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18

    在这样的屈辱感下,楚清溪的心中不禁凌然起了战意,天岳宗的门徒,从来都只有力战而死,却从来没有不战而降,这是他们融入骨髓的骄傲,亦是他们扬名江湖的风骨。

    楚清溪猛然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条,牢牢地将剑和自己的手掌缠在了一起。她长啸一声,谓赵宁道:“生死由命,终会再见!”,长啸声中,她的身形拔地而起,掌中剑化作万千剑影,直扑位于中军阵中的徐焕之!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当下之际,唯有控制住了徐焕之,她一行四人方有求生退路。徐焕之见她来势汹汹,慌忙闪身躲入刀斧手身后,那些玄武狼牙阵见她直冲中军,亦纷纷朝她冲杀过来。

    楚清溪剑急如雨,掌出如风,凡是被她掌风剑影所及将士,皆是折戟沉沙。眼看她状若疯虎,一掌便能将几面铁盾牌组成的玄武狼牙阵打开缺口,徐焕之心中不禁起了几分寒意。他忙不迭的拔剑大吼道:“放箭!放箭!”

    在他的厉吼声中,其身前的刀斧手身后,猛然冒出一排手执强弓硬弩的武士。一时间,满弓如月,箭若飞蝗,楚清溪厉啸一声,手腕一转,便以一片剑光护住全身,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顷刻之间,她的脚下便已经落满了一层断矢。

    只是这一阻,她体内的真气一滞,顿时自半空中飘落下来,那些玄武狼牙阵见她落地,顿时又纷纷围攻上来。

    楚清溪剑舞狂风,见人就杀,见路就走,一番狂攻之下竟被她冲出一条血路,她一眼瞥见坐在黄骠马上的徐焕之,正要扑身抓捕,谁知冷不丁射来一枝冷箭,“嗖”地一声,正中楚清溪下肋!

    突如其来的痛楚使得楚清溪真气一泄,身形便自从半空中跌落,此时她只觉得全身真气乱窜,竟是一发不可收拾,俨然便是内伤复发之症!那些玄武狼牙阵中将士一见楚清溪受伤,愈发奋起了精神,他们凶神恶煞般举起刀剑长矛,直朝楚清溪身上砍去,眼前的这个女人残杀了他们太多的兄弟,即使将她碎尸万段,亦难消他们心头之恨,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那黄衫女子猛然将手中剑横在颈间,厉声喝道:“住手!”

    第29章 为谋长远计狠心道别离

    话说就在楚清溪真气紊乱摔入乱军阵中,那些杀红了眼的军士毫不犹豫将手中兵器直朝她身上杀去之时,只见那黄衫女子一声厉喝,眼见着她手中宝剑便已经横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中!

    那黄衫女子原本在这四人之中,论战力,她是最弱的,然而在这四人之中,俨然便是最受保护的一个。可如今她眼看白衣女子陷入危机,情急之下,全身气势陡然外放,其一声厉喝,其周身威仪气势竟自将身边军士震在了当地!

    徐焕之见状慌忙约束住正朝楚清溪乱刀砍去的众将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凌然挺立的黄衫女子,意味悠长的说道:“要住手可以,却不知这位姑娘以什么身份制止此战?”

    他盯着赵宁,唇角边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姑娘若是一介布衣,恐怕是没有这个资格号令边关守军……”

    那黄衫女子默默无语,她的眼眸中已经凝满了泪水,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亦早已全身浴血,身形摇摇欲坠,她痴痴地望着跌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默默的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雕着五爪盘龙的墨玉牌,高高举过头顶,一字一句道:“徐总兵,本宫令你住手,你可听清?”

    那块墨绿牌四方端正,色泽沉穆,前有蟠龙,后有飞凤,正面上书“如朕亲临”四字,背面中央又端端正正刻着一个小小的“四”字,正是先帝穆宗御笔!

    一见此牌,徐焕之哪里还敢怠慢,慌忙翻身下马,伏地拜道:“末将遵令!”,虽然眼前这个四公主乃是当今神宗下旨欲要捉拿之人,然而她手中这枚先帝御赐的墨玉牌,却是如假包换。

    若是自己稍有不敬之意,被这四公主随意按一个藐视先帝的罪名。如今自己身后某些副将正愁挤不上自己的位置,恐怕只需这四公主稍稍给点暗示,便自然有人仗着玉牌上先帝爷“如朕亲临”这四个字,趁机要了他的性命!

