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7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人一狼如塑像般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楚清溪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公主,一颗原本冰冷的心不禁一丝丝融化开来:今日若能逃过此劫,来日她定不会再让这可怜的小公主再受到半分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武当改成崆峒。

    第10章 天无绝人路得幸遇恩人

    狼眼凶残,死死盯住了眼前的女子,刀光熠熠,恰恰正对准了恶狼的咽喉。黑夜显得那么漫长,气氛也愈发显得紧张,人和狼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为一着失误满盘皆输,而输的代价,便是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赵宁此时已经汗透重衣,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肩上担负的,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还有身后楚清溪的。

    那恶狼俨然是方才公狼和母狼的首领。它的体型比之前那两只狼更为庞大,它的眼神也比之前那两只狼更为狡诈凶狠,显然是更加难以对付。

    只是这样的僵持,终究是极大地消耗着双方的体力和意志。赵宁虽然拼命地想要集中精神,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她,终究又怎拼得过在荒漠中闯荡已久的恶狼呢?

    就在她稍稍露出一丝疲态的时候,那狼便如闪电般咬向了她的咽喉!在这火光电石之间,赵宁甚至都无法反应过来,却看见一条纤弱的身影猛然将自己撞在了一边!

    恶狼锋利的爪子已经几乎扑上了楚清溪的肩膀,她虽然一时间内力尽失,却毕竟尚有丰富的对敌经验,还有可以洞察一切的眼光。

    扑出去的时候,她也未曾想过,自己救下了赵宁,便意味着将自己暴露在了恶狼跟前。她也未曾想过,如今自己手无寸铁,又内力衰竭,难不成真能拿这血肉之躯,与这狡猾凶残的饿狼一较生死不成。

    赵宁惊叫着反身扑去营救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清楚的看到楚清溪拼命闪身避过了饿狼锁喉之后,却被一口咬住了肩胛,随即一人一狼便在地上翻滚起来。

    一人一狼翻滚过的地方,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狼血。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楚清溪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意志,紧紧抵住了恶狼的咽喉,那巨大的狼牙带着粘稠的口水就在眼前,狼口中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简直要将她熏昏过去。

    然而这样的抵抗毕竟撑不了多久,楚清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她凭借精妙的招式恰恰按住了恶狼咽喉的要穴,恐怕早已丧身狼口之下了。

    就在赵宁哭喊着扑上前去营救的同时,只听一声箭矢破空之声,那恶狼的后脑勺上顿时多了一根白羽袖箭。还未等它惨嚎出声,便已经双腿一蹬,死于非命了。

    赵宁连滚带爬扑到了楚清溪跟前,一把将狼尸拖过一边,慌忙将其抱在了怀里,哭喊道:“楚姐姐,你没事吧?”

    楚清溪眼前阵阵发黑,如此惊心动魄的搏斗已经教她精疲力竭,更何况刚刚过去的散功之苦早已使她心力憔悴。

    如今骤然死里逃生,顿时教她精神为之一松,接连而来的便是放松之后的晕眩。但是不管如何,她二人至少暂时已是安全的了。

    楚清溪虚弱地靠在赵宁怀里,感觉到赵宁被眼泪濡湿的脸庞靠近了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软,勉强抬起手来替她拭泪道:“我这不是还没死嘛,不要哭。”

    赵宁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下来:“楚姐姐,都怪我太没用,才害你被狼咬了……”,她一想到方才楚清溪被恶狼拖着在地上折腾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发疼,她呜呜地哭着,一边紧紧地将楚清溪抱在了怀里,就好似抱了一个小时候最喜爱的玩具一般。

    楚清溪被她哭的有些发昏,想从她怀抱中挣脱出来,又苦于没有气力。正当她心中暗自叫苦时,方听见一个温和的男子声气在身边响起:“不知两位姑娘身上可有受伤?”

