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山下》分卷阅读21

    “其它族的也能看懂,他们都认识女真文。”男子又道。

    想着会女真文便能横行大东北,有种精通“英格历史”走遍世界都不怕的感脚,李犇考虑如果回不去现代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

    “这铜镜二位要吗?”卖铜镜的小贩实在受不了站在他摊位前聊天的两人。

    “要吗?”陈昱行看向李犇,准备伸手掏钱。

    “等下,再看看这几个。”说着李犇又把边上几个逐一看把玩个遍。

    有一个圆形,直径约五、六厘米,上下两端有方环耳,正面好像是十二支干图,背面纹饰像一种植物。还有一个铜兔子,兔背上有一个长方形穿孔,像是用来悬挂的,兔子做得活灵活现,昂首竖耳,作奔跳状,体态活泼,甚至连兔子一根一根的毛都雕刻地清清楚楚。再边上一个是一座母子小铜像饰品,大约五厘米高,身着裙裤的母亲作站立状,左前方有一个孩子亲昵地抱着母亲的左腿亲吻,神态难舍难分。

    李犇正在犹豫,陈昱行目光痴痴地盯着那座母子小铜像,伸手便拿在了手中,用力摩挲着。

    看到男子这般反应,李犇想起先前男子曾跟他说过,自幼因战乱与母亲分离,至今生死未知,心便跟着难受起来。“要不,买这个吧。”李犇指着男子紧握在手里的铜像。

    “不用!”陈昱行扔下铜像,便往前走。

    李犇只好从地上捡起,摸出点儿纳齐偷偷给他放进去的碎银子,没来得及跟小贩还价,买下就去追陈昱行。

    男子一漫无目的往前走,李犇和其它三人紧随其后,谁也不敢上前,李犇从未见过陈昱行这般失态,想上前去哄哄,也又觉得这种情绪无计可消除,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消化。

    于是,便把小铜像揣进怀里,一直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男子从情绪中恢复过来,转头看看身后的四人。

    “让贤弟见笑了,我们这就进会宁府。”男子恢复了往日一贯的似笑非笑。

    “这不就是会宁府吗?”李犇看了看繁华地街市。

    “不是,我们还未进会宁府的内城。”陈昱行说着拉着李犇上马。

    李犇有点儿大概明白了,古代都有什么内城外郭乱七八糟的,估计现在就是会宁府边上的一个郊区的意思吧。这种地理上的细节问题从来不是他纠结的地方,靠在人肉靠背上,听着阵阵清脆的马蹄,品赏着一路繁华。

    再次驻马时,李犇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高大巍峨的城门,估计有五米上下,城墙上砌着青砖,城垣四壁布满了擂石和铁箭簇,给人不寒而栗之感,城垣之上每隔一段距离设置马面与角楼,楼墙之下便是数十米宽的护城河,门楼上几个女真大字,推断应该是“会宁府”。

    陈昱行立于城门前,并未下马。

    有兵卒过来,陈昱行从怀中出示了腰牌,五人便策马进了城。

    想来也可以理解,东夏从金分离出来后,会宁府便成了东夏的疆域,东夏万奴王的二公子便相当于皇子,出于自己国土还有人敢阻拦。

    进了内城,李犇才觉得自己土包子开花,用繁华来形象外城,那这内城里简直繁华到炸了,用枊咏的几句词来形容那就是‘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刚才因为陈昱行失控的小情绪,打断了李犇买买买的心情,再次看到热闹的街闹,不禁想翻身下马。

    陈昱行一直是一位善于察言观色的好同志,自己下马便把李犇拉了下来,牵马跟在后面。李犇再次得到自由,如蛟龙得水,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这个多少钱?”李犇手拿起一个面具,试了试,对小贩问道。

    “全都十文。”小贩回答。

    李犇从怀里掏出十文钱,扔给小贩。“那我随便挑了啊?”

    比较来比较去,李犇选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拿走了。陈昱行看到了李犇手里的面具,蹙了蹙眉,道:“你怎么买了个萨满面具?”

    “啊,是吗,不知道,看着挺好玩的。”说着,李犇便把面具套在头上,让陈昱行看。

    陈昱行一把扯下李犇脑袋上的面具,扔在他手里,“看看可以,不要佩戴,此物邪性,能摄人魂魄。”

    “……”李犇抱着面具,看了又看,还是爱不释手,心道,我一个唯物主义共青团员怕你何来,带走。

    又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吸引了李犇的注意,虽然他不怎么懂玉,但是朋友圈有个微商是玉石收藏的大伽,在心灵鸡汤外就靠玉石的专业知识怒刷存在感,李犇很少屏蔽微商,他觉得一旦把微商屏蔽了那朋友圈几乎找不到正能量了,有时间也会看看里面的专业知识,遇到有逼格的客户人家扯几句,偶而也能来个对打,不至于像个小学没毕业的大龄白痴儿。

    摊位上摆了很多件玉器,雕工都是一流,任哪一件拿到现代都堪称珍品,有很多白玉玛瑙带饰,长方形的,桃形的,柿蒂形的,还有带玉扣的,都穿着孔,方便佩戴,李犇猜这些应该是挂在腰上的。抬眼瞄了一眼陈昱行的腰,确有一个配饰挂在上面,和这些并不相似。

    “此处均为下品,与贤弟并无相配。”陈昱行拿起了一个佩饰看了看。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不好,只要有脑子都知道好货不会摆在大街上,不过没关系,只要是这里的东西,哪怕一块砖拿回家都发财了。”李犇对着阳光看着手里的佩饰,五厘米大小,温润洁白的软玉雕成了一个鱼的形状,摸在手里凉凉的,很舒服。

