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77

    慕容厉依言将那长圆形的东西对着阳光看了看,奇道:“什么东西,其中有字,但却太小,看不清。”

    郭逸吁了口长气,决心已定。

    他抬手拿过那样东西,口中慢慢解释着:“此物是郭家代代相传的秘籍精华所在。只传家人长子,不传外婿旁亲。但到懿轩这一代,已只余我一人。故此家父说过,若是将来无有子女可习此武学,便可传予懿轩心仪之人……但,适儿那般体质,师傅先前也讲过,确是不能学高深武艺,懿轩思虑良久,决定将此物交予你,明日以后,由你自行选择良才,将此学倾囊而授。但若是传错了人,或者此物乃我所有之事为你说了出去,慕容厉,这后果可不是越国上下所能承受。它原本就由多名武学宗学集数代先人之长所成,留在郭家,也是一番苦战,故此从不出世,亦不传予外人。你……可得保存好了。”

    说罢,郭逸侧过头看着慕容厉,一脸郑重。

    “我……肃恭怎、怎敢收下如此宝物?”慕容厉实没想到,这看不出名堂的东西来历竟这么深远,其中也不知包涵了多少性命、多少心血、几番恶斗?

    郭逸仔细看他面上神色,见其毫无半点作假,倒是十分紧张,忍不住便笑了笑,又道:“你既知是宝物,便乖乖收下,替我……保存好它。此物原由我父保管,哪知有一日来了个枯瘦奇怪的老者,偏要向父亲索去,恶斗一番败在父亲掌下,从此便扬言要苦练武学,终有一日战胜父亲后,将此物带走。他一直在我家住下,做了家仆十五年,自小父亲便教我不必将他当家仆看待,但也不许我接近他,要我提防着。哪知……父亲战死后,尸骨无存,那老者仍是留在我家,为我看着邺城中一间百年老店,直到如今。当时我,随师习武历练,常年不在家中,此物便一直在他手上,到这刻却还是原样,不曾被他换走。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若非他年纪已大,又不知真实来历,懿轩倒曾想过留给他。”

    “噢,这便是说,便宜我了?”慕容厉扬扬眉毛,一脸的不以为然,反而笑嘻嘻的勾住郭逸脖子,将他推到墙角去:“懿轩你莫要转移话题,你方才说的,肃恭可全听得清楚。岳父大人是说,可传予懿轩心仪之人……那老者与你既非姻亲亦无血缘,你若留给他,倒是怪了。”

    岳父大人?!郭轩脑中嗡了一声,暗道惨了,竟一时口快说了出来……“我、我父说的自是女……”他还未说完,慕容厉早便满心欢喜的亲了过去,但只片刻功夫,郭逸便又重获自由。

    “女子是么?”慕容厉扯着嘴角,将唇自郭逸面前松开,冷冷道:“那为何不传予宋云儿?她岂非正是女子,又为你育有一子,还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

    第一百四十一回

    郭逸心道不妙,他分明是一番好意,竟又因着云儿的关系,弄巧成拙。

    他叹了口气,伸手绕过慕容厉腰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肃恭,懿轩不知如何说起。或许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害你误会,但此物并未给她看过,她亦不曾知晓。她曾是我妻,此事是事实不假,但懿轩也许因着当日认识她后,便变得有些奇怪,甚至连这样东西,也是近日才记起来……还是因着解毒以后,肃恭送了我的那几样东西都随身带着,恍惚间记得似是有件重要宝物不在身边。故此,懿轩上次离开时便惦记着要找到最合适的,独一无二的送予你,却又耽搁下来。一直拖到今日你说起笛子,才突然想起,总怕又忘了,这才匆忙间抛下你,跑去取了。”

    他说了半天,费尽唇舌,慕容厉却仍是背对着他,脸也不转过来,一声不吭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郭逸慌了神,从未见过慕容厉这般安静,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等了一阵仍不见慕容厉有何动静,郭逸干脆将他脸掰过来,整个人也被他反拉到墙边去靠着,鼻尖对着鼻尖,四目相对:“肃恭,你究竟

    *……还在质疑懿轩么?想要些什么,要如何做?尽管说出来,无需如此憋闷,教人害怕……”

    慕容厉抿了抿唇,本来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听到郭逸所说的,立即瞪大了眼睛叫道:“没、肃恭不曾质疑什么……懿轩你莫要乱想,肃恭只是听着懿轩所说的,越发的觉得,此物……如此珍贵,由肃恭保管,恐、恐有所失,也、也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郭逸终是松了口气,进而贴着他唇角,轻声细语,面若桃花:“我越**权,在肃恭之手:越国皇权,肃恭领了一半……就连越国帝师、当朝丞相都是肃恭的,何况一份秘籍?”

