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47

    她想起耶律花喇望着自己犹如恶狼般的眼神,只觉得又悲又苦:“清溪,若是守不住清白,我也只能一死了之。只盼你能够好生活着,莫要怪我。”,她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早知道会是这样,昔日就早该将这身子给了你,又何至于留下这等遗憾。”

    随后,她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爹娘:“若是父皇在世,我又何至于这般田地。父皇母后若是泉下有知,也不知会伤心难过到何等地步。”,赵宁念及爹娘,愈发觉得心如刀割,越想越自伤身世,故而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天色渐渐暗将下来,却始终没有一人进来伺候。赵宁哭了一场,只觉得又累又饿,伸手推了推门窗,不出所料皆被牢牢关上,这间屋子俨然已成了她的牢笼。

    赵宁万般无奈,只好和衣而卧。身下的枕头干了又湿,这么多的眼泪却流不尽她心中无尽的悲哀和忧愁。她终于哭的有些累了,朦朦胧胧之中隐约听见有人在轻声呼唤她:“公主,公主。”

    赵宁睡眼惺忪地睁眼看了来人,正是二婢之一红鸾。她猛然一惊,正要翻身而起,却被红鸾轻轻按住了身子,低声道:“公主休要惊慌,婢子没有恶意,只是给您带了一些饭食充饥。”

    她柔柔地望着赵宁,神色间一片坦然:“婢子知道公主眼下还信不过婢子,但人是铁饭是钢,公主若是不吃饭,又何来力气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赵宁闻言,心知她说的也是大实话,不由得有些沉默不语。只听红鸾接着道:“公主如今虽然身不由己,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公主能忍,终有一天能够得偿所愿的。”

    赵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红鸾的眼中浮起了一层落寞:“红鸾自小被卖入太子府,见多了女子被人肆意欺凌之惨事,红鸾身为女子,又怎不心寒彻骨。可叹红鸾命薄,身为奴婢只能任人摆布,但是公主您不同,您是金枝玉叶,怎能落得如此下场。是以红鸾斗胆,擅自僭越与公主说这番话,公主若要责怪,红鸾也自当身受。”

    赵宁听她这般说来,倒也有理有节,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更何况当时腹中饥饿,竟犹如火灼一般,暗道:“这话也有三分道理,我若是粒米未进,到时候辽人还未拿我怎么着,我自己便已先垮了,又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呢?罢了,反正横竖不过是个死字,我姑且先将身子骨调理好了,再做计较。”

    一念及此,赵宁缓缓地坐将起来,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托盘饭食上。只见上头简简单单摆放着一些牛羊肉以及乳酪类的糕饼,甚至里面还有一小碗白米饭,整治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令人见了愈发起了几分食欲。

    红鸾见她神态松动,知道已然被自己说服,当下忙着上前服侍起来,赵宁步行至桌前坐下,红鸾早替她挽起了袖子,一边举起小刀将牛肉切成小块,一边当着赵宁的面吃了几块,一边又将肉质鲜嫩的部位放入她跟前的碗里,笑道:“这边的饮食终究比不得宋国精致,公主也只能将就一些了。”

    赵宁见她主动进食,而且耐心细致,俨然正是个伺候惯人的,不由得心中稍觉一宽,当即稍稍放松了警惕,试着举箸夹了块肉放入口中,只觉得入口酥软,倒也颇具风味。

    “味道还可以吧?”,红鸾笑眯眯看着赵宁道:“您再试试这羊肉。方才刚刚看厨房烤出来的,还烫着呢。”,她又切了些羊肉放入赵宁跟前的碗中,期待地看着赵宁。

    赵宁既然已经开始吃了,便也不再客气,当下端起那碗白米饭,就着牛羊肉,一口一口吃将起来。过不了多时,一碗米饭已经落肚,碗里的牛羊肉也所剩无几。就在赵宁咽下最后一口米饭之时,红鸾含笑端上一碗汤来,柔声道:“牛羊肉膻,喝口清汤漱漱口吧。”

    赵宁吃多了牛羊肉,正有些口干,当下不疑有他,接来咕嘟几口就将清汤喝个精光,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红鸾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容里多了一丝得意的况味,犹如一只捉到了老鼠的猫一般。赵宁心中一凛,猛然发现自己已然手脚无力,竟当真是中了红鸾的圈套!