    楚清溪听得人声,不由得大松了口气,轻轻推了推赵宁道:“别哭啦,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岂不是被人看着笑话。”,她含笑说着,又温柔地替赵宁擦了擦鼻涕。

    赵宁被她这般温柔对待,也禁不住略红了脸庞。这个冰山般的美人儿,竟然给自己擦鼻涕!虽是这般小小的举动,却让赵宁又羞又喜,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一时间竟也止住了哭声。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契丹人打扮的中年汉子正含笑站在身前。眼看两人抬头,那汉子忙笑道:“我是过路的行商,正要回中原去,恰好碰上了两位姑娘遇险,倒真是有缘。”

    楚清溪有伤在身,只好颔首作礼。赵宁胡乱擦干了眼泪,站起身行礼道:“多谢掌柜的救命之恩,如今我姐姐受了伤,不知可否在施援手,帮我将姐姐扶回去?”

    那汉子看着楚清溪血肉模糊的肩头,不由得皱眉道:“狼牙有毒,断不可掉以轻心。不知二位姑娘家在何处,我这就送你们回去。”

    赵宁正要回答,却听楚清溪道:“不瞒掌柜的,我二人原也是中原人士,三年前,我们的爹爹只身前往辽境,谁知这一去便音讯全无。半年前娘也死了,只留下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原想着来这里寻找爹爹,可谁知用光的盘缠,却始终没有寻到爹爹的下落,如今流落荒野,却又遇见了狼群。”

    她的谎话信口拈来,却也滴水不漏。那汉子听得这般凄惨故事,不由得大起可怜之意,忙道:“既然如此,若是二位不弃,便跟着我的商队回中原吧?”

    楚清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立时有些气喘吁吁,当下便不推辞,颔首应道:“不知掌柜的该如何称呼?此番大恩大德,我姐妹定当铭记于心。”

    那汉子憨笑道:“鄙姓王,王富贵。嘿嘿,不知二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楚清溪道:“我们姓楚。”

    王富贵连连点头道:“二位楚小姐稍后,我这就唤人来帮忙。”

    望着他稍带肥胖的身躯摇摇摆摆跑向了不远处的商队,楚清溪和赵宁不由得互视一笑,赵宁悄声道:“楚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是坏人?”

    楚清溪道:“就算他是坏人,我们也只能跟着他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她微微笑了一笑:“别害怕,即便他是坏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害了咱们。过阵子,我的内力就能恢复了。”

    赵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楚姐姐,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跟着他们回中原了!”,一想到能够离开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赵宁的心一下子热烈起来,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却发现楚清溪双目微阖,已经在她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想来方才的搏斗,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赵宁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又一次心疼的落下泪来。

    在王富贵的帮助下,商队腾出了一乘驮轿安置楚清溪。为表谢意,赵宁褪下了手上一对碧玉嵌金丝环赠与了他,那王富贵久居商场,一见之下便知并非民间之物,当下更是鞍前马后,殷勤备至,一路上汤药饮食,竟未让赵宁费半分心。

    转眼十日,赵宁衣不解带陪在楚清溪身边,为其端茶倒水,尝药喂饭,俨然已消瘦不少。楚清溪看在眼里,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这两个人朝夕相对,日夜相处,这情丝犹如菌丝般悄然生长,只是两个人暂时都未有挑明。

    商队已经来到了边关境外,这往来商队出入都需关防,上头皆有人口登记,是以王富贵的商队突然多出二人,自然需要费一番手脚。

    幸而那守城的将士平日里也没少受王富贵的孝敬,是以在一番周旋之后,楚清溪和赵宁二人顺利地入了关。

    车马过处,只见这一座边境小镇上既有本地人民,又有从辽境过来的商贩,商贩们从辽地运来了毛皮马匹等物,以换取当地产的蚕丝茶叶以及酱盐醋等生活日用品,再贩去辽境以图差价。

    是以这小镇虽小,倒也热闹的很,丝毫不因为其地处偏远,而显得民生凋敝,百业凋零。

    这些时日,在赵宁的悉心照顾下,楚清溪的身子已经好转了许多。虽然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但终究可以自行活动再不需人照顾了。

    这一日,楚清溪与赵宁商议道:“如今既已入关,你可有什么打算?”

