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76

    他凑近慕容厉轻吻着,笑声不断:“寻你开心罢了,你都累成这样,何况是我?不放便不放罢,同去便是……”

    两人你亲我侬之间,终是重新整理一番,穿回衣衫,懒懒的下到二层去。桌间菜肴早不知何时被侍卫收走了,也不知是否听到他们有何动静,只留了张字条压在铃铛下面,一笔一画的写着:

    陛下亲自来过,到得二层便不曾再上去。言请二位明日务必准时上朝。说罢便摇头丧气的走了。

    侯爷与相爷若有何需要,请放出窗边飞奴去,属下不敢再呆!

    郭逸转头望了望慕容厉,两人都尴尬不已,竟没料到早被他人听了去,也不知是何时进来,又听到多少?

    “这次,不知皇兄会否又联同皇叔来整肃恭了……”慕容厉摸了摸鼻子,反倒揽紧了郭逸,笑得更开心了些:“但懿轩既在身边,他纵是再存不满,亦无可奈何。”

    郭逸宠溺的吻他一下,想起从前刚回宫时,慕容厉便被折腾得不成人形,顿时又忆起当日在池中那般窘迫,忍不住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当日那般难受,竟还能忍。如今只不过喝了点酒,竟成个疯子。”

    慕容厉大叫冤枉,“当日不曾知晓懿轩心意如何,又怎敢轻易毁了信任,若是、若是连师傅、连朋友都做不得,肃恭岂非要悔死?”

    第一百三十九回

    慕容厉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郭逸在桌旁坐下,自己则是双手撑在竹椅扶靠上,将郭逸圈在其中。他俯首望着郭逸,笑容满面:“如今却又不相同,懿轩既已说了再不离开,也不相负,肃恭自是信你,也不会给你机会再逃开一步。若是有任何事情,肃恭违命乱纪,也要至死相随。”

    郭逸眼神四下飘移,支吾间含糊其辞,偏就不再正面答应他。他只说很饿,却又不想再吃昨日那些,教慕容厉亲自去为他弄些吃的来,还道:“但不能你亲自去煮,懿轩心中还有些后怕,不想再吃得食物中毒了。”

    眼见慕容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心中仍在偷笑不止,暗道这便看你如何实践一步不离。哪知慕容厉只想了片刻,便又牵起他奔上楼去,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书函,又返回去取过楼间飞奴系其腿上,喂了些吃的,信心满满的放了。

    郭逸正在想他那侍卫太过细心了些,便觉唇间一暖,慕容厉低笑着挑眉看他,也不多说什么,只又拉着他坐回去,揽在怀中柔声道:“委屈懿轩多等一阵,不过方才听你所言,倒是想起那日林中有人吹笛,肃恭险些听得忘了身在何处……”

    不待他说完,郭逸便捏着他下巴,笑道:“想听直说便是,何必绕弯?……不过,再去倒杯茶来。”

    慕容厉欢天喜地的应了,竟还没忘了拉着他一道,说是连沐浴更衣之类的事也一齐做过,如今一道泡茶倒是更加新鲜,应是别有一番味道,泡出来的茶,也定较平日里好喝得多。

    郭逸终是服了他,笑得周身颤抖,险些将热茶泼到衣襟上。

    一杯热茶在手,郭逸偏头看着江上游船彩旗纷飞,不远处宫城檐间流光溢彩,共天际暖阳同辉,街头贩夫走卒来往,游人如织,忍不住叹道:“若是边境无事,想必也能有如此繁华景象……待三五年后,除了外患,便可令越国上下歌舞生平,人人都如你我此刻一般自在,也算此生一大幸事。”

    说罢,他转头回望慕容厉,半是认真半是闲谈的问着:“可还记得当日在边境之时,肃恭跪下说了什么么?”

    慕容厉愣了愣,脸色骤变,却仍是起身离座,单膝跪下,颤声道:“太傅之命,肃恭便是客死他乡,亦不作它想,全力以赴!”

    “这是做什么?”郭逸被他吓了一跳,忙将他扯起来,一边好生劝说,一边揽着他肩头用力靠向自己:“懿轩不过是想提醒你,莫要……因为懿轩之故,而忘了正事。”

    见慕容厉略有好转,郭逸眨了眨眼,贴着他面庞亲昵道:“何况,懿轩已不是太傅……亦是有件事,还得违背你的意愿,却不过三刻功夫,你可、莫要说不愿,此事,与你大有关系。”

    说罢,他笑嘻嘻的退开少许,望着慕容厉,满脸希翼。他此举其实是不愿再无意间提及朝中之事,扰了这一日清闲。此刻虽是无意间提及,却又试图挽回更多,变着法子逗慕容厉开心。

