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10

    “有这种事?那宋家大院日夜有人把守,哪里来的盗贼,竟然能从这么多家丁的眼皮底下把银子偷走?”

    “你真是眼皮子浅。那几千两银子当然是用银票啦,哪个还拿袋子装不成。据说那盗贼得了银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化整为零,等宋太岁发现失窃,那数千两银子的银票,早已被数家钱庄兑换成金额不等的小银票换出去啦,这下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寻不见了的。”

    “你们都知道个啥,这宋家是什么人,哪里真会为了区区几千两银子心疼。”

    “快说说,那究竟是为了啥事?对了,你家二郎不是在宋家当护院么,可有什么消息。”

    “据说失窃那天夜里,宋家老夫人供奉的佛堂里,出了一些动静,那供奉在佛龛里的观音菩萨,竟然开口说话了!”

    “啥!你少乱嚼舌根了,这菩萨真能开口说话?”

    “嗐,一开始我也不信呀,可是我家二郎说了,那日夜里,他也是亲耳听见的。那菩萨真开口啦!”

    “那观音菩萨说了啥?”

    “我家二郎说啊,也没见菩萨开口,但凭空就能听见一个女声。而且神奇的是,那个声音呀,仿佛就在你耳边说话一般,但又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哎,你们不知道,我家二郎说啊,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要不是菩萨,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那观音菩萨究竟说了什么呀,啊呀,老王,你就别卖关子啦!”

    “听我家二郎说呀,那菩萨说宋家本有血光之灾,但念在宋老夫人天天吃斋念佛一片诚心的份上,特来提醒,让宋家破财消灾,切不可报官声张,以免因小失大。对了,听我家二郎说啊,那菩萨还说了,让宋太岁近日里须得斋戒,不得行酒色犬马之事,更不得采纳新人。哎,说来也真神,这菩萨怎么会知道宋太岁想讨小老婆了?”

    “这菩萨千手千眼,又能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她老人家法眼。哎,这宋太岁也真是个有福的,就连观音菩萨都上门给他提醒啊!”

    “是呀,估计这宋太岁在菩萨跟前还许了愿,所以今日是来还愿的吧。”

    这边一众人等说的热闹,有消息的更是吹嘘的天花乱坠,殊不见离他们几丈外的树荫下,正有人暗自窃笑不已。

    树荫下坐着一名美貌女子,身边左右伺候着两名俏立丫鬟,正替她打扇驱蚊。那女子面前正站着一个白袍少年,生的是唇红齿白,一身富贵,正悄悄冲着那女子嬉笑。

    这几人,正是楚清溪一行四人。为了不过于引人注意,便由赵宁乔装成了少年公子,队伍中有男子相伴,自然也能免去不少的麻烦。

    “楚姐姐,那观音菩萨当真是这么说的吗?”,赵宁笑嘻嘻望着楚清溪道。

    楚清溪被她这般明知故问的举动亦是闹的有些哭笑不得:“观音菩萨说什么,我哪里知道。”

    朱纹、碧痕犹自掩嘴偷笑,这宋太岁家闹出的这般动静,旁人不知晓,她们又怎会不知。那日楚清溪打发走了李氏母女,便跟没事人一般在家里将养了几日,正当赵宁她们以为她忘了这事,一天夜里,楚清溪突然就说要出门去。

    她一边要赵宁在家佯装与自己下棋,一边又嘱咐朱纹、碧痕看好门户,然后自己一溜烟地摸夜蹿了出去,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时方才回转。

    等她回来的时候,楚清溪身上早已不是出门时的穿戴了。当她又从身上取出面值不一的数千两银票时,赵宁等人更是吃惊的几乎合不拢嘴。

    此时她们才知道,楚清溪这趟出门,不单单是替李桂姐解围,更是顺手在宋太岁身上狠狠宰了一刀,也难怪当日楚清溪会跟赵宁说,断不会在金钱上使她委屈了。

    只是楚清溪从未说过,当夜她在宋家,还扮演了一番观音菩萨,这简直让赵宁她们有些意外:“楚姐姐,你说说,那菩萨究竟是怎么说话的?”

    楚清溪无奈地扫了一眼眼前三个好奇的面孔,微微开启了双唇却是不发一言,而赵宁、朱纹、碧痕三人的耳中却是清晰传来她的声音:“有一项功夫,叫做传音入密。”

    赵宁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赵宁接着又悄悄问道:“方才你去找那老和尚,可也与此事有关?”

    楚清溪美目流转,默认道:“此地的签甚为灵验。这临门一脚,效果尤佳。”,说着起身站了起来,含笑道:“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赵宁嘻嘻笑着,附耳道:“那你怎么知道老和尚一定会帮你?”

    楚清溪瞥了她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慧空若是那些冥顽不灵之辈,又怎能当这一寺的主持?”

