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40

    刚楚清溪抽回剑尖之时,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双环眼突灵灵瞪着天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想他吴大牛经营黑风寨多年,在此间黑白道上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如今一着不慎,无故惹了一个灾星,这才一个照面,就将黑风寨精英人马尽数斩杀,就连他自己,竟也在这女子手下走不过一招!

    这一次下山,俨然将黑风寨的家底败的是干干净净。就在吴大牛临死的前一刻,他犹自想到山寨里剩下的老弱妇孺,还有那山间的晨曦晚风——男人都死了,他们怎么办?

    可是这一切,显然他已经无能为力。楚清溪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在她的眼里,这些山贼草寇死有余辜,她越早将他们尽数打发,便能越早护送着赵宁和绮云回到中原——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还重要呢?是以当她仗剑迎上黑风寨众人之时,她丝毫就没有想过要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赵宁看着眼前血腥而惨烈的一幕,不禁又回忆起昔日在倒马关前楚清溪带伤与徐焕之军队的那场恶战:“那一日楚清溪若是能有这等战力,也许一行四人尚能全身而退也不一定。只是时也命也,也许她们注定将遭受这场劫难,忍受这场别离吧。”,只是昔日那场恶战比现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次的惨烈,直教赵宁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故而面对眼前的这一场屠杀,反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绮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残酷的杀戮,只唬的双腿发软,面色惨白。她愣愣地看着满地的尸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突然她猛然握住了自己的嘴,踉跄了几步,便“哇”地一声悉数吐了出来,赵宁连忙上前照顾,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绮云吐了个昏天地暗,犹自将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她未曾想到原来这个看似柔弱闺秀的楚姑娘,原来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公主她,怎么会喜欢这样凶残可怖的女人?!”

    楚清溪收回了束腰软剑,顷刻间又恢复了先前弱柳如风的模样:“绮云还好吗?天色渐亮,我们在此已然耽搁了不少功夫,是时候也该上路了。”

    绮云擦了擦唇角的残渍,强笑道:“我没事了,还请楚姑娘帮我一把,让我上马。”,她心里对楚清溪虽说有些畏惧,但又不能叫赵宁亲自伺候自己,是以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求助于楚清溪。

    楚清溪不明就里,闻言姗姗行至她身边,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肘,一手又扶住了她的腰侧,低声道了一声“得罪。”,稍一使力,便将其托上了“追风”背上。就在她的手扶上绮云的腰际时,她分明感觉到绮云打了一个寒颤,她狐疑地看了绮云一眼,却也看不出什么究竟来,只好转头又将赵宁扶上了马背,自己方才腾身坐在了赵宁身后,示意着两马快步离开此地。

    “楚姑娘,这些人的尸身放在那里,都没人收拾——”,绮云紧紧拉着缰绳,跟在楚清溪马后小心翼翼道。

    楚清溪回头瞥了她一眼道:“此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我们如今尚身处险境,自身尚且应顾不及,哪来这么多功夫替他们掩埋尸体。”,绮云心知她言之有理,可亦觉得她颇有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意味,当下亦有些不以为然,但碍于赵宁的面子,也并没有与之反驳,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再不肯多发一言。

    三人跋山涉水,一路直往倒马关方向前进。越往前走,沿路的气氛便愈发紧张,甚至连一些小集镇上,都开始出现了一些关卡关哨,不断盘问比对着来往的百姓。

    如此一来,楚清溪等人的出行愈发须得万分小心,然而绮云的大肚子和赵宁那张不能见人的脸,却给她们掩饰行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更何况还有两匹如此神骏的骏马,若只是“追风”倒也罢了,虽说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但当今世上要想寻出第二匹,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这“玉麒麟”天生独角,如此异于常马的尊容,却是令人过目不忘,更何况昔日龟兹国献马,楚清溪入选青狼卫的故事早已传遍了草原,故而若是被人看到了“玉麒麟”,难保不会让人一眼便认了出来,是以楚清溪等人甚至都不敢投宿客栈,只好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这一日,三人一口气跑了几十里路,实在是人累马乏,于是便寻了一处近水源处,让人马暂时有个休整。自从那日楚清溪杀了黑风寨诸人之后,绮云对她总归有些畏惧,是以每次落脚歇息之时,她总是悄悄地躲在离楚清溪稍远一些的地方。这次数一多,自然被另外两个人看了出来。