    赵宁道:“我如今有家难回,孑然一身,又能有什么打算。”,她皱眉细思了一回,又道:“若是被皇兄发现我并未嫁给耶律花喇,恐怕又有好大一场风波,所以我也不能再回京城了。”

    她望着楚清溪道:“楚姐姐,你呢,可有什么打算?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彼此也有个照应。”

    楚清溪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眼下之际,我只想设法将我的内伤治好。既然你也无处可去,不妨咱们就在这小镇上住将下来,一则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二则此地偏远,亦不易被人发觉你的身份。”

    赵宁听她如此计划,不由得喜出望外,展颜笑道:“楚姐姐,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咱们在这里买一处宅子,买几亩地,再雇几个丫鬟,你呢,一心一意疗伤,我呢,正好可以好好学习你教我的功夫,这样的日子多美呀!”

    楚清溪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禁隐隐泛起了笑意:“你倒是会享受,买一处宅子,买几亩地,再买几个丫鬟,岂不是变成了地主老财的样子?”

    赵宁听她打趣,更是眉开眼笑,笑眯眯从裙边扯下一串龙眼大小的珍珠来,娇笑道:“幸亏自小身上便不缺装饰,要不然手中没有银子,又怎能安生立命?”

    第11章 甘掩凌云志山野匿芳踪

    话说赵宁笑着扯下了裙边系着的明珠,以做二人生活用度,却被楚清溪拦下道:“你这东西固然是好,但一看便知并非民间之物。此处虽然地处偏远,但仍不乏往来官商,万一被人认了出来,岂不是泄了踪迹。”

    她想了一想,便将自己身上佩戴的金耳环摘了下来,微笑道:“姑且先用我的吧。我们先去别过了王富贵,自此就跟他分道扬镳吧。”

    赵宁见她手中的金耳环上尚镶嵌着两颗红宝石,虽比不上皇宫大内的做工,却亦是美轮美奂,甚是精美,又见她双耳空空,比早先却又多了几分清雅之态,不由叹道:“你果然怎么着都是好看的。”

    楚清溪见她情不自禁的出言赞叹,心中亦不免有些高兴,展颜道:“咱们就拿这个跟那王富贵换几两银子,便可在此地安居下来了。待我身子好了,再想办法不迟。”

    二人商议已定,便一同与那王富贵辞行。那王富贵本就是个生意人,一看楚清溪甘愿将如此精致的耳环抵价给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二话不说便折了五十两纹银,喜孜孜告辞而去。

    在那个小镇上,莫说是五十两纹银,十两银子便能买下一个小院。是以楚赵二人得了这五十两纹银,不出几个时辰,便在小镇的东边觅了处幽静所在。其后二人又在人市上买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分别为其取名为朱纹,碧痕,又添置了一些饮食衣物,以及柴米油盐,锅盆瓢盘等生活日用品。

    那秋云、碧痕本是穷人家的女儿,家里将其卖了,一则可以换一些银子,二则亦可少一个人的口粮,只是早些年,她二人年岁尚小,又长的瘦弱,竟一直未有人看中,是以只好跟着人贩子辗转多地,也是受了不少折磨。

    她二人正嗟叹自己命薄,惆怅不知何日方是尽头,却竟有这般容貌端丽,气质高华的二名女子,将己二人买了下来。

    非但如此,她们还让自己好生梳洗了一番,又各自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裙,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佩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此番景象犹如梦中,直到彼此互掐了一把臂膀,方才知竟是真事,禁不住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起来。

    正因为如此,这朱纹、碧痕对着楚清溪和赵宁,无疑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穷人家的儿女早当家,更何况如她二人这般受过非人苦楚的。