    “我……”慕容厉心潮澎湃,郭逸这般说法,他不单哑口无言,更多的便想将这天下少有的无双男子再度拖上床去好生纵情疯狂一番。但郭逸似乎比他快了一步,早在他张嘴时便已亲了过去,更拥紧了不许他动弹,只一会功夫便又猛的松开他,喘着气笑道:“再疯下去,明日便无法动弹了……但你若还要推诿,懿轩倒真是毫无办法,只得将这秘籍烧了,永绝于世,以证吾心!”

    慕容厉傻了眼,呐呐道:“肃恭又在做梦罢?怎么如此不真实……”

    “哦?不若懿轩再辛苦一次,顺道再听听为师的好徒儿哭着求饶是何等动人……”郭逸挑着眉,作势便要将他往顶楼拉上去,慕容厉吓了一跳,忙连声大叫着:“不必不必!肃恭错了,懿轩你饶了我吧……无论什么,我都要,秘籍也好,宝物也罢,只要懿轩给的,肃恭必是喜欢的!”

    郭逸哭笑不得,拉起他到一边美人靠上坐下,叹息不已:“怎么如此说来,倒像是求着你收下了?你要知道,无论多贵重的宝物,需得善识善用之人,才能发挥其应有之作用。懿轩虽是倾心于你,想要送你样东西以表心意,却也经过考虑,再三确认之后方才决定将这秘籍给你。其实若非肃恭尚武成痴,在军中声望极好,懿轩也只得将此物一直放在那店里任其蒙尘,枉费先贤心血。”

    慕容厉望着仍在手中的秘籍,沉思片刻,终是点头道:“肃恭愿意收下,凭其中绝学,愿能早日达成愿望,除了诸国患乱后,便与懿轩向皇兄请辞,游遍天下。但这东西……究竟要如何使用?”

    郭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生教给他使用之法。两人专心研习其中绝学,不知不觉,天色又黑了下来。

    而这时,慕容厉终能看到其中几篇,只觉虽是寥寥数语,所含精义却博大精深,一时间还无法领会。郭逸却教他莫要心急,不必忙着去练,只需记在心中,时时想起,待琢磨透了,自然而然便豁然贯通,一理知,百理知,则自是易学易练。

    待慕容厉好生将秘籍收回盒中,揣进怀里时,这才在黑暗中见着那幅画卷,顿时好奇心又起,央着郭逸让他打开来看。

    郭逸暗叹幸亏天色已晚,否则一张老脸还不知要往何处去藏,便道:“你自己打开便是,懿轩去外面寻个酒楼买些吃的,片刻便回来了。”

    说罢他也不等慕容厉答应,匆忙间引着琴案上的烛台,便又穿栏而出。但刚出去,他却又折了回来。

    慕容厉手上画卷尚未来得及解开,便见郭逸又奔回来,望着他似是有事要说,却又不吱声。

    “怎么了?不若由肃恭去?”慕容厉偏着头看看他,一时不明白他为何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郭逸尴尬之余,终还是将心一横,开口道:“我没带银子……”

    “哎呀,真不巧。换了衣衫,我也没带。”慕容厉摸着袖袍才想起来,出门时根本不曾想过要带银子,更不曾想过侍卫们全不在身边,吃些东西居然还要自己亲去付账!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空着肚子带了那布袋一道回府。慕容厉刚进侯府大门,便大声呼喝着将侍卫们骂了一通,待他们全都不再窃笑不止了,这才吩咐下去准备吃的,自己却是一脸兴奋的拉着郭逸:“走,回房去,这画,肃恭还未看的。”

    “……好。”郭逸心知要来的迟早会来,逃也逃不了多久,硬着头皮便跟了进去,被慕容厉拉着的手,连掌心里都是汗。

    只是,当那幅画被慕容厉小心铺开放到桌上摊开时,郭逸仍是躲了起来——他只说了句:“太累了,明日还要早起,不吃了。”便将自己整个人都丢进榻上被褥里,包得严严实实。

    外间慕容厉心下奇怪:怎么才说饿了,如今却又说不吃了?

