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乐同人)空空歌》分卷阅读38

    再想想他翻下来时候那紧张模样,叶修一下子恍然大悟,一不做二不休,把却邪朝背上一背,一个饿虎扑食就朝张佳乐扑了过去。

    张佳乐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流派,又是哪门子的套路?这个皇风门弟子是要干什么?姿势如此不雅,是哪本典籍上的高招?他正经学武出身,哪里见过这市井街头流氓打架的架势,一下反应不过来,被叶修扑了个正着。他这下才算是回过神来,心中又怒又怕,一不做二不休把叶修紧紧一抱,索性两个人谁都跑不掉,一起滚河里去了。

    这件事被张佳乐念叨了好些年,每次说起叶修卑鄙无耻的行径,这推人落水就是第一桩。其实叶修没有说,那时候他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张佳乐一呛水就跟水鬼似地紧紧抱着他不放,沉得像个秤砣。叶修背了一杆枪,还被他这样一拖,根本喘不过气来。这样一折腾,差点两个人都交代在下面,几次起了敲晕张佳乐的心思,后来还是没有。

    但这种事,叶修不说,张佳乐也不知道,只当他气定神闲满肚子坏水,叶修也乐得接受了这样智慧又强大的光辉形象。

    好不容易爬上来之后叶修还趁着机会要严刑拷打。

    “怎么出去。”他掐着张佳乐的脖子,言简意赅。

    张佳乐咳得惊天动地,一巴掌打开叶修的手,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叶修。

    “你自己的家你还会迷路?不是吧……你们皇风门还行不行……”

    “……”

    两个人这才明白打了一场冤枉架,尴尬之余,都有点无可奈何。张佳乐这个时候才有心思打量叶修,觉得这个人虽然一脸不正经,武功却还不错,穿着一袭黑色短打,短发干净利落,人似乎比较无耻,但也许只是一场误会,还是可以交个朋友。

    于是他冲叶修拱了拱手,脆生生地说了一句在下百花谷张佳乐。

    叶修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事儿有点倒霉,加上在水里拽着张佳乐往上浮的时候狠狠地被他踹了几脚,心里越发不太想和这个二愣子扯上关系。可张佳乐不犯浑的时候挺有礼貌,武功也不错,瞅着白白净净长得还挺精神,很难让人不心生好感,于是只好也跟着拱了拱手。叶修,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一起找找路吧。”张佳乐说。

    “好。”叶修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满山乱转,叶修锁着眉头破阵,张佳乐在旁边寻找机关陷阱。快到傍晚的时候叶修总算窥破了端倪,两个人钻到阵眼里,发现总算知道为什么田掌门如此心爱的宝贝,却连一个看守的人都不见。

    这九转十八弯的九天大阵已经难倒多少英雄汉,走到阵眼才发现,眼前这一道厚重的石门,如果没有启动机关的钥匙,就算破了阵,也只能空手而归。

    张佳乐转过身就四处看,叶修莫名其妙,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树洞。”他一边仰着头,一边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你要钻进去御寒?”叶修看了他一眼。“胖了点吧。”

    张佳乐瞪了他一眼。

    “说不定藏在树洞里呢!”

    “谁会把东西藏在树上啊。”叶修笑起来。

    “等你轻功够好,你就会了。”张佳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在你眼里,松鼠轻功挺好的。”

    张佳乐火冒三丈,叶修乐不可支。

    后来他们还是打开了那个洞。用的方法很土,也不需要什么智慧。张佳乐从湿衣服里面抖落出一大堆各式火器,叶修看得两眼发直,心想怪不得你这么个小个子掉进水里沉得像个大秤砣。

    很久很久以后,张佳乐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所以后来纵使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 ,大白天的时候叶修也不乐意和他靠得太近,因为满身都藏了稀奇古怪的玩意,搂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心口都要被扎出几个窟窿。

    “你这些没湿?”

    “哼哼,我包了蜡丸……”

    “怪不得你丢出几个不会炸的球。”

    “……这个方法唯一的坏处就是,有时候出手时会忘了剥开蜡,而且沾了蜡,有些时候容易影响手感,出手会有差错。”

    他扬起脸,把手里一颗圆溜溜的雷火弹举到叶修眼前。

    “你看你看,你摸摸看!”他爽快地说。

    两个人的话题开始跑偏去聊火器的保存手法,叶修向来什么都学,遇到张佳乐愿意说,便也听得津津有味。说话的当儿张佳乐已经布好了火药,两个人跑得远远的,张佳乐那堆号称无坚不摧的火器轰隆一声炸开来,石门上炸了个狗洞大的窟窿,烟尘飞扬,搞得两个人都灰头土脸。

    这一声惊天动地,皇风门的人只要不是集体变了聋子,就会知道有人来捣乱,所以两个人也顾不上讨论谁来钻狗洞这个涉及到小侠尊严的话题了,张佳乐个子小一点,钻进去半晌,推出来几根树枝。

    “那盆景实在是太大了!把盆砸了都挤不出来!掰几根树枝意思意思!”

