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87

    虽然叶若云在心里为自己的解释感慨“我当真聪明绝顶”,长铭依旧不懂她在说什么。

    “看在交情一场的份上,说人话吧。”

    叶若云的表情一时变得古里古怪,转而放下自己妹妹,把长铭拖到一边去。

    “你不知道兴主和绛元的事情吗?”

    长铭更是不知道了,只得回道:“我连我该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叶若云好不容易准备了再一次的旁敲侧击,突然觉得背后汗毛倒竖,双脚发冷生疼,转头一看——一位兴主正看着她与长铭。

    她与那人同是兴主,相见本就不太平——她突然想到如果那个兴主和长铭有点什么……

    叶若云觉得自己很无辜。

    “大军长”,长铭却全无知觉地以礼拜见,为那大军长引荐道:“这位是我宁武大军长”,又对逸景言道:“这两位是叶若云与叶徒云,于夏城同下官相识。”

    叶若云听闻这宁武大军长,下意识看了一眼长铭背上的天下飞霜,立时明白了什么,同逸景建立之后忙推说自己另有他事,抱起自己妹妹二话不说远远跑走。

    “她在做什么?”逸景问长铭。

    “不知道”,长铭扶额道,“方才闾丘先生将此物交给我,若云拿去一看就成了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说着又将手上瓷瓶递给逸景,指望对方能坦然告诉他这药物究竟是何作用。

    没想到逸景的表情更是奇妙,似惊喜似惊吓还有几分被他强行克制的腼腆之意,也不敢转头看长铭。

    “这……这不能乱用!”逸景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言不由衷,“要用也只能喊我!”

    长铭白了他一眼:“你们能好好说话吗?究竟是干什么的!”

    “就是……可以催动绛元……那什么……”逸景偷偷窥他一眼,发觉长铭嘴角直抽,心知在磨蹭下去他就得拔刀,便怀揣一种自暴自弃的勇敢继续开口道:“可以催动绛元发情的。”

    长铭差点脚下一滑摔在雪地上,逸景冲上来手忙脚乱地将他扶稳。

    “你……”长铭总觉得自己该骂他两句,奈何多一个字都开不了口,逸景也不等他左思右想,反而让他集结七营众人准备同自己前往桓城,言罢落荒而逃。

    长铭举起那瓷瓶作势就要一击砸中逸景后脑,叶若云带着叶徒云不知何时从身后冒出来,惊奇地问他:“你真要丢啊!”

    “你怎么还没走?!”

    “我这不是看你兴主有点可怜,想着打起来我凑个热闹。”

    长铭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有点道理,毕竟这药也不是逸景送的也是他逼着逸景说的。

    于是叶若云便看着李长铭冷着一张脸将那瓷瓶随手塞怀里,准备集结七营之人。

    长铭看着军士将病愈之人送出桓城,天空依旧昏暗,分明正午却有黄昏之意,更是无从察觉风雪丝毫退减。

    “将他们送走,怕是有不少人听信谣言,暗中前往迷城投奔程雷,即便是我们带来了医官草药,可冥顽不灵大有人在。”

    “本官已经令人与桓城放出消息,言说程雷叛乱造谣,为求以一敌百之力,以毒药将其追随者化作半人半鬼。只要看到迷城那尸横遍野,饥者癫狂相食,他们会明白程雷不过是妖言惑众。若尚有流言诽谤者,一律按刑处置。”

    长铭哀声叹息:“分明是朝廷全力相救他们性命,却愿意听信谣言。”

    逸景似有所思地放下手中文书,同长铭解释道:“或许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为兴主统治千百年,骨子里将卑躬屈膝视为理所应当,自苏盛意允许绛元入朝以来,便少不了恶语想象,否认的理由,不过是古往今来就当如此,兴主权掌天下,绛元惟命是从。”

    长铭了然黯淡道:“今时不同往日,绛元当朝,民心动摇。”

    “昔年苏盛意令我代行军长职权,亦是满朝风雨,理由无非是难以服众,时机欠缺,甚至有人说我亦是通敌卖国之辈。”

    “通敌卖国?!”长铭不可思议地问道:“此话怎可胡言乱语!”

    逸景却苦笑道:“因我同一人交好,而他投奔胡莽,泄露军情,以致于宁武惨遇埋伏,全军覆没,我也由此一步登天。”

    长铭恨恨咬牙道:“庸碌之辈,搬弄是非!”

    “苏盛意却告诉我,他早早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省宰相,权掌天下,在他请奏圣上绛元入朝一事时,其他官吏同样以‘难以服众,时机欠缺’为由反对。然而成大事者不与众谋,如果不在自己权掌天下之时全力而行,难道还要等着垂暮之年于病床之上空谈大义吗?”

