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89

    “想知道此处究竟作何用途,不若你自己四处查看一番?或是说,懿轩当年改得还不够,教侯爷看了这许久,还不明白此地应做什么最为合适?”郭逸抿紧唇说着,打断了慕容厉的回忆,虽抿紧了唇,却仍是抿不去唇角那些笑意。

    慕容厉望着他呆了一阵,终是叹了口气:“你今日若再戏弄于我,我便……不许你说话了……”

    “……嗯,不说……”郭逸迎上他嘴唇,眯起眼睛主动吻了过去,方才尝到慕容厉齿畔那份触感,便被其紧紧抱着,一双手在他身上不停抚摸之际,脑中一片混沌。

    直至慕容厉松开他笑着道:“若是懿轩能如本身反应那般诚实,肃恭也不必总是误会,总是猜来猜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回

    郭逸望着他那笑容,忍住再次亲上去的冲动,使劲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却仍有些心悸,他不自觉低下头,往前走了几步,复又顿住:“不是……肃恭,我不是有意如此。只是忧虑过重……你,莫要乱想,不对,不准再胡乱猜测才是。”

    慕容厉自然明白他是心中惦记的事情太多,才总是这般一时喜一时忧的,动辙寻自己开心,说穿了不过是想在自己面前显得高兴些。但那日郭逸在议事殿与红袍怪对峙之际,心绪大乱,受了内伤。服了红袍怪给的药以后,回府中只说太累,便一直昏睡不醒。当时慕容厉本意是叫慕容临去看看,却不料反被慕容临急急找了到太傅府抓人!匆忙间,他只将事情大概弄个清楚,便丢下慕容临与一干将士,独自赶了回去。

    还好郭逸睡了一个昼夜便自行醒转,除了尚未彻底复元、不宜再与人交手,就只需多加休息,倒也并无异样。

    后面几日,郭逸因着郭适被红袍怪带走不知所踪之事,很是难过。连宫中朝议也是早早说完便由慕容厉强行带回府去歇着,也不曾出门寻找,只是不时流露出些许呆愣模样,看得慕容厉心疼不已,不止一次告诉他早派了人去寻郭适下落,他却只是强笑着将话题说到别处去,除开朝议之事便是出兵准备事宜,这几日又开始惦记战船。若非偶尔还能出言戏弄慕容厉几句,只怕慕容厉早领了几万人马去攻南疆、祁国两处都城了。

    也因此,当郭逸到那山谷里时,慕容厉十分后悔不曾早带他出来走动,也对这等景色之处开始暗地留意了。

    但谁料慕容临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回原形,甚至还割破了手!

    慕容厉心中难过之极,时常想尽一切办法哄郭逸开心,又不敢放他一人呆着,又越发后悔带郭逸回朝,竟惹出一堆事来,反不似那私塾中自在逍遥。

    此刻见着这院中情形,他恍惚间又像是回到托尔镇中的书塾旁,那份恬静,本只应归着身为教书先生的郭逸所有,在这充斥了阴霾的皇宫外围,太傅府的中庭却俨然是个修饰出来的世外桃源。

    或许,郭逸所需要的,只是这般。

    渐渐的,心中一个念头慢慢成形了。慕容厉一双虎目明亮无比,他瞬也不瞬的望着郭逸,一字字道:“肃恭突然发觉,郭逸原就不应属于朝中,更不应做官。此处这般景致,也只能由你安排,有如当日托尔镇中那般闲逸的你住着,才能相得益彰。但此处毕竟是城中,无论如何修饰,也有些刻意之感……”

    他说着,拉着郭逸走到池边去,望着伸入池中的小桥咧了咧嘴,一边往前走向那尽头处的亭子,一边继续道:“我此刻突觉庆幸,幸好你不曾给肃恭说出口的机会,懿轩你,原就不适合住在侯府,更不应住在宫中或是府上。”

    郭逸挑了挑眉,“哦?”他侧过头望着慕容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肃恭怎么突然如此说法?若是懿轩不曾料错,你今晨在殿上可是十分想要大吼出声,向懿轩问个清楚的。”

