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16

    赵宁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方才与我所言,乃是宋太岁家的佃户,我又从何得知他竟是官府缉拿的盗贼!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又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定我窝藏之罪!”

    樊天旭道:“好一张利口!哼,即便是你舌绽莲花,这贼子如今就在你家,却是板上钉钉之事!你既不承认窝藏,保不定你还是这贼子同伙!”,他将手一挥,吩咐道:“带走!”,他冷冷地看着赵宁等人,冷哼道:“我劝你们不要反抗,省得受枷锁铁镣之苦。”

    众衙役正要上前动手,突听一声冷叱道:“住手!”,众人一惊,只见屋内帘子一掀,便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玉面带煞,凤目含威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乍一现身,周围的气压便犹自低了几分。她的目光缓缓从樊天旭脸上扫过,樊天旭只觉得周身的汗毛陡然倒竖,禁不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赵宁等人一见来人,顿时平添了几分底气,扬声叫道:“清溪,这伙人好不讲理,硬冤枉我们窝藏盗贼!”

    楚清溪的目光从樊天旭等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到那血衣青年闪烁的眼神和樊天旭嘴角的一抹冷笑,楚清溪心中便已了然。她心知这樊天旭定是有备而来,但却不甚明了自己等人究竟因何事冲犯了人家。

    但因赵宁的身份,楚清溪一时也不愿轻易得罪官府,于是微敛了周身的气势,勉强泛起一丝笑意道:“不知舍妹何事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宽恕则个。”

    赵宁气道:“我哪里有事情得罪了他,我都不认识他!”,她气恼地看着血衣青年,怒道:“我好心救了你,没想到你竟是来害我的!”

    楚清溪瞥了她一眼,示意其稍安勿躁,一边静静地看着樊天旭,且看他如何说法。

    樊天旭假装为难道:“老夫亦不想为难你们几个姑娘家,实在是国有国法,老夫也是依律办事,只能得罪啦!”

    楚清溪神色一变,冷笑道:“既是依律,眼下此贼就在院中,哪里算得上藏匿二字!”

    樊天旭阴笑道:“是不是藏匿,等到了府衙便知。老夫看你几个弱质女流,好心奉劝你们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乖乖随我走一趟,省得受皮肉之苦。”

    楚清溪见他软硬不吃,心知今日定难善了,不由得也渐渐变了脸色。她本是个不求人的性子,只是如今为了确保赵宁平安,她才忍气吞声好言相告,以期能够大事化小,平安度日。

    可谁知这樊天旭竟是软硬不吃,非得铁了心认准了赵宁,楚清溪心中不免有些讶异,莫不是赵宁的身份被人看出来了?她回忆几人生活的点滴,自觉亦是小心翼翼,并无半分走漏风声,心中不免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樊天旭见她发愣,愈发抖起了威风,招呼众衙役道:“把人给我带走!若有人胆敢反抗,便上指夹棍!”

    众衙役轰然应诺,纷纷朝她四人围将上来。楚清溪冷哼一声,寒声道:“你们当真要与我为敌?”

    樊天旭大笑道:“难不成你还敢拒捕不成?”

    赵宁眼见樊天旭咄咄逼人,只恨得咬碎了银牙。想不到她堂堂先帝嫡公主,如今竟连一个小小的刑名师爷,都敢在她跟前耍威风。她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衙役,看着樊天旭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忍不住一步上前抡起胳臂“拍”的一掌,只甩了他一个老大的耳刮子,怒叱道:“大胆!谁许你这般说话!”

    樊天旭猝不及防,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看这赵宁甩人耳光的气派,俨然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想来定是在别人身上练过了千次万次,方才有这等流畅的动作和凌厉的气势。

    樊天旭一愣之下,顿时勃然大怒。这些年来,他身为徐府西席,养尊处优,又得徐总兵奉若上宾,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如今一时不慎,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黄毛丫头扇了耳光,真可谓是斯文扫地,奇耻大辱。

    樊天旭气的涨红了脸,大喝一声:“臭丫头,你敢打我!”,张开簸箕般的大手,直朝赵宁肩颈穴抓去,赵宁脚下一错,顿时闪身躲开,大叫道:“混账,你当真敢跟我动手?”

    朱纹和碧痕一见赵宁动手,顿时从身上取出了长鞭双刀。樊天旭一击不中,又见朱纹碧痕亮出兵刃,忍不住大笑道:“还说你们不是盗贼同伙,哼哼,来人,都与我拿下!”

