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86

    逸景也不忍再有繁文缛节,只是让大家各自清理,早些休息。

    “我当真没想到,遇上这么一群疯子,尽管全数歼灭,我们也人不人鬼不鬼。”赫连轻弦摇摇头,接过闾丘尔阳递来的布巾,尚未给自己洗净面容,倒是把手上的百道千机擦拭干净,令闾丘尔阳不免有些吃味。

    “莫要轻视这些疯子,原本是军旅出身,强身健体不在话下,若非他们癫狂失智,加一参将统一调度,恐怕七营也……”

    赫连轻弦收起布巾,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因懒于动弹,将布巾抛了回去,闾丘尔阳又将之洗净,还不忘看一眼他手上焕亮如初的弓弩,才将布巾递回。

    令他没想到的是,赫连轻弦又将弓弩擦拭一次,全然不在乎自己何等邋遢。

    “你……你如此在意这弓弩?”

    “那是自然!”赫连轻弦理所应当答道,“这弓弩称心顺手,我着实喜爱。”

    闾丘尔阳闷声扭头道:“岂不是军中早早传遍,说你同大军长另有暧昧!”

    “你说什么!”赫连轻弦自床上一跃而起,“谁在胡说八道!你如何能偏听偏信,我一年见不到他几次,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你就因为此事来质问于我?!”

    闾丘尔阳被这般一惊一乍吓得目瞪口呆,再一细想这其中言语,不由得笑容意味深长:“你是担心我信以为真?”

    赫连轻弦下意识点头,陡然发觉略有不妥,又急忙摇头。

    那边的闾丘尔阳早已心花怒放,险些将一盆血水都端到赫连轻弦的面前,在对方怪异的眼神中才发觉这行为过于失常,这才讪讪放下木盆凑到赫连轻弦身边去。

    “你的营长可是告诉我,平息谣言的好方法,可是用事实服人……”

    “啊?”赫连轻弦不明所以。

    “大军长,六营军士皆尽回营,并无遗漏。”

    逸景对蓝莫点了点头,说完了安排部署一事,他又似乎想起什么,问蓝莫道:“上次你为行晟邀功,本官都忘在脑后了,现在才想起此事……他既然助你安抚军士有功,与宁武中也有些时日了,不如令他连晋两级如何?”

    蓝莫只是惊奇地点点头,正待应答称是,大军长却已经会心一笑,而后愧疚道:“是本官记性不好,先前分明答应你了,却又自己忘记。”

    “下官不敢”,蓝莫忙道:“下官代行晟谢过大军长。”

    长铭烧了一盆热水回到自己营帐,没想逸景早已于帐中等候了。

    “大军长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大军长就是来喊六营长收兵回营而已,眼下已经无所事事了,所以来看看你。”逸景眨着眼睛说道。

    长铭哭笑不得,最终翻了个白眼,将水盆放到一边,逸景已经将火盆拨弄,助他卸去身上厚重衣裳,直到只留亵衣之时才看得浑身血迹。

    “不是我的血”,长铭解释道,“我并未重伤,不然早该躺下了。”

    “可有其他伤处?”

    “手臂上有,不过已经清洗上药,并无大碍,只是衣袖连通血迹被冻在胳膊上。”长铭伸手给他查看,逸景顺手接过,以热水轻轻冲洗,直到其上冰雪消融,才缓缓将袖口撕开,见长铭手上一片青紫,好像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两人却毫无知觉地将;另一边袖口也一并撕开。

    “伤口深吗?”逸景动作轻缓地拆下绷带,以布巾蘸了热水避开伤口小心擦拭,“疼就跟我说。”

    “不疼。”长铭笑了笑,将逸景推道一边,转身拉上帐内简单的屏风,分隔自己与逸景,再将水盆搁在屏风边上方便两人不越屏风便取水。

    “我需要更衣,你帮我将天下飞霜清理干净,别再起了锈尘。”

    逸景手脚慌乱地接过长铭迎面抛来的天下飞霜,再回神时长铭已经脱去那染血的衣裳随手搭在屏风上,见他尚未动作而是看着自己,又提醒了一句:“你想什么呢?”

    “啊……哦!”逸景后知后觉地开始收拾天下飞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去,背对屏风,专心盯着天下飞霜。

    两人各自沉默,不过偶尔有水声波动与刀刃碰撞声响,手指在热水之中只是简单地一次小心触碰,分明是两心有意却又作心无旁骛的模样,长铭亦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不过那种满足感令他一扫苦战疲惫,心神雀跃,他甚至不在乎自己再挨上两刀。

    待逸景收拾了天下飞霜,长铭也将自己打理完毕,撤去屏风之后两人之间还留下一盆血水,长铭依旧只着亵衣,半披半挂着自己的大氅,左手将袖子撩至肩膀,露出伤口所在,顺手将绷带伤药一并丢给逸景,自己心安理得地坐回床上惫懒地长长呵欠,就等着逸景给他上药包扎。

    逸景对于此事自然是轻车熟路,才将药敷上便听帐外有人来报:“下官第六营南荣行晟,奉命送来热水。”

    长铭尚且以为他送错地方了,没想逸景头也不抬地喊人进账来。

    行晟一眼看到这帐内还藏着两人当即便是一时呆愣,长铭也在抬头同他大眼瞪小眼,唯有逸景专心致志地为长铭包扎,吩咐行晟道:“将水放下就行,顺手带走那盆血水。”

