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39

    萧太后一见如此情形,心中顿时凉了一半,寒声道:“成哑巴了?”,那御马厩主官闻言,愈发唬得脸色发白,张口结舌了老半天,方才嘶哑着嗓子哀嚎道:“回太后的话——追风,追风跟着那玉麒麟跑啦!”

    萧太后闻言,正如她心中所料,她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住了掌心,方才勉强保持着镇定:“可见着哀家的青狼卫奚清?”

    那御马厩主官愕然道:“下官没有看到奚侍卫。当天夜里也的确是安排了轮值,可是着实没有发现有甚么异状,径直到清晨喂马的时候,才发现追风和玉麒麟不见了!”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耳边嗖地一阵风声,“啪”地额头上便被砸中了一件硬物,瞬时便留下一股热流。他甚至于都来不及伸手擦拭被砸中的额头,便忙不迭地匍匐在地上,半天都不敢抬头,他的脚边俨然摔落了一件玉制的手玩件,此刻已被摔成了两截。

    只听萧太后厉声道:“这么大的两匹马不见了,你们居然都没有发觉,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哀家养着你们,却连区区几匹马都看不住,哀家要你们何用!”

    如此雷霆之怒,犹如暴雨疾风般劈头盖脸,直压得御马厩的主官匍匐当地,连连磕头求饶。“哀家用不上失职之人。”,萧太后已将之前积累的满腔怒火尽数地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叉出去,哀家再也不想看见他。”

    御马厩的主官一怔,猛然间回过神来,连声哭喊求饶道:“太后!太后开恩——”,可此时正当萧太后盛怒之下,他区区一条贱命,又有何人肯替他求情。殿门后进来两个武士不由分说,顿时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走,只留下他的惨呼哀求之声留在殿内,不由得让人有些恻然。

    萧太后处置了御马厩主官,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尚难消除。当下冷然谓左右道:“传令下去,急令各边关守卫严查进出人口。”,她望着罗义先等人,沉吟片刻又道:“你们这几个见过那几个贼人的,尽快与画师一道将其肖像画出,令快马火速送自各关卡边防,凡有可疑人等,一并擒获,送至上京,哀家要亲自发落!”

    众左右领命,萧太后又沉吟道:“传大国舅萧元朗到邀月亭见我。”,身边内侍应命前往传召,萧太后愣愣地出了回神,又见耶律不达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顾谓其道:“皇帝,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太医看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你别也这么熬着,若是熬坏了身子骨,这天下黎民,可都得靠你哪。”,耶律不达闻言,微微躬身道:“儿子知道了,太后凤体贵重,也莫太操劳了。”

    萧太后微微摆了摆手,径自在宫女的陪侍下扬长而去,这皇家里表面上皆是母慈子孝,可实际上为了权力,究竟又有多少人能够怜惜骨肉亲情,怕亦只有他们自己方才知晓。

    耶律不达对于耶律花喇,是真心的心疼。他众多子嗣,如今只有这耶律花喇长成,又为他生了耶律术哲这等讨人喜欢的孙儿。可叹自己无用,当今朝政尽数落入妇人之手,连他自己都是个“儿皇帝”,自然亦委屈了耶律花喇这个太子爷,亦不过是挂了个虚名。

    耶律不达目送着萧太后的背影离开,心中不禁有些百感交集。这个生生令他壮志难酬的女人,偏偏是他的生身母亲!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这个女人能够快点死掉,可一想到昔日母子二人在这宫中相依为命的日子,耶律不达的内心又会泛起几分孺慕之情。萧太后为了自己,亦不惜与先帝爷的诸多嫔妃明争暗斗多少年,若是没有她的护持,自己能不能顺利成人还是个未知数,更别提能够登上这九五至尊的宝座,享受这江山美女的无上荣耀了。

    “太后跟人争了大半辈子,如今手握权柄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朕与她既是母子,又何苦与其相争,闹得大家都不开心。”,耶律不达心中暗道。多年的声色犬马已经消磨了他太多,是以如今他早已不复当年之锐气,反而有时会觉得,若不是萧太后能将朝廷上的大小事宜处置的妥妥当当,自己又哪来这么多闲情逸致能够成日里混迹于酒池肉林之中呢?