    慕容厉苦着脸望向他,正想说是否又要离开,却见郭逸主动亲了过来,虽是沾唇便分,却又在他耳边缓缓道:“你必然知道,懿轩所言何意。只是出去片刻,绝不涉险……罢了,待懿轩回来时,再同你慢慢解释。”

    说到“罢了”,慕容厉已觉腰间一麻,待说完了,郭逸早将他放到琴台附近的美人靠上,转身冲他歉意一笑,几步奔到临街的栏边去,纵身跃出了竹楼,消失不见。

    慕容厉根本还来不及喊出声,便已见那人跑得没了影。他只得僵硬的靠在原处,虽说完全可自行恢复,慕容厉却只是原样呆着,暗叹郭逸竟不让他问个清楚,也不知到底是何事,居然还与他有关……

    郭逸其实当真是不曾走远。他只不过见着慕容厉方才下跪时的样子,心生感触,急欲找个地方去寻样东西,却又不想被慕容厉当面看着,更不愿说破,于是只得出此下策。还暗自安慰自己,是为了日后公事公办之时,非离开不可作些准备。

    一路顺着洛川边的浅滩飞奔到街市中去,郭逸放缓步子左右看着,循着五年前的记忆,终是找到那间百年老店,推开沉重的红木门,迈步而入。

    他在店中坐下,也不说话,径自取了桌上最好的文房四宝,奋笔疾书,连写了几幅字。接着又取了好些粗细不一的羊毫,重调墨汁,加了些许染料进去,一边配色,一边凝神思考。

    自他进店到他所有字画完成,也不过两刻钟。

    取出怀中印信,郭逸盖上相符的印章,又拿了一旁木桶中备着的裱框与画轴,调了些清水浆糊,亲自裱好。

    这时,才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道:“数载不见,太傅文采不减当年。只是所画之人,并非令公子罢?”

    这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烟薰火烤了数十载一般,郭逸却丝毫不曾显出意外之色,只点了点头,便道:“银子不曾带着。明日下了朝,必会到街市上来,那时再给您。”

    竟是一点不客气,倒不像在边境时对各个小铺的老板那般和气。

    那老者隐在一排货柜后面,佝偻着身躯望着他,那老者毛发稀疏,根根可数,面上瘦得皮包骨,鼻子眼睛却大得出奇。他听到郭逸如此说话,也像是习惯了,只点点头,便挥了挥手:“有事,再来罢。莫要特地送来,小老儿当不起哇。”

    郭逸犹豫片刻,应了一声:“还要样东西。”

    那老者哦了一声,像是十分意外,却立刻将近似风干的身躯转了个方向,颤颤巍微的走过去取。

    随即,郭逸便巧运掌力,舞起一阵柔风来,催干了纸上墨汁与浆糊,信手一拍,那几幅卷轴便已乖乖的合拢了,堆成一摞落入一个布袋里。他随手抄过,抬头道:“好了么?”

    “好了。这便是了。”那老者毕恭毕敬的将一个盒子递到郭逸手中,盒子十分精致小巧,平放掌心内稳稳当当的,一握拳,便像是什么也没有。

    郭逸看也不看,点点头道:“辛苦了。到此为止,您的事,已彻底做完,无需再以家仆身份自居。此店,也送予您了。”

    “公子走吧。老朽,时日不多,亦无子嗣,待草长莺飞之时,还望丞相大人能来此一趟,将此店延续下去,方不负当年郭家盛名。”

    “……嗯。”郭逸已跨过门槛,听到最后一句时,却又顿了顿,终是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往楼外楼方向。

    待他回到楼中时,正好三刻钟,分毫不差。

    “等久了么?”郭逸一回到楼中,随手将布袋放在桌上,立即便去解慕容厉的麻穴,口中温声询问:“可还好么?这几刻功夫,应不至有何不妥吧?”

    慕容厉正想答话,就听到楼间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接着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个两人都相熟的女子。

    她道:“跟在你后面叫了半天,却始终不理!”说着,便赌气似的将手中托盘往桌上重重一顿,又自怀里摸出两个瓶子来,轻叱道:“给慕容厉的!”

    “哎?怎么你亲自送来?”郭逸正觉得稀奇,定睛一看便认出来者是谁,随手便将慕容厉拉起来,“起来走走,一会便好了。”

    慕容厉愣愣的应着,脱口问道:“为何是皇妹来送?本侯府中侍卫全都跑去栖梧阁兼差了?”

    来的,竟是慕容雨。

    第一百四十回

    慕容雨听着慕容厉这般讲话,顿时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若非是师尊叫本姑娘找师兄与皇兄带话,本姑娘才不来!用膳罢了,竟还要送出府来,可知这汤盅难以携带,是真麻烦至及了!”