    逸景缓缓走下主位,面容尽是无限缅怀之意。

    “这件事将他推向风口浪尖,甚至最后的含冤而终。我时常会想起他当年同我说起的话语,也会想到若是他不推行绛元入朝一事,理当荣华富贵,他助当今圣上政变夺位,平定北疆与胡莽叛乱,地位无可撼动——可那不是他的意愿。”

    “别难过了……不……如果难过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们。”长铭上前,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

    “有什么好哭的”,逸景轻笑一声,“要是有人前来求见,看见大军长哭得人摸狗样,岂不尴尬?”

    长铭“啧”了一声便扭过头去,另寻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今日圣人祭天,若是风雪依旧……”

    “你难道不曾发觉这屋内亮堂了不少?”逸景反问道。

    经逸景这一提醒,长铭连忙惊喜地打开房门,果然风雪已停,天朗气清。

    “你当真……”

    逸景对他耸肩笑了笑:“七营长,该去安排人手,帮助医官们搬运药草了。”

    十一月初九,天子登坛祭天,祝祷百姓安康,天感其诚意,收风雪阻拦,令药草顺利送达桓城,泽被万民,可证谣言不敌天命所归,既天无责备,谣言可止。然天子为显其心而于寒天之中赤足而行,风寒侵体,龙体抱恙,天下同悲。

    陆一川于夜晚来寻逸景。

    “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陆一川自怀中取出顾小舞传来的信件,递给逸景,解释道:“迷城一事,顾大人知晓大军长并无过错,那些人已然疯癫,若不快刀暂乱麻,后果便不知所措……”

    逸景将那信封在手中翻转一下,打断陆一川说道:“有人因此指责于本官?说那些疯癫之人也该有活命之意,而本官却滥杀无辜?”

    陆一川满是遗憾地点头承认,“大军长莫要担心,下官已奏报天子,当时叛军早已沦为野兽,若是再做拖延,冲出城门,更是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顾大人也深谙此意,只不过据信中所言,眼下疫病未歇,天子不欲再起波澜……”

    “本官知晓了”,逸景将信封完好无损地交换给陆一川,“所有过错皆本官一人承担,莫要为难本官部署。”

    “委屈大军长些许时日,还请安心往常,待得大军长休息足够,依旧统率宁武大军。”

    “那便多多有劳。”

    “谁可暂代大军长职权?”陆一川问道,思量一二,又同逸景言道:“顾大人观圣上之意,恐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还请大人千万小心挑选。”

    逸景一愣,而后又是苦笑,说道:“可令秦左奚暂代行事。”

    直到最后一箱药草搬运完毕,长铭与欧文倾才得以休息片刻,各自寻了个光秃秃的树干依靠,活动手脚肩背。

    “好像也不剩几人染有瘟疫了。”

    长铭点点头:“不错,自风雪停息之后,车辆往来方便许多,再无药材短缺之苦,咱们返回涧河谷亦是指日可待。”

    “诶……可是比打仗还累”,欧文倾回想往事可谓痛苦不堪,“打仗不过打打杀杀,此处还得同那些人好说歹说,还不能动手打人。”

    长铭在一边失声嘲笑。

    “有什么可笑的!”欧文倾瞪他一眼,转头去看远处一片苍茫,对长铭道:“你看那边。那是桓城边上一条长河,河边还有几户人家,不过今年瘟疫突发,他们各自弃家逃走了。这河面上也结了厚冰,将冰打破,能捞上好多活鱼!待此事完结,我们回了涧河谷也可如此!”

    长铭从未听闻这等事情,难免好奇,又问道:“你当初同我说过,这河面结冰,其中确是暗潮汹涌,若是不慎落水,可救不回来的。”

    “不是没有人侥幸上岸,不过上岸之后也得冻得奄奄一息……”欧文倾笑道,“不必担心,我知道破冰之法,不会落入水中的。”

    “咚!——”

    话音才落,两人便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什么声音?”

    “不知。”

    两人循声而往河面,终于得见两人一人持流星铁锤一人舞幽黑长枪,已然战在一处,难舍难分。

    “大军长?!”长铭惊呼大叫。

    第八十二章 大难不死

    逸景举枪一挡,手腕翻转,四两拨千斤将那铁锤甩到一边,而自己反向滚出几尺之远,这河面成冰已有好些时日,光滑晶莹,轻易便可逃远。

    “咚!——”身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想来那人已经将这冰冻三尺之处砸出个偌大窟窿。

    “呀!”

    对方大喝一声,手臂上青筋暴起,将沉入河水中的铁锤经由铁链甩出,连带着河水层冰一同向逸景袭去。

    逸景泰然自若地以左手撑地滑向一边,右手持枪向前再一挥,正中那袭来的冰块,使其原路飞回,击打那人膝盖,眼见一片血肉模糊,那人也吃痛跪地,哀嚎出声。

    得此良机,逸景当即以长枪撑地,翻身而起,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那人面前,长枪直刺他肩胛之处,将人仰面翻倒,再抬脚踩断对方右手骨头,长枪自手中一转,拧起对方血肉,穷凶极恶地盘问。

    “说!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大军长!”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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