    “……”陈昱行似乎并没听明白李犇所讲,把李犇手里的鱼形玉佩扔回了摊位,拉着他便往前走。

    “哥,你多少让我买一个啊,我真不在乎价值连城,我就需要一个纪念。”李犇一脸无奈地被陈昱行拉着,对方会武功拉他跟玩似的。

    男子一手牵马,一手拉着李犇,径直往前走,根本不听后面的挣扎和喊叫。眼看着发财的机会又要擦肩而过,错过此次买买买就等于错过一个亿的念头,刺激得李犇想哇哇大哭,穿过来一趟不容易,什么惊天地泣鬼神改写历史功成千古的大事他从来没宵想,就惦记得带个一件两件小玩艺回去参加个什么寻宝节目发发小财,这都不给机会。

    等男子松开的时候,两人已到了城央。

    九脊歇山式屋顶的建筑群,黄色屋瓦颜色镶嵌,曲曲折折的回廊。

    等等,这房子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李犇快速搜索了一下记忆,搜索结果一显示,肺差点儿炸了!

    这他妈不是哈尔滨吗!上高二的时候和同学去太阳岛玩,在太阳岛里有人发去古城遗址的传单,当时他跃跃欲试想去来着,一打听路线好像离市区挺远,一起去的小伙伴就先泄了气。

    这眼前的景象和那传单上的九成相似!

    “临安不是应该一直往南走吗?我们现在是往南?”李犇看了看凝望着宫殿的男子,哥,别闹,别骗我没文化又路痴,但是我分得出东南西北。

    “我们是绕道而行,从南京一直向南便到了东辽,东辽与我东夏素有不和,需从东夏境内取道蒙古再过金境入宋,更为稳妥。”陈昱行看看了李犇解释道。

    “……”李犇无语,又冒出了一个没听过的东辽,折腾了七八天,搞来搞去,从吉林延吉附近走到了黑龙江哈尔滨,非但没往南,反倒是往北位移了不少,离杭州越来越远了……

    男子似乎没意识到李犇的纠结点,拉着李犇的手便往建筑群里走。

    李犇短时间内又自我调整了一番,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以前也没去过,就当旅个免费游,还不是在博物馆里看照片的参观,是实实在在的看实体,多少历史学家梦寐以求的事,今天让他给摊上了,偷着乐去吧。

    收拾好心情,便拉着陈昱行的衣角往里走。

    很精致,也很雄伟,但是古人似乎并没有保护文化遗址的意识,先是金国迁都,后又被东夏所占领,庞大的建筑群一直废弃着,很多小商小贩在曲折的长廊里摆了摊,深夜而人流不息,倒形成了一番别样繁华的民俗景象。

    手扶廊柱,陈昱行蹙眉而望,低低吟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这是李犇第一次听到陈昱行呤诗颂词,曲调哀婉,带着化不开的伤感。

    这画风,

    李犇脑子莫名蹦出一个穿低胸长裙,短发的女子,伸着尔康手空中有节奏地乱抓,唱道,

    多么痛的领悟——

    或许,

    只有对江山天下有所企图的权贵阶层,才能体会这背后的孤与寂,

    而这种痛的领悟,便是他们生而有之的宿命。

    ☆、第一章第 23 章

    受到陈昱行的情绪渲染,两人带着不同程度的淡淡哀伤离开,李犇提议化悲痛为买买买。

    陈昱行一行人走街串巷,专捡门脸大的玉石店进,后面跑着付钱的金主,俩保镖,一个拎包小弟,李犇顿时底气十足。

    “掌柜的,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李犇手里拿着陈昱行刚给他买的玉扇,“噗嗤噗嗤”朝着脸扇。

    掌柜一见五人衣着不凡,便陪笑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五人便绕过柜台进了店后面的一个房间,屋内装修古朴,倒像个茶室,靠内侧有个多宝阁架子,琳琅满目地陈列着一些比外面成色要好很多的玉器。

    点头哈腰的小二,端上当年好茶,给五人一一倒上,掌柜才从里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雕花木盒进来。

    “客官,请看,此为一块罕世璞玉,几经易手才从西域到了中原。”掌柜视若珍宝的将木盒打开。

    李犇伸头一瞧,直径十厘米左右的白色石头……

    陈昱行接过盒子,端详了一番,眼睛静若深潭,“是上等璞玉,但非罕见。”

    掌柜以用衣袖擦了擦了头上的汗,看来今儿是遇上行家了,道:“客官,稍等片刻,在下还有一物。”说着,抱着木盒退回了里屋。

    “……”李犇看了看陈昱行,不解,看样子不是要随便买一块啊,有点儿倾家荡产的气势。

    掌柜的再出来,换了个小木盒子,和刚才那个雕花大盒比起来差好几个档次,李犇抽了一下嘴角,果然买东西不能看包装,包装好的都是卖给不实货的。

    陈昱行打开小木盒,李犇把头伸过去看,挺小的一个玉佩,和陈昱行腰上带的大小差不多。陈昱行被玉佩所吸引,摘下自己腰上的玉佩把两块放在一起,翻来覆去的比较,眼神中眨过道道精光。

    “何处得来?”陈昱行双手狠决地掐住掌柜喉咙。

    掌柜被陈昱行卡着脖子举起,双脚离地一顿乱蹬,脸顿时变了猪肝色。

    “快松手,一会儿把他憋死了……”李犇见情况失控,手忙脚乱地上前扒开陈昱行的铁爪,练武之人的力气真不是普通人能着边的,掰了半天也没松懈半分。“他要死了,快放手啊。”

    陈昱行骤然清醒,单手一松,掌柜的“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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