    徐焕之一边节制着军士,一边不卑不亢望着赵宁道:“既然殿下已经承认了身份,还望莫要再与末将为难,末将皇命在身,不得不从。但请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能让末将护送入京,殿下的朋友末将自然不会为难,而殿下一路上的吃穿用度以及人生安危,自然一应由末将安排妥当,断不会令殿下受罪。”

    赵宁听他这般侃侃而谈,心知今非昔比,自己虽然仗着手中的墨玉牌暂时令徐焕之节制了军队,可若是自己想凭此脱身,却是万万不能。如今徐焕之看似毕恭毕敬,自然是看在自己听话的份上,可若是自己令其希望落空,那恐怕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士们,顷刻之间就会将楚清溪砍成肉泥。

    赵宁的心里犹如明镜一般,她自嘲般的笑了笑,淡然道:“本宫既然应了你,自然会如你所愿。”,她一边说,一边旁若无人般姗姗行至楚清溪身边,四周的将士纷纷看傻了眼,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拔刀相向的黄衫女子,竟然会是先帝爷的四公主!

    他们默默地让过一边,从中让出一条路来。赵宁一步步走到楚清溪身边,楚清溪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人亦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中。她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昏迷中尚忍受着痛苦,她手中的剑犹自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毕露,骨节分明,俨然已是一双战至力竭的手!

    可饶是如此,她依然没有放下她手中的剑!赵宁缓缓地蹲下身子,痴痴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楚清溪,豆大的泪珠一粒一粒溢出眼眶,一滴一滴落在了楚清溪的脸上。

    好不容易遇到了良人,本以为从此能够隐姓埋名,与她双宿双飞,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想不到她逃婚的事居然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如今为了护她,楚清溪俨然旧伤复发,生死不明,朱纹、碧痕亦伤势颇重,难有再战之力,若是因她之故,伤了她们的性命,赵宁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千刀万剐一般,心痛的难以呼吸。

    她温柔地抚上了楚清溪苍白的脸庞,痴痴地望着她苍白而美丽的容颜,她一遍遍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口鼻,似乎要将她牢牢刻画在心中。

    这般生离死别的哀伤落在披甲人眼中,亦不禁有些恻然。他们家中亦有妻儿姊妹,所谓兔死狐悲,他们从眼前这个悲伤的难以自制的四公主身上,似乎看到了终有一天他的家人亦会这般心碎。

    他们沉默地看着四公主与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无声的告别,心中都有些起了异样的情绪。如此绝美的两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让她们这般生死相依?当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发现,原来那个杀人如麻的白衣女子,居然长的这般好看,是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让这等天仙化人般的女子,单凭掌中宝剑,就敢与他们这些征战多年的大老爷们生死相拼。

    朱纹和碧痕已经相互搀扶着来到了楚清溪身边,亦呜咽哭成一团。赵宁哭了半晌,方自咬牙站起身来,谓徐焕之道:“徐总兵,你方才说过的话,可算数?”

    徐焕之道:“殿下放心。末将这就令人让路,送这几位小姐离开。”,说着,他还令人牵来了一辆马车,含笑道:“殿下您看,如此可好?”

    赵宁眼看朱纹和碧痕将楚清溪抬上了马车,禁不住又珠泪连连。她哽咽着对朱纹碧痕道:“你们好生照顾着她,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见面,若是她醒了,就告诉她我死了罢。”

    她站在马车下遥望楚清溪,又颤声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若是今生缘未尽,他日终有再见之时。”,说着她将马缰交在了朱纹手中,想了一想,又挥剑斩落自己的一缕秀发放入荷包之中,递给朱纹道:“她若是醒了,把这个给她。”,话音刚落,她一掌便拍打在马臀之上,叱道:“快走!”

    骏马长嘶,奋蹄疾奔,朱纹和碧痕尚来不及与她道别,便被那马车带着一溜烟冲出城去。赵宁目送着马车离去,直到看不到蹄尘方自回过身来,望着徐焕之道:“本宫心愿已了,全凭徐总兵处置。”

    徐焕之见她气质高贵,威仪甚重,虽是落难公主之身,却也丝毫不敢怠慢,闻言忙赔笑道:“殿下言重,末将实在担当不起。如今误会已经消除,想必殿下已经乏累,不如随末将回了总兵府,好生休养几日,末将再护送殿下进京可好?”