    至于耶律花喇,“既然伤了身子骨,也就别作他想了。眼下即便是太后交出了朝政,他也接不上手。朕这辈子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愿再受那份日日早朝的罪,既然如此,想必太后执政乃是上应天命,就让她继续操持下去吧。”,耶律不达如是作想,随即也亦步亦趋地在宫女太监的陪侍下自回寝宫不提。

    邀月亭。

    萧太后背手伫立于亭中,夜凉似水,弯月如钩。在她背后的石桌凳上,正端坐着一个膘肥体壮,一身杀伐之气的猛将,正是其长弟——当朝大国舅,一品龙虎将军,官拜征南大元帅的萧元朗。

    “元朗,对这件事,你怎么看?”,面对自己的亲弟弟,萧太后明显放松了下来,脸色和语气间亦少了一些凌厉:“太子重伤之事,必须得追究,此事事关国体,不能掉以轻心。哀家方才令各宫查看了一番,那个奚清果然不在宫中。另外太子府和雀营两处都有动静,太子府称昔日那个假冒赵氏女的贱婢已经不知所踪,而雀营石屋那里,也有人发现了崔氏的尸身。”,她紧紧地皱着眉头,紧接着又道:“由此看来,那个奚清竟是为了这两个宋国女子而来,哀家竟然被她蒙蔽,枉自对她深信不疑。”

    萧元朗宽慰道:“太后,事已至此,一味自责也是无事无补,臣弟以为,这也并不是件坏事。”

    萧太后目光一闪,霍然转身注视着他道:“此话怎讲?”

    萧元朗沉声道:“宋境自古繁华,而我大辽一到秋冬,便是草原枯萎,人马羸弱,若是遇到雪灾年,牛羊更是难以存活,是以自我大辽建国始,便与宋国连年征战不休,为的就是能从宋国拿到一些好处,以弥补亏空。当年穆宗在时,与我大辽有过盟约,故而若无合理的借口,侵宋则有背信弃义之嫌,然如今这宋国的公主不但擅自逃离辽邦,还伙同他人重伤太子,这不恰恰是我大辽兴师问罪的绝好借口么?”

    萧太后缓缓地闭了闭眼睛,长叹道:“元朗,论起国事,你的确颇有见解,只是——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哀家的亲孙儿,哀家不想着为他报仇,却在这里与你谋划怎么利用他的这场惨剧,去从宋朝皇帝那儿要些好处,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萧元朗沉声道:“太后,发兵征宋,岂不正是为了殿下报仇?此乃一举两得之事,太后为何犹豫?”,他看着萧太后讳莫如深的表情,猛然间有些醒悟:“更何况凛冬刚过,待得春风一起,草原上粮草便不成问题,如此正好调兵遣将,好从那宋境取得不少好处!太后,军士们忍饥挨饿了一个冬季,是时候让他们松松筋骨了。”

    萧太后赞许地望了萧元朗一眼。萧元朗这番话,恰恰给她出兵征宋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只是严冬刚过,就要让将士们出征,着实有些难为。可如今既然说到了这个点上,那么出兵征宋乃是为了给大辽的子民谋得福利,那么这一决定便显得冠冕堂皇了。

    “既然如此,萧元朗,哀家令你点齐三军,不日便挥师南下,直捣汴梁!”,萧太后肃容道:“明儿个早朝,哀家会将此事知会与众卿家,你就先着手准备吧!”,萧元朗猛然立起,大声应道:“臣弟领旨,定不负太后使命!”,说罢当即拜别萧太后,大步转身离去。

    这边厢萧太后调兵遣将暂且不提,话说这楚清溪、赵宁和绮云三人两骑冲出清定门,马不停蹄直往宋境方向疾奔。她们沿路深知“玉麒麟”和“追风”过于惹人注目,故而只好避开官道,专走山间小路。只是如此蜿蜒曲折,无疑大大增加了路途,再加上绮云的身子,更是让她们的速度打了很大的折扣。

    楚清溪一方面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就飞回中原,只因为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她们三人的身份便会被萧太后查的水落石出,她知道萧太后的手段,自然不可能这等轻易的放过她们,届时势必将有追兵前来拦截。她自己固然不惧,可如今赵宁亏了元气,而绮云又身怀六甲,她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护着她二人得以全身而退,是以楚清溪始终拎着一颗心,盼望着三人的脚程能够快一些,然后再快一些。

    当日她已经吩咐朱纹和碧痕征召她的小天岳和蔷薇门名下弟子前往倒马关接应。是以若是一切如她所愿,那么只要她能够尽快将赵宁和绮云带往倒马关,那么即便是萧太后率军追来,至少亦有人帮手抵挡一阵。只是眼下楚清溪不知道按照目前的脚程,她们三人能不能按照预定的计划赶到倒马关前,若是被辽国大军追上,那恐怕以她一人之力,亦只能跟着赵宁绮云客死他乡了吧。