    两人在亭中坐下,慕容厉将他护在臂弯里,唯恐还有些冷意的微风冻着了郭逸,口中却仍在讲着自己的诸多想法。

    郭逸也不打断他,只静静听着,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眼角却隐约有些湿意。

    他道:“待来日将越国之事理清了,肃恭必要给你一处合适的住处。那时便无需再做什么丞相、太傅,只专心做你自己便可……也无需再这般,遮遮掩掩,心中难过还生怕被肃恭察觉了。你虽是一番好意,却也教我更加担忧,次次陪着你装傻、由着你蒙混过去,只怕终有一日是不愿再忍了,却又更怕会出言不慎伤着你、令你又逃得远远的,害我又四处找寻。”

    他道:“你若难过,便说出来。无论是心中挂念适儿,还是觉得愧对了宋云儿,亦或是感到红袍怪多年来欺骗了你……无论哪些,也无需堵在心里独自憋着。肃恭虽说不至于有多大方,但总好过见着你成日里看似无恙却大起大落,时时都得提防你突然间便转身离去,而后一身伤的回来。”

    他道:“如今皇兄早已坐实了不再干涉,你我亦推了他一把,使那宋宁也肯安心留在宫里陪着他,虽说朝中各员大臣多数还尚需磨炼,但他也总算无需再像往年那般,面对朝中宫中暗流汹涌,连睡觉都不得安宁,还落个魅惑世人之名。但这事的功劳,岂非还是因着你?你又何必总是将一堆事往自己身上揽,脑中不得片刻清闲?”

    “这些事情,若非是因我而起,便是由于家父早年之事。”郭逸面露难色,摇头道:“哪能说不想便不去想它?或说懿轩真是不爱闲着,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给肃恭添难?我哪有那般高尚,我只不过停不下来罢了……”

    慕容厉低头望着他,叹道:“只是发些牢骚,肃恭岂会不知。但至少到明晚,切莫再胡思乱想了……就当肃恭任性一回,若是发觉你又魂不守舍,就、就……”

    他突然顿住,郭逸抬头看着他涨红的脸庞,心中了然,却仍是脱口问道:“就如何?”

    腰间被勒得几近窒息,郭逸仰起脖子低声笑着,唇瓣被慕容厉咬住,说话也含糊不清:“侯爷是越发的放肆了……”

    “全拜丞相所赐!”慕容厉狠狠的亲下去,却苦着脸离开他,不时的抿嘴,抱怨道:“原是担心你,竟真能狠心咬我!不成,说了今明两日要听本侯的,便不许你又赖过去!”

    郭逸看他那般模样,前一刻还情深款款,下一刻便又是满脸孩子气,还故作凶狠自称本侯,着实是哄他高兴,用心良苦。但那副神情使他忍不住便笑了半晌,才点头道:“是我错了,还望侯爷莫要计较,原谅在下才是。”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牵起慕容厉往中庭走:“随我去竹屋内取些东西,余下时辰便由侯爷安排可好?”

    慕容厉欢天喜地的应了,两人一道进了竹屋去。见着其中摆设,慕容厉对自己心中的设想更为肯定,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会,才问道:“……为何此间竟连张床榻也不摆?”

    “读书之处,自是要专心。特意不设卧具,肃恭有何异议?”郭逸嘴上说着,眼看慕容厉神色变幻之间,像是有些失望,他心中暗喜,庆幸当初自己实在英明,原意是此间只用读书,故而不设休息之所,脸上也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径直走到桌前去,仔细在桌上找了找,不见自己往日几幅画稿,忍不住便“咦”了一声,回头道:“可是你来时取了去?这桌上分明还有几张……”

    “可是这些?”慕容厉眼尖,抬手将桌旁书架上几张纸取了下来,递到他面前,却又立即收了回去,瞪大眼仔细看了看,发觉纸上字迹娟秀,显是并非郭逸所写,顿时又变了脸色,连其中内容也不细看,便默默将那几张纸放到桌上,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郭逸见状,暗道这人果然是对太傅府原有他与宋云儿这对夫妻同住之事,自来此便开始有些不对劲,分明是心存芥蒂,暗中不安所致!