    赵宁未置可否,闻言举步先行。徐焕之一边下令整肃军队,一边又遣人牵了一匹马来,笑道:“此去总兵府尚有些路程,还请殿下上马,养养力气。这一时之间,也实难再寻一辆马车,还望殿□□谅。”

    楚清溪一去,赵宁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亦有些心理准备会遭受一些势利人的羞辱。可如今见徐焕之对她尚且恭谨,心中亦不由得宽了一些,当即点了点头,应道:“有劳费心。”,便自翻身上马,跟着徐焕之朝总兵府行去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那朱纹碧痕驾着马车载着楚清溪冲出城去,她们本也身受重伤,只是凭着一口气,驾驭着马车横冲直撞来到了城外三里地,方自精疲力竭,一头栽倒在马车上,半天也动弹不得。

    只是朱纹心智较为成熟,她身子虽然乏极,但心思依然还牵挂着车厢里的楚清溪。方才她伤重昏厥的模样可谓是将她们唬的魂飞魄散,按理讲以她当时的伤势,断不能再受颠簸劳碌,只是眼前这一线生机乃是赵宁挺身而出换来的,朱纹和碧痕断不敢多做逗留,以防徐焕之临时变卦。

    朱纹稍稍缓过一口气,便踉跄着进入车厢查看楚清溪的伤势。只见她面若金纸,双眸紧闭,一双秀眉紧紧皱着,编贝般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俨然是为了转移昏迷中犹自带着的痛苦。

    朱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落下来,楚清溪之于她跟碧痕,俨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当日她和碧痕承蒙收留,从任人欺凌的小乞女,摇身一变变成了身负武功衣食无忧的大姑娘,此恩此德,无疑是再生父母。

    可如今,在她们心中美貌与智慧并存,犹如神仙化人般的楚清溪,竟落魄到这般模样,朱纹的心只觉得又酸又痛,忍不住呜呜哭将起来。

    只是她哭的这般伤心,那楚清溪依然犹如死尸般纹丝不动,哭了半晌,朱纹忽然听到车厢门框被人轻扣了几下,又听一个温柔甜美又不失彬彬有礼的声音说道:“小姑娘,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家主人在外等候,不知可否需要帮忙?”

    朱纹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圆脸大眼的粉衣少女正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她眼看楚清溪这副模样,又见碧痕身边亦有几名少女围着,显然是在给她喂水包扎,心中不禁宽了几分,暗道:“如今楚姐姐和碧痕都已昏迷不醒,单凭我一个人,又怎么照顾的来。如今既然遇到了好心人,不若就请她们帮个忙,等救下了楚姐姐和碧痕,再好生答谢便是。”

    她又在粉衣圆脸少女脸上打量了一番,看其目光清澈,神清目秀,想来亦不是鸡鸣狗盗之辈,当下以袖拭泪,正容道:“这位姐姐,我们姐妹三人路遇强盗,虽仗着家传武艺勉强赶走了坏人,但家姐和小妹却也身负重伤,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一个人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圆脸少女抿嘴笑道:“也是你运气好,我家主人从来不喜多管闲事,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看到你们这辆孤零零的马车,非得上来看个究竟。快来,快来,若是让她等久了,恐怕又得发脾气了。”

    朱纹愣愣地道:“你家主人……是谁?”

    圆脸少女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到了她跟前,不要乱看,也不要多问。”

    第30章 满目皆绫罗无意入深宫

    当楚清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软罗烟帐之中。身上的血衣早已换成了绸缎制成的宽袍,身上盖着的,则是描龙绘凤的锦缎被子。楚清溪吃惊的撑起上身,目光所极之处,皆是金玉之器,就连不远处放着的铜制仙鹤香炉,俨然亦是名家手笔。如此大富大奢的房间,想必此间主人定非寻常人士。而随处可见的龙凤装饰,更彰显了其身份的尊贵。

    只是此间的布置虽然不同凡响,但隐约可见与中原地区的区别。楚清溪心中又惊又疑,在她的记忆里,当日她伤重昏迷,尚在徐焕之重军包围之中,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到了这等富贵馥雅之所在。

    殊不知赵宁等人如今身在何方?殊不知自己如何死里逃生方自留得区区性命?重重疑云笼罩在楚清溪心上,直教她片刻不得安宁。

    身上隐隐传来的清凉提醒着她伤口已经被人悉心处理过,而因身体的翻动造成伤口牵扯的疼痛却使当日浴血的场景历历在目。楚清溪咬紧了牙关,挣扎着半坐起来,而她这边刚有动静,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个面带微笑温柔可人侍婢装束的女子快步上前将其扶住,一边柔声道:“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叫人伺候。”

    楚清溪疑惑地望着眼前含笑跪坐的两名侍女,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何人?”

    一个长着深深酒窝的侍婢柔声回道:“这里是大夏皇宫,奴婢鹿儿,是皇上派来服饰姑娘的。”

    另一个有着挺翘小鼻子的侍婢接着道:“奴婢鹤儿,见过姑娘。”

    楚清溪悚然一惊,愕然道:“大夏皇宫?皇上?”

    鹿儿笑回道:“对呀,皇上前阵子微服出宫,前往宋境游玩,没想到在路上偶遇了姑娘和您的婢子。那时候姑娘伤重在身,陷入昏迷,而您的婢子一个叫碧痕的亦昏倒在地,只有一个叫做朱纹的尚且清醒,但也已经奄奄一息。当时我们驾车经过,听见有人在哭泣,皇上一时好奇,便着人上前询问,这不就把你们带回来了。”

    楚清溪目光一闪,急问道:“可有见一个黄衫女子?”