    然而不管怎样,至少她已经找到了安泰,不是么?楚清溪的嘴角泛起了微笑,即便是就此死了,也总比日日夜夜的求而不得,朝朝暮暮的牵肠挂肚要好得多吧。而恰在这时,赵宁正好自马前转过头来,一眼看到了她唇角泛起的笑容,不由伸手抚上了她的脸:“我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清溪,清溪,我们当真团聚了么?这不会又是我在做梦吧?”

    第68章 欣喜得团聚山中遇贼寇

    楚清溪含笑在她掌心亲了亲,笑道:“自然是真的。安泰,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咱们这番回转中原,就找个僻静处,避世隐居可好?”

    赵宁将身子轻轻地靠在她的胸前,点了点头道:“如此自然是好的,只是我这张脸——”,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我不愿意顶着这么张脸过一辈子。”

    楚清溪柔声道:“中原之地卧虎藏龙,自然有很多能人异士。到时候咱们遍寻名医,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赵宁依偎在她怀中,低声叹息道:“也不知为什么,当日我一个人在那辽宫雀营之时,就连生死都早已置之度外,哪里还有闲心去管这张脸好不好看。可如今见了你,我这颗心似乎又活了过来,还是希冀着以往那些温馨的时日。”

    楚清溪含笑道:“如今我们重又团聚,自然又会过上以往的日子。待得到了饮马关与朱纹碧痕汇合,咱们就安全了。”,说罢,三人恰好路过一条小溪沟,楚清溪笑道:“跑了一夜马也该乏了,咱们就在此稍事歇息,待人马休整一番后,再上路吧。”

    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如今天色将亮,想必辽宫早已派出追兵,此番休整过后,恐怕就得疲于奔命了。”,她从马上跳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将赵宁抱将下来,一眼瞥见绮云正自行动不便地想从“追风”身上爬下,连忙走出去一手扶住道:“你身子不便,怎可轻举妄动,小心些,我扶着你。”

    绮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多谢楚姑娘。”,她心知自己身子笨重,单凭一人之力,的确难以从高大的“追风”身上下来,于是也不推脱,借力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恰好遇到赵宁也姗姗来到她的身边。

    “绮云,你身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赵宁虽说与绮云分离了这么久,可是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亲热和默契,自然是没有半点生分。

    “我没事。公主,你——受罪了。”,绮云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虽说她也知道不该当着赵宁的面提起以往的伤心事,可是眼看着赵宁骨瘦如柴而又面目全非的模样,她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能逃出生天,跟你们团圆,便已是老天保佑了。”,赵宁微笑道。她拉着绮云和楚清溪的手,在溪水边坐了下来:“眼下我们三个人又能快快活活地在一起,这点苦楚又算得了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张布满刀痕伤疤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身上可有蒙面的巾帕,我这张脸好歹也得遮一遮,省得沿途过于惹人注意了。”

    绮云道:“方才过于匆忙,倒是忘了这事。我出门的时候专门带了一些换洗衣物,其中就有专门为你准备的。”,说着她就势要起身去取“追风”身上的包袱,却被楚清溪一把按住道:“我去。”

    绮云打开了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镶着黑貉子毛的昭君兜,苦笑道:“这貉子毛是先前的衣裳上拆下来的,锋儿出的不好,也只能将就穿了。”,紧接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的衣裙来:“公主,将就换上吧。要是先帝在的时候,哪里就肯穿这种衣裳,但如今受了这么些的罪,也不能将就太多了。你身上的衣裳都烂了,快些换了吧。”

    赵宁在绮云的伺候下,简单地就着溪水梳洗了一下,换上了新衣裳,顿时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她的脸也已经用一块半透明的细绢布萌了起来,只露出了两只不那么对称的眼睛,也起码有了些遮掩。

    三人歇息了一会,又吃了一些干粮,楚清溪看看天色,率先站了起来,道:“咱们该走了。”,赵宁和绮云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楚清溪打了个唿哨,那在不远处一起饮水吃草的“玉麒麟”和“追风”顿时奔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四周传来的的的马蹄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男人的呼喝声。那马队来的突然,风驰电掣般便将楚清溪三人围了起来,还不时地绕着她们转圈。