    “你!”,赵宁颤抖着用手指着红鸾,想拼命站起身来,却又颓然坐倒:“你在这饭菜里放了什么东西?”

    红鸾的脸上浮起了讽刺的笑容:“饭菜里若是放了东西,我又怎能亲身验视。我若不亲自吃几口东西,又怎能哄得你放心吃喝?”,她得意的笑了起来:“你若是只吃了饭和肉,自然不会有事,怪只怪你失了戒心,饮下了那碗清汤。”,她嘻嘻笑道:“那清汤里,却是被我不小心放了一些酥筋软骨散。”

    第83章 多少前尘事不堪回首中

    听着红鸾得意的笑声,赵宁的一颗心犹如落入了冰窖之中。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是她已经提起了万分小心,却依然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你究竟想怎么样?”,赵宁一边佯装冷静的质问道,一边暗暗运转真气,企图尝试着将腹中的药力逼出体内。

    红鸾嘻嘻笑道:“我劝公主还是省些力气,这酥筋软骨散专门对付的就是你们这些身负武艺之人,又岂是能让你轻易逼出体外的。”,她一边老神在在的望着赵宁,一边又道:“不过公主请放心,这酥筋软骨散的药力最多只能支撑二个时辰,断不会对公主的玉体有所损伤。”

    赵宁已然预料到红鸾此举隐藏的目的,只觉得一阵彻骨寒冷从后背升起,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红鸾的目光中浮起了一丝同情和怜悯,嘴角边却扬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嘲笑:“凡是女人,都会经历这一关,公主也不必过于害怕。太子爷——太子爷他尽管鲁莽,但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娇笑着打开了房门,伸手牵住了门前等候的男子,媚笑道:“我已经帮你达成了目的,你该如何谢我?”

    耶律花喇的面目尚且有些浮肿,即便是最好的御医也无法立刻将他的伤势医治到看不出来的地步。只见他轻轻在红鸾腰上掐了一把,低笑道:“待孤遂了心愿,自当重重赏你,又岂会轻易将你忘记。”

    红鸾啐了一口,媚笑着将他推入房中,转身掩门而去。耶律花喇眼看赵宁坐于桌前却是纹丝不动,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公主素来守礼,怎么如今见了孤家,却连站都不站起来?”

    赵宁在心中暗暗叫苦,只因她方才拼命试了又试,却只觉得全身乏力,筋酥骨软,莫说是运转真气,就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荡然无存。如今面对心怀叵测的耶律花喇,她又该如何自保。

    眼看着耶律花喇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赵宁的一颗心如同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一般,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

    “若你方才肯乖乖依了孤,又何至于受这等苦楚。”,耶律花喇得意地笑道,慢慢地紧挨着赵宁坐将下来。

    “如麝如馥,沁人心脾。”,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调笑着夸赞道:“素闻世间有奇女子,身怀异香,经久不散,莫不是公主便是这样的奇女子?”

    赵宁的脸红了又白,她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当场,只求能免了这等令人肝肠寸断的羞辱,她死命地握紧了拳头,方才勉强令自己不至于害怕的发抖:“本宫再不堪,也是宋国公主,还望太子爷自重,免伤两国之和气。”

    耶律花喇听到她犹自外强中干的言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若不是宋国公主,孤又怎会娶你作正妻阏氏!孤今日在你房里,恰恰正因为你是宋国公主,方自不冷落与你,你应该高兴才是。”

    说话声中,耶律花喇的一双禄山之爪已朝赵宁脸上抚去:“孤既与公主早有婚约,又何必过于遵守那些死板的规矩。不如今日就从了孤的心思,又有什么打紧。”

    赵宁又羞又怒,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猛然自椅上站了起来,接连倒退了几步,却又狠狠撞在了身边的桌角上,顿时跌坐在地上,直痛的半天直不起腰来。

    “孤家就这么让公主讨厌么?”,耶律花喇一步步的逼近过来:“孤劝公主还是莫再做无谓的挣扎,你我既有婚约,今日你是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赵宁望着他有些狰狞的面孔,禁不住又是愤怒,又是惊惧,一颗心砰砰乱跳,简直就似要跳出口腔里来。