    鹿儿道:“这倒是没有见到。当日皇上带回来的,只有你们三人。”

    楚清溪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喃喃道:“那朱纹和碧痕呢?”

    鹿儿抿嘴笑道:“姑娘放心,她们自有妥善安置。这里是皇上寝宫偏殿,是以朱纹和碧痕不能安置在这里,方才我还去看过她们,太医院给她们上了药,如今二人已经能下地了。”

    说着,见楚清溪神情有些恍惚,鹿儿又含笑问道:“姑娘刚醒,可觉腹饥?皇上今儿早上嘱咐婢子们已经备下粥食,若是姑娘要吃,婢子这就去拿来。”

    楚清溪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似乎力有不支一般,缓缓又朝后靠去。鹿儿和鹤儿见状,连忙手脚熟练的在她腰后塞了个靠枕,见她神思幽远,便知其定有心事,当下亦不敢多有打扰,微微下了个蹲礼,便要告退离去。

    她俩刚退后几步,却听靠在床头的女子低声道:“朱纹和碧痕在哪里?我想见她们。”

    鹿儿道:“她们安置在枫露殿,由慕容太医负责照顾。”,她面露难色,又道“只是这里是皇上寝宫属地,若无奉诏,任何人不得擅入。”

    楚清溪道:“那就请你们带路,我去见她们。”,说着挣扎着便想要下床。她的面色依然那么苍白,失去血色的肌肤几乎透明,纵然只是这般稍微多说几句话,便自有些吃力的喘气,鹿儿和鹤儿哪里敢轻易让其劳动,慌忙上前阻拦道:“姑娘您伤势未愈,太医说了你必须卧床休养,断不得伤神劳力。皇上指定我二人服侍您,若是有个差错,婢子二人实在吃罪不起。”

    楚清溪见她二人温柔伶俐,心知其所言皆是实情,莫说是在皇宫大内,即便是当时在她宗门之中,上有令而下不从,亦是死罪。故而她并不愿使眼前这两个小婢子为难,只好道:“那你们……皇上,什么时候会过来?”

    鹿儿回道:“皇上现在早朝,若无甚要紧事,一般会在辰时回来。这几日姑娘昏睡不醒,皇上都是下朝即来探视……”,正说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多言了,忍不住一下咬住了舌头,又小心翼翼的觑了楚清溪一眼。

    “我竟昏睡了几日。”,楚清溪俨然忽略了她方才话语中最重要的信息,自顾自问道:“我昏睡了几日?”

    鹿儿道:“离皇上回宫,今日已经是第五日啦。”。

    “原来我竟昏迷了这么久。”,楚清溪心中暗道。此时,鹤儿已遣人奉上了青盐茶水,笑道:“姑娘既已醒了,不妨先漱漱口,这几日一直不吃不喝,恐怕肠胃也受不了,婢子已令人取来了清粥小菜,姑娘不妨先垫一垫,吃饱了方才有精神呢。”

    楚清溪见她巧笑嫣然,言语可亲,又闻到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粥香,不由得听见肚子“咕咕咕”一声,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鹤儿和鹿儿见她应允,慌忙上前为其挽袖递帕。一个端着茶汤的侍女刚将饮尽的茶杯接下,便有一个顶着痰盂的内侍跪在楚清溪床前的脚踏上,待楚清溪将口中残茶尽数吐入痰盂,鹿儿便将一块刚刚从热水中缴干的手帕递了过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这些人手中,可谓是做的行云流水,滴水不漏,想必已是做过了几百次,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交接,都是有条不紊,丝毫不差,这等浑然天成般伺候人的功夫,亦不禁教楚清溪暗暗咋舌不已。

    待得楚清溪洁面净手之后,鹤儿亲自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碧莹莹,芳香扑鼻的清粥。楚清溪一见之下,顿觉食指大动,她昔日在江湖中虽亦是一派宗主,然终究没有见过这等金羹玉烩之物。看似简简单单一碗清粥,可观其色,嗅其味,楚清溪可以断定,这绝非一把粳米一碗清水便能熬煮成的。

    鹤儿将汤匙轻轻地搅动清粥,又撅起樱唇轻轻地吹了几下,直至那汤匙上的粥食不那么烫了,方才轻笑着将之喂到楚清溪唇边,柔声道:“姑娘尝尝,这清粥不知可合口味。”

    楚清溪张口含了半匙,只觉得清香扑鼻,入喉软糯,不觉微微眯了眯眼眸,一双星眸顿时弯成了两弯月牙,瞬时流露出几分喜色来。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