    楚清溪脸色一变,顿时上前将赵宁绮云护在身后,冷然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看着马上众人,束发黔首,穿着草莽,断然不是辽国官兵,不由得心中一定,心知是遇到土匪草寇了。

    只见为首之人身高八尺,生得是豹首环眼,孔武有力,□□一匹枣红马,手中一柄九环大砍刀,倒也显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他的身边半匹马的距离,有一个白面长须的书生模样的汉子,骑在一匹灰马上,俨然正是这群草寇里的军师。

    “我倒是谁,原来是三个女娃儿。”,为首之人呵呵大笑道:“还挺泼辣,有味儿。”,周围众人嗷嗷乱叫,中有一人大声笑道:“大哥,这三个小娘们儿个顶个的漂亮,看看她们的马匹衣裳,可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这一趟可真发财了,咱们可是财色兼得呀!等回了山寨,大哥先选,大哥选剩下的,就便宜了兄弟们吧!”

    众人闻言,不由得齐声欢呼,那为首的大笑道:“好儿郎们,先将这三个小娘子请回山寨去,咱们再做计较。”,他意气奋发,似乎早已将楚清溪三人看成了瓮中之鳖。众人一听,正要打马上前,却听白面书生高声叫道:“且慢!”

    只看他催动着灰马上前几步,抱拳对着楚清溪三人道:“在下刘文焕,是此间黑风寨的军师。这位是我黑风寨的吴大牛吴寨主,敢问三位姑娘从何而来?”

    这刘文焕和吴大牛本是宋人,刘文焕科举落第之后,转而弃文从商,专门从事宋辽之间的边境贸易。可谁知某日偶遇辽国秋狩,他与边境众多百姓一起,竟悉数被掳掠到了辽邦,差一点当了奴隶。幸亏他足智多谋,悄悄鼓动了一批宋国百姓,在劳作时趁着看守的辽兵不备,群起反抗,夺路而逃,一直逃入了这山中,方才逃过了辽兵的追赶。

    而这吴大牛自幼是个佃农,生的五大三粗,一身蛮力。早年间仗着一身力气,亦为当地的地主富农当过护院,故而习得一些简单拳脚,但在当日的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中,俨然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再加上这山林虽离辽国都城有些路程,然终究离宋国倒马关尚有不小的路程,这吴大牛、刘文焕等人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哪里能够支撑着走那么远。是以这些人聚在一起一商量,干脆推举了吴大牛当了头领,许文焕作了军师,竟自在此间落草为寇,过上了刀口噬血的生涯。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沿路的商旅,这群乌合之众渐渐竟自成了气候。他们不但抢劫了众多马匹粮食,更在这山头建起了一座黑风寨,从此占山为王,过路客商要么自愿奉上一定数额的钱粮当做买路钱,要么就得靠真本事闯过路去。

    然而多数客商都愿意花钱消灾,哪个愿意当真与这群亡命之徒拼命,是以时日一久,这黑风寨的无本买卖便也越做越大,这十里八乡的泼皮无赖,甚至于一些走投无路之人,便也有陆续前来投奔的,假以时日,这黑风寨可谓是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俨然成了当地一霸。

    这吴大用原本是穷苦人出身,一开始被迫落草为寇实属无奈。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秉承着劫富济贫,不伤妇孺的侠义之举,然而随着山寨中鱼龙混杂,人鬼不分,这草莽生活过的久了,竟也慢慢地多了一些匪气。久而久之,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穷苦的出身,俨然已黑风寨大当家的身份自居,这许多年来,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过路女子,亦甚是自以为豪。

    是以如今他看到楚清溪这等容貌,身子早已酥了一边,恨不得立马将之抢上山去,能一泄心中的浴火。至于赵宁和绮云,虽说一个蒙着脸,一个大肚皮,然而观其仪态,看其穿戴,俨然亦不是普通女子,如此一来,若是能够打听出其家世,岂不是还能捞一笔银子。

    然而刘文焕终究是个吃过墨水的。天都还没亮,在这黑风寨地盘上,贸然出现了这样三个陌生女子,着实教人有些意外。要知道这方圆百里之中,哪个不知道黑风寨的威名!这三个弱女子,若是没有什么依仗,又怎敢以身涉险,到这条黄泉路上来?