    两个人抱着树枝逃命,张佳乐一边跑,一边跟叶修说。

    “可以用来烤红薯!”

    叶修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一会,点头说好。

    纵马狂歌的少年时总是过得快,等到又过了几年,便再没了那时一般无忧无虑的岁月。

    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少侠,一起清风明月地喝过千味楼的苏白,一起上天入地地斗过烧杀淫掠的魔头,后来年纪渐长,各有各的职责担子,见面时的称呼也变了,拱手行个礼,开口叫的不外乎是堂主,当家,掌门人。说不定还要拔剑相向,因为人在江湖,少不了要为自己争一个天下第一的头衔。

    还好虽不复少年时的亲厚,但仍留着点年少之交的情谊。

    张佳乐做了百花谷的二当家,锐不可挡的百花公子,随着孙哲平出生入死,撑起百花谷的天。叶修和苏沐秋重建了嘉世山庄,他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叶之秋,而他死于一场令天下医者都束手无策的时疫。

    再后来,嘉世的王朝如日中天,而繁花血景无人可破。而在那以后,当这王朝的荣光和繁花血景的威名都烟消云散,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一个一身青灰,头发凌乱的男人,悄悄地潜进了百花谷的院落。

    他抬头望望,院子中央一棵挺拔的大树,枝叶婆娑,亭亭如盖。他心中盘算了一会,一跳就跳上了离地面最近的那根树枝,又朝上望了望,便又跳上第二根枝条。就这样周而复始,越接近树顶,枝条越纤细,他轻功不坏,但背着一把看着就很沉重的巨伞,攀爬就变得困难得多。他索性放下背上的大伞,咔咔一按,伞尖吐出一把尖刀,刀刃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又转了几下,那刀尖便落了下来,拿在手里变成一把短刀。他挥刀在树干上凿开几个口子,便这样爬爬停停地攀了上去。

    清风徐来,吹得满树枝叶嗦嗦作响,他抬头看了看树尖,只见日光透过层层绿叶,光摇影动,一片静谧美好。他眯起眼睛,终于捕捉到层叠的细枝之间悬着一物,稍稍探身去看,见是一个金属铜球,垂在绿叶之间,轻轻摇摆。

    那片枝条细弱,已不是他可以勉强攀爬的程度,有人却能在其间布阵,轻功之境界定已登峰造极。男子沉吟了数秒,手握巨伞手起伞落,锋利的伞尖劈开枝条,一根粗大的枝桠被连根劈断向下落去。男子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地朝树下一跳,细枝刮过他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

    快要落地的时候他突然大伞一开,巨大的伞面卡在两根枝桠之间,他借此止住了下落之势,攀住一根枝干,收伞,轻轻地跳到地上。

    他拾起地上的铜球,在任何警醒的人赶来之前,扬长而去。一边走,他一边啪的一声把铜球捏碎,只见里面一颗圆乎乎的蜡丸,剥开之后,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很小一行字,写得不太好看,内容是一个地点,说得含混不清,却已经足够让有心人去找。

    他想,这不是一条留给他的信息,这信的主人,恐怕是寄望着有另一个人能够看到它。他刚思索着要不要看完之后想个法子挂回去,却见那字迹突然像被风吹走一般淡了去,顷刻之间,手指间只捏着一张空落落的白纸。

    他愣了愣,苦笑着摇了摇头,手指一松让这纸片随风飘去,南疆的夏日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用手挡着眼睛,迈步朝前去了。

    旧欢犹记,往恨依稀,而唯余前路渺渺,不知是劫是缘。

    ☆、番外 新酿酒

    灰头土脸地从洞里爬出来以后,张大侠和叶大侠各有归处。两个人同行一段,就此别过。都没有什么诗才,所以并没有什么长亭外古道边的送别诗篇,也不太善饮,于是醉不成欢的缠绵凄凄自然也不可得。北地大风,既无杨柳也无花,黄土大道就此分开两条岔路,两个人被风沙弄得乱发飞舞睁不开眼,互相拍拍肩膀,便也劳燕分飞。

    两个人说起话来像对暗号。

    一个说,张佳乐,我们这,不过。

    断句断得很干脆,似乎并没有欲言又止,听起来没头没脑,简直是不知所谓。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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