    但随即他定睛看着那幅画,便明白为何这人要躲了。

    画中,赫然是一名大红披风、单骑弯弓的少年。那少年样貌与慕容厉倒有九分相似,只除了此刻慕容厉不曾穿着战袍,武器亦有些不同以外,就连跨下那匹马儿也是往日前去接郭逸时一样的装备:马鞍、水袋,缰绳上的红缨、搭扣等一应俱全。

    那画并无背景,显是即兴所为,却还是认真的题了几行字在其上,留下了郭逸的印章。

    慕容厉细看那些字,见其上以草书写着:少年行,始倾心,不负朝堂不负卿。

    他爱不释手,又看了好一阵,才将画小心收起来。接着便欲出门叫侍卫将饭菜送来,转头看向屏风后时,目力能及亦只得郭逸一个轮廓躺在榻上,不曾掩上帘幔,却已灭了烛火。

    郭逸本不曾睡着,亦知慕容厉是何时收起画卷,甚至连他呼吸变化都一清二楚,却还是不敢吱声,只觉自己年纪大把了,竟冲动之下作出这等名堂,倒像是被慕容厉给传染了痴迷之症。但他又觉得十分享受这般感觉,一边慢慢想象慕容厉该是何等心境,一边渐渐的模糊了意识,真的睡着了。

    次日醒来时,郭逸果然微一动弹便知仍是被慕容厉抱着,他闭了闭眼,忍不住便又想笑:“肃恭,起来,早朝去。”

    无奈这人平日里精神不错,此刻却耍起赖来,不单自己不起,还要死抱着郭逸:“尚早……再睡片刻……”

    若说郭逸平素随和,倒也是挺随和,很好说话。但若有人在他面前赖皮,尤其是明知有重要事情时还欲拖延,他便往往有些无法自控。

    此刻,慕容厉便深切体会到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也好,偏莫要误事才好。否则这丞相大人发起飚来,不止侯府,只怕是整座邺城都听到他那声惨叫了。

    第一百四十二回

    其实郭逸也没做什么,他只不过被慕容厉勒得有些气闷,叫也不动推也不起,顿时脾气上来,不怒反笑,声音温柔无比的说着:“昨晚睡着了,竟忘了给肃恭上药!”慕容厉心里还正高兴,哪知他竟一掌对准目标使劲拍了过去,正中伤口的同时,慕容厉惨嚎一声跳下了榻。

    待他们出门进宫时,其实还只是丑时已过寅时未至。可怜慕容厉一路上哈欠连接打个不停,偏偏今日还得坐在殿内御阶上方,不准失了他的侯爷风范。

    慕容临与他差不多模样,也是哈欠连天,却又比他与郭逸到得还要早些。看到这两人进来,顿时眼神就变了,精神饱满的冲慕容厉奔来,开始讲述他近日“不小心”知道的些事情。

    他没说几句,红袍怪仍旧一身大红袍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冲郭逸无声的笑笑,阴恻恻的开口道:“看来休息得不错哇……”

    郭逸和慕容厉两人闲闲的站在殿前广场上,看着慕容临惊慌失措的退开,又开始结巴:“其实也不然,还、还困意不减,只是见着懿轩精神不错,心中高兴所致……一时的,一时的!”

    “师傅您言下之意,像是严亭如今……又归您管了?又学了哪些养生之法么?”郭逸忍着笑,故作正经,一语双关的问了。红袍怪望了望他,傲然道:“为师这是为了他好!”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将慕容临拉到身侧,往他嘴里塞了颗不知名的丹药,嘿嘿怪笑着:“若是今日再逃出去,你可就自作自受了!”

    慕容临被迫吞下后立即暴跳如雷,也不管还有人在一旁,大叫道:“老怪物,你天未黑就将本王折腾得半死!如今竟又逼着吃这些药!若是被你弄死了,本王定要找你玩命!”