    楚清溪倒无所谓,反正昔日里她行走江湖,被人称呼做“玉罗刹”的时候,亦是令人闻风丧胆,后来自己开宗立派,建了小天岳和蔷薇门,更是高高在上,令行禁止,门下子弟见了她,无一不是恭恭敬敬,敬而远之,是以如今绮云怕她,她也不过只是一笑置之,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

    “绮云,这些日子你怎么都避着清溪?”,赵宁趁着楚清溪不留意,悄悄问道。

    绮云脸上浮起了一丝不自在,犹自嘴硬道:“没有呀,公主你多心了。”

    赵宁拉着她的手,微笑道:“咱们自幼在一处,虽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难道这些时日不见,你反而要与我生分了不成?”

    绮云闻言,只好期期艾艾承认了下来:“楚姑娘当日杀人如麻,实在令人有些害怕。”

    “清溪她来自于江湖,自然与我们有些不同。”,赵宁柔声安慰道:“你忘了昔日在川蜀与那黄石麟之战,死伤之人岂不是比黑风寨更多上数千百倍。昔日楚歌等人夜探敌营,还不是从千军万马从杀将出来,那时候,也没见你害怕她们呀。”

    绮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也笑将起来:“当时与楚——楚歌她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自然是不害怕的。”,她原本也唤楚歌做“楚姑娘”,现如今这楚清溪也叫做楚姑娘,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好直呼楚歌其名,以示区分:“公主,你说这楚歌也姓楚,楚姑娘也姓楚,咱们还当真跟姓楚的有缘呀。”

    赵宁闻言,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先前我倒也没想到,如今听你一说,还真是跟这姓楚的有缘。”,绮云轻笑道:“莫不是她们还沾着亲带着故,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赵宁笑啐道:“哪里有这般巧事,竟由得你胡说八道。”,两个人似乎又相互逗趣,一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公主,你说我们能顺利回到中原么?这些时日没回去,恐怕京城也该变了模样吧,我都有些想念烟雨楼的杏花糕了。”

    赵宁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正在饮马的楚清溪身上:“我们一定能够回去,只要有她在。”,她蒙在面纱下的脸庞似乎焕发出奇异的神采:“绮云,待回到了中原,我们不但要去烟雨楼吃你想吃的杏花糕,我们还要跟着她去江南,看看小桥流水桃红柳绿的景致,你说好不好?”

    第70章 情赠金牌令智闯虎牢关

    话说赵宁和绮云正在一旁窃窃私语,楚清溪则在溪水边照料着“玉麒麟”和“追风”。三人二骑一路风尘,的确有些精疲力竭,故而停下来歇息片刻,也不由得觉得松泛了一些。

    赵宁斜倚在绮云身上叹息道:“绮云,你说等我们到了江南,天天在那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也该有多么快活。”,她的手轻轻地抚上了绮云的肚子:“这个小家伙,还不知是男生女呢。到时候我们不但要教他念书习字,还要教他十八般武艺,到时候练就文武双全一身本领,你也能舒心了。”

    绮云感激地望着赵宁,吞吐道:“公主,你当真能接受这个孩子?”,她腹中的胎儿,乃是耶律花喇的骨肉,赵宁在辽邦受了这么多苦,始作俑者自然离不开耶律花喇,是以赵宁方才的话语,不由得教绮云又惊又喜:之前她并不指望赵宁能够善待她的孩儿,可万万没想到,赵宁竟然已在为她这尚未出生的孩儿谋划未来。

    赵宁凝视着她巨大的肚子,怅然道:“他是你的骨肉,我怎会不接受他。他虽是契丹种,然若是与我们回到中原,又有谁能知道他的来历。”,她伸手握住了绮云枯瘦的手掌:“为了我,你当真是受了大罪!此去江南,咱们就此隐居,和清溪一起将你肚中孩儿抚养长大,你说可好?”