    他叹了口气,将桌前竹窗推开,正见慕容厉往亭子那边过去,便唤住他道:“快回来,懿轩手不方便,有一事需你帮忙。”

    第一百六十八回

    慕容厉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会便老实走了回来,低着头半晌,才闷声道:“何事?”

    郭逸早将那几张宋云儿写的诗词收到角落去,见他还算和气,也不曾真的走远,心中稍安了些。但又见慕容厉一直低着头,他虽是不曾做错什么,却还是唯恐他难过,便走到他面前去抱住他,偏过脑袋仔细看他是否神色有异。

    慕容厉立即将头低得更下了,郭逸见状心道这人还是太过介意,略有些不愉的说道:“你这又是何必?懿轩也未曾回来过,难不成五年前她所写的东西,便能因你不喜见着,就平白的不见了?我只是找找从前画的几幅画稿,其中有一张是你与陛下幼年时在宫中习字的……还有一些,是我往日四处游历时,绘下的部分地形景致,想着要带在路上,出巡时也较方便一些。”

    见慕容厉似乎不为所动,郭逸叹了口气,将不曾受伤的右手抽出来,猛的按住他后脑亲了上去!

    等慕容厉终有所回应,他便松开手,任由他恣意亲吻着,摆明了任其索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教慕容厉明白他的心意。

    “我……我只是,我分明知道的、懿轩,我太过小器了是么?”慕容厉突然放开他,如驼鸟一般躲进他怀里,头顶着他胸腔,看也不敢看他。

    郭逸轻抚他脑后长发,温声道:“确实小器了些。若是懿轩故意教你找到,倒还说得过去,可如今是你自己翻出来,居然一声不吭就想逃了……这般闹下去,我可真受不了了。快去,帮我找画稿!找完以后,还得再将近日事情工工整整写出来,与原来的一道默上两份,一份交予你皇兄,一份留在我处……你看什么?不是早便答应了,说要好好习字的?”

    慕容厉猛的抬起头望着郭逸张口结舌,方才那点小别扭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么又要写?懿轩方才不是答应肃恭,近日不再去考虑那些国事朝议之事,不是才说了,只取样东西便走么?”

    “谁教你这般小器!”郭逸勾着嘴角轻斥,扬了扬还包着白布的左手:“何时写完,何时走。或是说,我来写?”

    慕容厉唉声叹气的应了,还不忘扶着他双肩,虎目瞪得大大的:“那,肃恭再确认一次,是否这次说的便会作数了?”

    “是,但你若有拖延或是办事不利,便继续延期!”

    “夜半亦不例外?”

    “不例外!”

    “……生辰也不过了?”

    “……快去!”郭逸终是被他问烦了,抬手又弹了弹他脑门,随即推着他到书架旁去,自己则在桌前继续翻找着。

    不一会,慕容厉大叫道:“找到了!”

    郭逸一抬头,便被他捏着下巴亲了一记,眼前多出一叠纸来,最上面那张,便是他闲时绘制的,慕容时与慕容厉同在宫中习字时的情形。

    “嗯。”郭逸点点头,看看那张画稿道:“这幅画尚未完工,晚些时候回麒墨斋将其画完罢。”

    “什么?懿轩你那只手……今日还能画画么?”慕容厉指指他包着白布的左手,一脸迷茫。

    郭逸“哦”了一声,将那张画摆到一边去,开始数着翻看余下的地形图,嘴里应着:“忘了……不对,还差了两张……此处,也曾打扫过?”

    他脸色骤变,随即想到事情关键所在,失声叫道:“肃恭,是否师傅拿走了,缺少的正是南疆地形!那处山多水多,尤其沼泽遍布,毒虫以群计……”

    慕容厉见他如此紧张,已觉事关重大,再听那图中所绘地形,也开始着急起来:“那即便是再画一份,也可能有遗漏了?”