    耶律花喇步步紧逼,赵宁以手支地,却是拼命想要后退。那耶律花喇见她花容失色,愈发平添几分柔弱娇美之意,忍不住更是兴致大动,哪里还忍得住与她再做消磨。

    大笑声中,耶律花喇猛然朝赵宁身上扑去,赵宁一声惊呼,拼尽全力堪堪躲过,却不料依旧被他扯住了衣袖。只听“嗤”的一声,赵宁右手的衣袖已被扯下了一截,顿时露出了肤如凝脂般洁白的手臂。

    耶律花喇一望之下,愈发起了色心,猛然一伸猿臂,便朝赵宁腰上揽去!赵宁气急败坏,尖叫着闪身躲避,可无奈筋酥骨软,哪里还能如之前般灵活闪避。只觉腰身一紧,正被耶律花喇抱个满怀!

    耶律花喇温香软玉在怀,顿觉心魄荡漾,魂飞天外,一时间牢牢抱住了赵宁的腰肢,竟是傻了一般。赵宁被他一把搂住了腰肢,更是骇的面无人色,挣扎的愈发剧烈起来。就在两人推搡之时,赵宁的手无意间猛然触到了自己的靴筒,陡然想起昔日楚清溪相赠之七宝匕首俨然正藏在其中!

    赵宁无暇多想,下意识地一把抽出匕首,既朝耶律花喇肩头插去。耶律花喇正值神思恍惚之际,忽听耳畔风声,慌忙伸手猛一推赵宁,却堪堪已被匕首划破了衣裳和肩头之肌肤。

    一时间,血如泉涌,顿时濡湿了衣衫。赵宁一击得手,踉跄后退之间,只见耶律花喇已然气红了双眼:“孤对你百般忍让,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孤,今日里孤若轻易饶了你,他日又拿什么服众!”

    怒斥声中,耶律花喇不顾身上鲜血淋漓,竟全然仗着一股草原男子彪悍之气,又猛然朝赵宁冲将过来。

    此时的赵宁已然觉得天旋地转,酥筋软骨散的药力越来越发挥的厉害,她知道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不等耶律花喇有所动作,自己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断无还手之力了。

    若是被耶律花喇得逞,自己固然是生不如死,若是被楚清溪知道,又将会是怎样摧心裂肝的痛苦。赵宁一念及此,忍不住咬碎了银牙:“毋宁死,亦不得教人如愿!”

    她的心已若死灰,随即举起匕首反手既朝自己脖颈横去!耶律花喇见其自裁,慌忙一把抓过身边的一把银壶朝其掷了过去,只听“铛”的一声,赵宁手中的匕首陡然被砸歪了几寸,竟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耶律花喇忙不迭地上前想要夺匕首,可赵宁自从被匕首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之后,便俨然犹如疯魔了一般,早已咬着牙又在脸上狠狠划了一道!

    “公主!”,耶律花喇亦被她这股子狠劲唬掉了真魂,哑着嗓子道:“住手!公主,你住手!”

    “咯咯,你不是想要娶本宫为正妻阏氏么?如今本宫成了这般模样,你还愿意么?”,赵宁一边用匕首在自己脸上胡乱刻画着,一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地脸和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惨笑着瞪着耶律花喇。

    耶律花喇眼看着一个倾城佳人转眼成了恶鬼夜叉一般,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亦让他犹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已然无心在此逗留,双手掩面踉跄离去,只留下屋中的赵宁疯狂的笑声,又逐渐转成了呜咽啜泣,继而爆发的嚎啕大哭之声。

    “再后来,萧太后见我毁容明志,心知断不可再将我许配给耶律花喇成为阏氏,又不甘心就此将我送回宋国,故而便将我打发入雀营之中,派了个老妪崔婆婆看管于我,直到她将我救出。”

    听完赵宁这几年的遭遇,在场众人皆不胜唏嘘,正要出言安慰,只听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安泰!”,那声音强忍着啜泣,可其中颤抖的音符却全然出卖了开口之人的内心。

    众人霍然转身望向门外,一望之下,惊呼者有之、抽气声有之、张口结舌者有之,推桌而起者有之!门外之人一见屋内众人,亦不由得惊的倒退了半步,她下意识地想转身而逃,可偏偏她要找的人就在屋内,她生怕自己这一走,这个负气出走的小公主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来人正是楚清溪,她一眼看到屋内众人,心中不由得百味陈杂,一时间只好楞在当场,进退不得。

    “楚清溪,你竟然还没死?”,楚铮乍然看到楚清溪,顿时想起了昔日楚清风横死当场的惨状,不由得顿时勃然大怒,伸手抓起一个茶盏就朝楚清溪当头掷去!