    绮云感激万分,颤声道:“公主待我亲如姐妹,绮云肝脑涂地亦回报不了万分之一。若是公主不弃,绮云自当陪伴公主左右,一辈子伺候你。”

    两人正说着动情,禁不住又哭又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就好比当日在宋国宫苑之时形影不离一般。突然,站在溪边饮马的楚清溪闭目侧耳,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未等赵宁二人开口询问,只见楚清溪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已至二女身边:“有人来了!”

    二马甚有灵性,早已随之来到人前,楚清溪先将绮云搀扶上马,而后又纵身跃上“玉麒麟”,伸手又将赵宁拉上了马背。此时远处黄土扬尘,俨然有数十骑飞驰而来,为首一员女将,身穿金甲银盔,身骑胭脂马,横架长柄烂银金托梨花刀,端得是一马当先,英姿飒爽。

    楚清溪一见来人,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她?”,原来此女不是别个,正是萧太后之掌珠银川公主耶律绮罗!

    就在楚清溪一愣神之际,耶律绮罗的胭脂马已然冲到了她们跟前。“公主小心!”,身后诸多随从的战马不及胭脂神骏,尚且落在几十丈之外,眼看耶律绮罗孤身冲到了萧太后降旨擒拿的反贼之前,禁不住肝胆俱裂,纷纷拉弓搭箭,若是楚清溪等人稍有异动,必将乱箭齐发,将其诛杀。

    耶律绮罗一罢手,示意众随从稍安勿躁,在身后待命。她打马走到楚清溪跟前,目光从赵宁和绮云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了楚清溪身上,颤声道:“你是宋人?”

    楚清溪傲然道:“是。”

    耶律绮罗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你此番来辽,就是为了她们?”

    楚清溪道:“是。”

    耶律绮罗咬住了嘴唇:“她们……她们是你的什么人?”

    楚清溪心中暗叹了一声,她何尝不知耶律绮罗对自己的感情,只是眼下她根本没有时间再与之纠缠:“她是我的爱人。”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是当这句话真正从楚清溪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耶律绮罗依然觉得犹如万箭穿心。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尽量地控制着自己以免大声的哭泣起来:“奚清,你……你知道我对你……”

    楚清溪见她如此,心中倒也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得放缓了口气,柔声道:“银川公主,我此番入辽,为的就是找她们二人。如今人已经找到,我们也该走了。”,她微微一笑,望着耶律绮罗又道:“你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明了。感谢这些时日的关照和照拂,他日殿下若得闲来中原,在下定当一尽地主之谊。”,她凝目望向耶律绮罗:“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愿意放我们一行?”

    耶律绮罗闻言,一颗心只觉得又酸又苦,却也无可奈何:“我若是有心阻拦于你,又岂会只带了这几个随从。我自小路追寻于你,正是想到了你们的情状不易行走官道。”,说着她自怀里摸出一面金牌递了过去:“此去倒马关尚有五百余里地,设有三道城卡。我不知道这面金牌能够掩护你们多久,但不管如何,尽快通关去吧。”

    楚清溪伸手接过,只见金牌正面刻着一只鸾凤,背面大书银川二字,显然正是耶律绮罗的贴身之物,当下不由得怔道:“你这般帮我,万一被你母亲知晓……”

    耶律绮罗苦笑道:“我总归是她的女儿,她即便是生气,也总不会害了我的性命。”,她有些不安地左右顾盼了一下,催促道:“事不宜迟,你们就快走吧,若是母后回过神来,严令关卡的话,你们就走不了了。”