    “是。”行晟还在纠结这两个人又是何时暗通款曲。

    “为什么又打一盆热水?”长铭问逸景。

    “你忘了头发吗?”逸景伸手一敲他脑袋,长铭顿时想起自己确实忘了还要打理头发,逸景托起他的双脚将他平躺在床,以大氅盖住身体,正当长铭心跳陡然加快时却发现逸景端起行晟送来的热水绕到他头顶——看起来是长铭自己心猿意马了,大军长不过是想着为他打理头发而已。

    又是血又是冰,长铭的头发都坚硬如铁刺一般,逸景却也耐心地以热水冲洗再细细揉开,触及长铭头皮之时还为他揉了揉脑袋,手指有力,令长铭舒服得只想打滚,但是碍于逸景在为他洗发,还是努力克制了一番。

    “再过些时日,我们便可班师回朝了”,逸景犹豫片刻,还是好容易轻声试探问道:“那……我传信母卿与大哥,准备我们成婚的?”

    “好啊。”长铭的痛快答应再一次令逸景不知所措,低头一看水盆中自己面容的倒影,连忙收起了那傻子一般的笑意,万分庆幸长铭并未看到。

    “嗯……你可以反悔……”长铭语气似乎有些郁闷,话才出口,便察觉自己头皮一疼,想来是逸景失手扯了一下。

    “什么叫我可以反悔!我不反悔!”逸景认真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不能反悔。”

    长铭无奈地闭了闭眼,自床上撑身而起,同床头的逸景四目相对,神情凝重,面上既不舍又纠结,却也不再扭捏,而是决然开口道:“你是兴主我是绛元……可我也是七营长,绛元入朝一事受到千般阻挠……我甚至不能同你生养孩子,否则招人口舌,我不得不被赶出朝廷。”

    眼见逸景神情呆滞地望着他,长铭还是别过脸才能说出那一句:“你不必着急答应,反悔我也……”

    忽而听到耳边一声轻叹,逸景坐到他身边,为他将大氅披好以免受凉,继而让他依靠在自己胸口,取来一条干净布巾为长铭擦干长发。

    “我当是什么事情”,逸景语气轻松,长铭却害怕得抓上他的手臂,他便知晓长铭心思,顾左右而言他地安慰道:“不必担忧,我知道一味药方,即便发情期到了,也不会怀有孩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长铭焦急地要推开他,没想到逸景一伸手将他抱得更紧。

    “我知道。我是说,不必担忧。”

    长铭终于松开了撰紧的手指,在逸景怀中寻了个好位置,回抱住逸景,任由他继续施为。

    逸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但是事先说好,成婚之后也只能公私分明。”

    “是是是,大军长说的是。”长铭爽快答应,隔着衣料在逸景胸口磨蹭几下,这倒是蹭到逸景心窝里去了,那感受难以严明,只觉得是小动物以幼掌挠了挠他心中柔软的地方,情难自禁地亲了亲长铭额头。

    “只有我们两个人,别叫什么大军长了。”

    “那该叫什么?”长铭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喊你名字……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嗯……那就喊哥哥吧。”逸景哄道。

    长铭抬手就拍他:“你这样说话,问过行晟吗?”

    “没问过,你也不喊他哥哥啊,不都是长兄长兄地叫着。”逸景理直气壮地继续哄劝。

    “肉麻兮兮的,不要。”长铭断然拒绝。

    “就只有我们两,就喊一声都好!”

    “滚!”

    “长铭……”逸景言语已带上少许鼻音,听得长铭耳根子有些发热。

    “再纠结我可喊叔叔了!”面上还是一派郎心如铁的模样。

    “长铭……”逸景又唤了他一声。

    “滚滚滚!再说我悔婚了!”

    第八十一章 天命所归

    长铭与清晨起身出账,抬眼望去天际,一片阴阴沉沉,风雪比起前几日更为放肆,思及今日便是圣人祭天祈祷之日,难免心中担忧。

    若是今日得见风雪稍停,天朗气清,自可说是天命所归,若是不成……刀剑如何阻塞悠悠之口?

    他拢了拢身上大氅,正欲抬脚巡查之时,却见闾丘尔阳兴高采烈地撞到自己面前来。

    “七营长!”他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自己的医药箱子都松松垮垮背着,长铭简直可以想象此人一路手舞足蹈而来引得所有人不忍直视。

    “先生这是得了什么好事?”

    闾丘尔阳只是嘿嘿一笑,并未应答,反而自顾自从包袱中翻找出一个陶瓷小瓶塞给长铭,笑容变得甚是诡异。

    “此物聊作谢礼,下官还需尽快返回桓城,先行告辞!”

    也不等长铭答应便一蹦三跳地远走,而长铭还在云里雾里。

    “什么好东西?”叶若云突然自背后探头探脑,长铭便顺手将瓷瓶给她,说道:“我亦不知,他方才也没告诉我这是什么。”

    叶若云满心好奇地拔开瓶塞,放到鼻下嗅了嗅,默默将瓶子盖好,抿嘴闷声还给李长铭,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倒是让长铭更觉怪异,但是看叶若云那忍俊不禁又无话可说的表情,似乎也不便于开口询问。

    “姐姐,我也要看!”挂在她身上的叶徒云伸手就要去够那瓷瓶,没想叶若云慌里慌张地将人拖回,求爹告娘让她妹妹不要好奇,连这个奇怪叔叔是坏蛋的话都说出来了。

    长铭看着眼前这一对兴主绛元,头疼问道:“讳莫如深,又是何必!先生不会加害于我,你直说这是什么东西。”

    “这……”叶若云想了想,才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一种服下之后你家兴主就走不动路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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