    众衙役见他发令,纷纷抽出腰刀上前拿人,只听朱纹碧痕一声娇叱,刹那间刀光鞭影,粉拳莲足,直朝众衙役杀将过去。

    楚清溪一见双方已然动手,暗暗皱眉道:“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一边出声提醒道:“朱纹碧痕,只许伤人,不得害命。”

    朱纹、碧痕欣然领命,立时收了兵刃一通拳打脚踢,只听“乒乓”之声不绝于耳,那一众衙役平日里狐假虎威威风八面,当真遇到朱纹碧痕这等身怀真才实学的,几下功夫便被缴了兵械,打倒在地,横七竖八,抱头哀嚎。

    樊天旭见朱纹、碧痕这两个小丫头便能轻松将他手下衙役尽数打倒,亦不禁大吃一惊,当下不敢怠慢,双手朝外一翻,手中顿时多出了一对阴阳判官笔。

    朱纹和碧痕虽说日夜苦练,学有所长,但毕竟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打斗。是以一看樊天旭这等架势,忍不住心中早已怯了三分,她们正要将自己的长鞭和双刀抖亮出来,只听楚清溪幽幽说道:“今日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别人了。”

    第26章 流年遇小人平地起风波

    樊天旭听见楚清溪冷冷的话语,不禁心中微微有些发寒,只是他素来阴狠,绝非一言二语便能糊弄,当下一分阴阳判官笔,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楚清溪缓步上前,眼中弥漫的杀气简直要凝结成霜。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哪里还有人能欺负到她头上。要不是顾忌赵宁的身份,樊天旭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可如今她已经忍气吞声多时,这樊天旭却依然不知进退,坚持咄咄逼人之势,更何况赵宁已经动手扇了樊天旭一个耳刮子,看樊天旭的架势,想来定不能善罢甘休,事已至此,楚清溪心知祸端已起,绝不是宁事息人能够摆平,与其任人摆布,不妨放手一搏,倒也或许能闯出一条生路。

    一念及此,楚清溪心中便已打定了主意。她冷冷地看着樊天旭,嘴角上隐隐泛起一丝残酷的杀意:“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的话音未落,十指纤纤已成拈花之势,樊天旭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发现自己周身三十六个致命要穴已尽数笼罩在楚清溪的指势之中!

    樊天旭大惊失色,阴阳判官笔当头一架,接连使出三招防御招式,又紧接着一式“懒驴打滚”,才堪堪避过楚清溪这楚清溪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

    一招之下,高下立判。樊天旭自恃甚高,却被楚清溪轻描淡写的一招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心知遇到了硬茬子,不禁又惊又怒,一摆阴阳判官笔护住全身,大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楚清溪寒声道:“我本不欲与你为难,如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就此退去,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樊天旭一招之下,心知绝非眼前这个女子敌手,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眼前失了些面子,也总比丢了性命强。是以他一听楚清溪竟然有意罢手,慌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内道:“老夫向来秉公办事,既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亦不会放过一个恶人。既然此事尚有争议,便由老夫再去查明真相再做计较,若是尔等当真是盗贼一伙,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赵宁听他这一当口尚在虚张声势,维护自己的颜面,不由得笑道:“你快去查吧。要是证据确凿,本……本姑娘听凭发落便是。”

    樊天旭见她语带嘲笑之意,心中恼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恨恨地瞪了一眼赵宁,悻悻然带着众衙役退去。

    楚清溪见其走远,便朝朱纹碧痕吩咐道:“朱纹、碧痕,你二人速速收拾一下细软,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朱纹、碧痕应声而去,赵宁奇道:“清溪,在这里住的好端端的,干嘛说走就走?那个人已经被你唬退,难不成他还敢与你动手不成!”

    楚清溪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民不与官斗。我虽不怕他,但是你,你的身份若是被发现,势必会惊动朝廷,甚至导致本朝与辽邦的纷争,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重。”

    赵宁笑道:“这怕什么,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容身。”,她甜腻腻地看了楚清溪一眼,腻声道:“清溪,只要与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我们可以寻一处山谷隐居,也可以一起闯荡江湖,总之你想干什么,我都跟着你。”

    楚清溪含笑剜了她一眼,笑骂道:“就数你嘴甜。”,她笑盈盈地看着赵宁,又道:“方才虽暂时将人唬走,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你的身份特殊,断不能为人知晓。我看那书生目光闪烁,神色不正,定是那阴狠狡诈之辈,更何况此人乃是官府中人,若是卷土重来,恐怕绝难善了。”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又道:“如今此处已经不安全了,未免横生枝节,不如一走了之。”

    赵宁听她娓娓道来,听着轻描淡写实则她知道,楚清溪为了护她安全,忍下了多少闲气。

    这可是当年叱咤江湖的玉罗刹!

    一想到楚清溪为了自己,竟甘愿忍气吞声,赵宁心中又酸又甜,禁不住秀眸噙泪,轻轻揽住了楚清溪的腰身。

    楚清溪见她如此,心知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由得轻轻抚上了她的秀发,柔声道:“好端端的,作甚伤心?你若是喜欢这里,待过些时日,咱们再回来便是。”

    赵宁抱着她,将脑袋靠在了她的怀中,呜咽道:“清溪,我舍不得你为了我这般委屈!”

    楚清溪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含笑道:“不委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她温柔地望着赵宁的眼睛,又道:“你父皇母后为你取名安泰,想必令你平安泰然乃是他们毕生心愿。如今他们虽已不在,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护你周全。”

    赵宁豆大的泪珠滑落脸颊,她一边拼命拭泪,一边又喜从心来,只是她的眼泪越拭越多,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止都止不住。

    楚清溪望着她这般表情,禁不住又怜又爱,柔声笑道:“又哭又笑,可是傻了?”