    楚清溪心知她所言非虚,当下不再犹豫,一抱拳叫道:“多谢公主相助,我楚清溪自当铭记五内,没齿难忘!他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眼看着三人两骑渐渐消逝在视野,耶律绮罗依然痴痴地伫马当地,久久不能回神。“楚清溪,原来她叫楚清溪。”,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响起方才楚清溪的话语:“难怪她叫做奚清,原来正是清溪二字翻转了个儿。她既然将真实姓名告知于我,想必对我也绝非无情,只是她既是宋人,即便是她倾心于我,恐怕母后也不会答应。更何况她尚是女子,若不然,当日自虎口救下我之时,恐怕便已是我银川的驸马爷了罢。”

    她犹自在这里胡思乱想,想到当日楚清溪力敌猛虎救其性命,她的一颗心犹自砰砰乱跳,想到当时楚清溪身为青狼卫时,在辽宫与自己的一些接触,心中又觉得酸甜交织,而再想到如今二人宋辽两立,楚清溪为了宋国公主孤身犯险,竟能将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耶律绮罗禁不住又觉得有些苦涩起来。

    而楚清溪等三人拿着耶律绮罗的贴身令牌,马不停蹄直奔离此地最近的虎牢城。守城大将名唤冯京印,擅使双手八面黄铜锏,为人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实在是辽邦难得的一员猛将。

    即便是行藏着实有些难以遮掩,楚清溪等人还是做了一些改变。楚清溪乔装成了一名贵族男子,又将绮云改扮成了病中孕妻,而赵宁则屈尊扮成了绮云的丫鬟,三人雇了一辆由五匹马拉的马车,又将玉麒麟和追风混入其中,鉴于玉麒麟的独角着实过于引人注目,楚清溪又让人为五马都戴上了绣带以作遮掩。

    如此打扮停当,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如何这城门口是注定得去走一回的,是以该面对的总归得面对,若是耽误了功夫,反而愈发显得被动了。

    楚清溪令人驱赶着马车朝城门走去,沿路上岗哨林立,俨然是收到了风声。走到城门口,为首的守城卫士伸手一拦,大声道:“停车!临检!”

    马车霍然而止,只见门帘一掀,一只纤纤玉手上递出一面金牌,一个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淡然道:“可还要检?”

    那士兵定睛一看,只见金牌上刻鸾凤,正中尚有银川二字,正是当今银川公主之令牌,不由得肃然起敬,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大人请稍待,小人这就报告冯将军放行。”,说着连连赔笑着后退,紧接着转身飞身而去,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盛气凌人。

    那冯京印验过金牌,暗道:“这银川公主乃是太后掌珠,若是她的人,倒也不能轻易得罪了去。虽说如今萧太后严令过往人马都得临检,这公主金牌在此,总不能半分薄面不卖,万一这车里当真没有萧太后下旨捉拿之人,到时候银川公主在萧太后那里撒个娇,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一念及此,冯京印亲自快步下城来到马车前,抱拳道:“末将不知上官下降,有失远迎,万望恕罪。”,马车里的女子淡淡说道:“不妨。奉公主令,出城办事,有劳冯将军即刻放行。”,冯京印连连赔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他一边忙不迭地吩咐守城兵丁打开城门,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将金牌递上前去。马车里的女子接过令牌,娇声道:“冯将军知人识趣,可谓妙人。他日定当在公主跟前美言几句,以表今日谢意。”

    冯京印大喜过望,赶忙连声道谢,随即目送着马车远远离去,心中还暗暗窃喜不已。可谁知不到三炷香的功夫,便有快马带着急令前来,声称一旦遇到有手执银川公主金牌者,一概拿下,这一下顿时将冯京印唬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他这虎牢城乃是辽境通往宋国的必经之路,如今那辆马车既然是从他这里经过,想必是怎么都瞒不过去的。如今大错铸成,若是被萧太后知晓他还知情不报,恐怕就是丢脑袋的大事了。是以当下冯京印丝毫不敢怠慢,一方面将之前的情形如实报告,另一方面即刻点齐兵将,将虎牢城事宜吩咐副将接掌,他自己则亲自率兵追拿,以示将功赎罪。