    赵宁嘻嘻一笑,一边冲着楚清溪道:“我去把轿子喊过来,你们慢慢走。”,说着转身就跑,她自幼奴仆如云,虽是锦衣玉食,却终究犹如金玉牢笼,有着万般规矩遵守。如今她身在草野,却有着当年想都不敢想的自由自在,又加之其生性烂漫,自然更是如同脱缰马驹一般,纵情享受着无拘无束的自在。

    楚清溪见她这般快活,只好暗自摇了摇头,也就随她胡闹了。殊不知这边厢她正和朱纹碧痕准备迎上轿去,那边厢赵宁却一不留情与一鹅蛋脸的少女撞了个满怀。

    那少女娇呼一声,恰恰扑入了赵宁怀中,那赵宁措手不及,一惊之下,一把便将之推倒在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那少女身边急匆匆冒出个丫鬟来,一边手忙脚乱地上前搀扶自家主子,一边忍不住急赤白脸地斥责起赵宁来。

    “翠儿,我没事。不知公子可有伤着?”,那鹅蛋脸的少女倒是彬彬有礼,她拍去了身上的灰尘,睁着一双水光盈盈的杏仁眼儿望向赵宁。

    赵宁回过神来,方知自己冲撞了人家,又见眼前少女非但不怪,反而回过头来询问自己可否受伤,不由得脸上一红,连连作揖道:“一时情急,冲撞了小姐,还望原谅。不知小姐可有受伤,是否需要去看看大夫?”

    那少女微笑道:“无妨,贱妾徐氏,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赵宁道:“在下姓赵,名……名嗣,小姐唤我赵嗣便可。”,她留了个心眼,不肯轻易将真实姓名告知,便随意以行四之意取了个嗣的,倒也不算欺骗。

    少女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赵乃国姓。公子龙章凤姿,想必定是出自名门。”

    赵宁心中暗惊,口中却连连笑道:“若真能是龙子凤孙,在下可真是求之不得呀。”,她装出一副无限神往的表情,却是逗得少女“扑哧”一笑,娇声道:“公子可真会说笑。”

    她美目流转,眼神中似有倾慕之意,赵宁心中一凛,暗道莫不是这少女怀春,深闺之中难得见到陌生男子,如今又得春光明媚之日,恰恰遇到了自己假扮的少年公子,这两下里一凑,恰恰让她动了春心?

    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再看眼前少女,只见其眉眼盈盈,欲语还休,靥晕双颊,娇羞欲滴,更是让赵宁心中大叫不妙。她尴尬地笑了笑,忙道:“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说着匆匆一揖,急忙就要闪人,却听那少女低声道:“赵公子,家父讳焕之。”

    赵宁脚下一顿,慌忙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恨不得落荒而逃。这徐小姐也甚是大胆,这言下之意,难道是相中了自己,让自己托媒提亲不成。徐焕之,莫不是就是这边关小镇的徐总兵么!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赵宁这边这般狼狈,殊不知这一切全都落在了楚清溪三人眼里。朱纹、碧痕本是有些忍俊不禁,但看着楚清溪面无表情的神色,她二人偷偷对视一眼,便亦暗暗提起了精神:“刚刚还挺高兴的,这楚姑娘的脸,可真是说变就变呀。”

    第16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赵宁不明就里,这边厢喊了轿子过来,一边亲热地唤着楚清溪道:“楚姐姐,轿子来啦。”,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就如以往一般想扶上楚清溪的手腕,却被楚清溪冷冷地看了一眼,顿时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直教她木立当地,一时转不过弯来。

    “走吧。”,轿中的楚清溪却似没事人一般,吩咐着轿夫上路。朱纹和碧痕意识到气氛不对,亦不敢多言,又见赵宁情绪有些低落,朱纹偷偷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便急急忙忙跟着轿子走了。

    赵宁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方才还说说笑笑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冷若冰霜了呢?莫不是方才自己去喊轿子的那阵子,有什么人得罪楚清溪了?

    一念及此,她慌忙甩开大步追了上前,一把拉住碧痕偷偷指了指轿内,低声问道:“方才可有人得罪她了?”

    碧痕小心翼翼看了眼轿子,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赵宁心中愈发奇怪,一时却搞不清楚清溪究竟出了何事,只好郁郁然跟在轿子后面,一溜烟地回了宅子。

    接下去几日,楚清溪一直对她有些冷淡,虽然并无半分恶言相向,但那种疏离的气氛却教赵宁更是如坐针毡。更让她觉得难过的是,楚清溪似乎在有意躲着她,若在以前,两人虽不是形影不离,但也至少起居同食。楚清溪每日午后需得饮茶,亦时常会邀她同品。

    然而这几日里,虽仍是同桌而食,楚清溪却始终不发一言,她原本就有些不苟言笑,如今身上平添了几分冷漠意味,愈发教人难以亲近起来。

    小院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赵宁虽有设法试探楚清溪因何故不高兴,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然而好几回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亦让她心中憋屈不已。

    这一日,楚清溪在院中侍弄花卉,赵宁又一次腆着脸靠近前去,笑道:“楚姐姐,这花儿经你这般搭配,倒更是好看了许多。”,她言语讨好,更是偷偷观察着楚清溪的神色,可是楚清溪却是未置可否,自顾自修剪了几枝鲜花,起身便要离开。