    赵宁紧紧地将头埋在她的怀中,闷声道:“我才不傻,我……我是高兴才哭。”

    楚清溪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又一个劲儿往自己怀中钻,不由得笑道:“好啦,你快出来,你这眼泪鼻涕的,都擦哪儿了呢。”

    赵宁哭兮兮从她怀中钻了出来,噘嘴道:“你嫌弃我!”

    楚清溪笑着在她嘴上亲了亲,柔声道:“乖,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启程。”

    此时朱纹和碧痕已将行李收拾妥当,除了带上日常换洗衣物和随身武器,院中所有之物竟皆丢弃。

    楚清溪和赵宁环顾四周,只见小院秩序井然,依旧是昔日一派生活气息,不禁心中亦有些不舍。赵宁的眼眶早已红了,跺脚道:“我一个堂堂帝女,竟被小小一个镇藩逼的流离失所,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楚清溪轻叹道:“安泰,走吧。你若是生气,待过些时日,咱们再回来取他人头便是。”

    赵宁擦了擦眼泪,转身拉着楚清溪的手,道:“真是龙游浅滩招虾戏,落架凤凰不如鸡。走吧,走吧。”,她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楚清溪的手道:“清溪,带我回你的小天岳罢。”,她撅起嘴,又道:“我都没有真正见识过江湖门派是什么样的。”

    楚清溪含笑瞥了她一眼,笑道:“当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她凝神想了片刻,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要委屈你随我落身草莽了。”

    赵宁见她应承,不免心中欢喜,禁不住将头靠在楚清溪肩膀上笑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我现在是落难公主,若不是有你庇护,早不知身在何处。”,她喜孜孜看着楚清溪,又咬着唇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别说是草莽江湖,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跟着你。”

    楚清溪笑着揽住了她的腰,点了点她的嘴唇道:“碧痕,今日你做了什么甜食与她,怎么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一般?”

    赵宁见她食指如玉,细若葱管,忍不住檀口一张,轻轻将其手指咬在了嘴里。楚清溪只觉指头一热,顿时面红过耳,忙不迭将手指缩了回来,嗔道:“你……”。

    她见朱纹和碧痕肃立一旁强忍笑意,禁不住愈发害起羞来,她又不好意思斥责朱纹碧痕,只好恨恨地掐了赵宁一把,强装镇定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这边厢楚清溪一行四人如此打算,那边厢总兵府衙樊天旭却拿着一卷八百里加急件哈哈大笑。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满面虬髯,眉目之间依稀与徐素娥相似之男子,正是这边关总兵徐焕之!

    徐焕之见樊天旭这般喜出望外,原本愁眉不展的面容上不禁起了几分诧异,问道:“天旭为何发笑,这等为难之事,教本官如何是好?”

    樊天旭笑着摇了摇手中卷轴,摆手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实在是天赐良机,大人平步青云就在此时。”

    徐焕之眼前一亮,忙问:“此话怎讲?”

    樊天旭道:“公主逃婚,天子震怒,通令全国抓捕。虽说大人担忧此处乃是进关的必经之地,公主潜逃入关,大人有不查之罪,但若是大人将公主擒获,亲自护送上京,难道亦不是大功一件?”

    徐焕之闻言精神大振,转即又泄了劲头:“可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这四公主。”

    樊天旭狞笑道:“不然我怎说大人来了机缘,哼哼,这四公主,就在这镇上!”,他抱拳躬身道:“还请大人立刻下令关闭四处城门,天旭愿亲自领兵,为大人分忧!”

    徐焕之大喜,忙道:“此言有理!天旭,你若是当真能将四公主请回来,自当是首功!事不宜迟,速速传我号令,全城戒严,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樊天旭领命而去,他心中犹自带着赵宁掌掼他的恨意,如今得知赵宁身份,又得天子诏令,生擒赵宁者,赏五千金,封千户,虽说他不能与徐焕之争功,但此事若成,荣华富贵,想必是指日可待。

    是以为公为私樊天旭都不敢耽搁,他心知楚清溪的战力,当下亦不敢轻率,一边传令迅速关闭四处城门,一边调兵遣将迅速封锁了楚赵二人所居小院方圆各路口和通道。

    一时间,只见沿路刀兵林立,杀气腾腾,边关虎狼之师,又岂是衙役所能相比。这一下,百姓四下躲闪,纷纷关门闭户,只有胆大的,才敢偷偷从门户中觑着眼偷看,只见门前罗雀,马路稀落,只留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兵丁守着各个路口,原本闹腾腾的街市,刹时犹如一座空城,不禁教人遐想纷纷,皆不知所为何事。

    楚清溪和赵宁等人一听这般动静,心知大事不好。她四人飞奔到城镇东门,却发现晚来一步,那城门早已严丝合缝,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正自相顾失色之际,只听背后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一队军马转瞬便至眼前,为首一名全身甲胄,满面虬髯的将领翻身下马,抱拳洪声道:“下官倒马关总兵徐焕之,见过四公主殿下!”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