的小婢。」任雅领著霜返回地面。
「告诉我这些有何用?」孙府中哪儿有死人根本与她无关,即使被杀的是眼前女子。
「元配夫人被现今夫人毒杀。」
「与我何干?抑或,你在给我恐吓?」
「给你一些有关孙府各人的罪证。」
「没什麽用处!」
「呵呵……告诉你另一件事。」
「不用了。」霜开始觉得眼前人过於诡异。
任雅没理会霜,用欣喜的声线道:「就是别相信我的说话。」
「莫名其妙!」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和性情转变,让霜怀疑任雅这人的居心何在。
「我只会当作是对我的称赞。」
再逗留也不会找到什麽,况且任雅缠住自己也有碍调查,霜考虑不久在任雅转身时瞬间离去。
走的真怏!任雅望天苦笑。
霜突然消失对任雅来说好坏参半,好的是她的忍耐快到极点,早晚都会爆发,她不想让霜看到自己闹脾气的样子;坏的是她确实想有个与孙府毫无关系的人来陪她,若非要揪住孙怀树的狐狸尾巴,她不会忍辱负重待在孙府六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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