    郭逸笑得眯起眼睛,连声道谢之余,忙请她坐下歇息,又亲自端了茶水重新泡过,送到她手上,才小心问她:“师傅何事交待?适儿可还好么?”

    慕容厉睁大眼睛看看郭逸,又看看慕容雨,一丝不愉刚涌上心头,便被郭逸打消了。

    郭逸抬手拉他到身边坐下,也不放开,只继续握着。

    慕容雨喝了口茶,一双机灵的眼睛在他二人身上转来转去,突地笑出声来:“皇兄当真是在师兄面前像个孩子,坐着都不能丢了。”

    “师兄已答应他了,自是不会轻易食言。”郭逸毫无扭捏之态,似是随意说着:“方才也是急着回来,才不曾听到公主唤我,只因说好了今日不谈其它,只闲看洛川,品茶休息。”

    慕容雨眨眨眼睛站起来,指着桌上两瓶药,古灵精怪的说道:“红色瓶塞的这个,皇兄内服,三日内咽喉必好,只是一月内不宜再大声说话。至于黑色瓶塞的这个,外敷,一晚见效……对各种外伤擦伤、肌理破损,均有奇效,可以……常用!本姑娘走了!师傅叫师兄与皇兄明日定要早些进宫上朝,否则耽搁了大事,皇帝哥哥那里将会十分难办!两位……不送!”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跑了。

    竹楼二层中只余慕容雨一连串笑声,和忍笑忍到面红耳赤的郭逸。慕容厉则是尴尬之余,抓了药瓶便甩开郭逸,一口气躲到顶楼去了。

    郭逸想了想,追上去拉住他,收敛了笑容,取过那黑色塞子的小瓶,轻咳一声:“肃恭必会看不见,不如晚些时候,懿轩再为你上药。”

    他虽是一本正经的说着,眼中却是笑意盎然,慕容厉红着脸转过头去,结巴道:“我、我自己可以摸得到!”

    “那些药,晚上再说罢,”郭逸也不想教他太过难堪,将药瓶收入袍袖暗袋中去,便拉着他往二层走,嘴里念着:“先吃些东西,你不饿,我倒是饿坏了。一人又吃不惯,只得找你。”

    “……你一人吃不惯?”慕容厉眼睛亮了起来,反手拉住他,也不管还在楼梯上,看也不看脚下,边走边道:“懿轩你岂非一直是独来独往么?”

    郭逸笑了笑,扯着他跳下去坐好,将托盘中食盒铺开,才对准他脑门上又弹了一记:“懿轩若是继续独来独往,侯爷岂非又要哭出来了?”

    “你不说我倒险些忘了,懿轩你方才去了何处?急匆匆的,还说与肃恭有关,究竟有何事?”慕容厉揉着脑门,一手抓过筷子慢慢吃着,眼睛却不曾盯着盘中餐,只顾望着郭逸。

    郭逸举起筷子,指了指他面前的食物:“吃饭,不吃干净,休想知道。”

    慕容厉愣了愣,噗的笑出声来:“懿轩,肃恭怎么又觉得你在哄孩子了?……好好,吃饭,不说了。”

    郭逸抿着唇看他一眼,低头吃饭,面上淡淡的,嘴角却是弯弯的。

    不到一刻钟,慕容厉便风卷残云般,真将食盒中的饭菜吃了个干净。他见郭逸坐着不动,也不说什么,忙又将餐具收好,摆得整整齐齐,这才窜到郭逸面前,虎目睁得大大的望着他。

    郭逸暗忖自己是不是真将这慕容厉宠坏了,如今竟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孩子脾气。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笑自己:分明一直惦记的,便是这般最为真实的慕容厉,好容易他此刻不再绕着弯说话做事,倒还怕他太过单纯!

    他取了布袋站起身来,牵着慕容厉走到琴案边上,抽出那幅画卷交给他:“明日再看。”待慕容厉接过去好奇的摩挲着卷轴时,他才又取出那只极小的盒子,皱了皱眉,叹道:“此物……若是家父知道,必不容我交予你。但事到如今,懿轩想不出理由不给你。这世上除了懿轩,也只得你一人,够格拥有它。”

    慕容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接过盒子时还在打量郭逸面上神色,见他虽是有些伤感,却仍是笑着,便小心翻来覆去的看看,将画轴放到一边去,沿着盒盖轻轻开启。

    “这是何物?”慕容厉将盒中那样东西取了出来,左看右看也没明白究竟是何物事。

    郭逸笑道:“你且对着光看看,其中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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