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分卷阅读44

    江烜不经意转头,看见期思身后刚从院子里出来的重逸,却立刻站直了,一脸惊讶:“重逸师伯?”

    期思:“?”

    第41章 口供

    期思见江烜这样称呼,一头雾水,立刻回头看重逸。

    重逸一身白衣,双臂交叉胸前,抱着春山剑,一脸潇洒的笑容看着江烜说道:“你师父呢?”

    江烜一脸哭笑不得:“师伯,别欺负我师父了,他在江南呢……”

    元酀在一旁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冷哼一声。

    期思:“……”

    “你与江烜已经认识了?”重逸笑吟吟问期思。

    期思看着重逸,脑子里十分混乱:“什么师伯?江烜为什么叫你师伯?”

    重逸十分理所当然:“宋赫是我师弟,江烜是宋赫的徒弟,我自然就是他师伯。”

    江烜也十分惊讶:“小殿下,你师父原来就是重逸师伯?”

    期思又想起夏天与江烜短暂的相处时,两人的对话——

    期思说:“我师父与你很像,来去潇洒,倒是你比我更像他的徒弟。”

    江烜笑道:“我师父与叔叔倒是更像,或许咱俩该交换一下师父。”

    期思十分凌乱,原来重逸每次天涯海角追着欺负的人,就是江烜的师父宋赫。

    江烜看看重逸,又看看元酀,跟元酀打了个招呼:“我也是听师父说了,才知道重逸师伯的大徒弟是你。”

    那天在醉花楼门口,两人还差点因为阿思古拦住期思而杠上,想想也是哭笑不得。

    元酀十分大方地点点头,一脸淡然:“没错,你师父还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赶紧说。”

    期思在一边跟着点点头。

    重逸十分不满:“什么你们不知道的?都说过了,为师我,就只有你们!两个!徒弟!”

    江烜笑笑,对元酀说道:“元酀……师兄,我师父说他有了烈山北宗的消息,让我带给你。”

    说罢递给元酀一封信。

    元酀接过信,没有打开,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最后把信收起来,跟江烜说:“谢谢了…也替我谢谢宋赫师叔。”

    重逸闲闲站在一旁,脸上似笑非笑,啧啧叹道:“宋赫办事还是靠谱的啊。”

    江烜真诚地说:“那师叔下次就不要追着我师父打架了……”

    元酀知道是重逸让宋赫师叔帮他打听的消息,低声跟重逸说:“谢谢师父。”

    重逸雪白的衣角在风中飘动着,抱着春山剑,一脸潇洒笑意:“说什么?为师听不见!”

    元酀:“……什么也没说!”

    期思却十分不解:“什么烈山北宗?”

    江烜道:“烈山北宗是前朝便设立的武林门派,江湖威望极高,这一代该是元酀师兄接管,也是说来话长。”

    期思觉得自己才是被排除在真相之外的人,看了重逸一眼,欲言又止。

    重逸笑笑:“你长大就知道了。”

    期思:“……”

    到了官驿,裴氏和萧氏神影卫都得到消息回来了,里里外外尽是锦衣劲装、身佩刀剑的神影卫高手,气场强大。

    期思在门口都感受到了这种威势,才发觉自己对萧执原来从来都不了解。

    元酀却毫无触动,天生的一身不驯,似乎见着什么都吓不着他,走到哪都是主场的气势。

    萧执从官驿内出来相迎,看见期思,打量了片刻,上前一礼:“小殿下。”

    期思看着萧执,觉得恍若隔世,自从那天江荀衍的相府内,萧执一身夜行劲装与自己告别,他们已有近一年未见。

    萧执穿着一身神影卫黑色劲装,身披锦衣斗篷,长身玉立,沉水剑依旧不离身,俊朗的面容没有一点变化,清澈的眼睛如同塞外的湖水,让人看不透。

    期思也问候道:“许久未见了。”

    萧执眼神看着他顿了顿,侧身迎他们进了官驿。

    大堂内,裴南贤也带人等候着,见了期思,笑吟吟的,只是眼里始终没有温度,说道:“卑职办事不力,小殿下受苦了。”

    期思摇摇头,没说什么。

    几人坐在官驿大堂内,屋外朔风劲劲,屋内炭火温暖,神影卫肃立在侧,气场强大,一时气氛十分沉肃。

    萧执让手下神影卫先退下,裴南贤笑着道:“世子与殿下许久未见,定然要叙叙旧,在下就暂不打扰”,随即带着裴氏神影卫也暂且回避了。

    屋内便留下萧执和期思一行人,萧执起身对元酀和重逸、阿思古一抱拳:“听闻是几位救了殿下,燕国和在下对各位不胜感激。”

    元酀摆摆手,阿思古说道:“我们与虞珂有缘。”

    几人坐下,萧执看着期思,清澈的眼里平和而带着些许关切,声音依旧清澈,问道:“身体怎么样?”