    她们齐心协力,把这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更让赵宁和楚清溪意外的是,时日一久,她二人各自的优势愈发显现出来:朱纹心细,好女红,一双巧手,各式秀样栩栩如生;碧痕胆大,喜厨艺,每日饮食时有翻新。

    再加上楚赵二人原本皆是锦衣玉食之辈,是以在吃穿用度上头,自然各有心得。闲暇时,亦与她二人交流点拨,又时不时带着她俩出入酒馆饭肆,绸庄绣楼等地增长见识,又兼之教导以诗书武艺,是以假以时日,这朱纹、碧痕竟自脱胎换骨一般,谈吐中彬彬有礼,举止间进退有度,乍一看竟似出自御宅屋之家,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穷苦困顿之态。

    朱纹、碧痕感恩于心,自然愈发敬重亲近楚赵二人。而楚赵二人念其忠心事主,又兼之年少落难,自然亦在心中多了几分怜意。是以平日里亦未曾真正拿她们当奴仆对待,即便是其偶尔犯些小错,亦都是一笑置之,只拿她们当小妹妹般看待。如此这般,倒也是风平浪静,其乐融融。

    这一日,临近晌午,天高云清,碧树蓝天。朱纹和碧痕两个人高高兴兴将一张小饭桌抬到了院子中央,上头有鱼有肉,还有几个小菜,外加一壶酒,娇声朝里唤道:“楚姐姐,赵姐姐,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咱们就在小院里用饭吧?”

    屋内循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短夹袄,腰上系一条葱绿色长及脚踝的百褶裙,长长的黑发随意地琯在头顶,显得既清爽又随意,正是那四公主赵宁。

    看到这一桌子酒菜,赵宁忍不住拍手笑道:“朱纹,碧痕,你二人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她笑着来到桌边,探头望去,只见桌上一道松鼠桂鱼,一盘水晶肘子,一份松瓤糕,还有几碗碧绿可人的蔬菜,当真是色香味俱全,使人望之生津,不由点头赞道:“好丫头,手艺是愈发好了,要是以后嫁了人,单凭这份手艺,也断不会被夫家轻视了去。”

    朱纹闻言顿时吃吃发笑,那碧痕又羞又恼,跺脚叫道:“赵姐姐,你怎可这般取笑人家!我……我才不要嫁人呢!”

    她飞红了脸,又忍不住去捂朱纹的嘴:“不许笑!”,朱纹咯咯笑着躲闪着,高声道:“又不是我说你要嫁人,你捂我的嘴作甚?”

    她一边取笑,一边咯咯围着赵宁躲闪,碧痕不敢对赵宁撒野,只好拼命追着朱纹叫道:“我不依,我好心做这一桌子菜给你们吃,没成想让你们取笑我!”

    三人正追逐打闹,笑成一团,却听“扑通”一声巨响,俨然是楚清溪屋内发生了甚么意外。

    赵宁等人循声赶去,正要推门而入,只听里头传来楚清溪无力的声音道:“别进来!”

    赵宁急得不行,暗忖这几日里,楚清溪一直在设法疗伤,莫不是竟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一念及此,禁不住教她魂飞魄散。

    若是楚清溪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自处?虽说有朱纹、碧痕相伴,可这一屋子的大梁,她这个自小娇生惯养,不知世道艰难的主儿,又怎能一力承担。眼下楚清溪虽然内伤未愈,但她的脑子还是好使的,这家里头大大小小一应事务实际皆由她在做主,若是她倒下了,岂不是天都塌了。

    赵宁一想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慌忙紧张地敲着门道:“楚姐姐,你还好吗?”。

    屋内的楚清溪没有回答,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让赵宁再也忍不住,当下吩咐朱纹、碧痕守在屋外,自己硬着头皮冒着被责备的风险,径自闪身进了屋内,却被眼前的一幕唬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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