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76

    “这是自然。”

    “如今已寻到可疑之人,但少了一场人赃并获,柴进士愿意帮忙,奈何武艺不济,恐有闪失。思来想去,还是需要七营长与大军长……”

    长铭不解道:“此事容易,不过本官前往便可,为何大军长也要一起?”

    “只因多番调查,那些人每次……”说到此处,陆一川神色似乎有些别扭,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些人每次都是在兴主和绛元情浓之时出其不意偷袭,推算料想之下,乃是因为他们都是和生,对于绛元气息实在不易察觉,何况现在绛元多数服用药物压制气息……”

    兴主为武官,除去逸景尚且有花辞树,可不管谁人是否知晓当年内情,都不敢打花辞树的主意,陆一川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舍近求远最后引得花辞树心有芥蒂。

    长铭看了看坐立难安的大军长,又看了看脸色微红的大理寺正,满脑子都想着不答应,奈何并非他能决断,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你们……你们不会真的要……”长铭已经没脸看逸景了,只得手足无措地转过头去。

    “不是不是……”陆一川连忙辩解,“这也许还有其他方法,不一定是那什么的时候……”

    “真是够了!”逸景亦是神色不自然地转头,两人互不相看,陆一川在这两人之中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尴尬。

    长铭简直被自己的舍身为公感动得一塌糊涂。

    为了引蛇出洞,他已按照陆一川要求停了抑制药物,换上及地长袍,不过冠发散落,逸景正在帮着他细心盘好。

    “我当真不能换回以往装束?这样只能令我寸步难行,只怕不出两步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不会的”,逸景忍俊不禁道,“我不也穿得好好的,多走几步就好。”说着轻嗅他周身淡薄而甜美的气息,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神情温和道:“这样也挺好看的。”话音未落就挨了长铭一肘子,疼得直咳嗽。

    好容易收拾妥当,逸景连忙催促长铭走几步,长铭耐不住逸景软磨硬泡,没想才一动脚便惊叫一声向前摔去,逸景慌忙上前两步,将人抱了个满怀,听得响动的陆一川破门而入便看到这一兴主一绛元已经抱在一处了,换得他惊叫转身。

    “下官下官下官……下官什么都没看到!”说着人影早已不见,余下逸景同长铭面面相觑,逸景正待将长铭扶起,没想到陆一川居然去而复返,闭着眼睛“啪嗒”一声给两人将门关好——这两人已经彻底呆滞了。

    陆一川谴人驾驶马车,送逸景与长铭前往书城一家客栈,逸景跳下车架,转身要去抱下长铭,没想到长铭当即炸毛道:“你要作甚!”

    “你总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摔一跤吧?”逸景正义凛然道,并未将双手收回,反而得寸进尺上前。

    “那也不要!”长铭倔强道。

    “真的不要?”逸景挑眉看他。

    长铭左右犹豫,最终还是从善如流让逸景抱了去。

    到达客栈之后只能要一间房安歇,直至月上中天,一人坐床头一人坐床尾,说是枕戈待旦,亦可谓百无聊懒。

    “你先歇息吧,我来守夜。”长铭掀起帘帐看了看,并无动静。

    “还是你先歇息吧,今日这般轻松,倒是让我难以入睡了。”逸景反而推辞道。

    “平日劳累,今天反而不习惯了?”长铭问道,见逸景于黑暗中点点头,自己也满是无奈道:“我亦是并无困顿之意,倒是精神抖擞……说起来,那天我在你给我记载奇闻异事之书上,见北疆数九严冬之际,竟有瘟疫?”

    逸景略一思忖,了然道:“确实有此起之瘟疫。一般而言,瘟疫多生于夏季,然而北疆另有一种瘟疫特殊,在秋冬之时发生,风向西南,日月同辉,以呼吸传染,患病者面色蜡黄,低烧不退,最终咳血不止,不治而死,一时骇人听闻。”

    “但是书上言说司福罗一家曾经研究救治之法?”长铭好奇问道。

    “然而二十年前边关一战,司福罗一家人才凋敝,死伤不计,诸多书籍皆尽失去,故而成景大哥令我们修葺书籍,可我族再无医术贤者,幸而当年呈报朝廷药方如今留存。”

    “哦……我不该提及此事……”长铭讪讪道。

    逸景忍俊不禁道:“你这般想方设法地寻个由头来说话,是何缘故?”