    更何况这三人中,尚有一个孕妇,便愈发显得诡异。哪个正正经经人家的妇女,会半夜三更骑着马,闯入黑风寨的地盘来?还挺着个大肚子!刘文焕越想越觉得蹊跷,再看到“玉麒麟”和“追风”两匹骏马,便愈发教他起了疑心:“这马额头长有独角,莫不是传闻中龟兹国进献的玉麒麟?”

    楚清溪知道在这里与他们相峙越久,就越可能被辽国追兵赶上,故而根本懒得与他磨嘴皮子,昂然道:“少废话!识相的,就放我们过去,要不然,就要你们的命!”

    她的话声未落,只听先前那人怪笑道:“啊哟,好泼辣的小娘子。嘻嘻,你现在这等发狠,等到了大哥床上,却不知道是谁要谁的命了。”,众人听到他这等下流话,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可还没等他们闭上嘴巴,却猛然看到寒光一闪,那个说荤话的人早已人头落地!

    更可怕的是,他的人头明明已经离开了身子,那个飞落的头颅却还犹自发出“咯咯”地笑声,他的身子还在手舞足蹈,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找死!”,随着楚清溪一声厌恶地啐骂,那失了头颅的脖颈里方才猛然飙出一支血柱!而那滚落在地上的头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轰然摔倒在地上,才猛然由一脸邪笑定格成了惊恐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一下来的是那么的突然,突然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转不过弯来。而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个看似弱不禁风而又风华绝代的女子,手中俨然多了一柄鲜血淋漓的宝剑!

    “我再问一遍,你们究竟是让,还是不让?”

    第69章 血屠黑风寨闲聊望江南

    众人一下子被刚刚发生的杀戮震慑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看上去弱质纤纤的美貌女子,竟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杀人于无形,如此心狠手辣的态度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吴大牛看着地上的死尸有些发愣,转而不由得顿时勃然大怒,他经营黑风寨多年,哪里吃过这等大亏,眼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惨死当场,吴大牛只觉得这简直是在自己脸上“啪啪”乱扇。

    “贱婢!好狠的手段!”,吴大牛狂吼一声,抡起九环大砍刀,拍马便朝楚清溪冲去!刘文焕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当下只好招呼着周围马贼一起抽刀直朝楚清溪等三人围了上去。

    “清溪,你要小心!”,赵宁失声惊呼,她如今手无寸铁,又得照顾不会武功的绮云,她虽说知道楚清溪武功盖世,可眼看着这么多持刀弄枪的匪人朝她冲去,却依旧有些胆战心惊。

    然而片刻之间,她悬着的一颗心便已然放了下来。楚清溪为了尽快的打发掉黑风寨的人,俨然便早已动了杀心。是以吴大牛不知好歹想要为手下惨死之人报仇,带领着众人纷纷朝她杀将过去的时候,楚清溪手中的剑早已如匹练般朝他们绕了过去!

    黑风寨的人尚未看清来人,便已被刺落马下。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那场杀戮的恐怖,楚清溪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每一剑刺出,剑下都是一条亡魂,黑风寨的人马犹如没了头的苍蝇,前一秒钟尚见到身边的人倒下,后一秒钟便已然看到了自己没了头的身躯,一时间,喝骂声,惨叫声,马嘶声,刀枪交击声混在一处,刹那间便已是哀鸿遍地,血流成河。

    吴大牛已是睚眦俱裂,他的身边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无数断肢残臂凌乱散落在地上,犹如一幕血池地狱。此刻,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就连那匹枣红马,亦早已被楚清溪刺瞎了双眼,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此趟跟着他下山的弟兄们,无一不是山寨中的骨干。如今凛冬刚过,山上粮草消耗颇巨,是以眼下刚刚开春,他们便集齐人马,想到山下来好生捞上一票。

    原以为遇见了三个女子无疑便是抓到了肥羊,可谁知眼下里非但捞不到好处,俨然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眼前这个拿着剑到处杀人的女子,俨然就是罗刹凶神转世,人命在她手中好似蝼蚁一般,吴大牛自问也不是个吃素的,然而见到楚清溪杀人不眨眼的毒辣手段,也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一次,注定不能善了。吴大牛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被砍瓜般屠杀于当场,便也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度外。“贱婢!吃我一刀!”,他大喊着冲上前去,一副想与之同归于尽的样子。

    然而他最后看到的,便是一道直刺咽喉的寒光,他的喉咙咯咯作响,鲜血缓缓地自他喉中漫出,渐渐濡湿了前胸的衣裳。他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一身粗豪匪气也渐渐被死亡的恐惧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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