    楚清溪一行三人出得虎牢城,当即留下了马车,打发了车夫,又给了他些许银两,示意他赶着劣马朝相反的方向离开。她知道以萧太后的厉害,想必很快就会发现耶律绮罗帮助她们脱身的事,故而当下不敢怠慢,一则以马蹄印记混淆视线,二则与赵宁绮云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直奔下一道关卡——牛头峪。此地素由辽大将古里呼儿驻守,此人擅使三百斤重锤,素以残暴著称,昔日与宋作战,坑杀俘虏三千人,故而一战得名,人称“阎罗将军”。

    第71章 心有丘壑计兵分牛头峪

    关山远重,披星戴月。

    楚清溪等一行三人侥幸混出了虎牢城,当下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牛头峪。牛头峪地势险峻,以形状似牛头而得名,向来易守难攻,乃是宋辽边境上的一处天堑之地。

    守将古里呼儿,昔日坑杀三千战俘,三军上下,无不为其之心狠手辣悚然色变,自此一战成名,宋军闻其名而胆怯,见其军旗无不望风而逃。

    这一日,楚清溪等三人辗转来到了牛头峪附近,连日连夜的奔波,使得绮云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大腹便便的身子着实加重了她的负担,再加上马背上的颠簸,更是教她头昏眼花,苦不堪言。

    赵宁见她颇有些不适,便与楚清溪商量着,尽可能地多一些时间给她休息。只是如此一来,必然只能放缓了脚程,楚清溪心中虽然焦急如焚,然她也知道若是勉强让绮云上路,恐怕尚未等来到倒马关,这绮云恐怕就已经动了胎气。

    “绮云,你身子怎么样,可还能支撑么?”,赵宁担忧地看着绮云问道。

    “公主,绮云拖累你们了。”,绮云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双手抱着自己偌大的肚子,苦笑道:“本来是绮云伺候你的,如今反而自己却成了累赘。”

    赵宁伸手捂住她的嘴,嗔怪道:“好端端地怎么说这等见外的话!”,她的面容上浮上了一丝哀伤:“当日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经死了。”

    绮云含泪道:“公主又说的是哪里话,所谓主辱臣死,绮云虽是女流,但也懂得这个道理。莫说是替公主出嫁,即便是即刻要绮云死了,绮云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楚清溪见她主仆情深,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动,她自马背上取了一些饮水和干粮递给二人道:“抓紧吃一些吧,眼前就是牛头峪了,尚不知凶险如何,若是耶律绮罗给的金牌无用,那便也只能硬闯了。”

    她皱眉看了看玉麒麟,愁道:“其他人马皆可伪装,只是它这模样,着实是教人无可奈何!若不是此去倒马关尚有路程,我真恨不得当即将它打发了,倒也省事甚多。”

    赵宁道:“这等龙驹宝马,自然品相超群,若是如此轻易地弃了它,岂不是可惜。”,她凝神沉思了一回,又道:“清溪,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楚清溪道:“说来咱们商议一下。”

    赵宁道:“我们一行三人目标甚大,更何况这玉麒麟和追风又着实过于惹人注目。萧太后派人追踪,必然将我们诸人之形貌画之成像,交由沿路关卡严加盘查,是以目标越大,暴露的踪迹必然愈加明显。”,她顿了顿,又道:“如今我们不妨兵分两路,我与绮云骑追风先行,清溪你与玉麒麟殿后。若我俩得以通过,那么便在距此十里的平承寺等你,你单枪匹马,少了我二人之累赘,必然能够轻易脱身;而若我与绮云先被人发现,那你在身后正好可以营救于我二人。到那时反正总归要硬拼一场,那便与他们拼命了罢。”

    楚清溪听她这般说来,倒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转头问绮云道:“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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