    郭逸张大了嘴,望着慕容临面红耳赤的模样,又望了望慕容厉,忍不住低声道:“真不知陛下被惹急了,是否也这般口无遮拦……”

    “懿轩你何出此言?”慕容厉好奇的望着他,浑然不知郭逸暗地里认为慕容家都是这类看上去斯文一着急就乱说话的家伙,倒惹得郭逸尴尬无比,连咳数声才道:“好了,师傅莫要再为难他了,既是已不怕他逃了,就等陛下来吧。”

    他此言既出,几人都安静下来。红袍怪更是皱了皱眉头,沉声道:“逸儿你……昨晚去了何处?适儿十分不愉,说你这个做爹爹的,如今连小年夜也不见影子了。”

    郭逸脑袋里嗡嗡作响,脱口道:“小年夜?昨晚?……这可糟了!懿轩竟真是过得时日不知了!师傅,下朝后若是无甚大事,便带徒儿去看看适儿罢。”

    红袍怪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怕你是去不了了。下朝后,另有重要事情要办。肃恭小子应是知晓,怎地不曾告诉过你?”

    “这个……”郭逸脸上红了红,低头道:“昨日确是不曾谈论朝中之事,也是逸儿自行决定的。故此,肃恭还未曾有机会与逸儿说任何事情。”

    这下不单是红袍怪,连慕容临都开始叹气了。几人趁着时辰尚早,向值班的侍卫说明以后,进入议事殿一边的偏殿去,将最近的消息一鼓脑儿全告诉了郭逸。

    郭逸越听越觉头疼,他丝毫不知,慕容时竟为着他这新任丞旧的上任,将岁末大典推到小年当日。

    可惜昨日他自然是到不了的,慕容时得知郭逸与慕容厉在楼外楼逍遥快活时,脸色都变了,仍是对群臣说留至今日,言辞之间竟全是尊重,毫无半点不悦。

    “满朝文武,多半都是新任的官员。”慕容临摇着折扇,点着郭逸的鼻子,好气又好笑:“你倒好,索性不来了。亏得时儿对你仍是全心信任,做足了面子,倒教那帮子新任的家伙们觉着,你这帝师是何等傲气之人,竟是想来便来,不想来便可不来!今日上朝,你若是再不好好让他们瞧瞧,说不得声誉便毁了。”

    说罢,他又一记折扇敲到慕容厉头上,连声骂道:“当日懿轩被救之前,你皇兄是如何骂你了?如今你倒好,遂了你的心愿是么?就这么报答当朝天子?你那什么破竹楼,若是你皇兄不允,你建得起来么?莫要忘了,你的银子全在国库里!何况,若是你家皇兄真有心与你争夺,以他一朝天子,权利滔天,莫说你一个侯爷,就算是懿轩如何不喜欢,他一道圣旨下来,除了抗旨不遵逃出去,你还能要如何?厉儿你莫要告诉皇叔,只需如今这般成日粘着懿轩便够知足了?”

    慕容厉脸涨得通红,自知理亏,乖乖听着慕容临训话。直到他说完了,才沉声道:“厉儿确是太过了些,多谢皇叔。但……厉儿日后还会如此,只要懿轩累了或是出了任何危险,厉儿便不能带他进宫回府!无论是楼外楼,还是旁的任何地方,厉儿就算身无分文,也会想尽办法,找个舒适去处,给他好生休养生息。”

    “休养生息?”红袍怪撇着嘴,斜斜的暼他一眼:“只是休养生息,也不必……嗯,你二人互相看看,莫要以为隔天便淡到看不见的地步!晚些时候,殿上记着莫要离那些官员太近,免得出丑!”

    慕容厉呐呐的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郭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哇……”他说着,抬头间无意中看到慕容临脖子上倒有一块紫红色的,立即张大嘴巴指着那处:“皇……皇叔,你、你、快去换件内衫!”

    慕容临翻了个白眼,“本王不怕,本王坐在御阶之上,帝王身侧,旁人看不着。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懿轩罢了。”

    郭逸咳个不停,半晌才道:“你们莫要再说这些了,还是先出去罢,时候应该不早,陛下想必也快到了。”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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