    郭逸点点头,叹道:“当年心如死灰,将这些重要的全放在此处,也不曾想过太多……如今眼看用得着,倒是寻不着了……”

    “不若我再仔细找过,未必是给红袍怪取了去。”慕容厉皱眉想了一阵,沉声道:“他若是要拿,便应连我越国各处地形一并取走,方便他日行事。”

    郭逸深觉此话有理,忙帮着一并将架上所有书本纸张取了下来,逐纸逐张慢慢翻找。

    两人在竹屋中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日已正中了,才将整面墙上数千份书籍翻了个遍,终于在宋云儿那叠诗词中找到了那幅南疆地形图。同时,慕容厉也发觉,那诗词所写的并非他所想的那些有关相思情怀,而是一篇篇猜谜式的谒语!就连那地形图上,也有同样字迹,还以朱笔勾了些地方,圈圈点点之外,写着的却是平安渡过之法!

    郭逸看看纸上所写,再抬头看看慕容厉,一时也无心思去解那些谒语,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他想了许久,只叹了口气道:“连同画稿一并收起来吧。想必肃恭此时也无心去理清近日是非了,先找个侍卫送到侯府放好,待出巡途中有空时,再作计较。”

    “……”慕容厉抿了抿嘴,慢慢收着数份图纸,终还是开口道:“懿轩,我果真是太过小器了。否则,我本应高兴才是。若她在其上所写是真,倒要省了我军不少力气。只是……肃恭如今只觉难过,满心矛盾。一边想当面谢过,一边怕她突然又死而复生,重新将你抢了回去……”

    郭逸其实心中亦有同样感受,却不敢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还故作轻松的又弹了他脑门一记,笑道:“党党一个侯爷、中军统率,怎么跟个女孩家一般,什么不好学,倒学会无中生有了。收好便快些送回去,或说,你是想继续留下,好生练字?”

    他以为慕容厉必会叫着要出去游玩,才特地如此说法。哪知慕容厉竟点点头,老实将所有图纸整理好,重又将书籍纸张一并分门别类放了起来,间或问问郭逸有哪些需要带在身边常看的,便又放到图纸那一叠去。如此折腾了又一个时辰,桌上已被郭逸随口说要看的书本堆满了。

    慕容厉这才将郭逸自竹椅上拉起来,却道:“懿轩稍等片刻,肃恭去唤侍卫来,顺便牵上一匹马,也免得你来回走路。”

    他说罢也不等郭逸答应,就急忙出去,奔到前院西街找了匹马过来,又眼见着几个侍卫分别将书本等物小心收起来送进秘道去,这才放心的笑了笑,拉着马缰对郭逸道:“走罢,已是午时了,先去吃些东西,肃恭再回来练字。”

    郭逸望着他好一会,等侍卫们全走远了,才低声道:“你这又是为何?你便是你罢了,无需与他人相比较。”

    “不曾比较。肃恭只是想早些写清了,懿轩也可早日解脱,少些事情伤脑子。”慕容厉一板一眼的答了,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纵身上马:“今日要走远些,懿轩你既不能使力,便坐好莫要乱动!”

    说罢一扯马缰,马儿轻嘶一声,奔出太傅府,直取了邺城南门方向,撒蹄狂奔。

    “这是要去哪儿?南面尽是民居作坊,何来吃食?”郭逸转过头去问着,长发被马儿奔驰间带起的阵阵大风卷起,时不时挥到他与慕容厉眼前、面上。慕容厉搂着他的手往上抬了些,轻轻将头发压住,顺势低头冲他笑道:“出城。去个有吃有喝、又能讨懿轩欢心之处。”

    郭逸愣了愣:南面,有吃有喝、讨我欢心之处?那便只有落雁坡和那坡下的落雁酒楼了。但……“落雁酒楼楼主性情古怪,轻易不见外人,更不愿开门做生意。能去吃的,都是楼主朋友、又或者确有些奇门异术之流,肃恭,你……”

    “楼主便是本侯。”慕容厉策马冲出城门,立即偷着空在他唇上轻吻一记,截断话头,笑得有些诡异:“只不过在楼中掌柜的,才是外人所见之楼主。至于什么轻易不见外人,那都是我教他故意为之,本就只为了有个地方消遣、清闲一阵罢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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