    期思微笑说:“师父找来了方子,心脉的毛病已经治好了。”

    萧执眼睛微弯,带着些笑意说:“那就好。”

    又道:“前些天我一回宫,陛下就让我们立刻来找你,江大人也十分担心,但还是没能及时找到小殿下,是我失职。”

    期思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心里许多事也放下了,摇摇头笑笑道:“我没事,你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天下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萧执微微歪头,打量期思,清澈的眼里映着期思的身影,又带着淡淡笑意说道:“你长大了。”

    期思低头错开他的目光,片刻后亦是大方地微笑道:“刚来燕国的时候,承蒙你照顾。”

    萧执笑笑,没有回答,只道:“待会不要紧张,我问你答,不想说了就告诉我。”

    随后他起身,将萧氏神影卫唤过来,又让人把裴南贤他们也请过来,大凉的理事官也到场,三方一同询问记录供词。

    期思深呼吸几下,整理思绪,他知道他们要开始查事情了。

    一屋子人都是沉肃的神情,萧执和裴南贤相视,两人都点点头,裴南贤脸上似笑非笑。

    一旁有神影卫记录他们的对话,并罗列整理证据。

    神影卫权职和能力都很高,皇帝把案子给他们,他们便全权接管,查验记录审问,直至最终裁决交由皇帝和朝堂决议,整件事情基本都在他们的掌控下。

    萧执便例行公事,从期思被劫出江府开始,点点滴滴概无遗漏地询问记录。

    一屋子人沉默地听着,期思从第一次有意识起,讲到独吉鹘补一路用药控制他,每天只醒来一刻钟,到后来一路出了武安州,在喀喇沁镇子上他寻到机会连夜逃走,白天在库尔莫岭停留求助,进了峡谷遇见游匪散兵,直至元酀救了他,将他送来云内州找萧执。

    此次与除夕宫宴那次不同,期思没必要也不能隐瞒什么,都照实说了,只是说到元酀他们的时候略去了些事情。

    萧执问问题的方式与平素办事时没什么不同,但语气显然是缓和的,一直观察着期思的神情。

    其间裴南贤也提过一些问题,补充进了许多细节。

    期思本不想多说一路的痛苦细节,回忆起来都让他很不舒服,但还是尽量平静地一一回答了。

    听到期思说直到喀喇沁镇子才真正逃离,是因为一路上他用一切机会来适应心脉痛,只能保证有一次逃离机会的时候,萧执的眼睛第一次从期思身上移开了一会儿,眼睫垂着,看不清他的情绪。

    随后元酀、阿思古和重逸都记录了一份口供,虽然他们也可拒绝,但因为之前商量好,就都配合了,避过了一些经过,许多过程只说不知情。

    最后,期思单独问了萧执:“你们会怎么办?”

    萧执想想,答道:“你直言指控独吉,燕国必然会向大凉要人,但燕国手里证据不足,独吉又是大王子的人,最终要看大凉王如何做了。”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燕国现在还是压着的,晋国没有得到消息,但即便知道了,这种局面下也做不了什么。”

    期思听了,与自己设想差不多,各人和燕、大凉的立场不同,即便肃帝指名要独吉的命,大凉王拒不配合,也是没办法的,他是晋国皇子,总不能让三国之间为了未来得及伤害出手自己的一个疯子开战。

    最重要的,还是独吉一路上留下的线索不够,比起八方台上的那夜威胁,此次连一个除期思和独吉鹘补之外的人证也没有。

    期思无奈地笑笑:“能活着回去就是万幸,惩治独吉鹘补的事来日方长。”

    萧执看着他,有一瞬的欲言又止,又最终只说:“能这样想很好。”

    期思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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