    赵宁已经被这样的冷淡折磨的急火攻心,她拼命地忍耐着即将爆发的脾气,上前一步拉住了楚清溪的袖子,正色道:“楚姐姐,你究竟是为何事生气?若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说出来便是,别不理我呀。”

    她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楚清溪的事,言语上自然不觉带了几分质问的口气,然而她的内心却是一片赤诚,她真切的盼望着楚清溪能够开诚布公与她谈一谈,而不是采用这样冷漠的方式。

    冷漠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然而这只是赵宁一个人的想法。当她对上楚清溪冰冷的眼神,她的一颗心便渐渐沉入了谷底。楚清溪显然就不打算跟她有所交代。

    赵宁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她的脸却飞快的红了起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拉着楚清溪袖子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楚清溪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依旧清清冷冷站在那里,硬是不发一言。

    “我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赵宁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豆大的泪珠汹涌而出,连同着她这几日积累的委屈:“就算我做错了,你也可以明白的说出来,也好让我知道自己做在哪儿。你什么都不说,又不理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哭的涕泪滂沱,声声控诉着楚清溪的冷漠:“我知道你不愿意理我,那我走!我走便是!”,她歇斯底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猛然一甩楚清溪的袖子,掩面就朝门外跑去。

    楚清溪似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唬楞了神,直到眼看着她冲出门去,方自回过神来,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对朱纹道:“跟着她,可别出了什么事。”

    朱纹应声而去,楚清溪怔怔地望着门外,却是一脸茫然。任是谁也猜不到她此时的心情,只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这几日来的别扭,是缘于何故。

    赵宁急怒之下冲出门后,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能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她一个人百无赖聊,只好到处乱逛,突见不远处人声鼎沸,不由得的好奇的走过去看。

    只见临街一个小摊位,上头摆放着各种姿态迥异的玉器摆件,有的通体碧绿,有的体若羊脂,各式各样,栩栩如生。摊主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可是他那双沟壑纵生布满皱纹的手掌却是有着魔法一般,那一块块灰不溜秋的石头到了他手中,竟都能逐渐显示出神奇的面貌。

    此时,他的摊位前正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客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手中正握着一块鹅卵大的石头反复打量。老摊主手中的刻刀上下纷飞,正熟稔地雕刻着手中的玉石。

    刀过处,石屑纷飞,老摊主手中的玉石初现端倪,长耳、豁嘴、小短腿儿,原来竟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白兔。更让人惊叹的是,那玉石上原有天然生成的两处殷虹之色,恰恰被当做了小兔子的红眼睛,真可谓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

    围观众人尚在啧啧称赞,却听那中年客商掂了掂手中的石头,朗声问道:“老人家,这石头可卖?”

    老摊主淡淡地扫了他手中的石头一眼,摇头道:“大官人,这块石头不值钱,你要的话,就换一样吧。”

    那中年客商眼底闪过一丝狡猾,暗道:“这老东西哪里会有这般好心,估计这石头玉质含量甚高,按照石头卖,卖不出好价钱,他故意这般说法,好让我换一个打磨好的,若是这打磨好的,又能有几分利润可图?”

    如此想来,这中年客商笑道:“老头儿,我就相中了这一块,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那老摊主摇头道:“大官人,老汉不蒙人,这块石头,当真不好卖,你还是换一个吧。”

    那中年客商见他再三推诿,便愈发认定自己手上的石头价值不菲,不由有些不耐烦起来:“哎,老头儿,你既然开了这个摊儿,这摊上的东西自然都是卖的。我今日就看中了你这块石头,好歹也该说个价。若是价钱合适,我买你卖,两厢情愿,有什么可犹豫的。”

    老摊主连着摆手道:“大官人,跟你说句实话,这摊上的东西都卖,可是这原石,实在是不好开价。这东西,皆凭一个眼力,这买贵买贱了,容易起争执。”

    那中年客商闻言,不由得瞪眼道:“今儿个我还就非买不可了。老头儿,既然你担心起争执,那我们不妨让在场的老少爷们做个见证。这愿赌服输,买卖一成,咱谁都不能反悔。”

    这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沸腾起来:“好!我们就做个见证。老头儿,你就开个价吧。”

    那老摊主苦着张脸,似乎有些惶恐,他犹豫半晌,壮着胆子伸出了三根手指:“三……三十两!”,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议论,区区这一小块石头,竟然开价三十两,这老头儿莫不是穷疯了吧。

    那中年客商脸上散发着兴奋的光芒,他伸出肥肥的一只手掌,举起了两个手指道:“二十两!”

    老摊主闻言,连连摇头道:“不成,最低二十八两。”

    中年客商道:“二十五两!”,这两人讨价还价,最终以二十七钱四分的价格成交了这笔买卖。这一下钱货两讫,中年客商如获至宝,握着那枚玉石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有好事者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不由得大声喊道:“大官人,花了这么多银子,也教哥儿几个开开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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