    茶盏带着劲风直朝楚清溪飞去,楚清溪却似视而不见般木立当地并没有丝毫躲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听“呯”的一声,茶盏顿时将楚清溪的额头砸出了一片血花,鲜血顺着额头滑落,更是将她已然失去血色的脸,衬得十分苍白。

    “铮儿!”,楚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为什么要打她?”,赵宁一见楚清溪受伤,哪里还记得自己负气出走之事,忙不迭地跑到她的身边,伸手拂起她前额的头发,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楚清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却全然不顾自己额头的伤势:“安泰,你听我解释!我与影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公主的良人不是别个,竟然就是将他们折腾的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大师姐——楚清溪。

    楚铮怒睁双目,瞪着楚清溪恶狠狠答道:“你问问她自己,我为何要打她?”,柳浅浅在一边拼命地拉着楚铮,一边柔声劝慰着,希冀他能够不要这么冲动。

    楚歌乍然见到楚清溪,两行热泪顿时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这些年来,她的梦中总是出现楚清溪坠崖的场景:“劝君别去多珍重,从此人间不相见。”,也不知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楚歌都会因此黯然失神。虽说她的一腔情热已经全然系在了胡梦茵身上,然而楚清溪之于她,又岂是区区一个情字便能概括的。

    “师姐,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楚歌的脚步有些蹒跚,她的声音早已颤不成声:“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你究竟去了哪里?”

    楚清溪看着屋内众人,一时间亦觉得心绪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此时说来话长,又岂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她紧紧抓着赵宁的手不肯放开:“安泰,跟我回去吧。”

    第84章 得逢师门人喜闻华佗术

    赵宁见她满头鲜血,犹自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心知楚清溪对自己亦是万般上心,故而心中早已将满腔醋意抛在了九霄云外,慌忙取出一方丝帕,紧紧地替她捂着额头道:“你这伤口颇大,得找个医生看看才是。”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瞪着楚铮道:“她既是你大师姐,你又怎能下这等重手,她纵然有千般不是,你当师弟的又怎可动手打人,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分了?”

    楚铮被她这一抢白,不由得愈发气上心头,大怒道:“若不是她暗中捣鬼,清风师兄又怎么会死!哼,师父早已将她逐出师门,又哪里还是甚么大师姐!”

    他怒发冲冠,口不择言,如此锥心之事已然脱口而出,楚歌等人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只好默然无语,皆低下头去。

    楚清溪闻言,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干净:“你说甚么?师父已经将我逐出师门?”,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身形一错,猛然冲到了楚铮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双肩,厉声道:“你再说一次?”

    楚铮被她如此严厉的神色唬了一大跳。自小他便于楚歌一道,在楚清溪的护持下长大,即便后来随着楚铮年岁的增长,碍于男女之妨,楚清溪对他相对保持了距离,而与楚歌显得更为亲近,然从小在他心中烙下的对楚清溪的敬畏之情,却始终没有变过。方才他拿茶盏掷伤了楚清溪,乃是气急之下的冲动之举,如今被楚清溪如此厉声喝问,他的气势陡然便被压了下去。

    “师父……师父已经知道了你陷害楚歌之事,也知道了清风师兄丧命蔷薇门之事,他说……他说……”,楚铮呐呐言道,却全然失去了方才恨不得吃了楚清溪的凶恶。

    “他说什么!”,楚清溪睚眦俱裂,十指犹如钢钩般捏住了楚铮的肩胛骨,直将他捏的龇牙咧嘴,痛不可言。

    “大师姐,你放手!”,他跺着脚叫道,下意识地依然称呼她作大师姐:“我的肩胛骨都要被你捏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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