    长铭无言以对,默默将双手收回,蜷为一体,呼吸之间,都能细细感受彼此气息交融,不过话题一顿,便暧昧无比,连无声之时都觉得心中雀跃,长铭隐约察觉脸颊发热,正思量再说些什么,逸景却是动了动身体,与长铭不过咫尺之间,长铭立时向后一倾,脊背笔直地靠在了床尾。

    逸景伸出手去握住长铭的手,两人皆是武官出身,粗茧摩擦之时,都是各自熟悉的模样,长铭手掌温暖,而逸景手掌冰冷,两相携手,长铭竟不由自主地回握逸景,意图温暖他,不过一个动作便令逸景心中一动,愈发大胆地将人拉至面前,揽入怀中,有如置身温暖云端,令人乐不思蜀。

    “你是不是喜欢我?”逸景点着他的鼻子问道。

    长铭安静伏于他怀中,努了努嘴,不屑倔强道:“不喜欢。”

    逸景轻笑一声,翻身将人按于床上,还不等人回神便俯身亲吻。

    长铭呆愣并未回神,任由逸景撬开唇齿,细细舔舐他的舌尖上颚,唾液交融,情意款款,长铭不擅此事,又心有喜爱,只得任由逸景施为,自己五迷三道,直到逸景抬首将他放开,他还意犹未尽地追逐而去,没想逸景并未答应,将他微微推开,长铭这才猛然惊醒,正欲后退又被逸景拦下,未有言语便觉自己被人调戏得六神无主。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逸景将他紧抱在怀中,来回抚摸他的脊背,又问了一次。

    “傻子才喜欢你。”长铭哂道。

    “那你是不是傻子?”

    “是。”长铭这回却坦言了。

    逸景欣喜之下,将人抱在怀中在床上翻滚几圈,手掌自腰间来回抚摸,几次到了大腿又堪堪离去,细密亲吻长铭脸颊,而后又扯开他的衣裳,在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血腥伴随绛元情动,平添几分甘甜,长铭早已身躯酸软,自身气息散乱无章,引得逸景贪恋,这才发觉长铭气息虽然甘甜,却另有清香,就如果实之美味,山泉之甘冽,如何肯轻易释手,更是将他双腿开分。

    “诶你……”长铭想起眼下正是公事之时,连忙挣扎道:“你忘了正事啊!”

    “我若是真忘乎正事……”逸景声音沙哑之时,独有魅力,不需甜言蜜语也能让长铭言听计从,“若当真忘乎正事,早早便办了你!”

    长铭又羞又恼地揍他,逸景闪躲不及,脸上一阵钝痛,任凭他百般呼痛,长铭皆置之不理。

    两人正是你侬我侬时,听得窗外隐约响动,立时警惕,各自执起兵器,待得来人鬼祟到了帘帐之前,当即出手拿下,送与陆一川提审。

    第六十九章 众叛亲离

    陆一川同京兆府尹提审人犯之时,长铭也抓紧时间换回自己以往装束,少了那些繁复衣裳,当下觉得身轻如燕,束好护腕长发,连走路都能脚下生风。

    逸景见他一蹦一跳的地走来,料想也知道长袍实在为他厌恶,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我们这便返回涧河谷?”

    “且不慌忙。你方才更衣,陆一川谴人前来,请我们多留些时候,莫要离开远去,似乎另有要事委托。”

    “哦……”长铭不痛不痒地答应,两人一时间鸦雀无声,却都在想法设法地偷看对方,思及昨晚种种,恍如一场好梦,长铭见逸景那般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当真怀疑那不过是自己臆想,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还是闭口不谈。

    “不走远就行了吧?”长铭突然开口问道,“那我去街上逛逛。”

    逸景忙道:“我同你一起。”

    还未出京兆府大门,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吵闹,其中夹杂打骂呵斥之声,长铭赶到之时,京兆府衙役正不耐烦地挥舞手中大刀,对远处三人呵斥道:“快走快走,不得在京兆府前闹事,大人忙于正事,打扰了你们担待不起!”

    闻言望去,那三人二老一少,皆为男子,两个老人手持木棒将那青年打得节节败退,青年也只得左闪右躲地应对,脸上手上早已挨了几棍,就听得两个老男子痛骂道:“你这不孝儿子,谁让你参加国试去了!你不好好成亲,不好好生养,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一顿捶打谩骂,引来市井小民议论纷纷,作壁上观。

    青年男子的忍让沉默并未平息两个老人的怒火,反而令他们肆无忌惮,就连衙役呵斥也不以为意,气喘嘘嘘之时,恶向胆边生,一人抄起木棍就向着青年男子当头砸下。路人有不忍见者,早已扭转过头,携带孩儿者,慌忙捂上小儿双眼。

    “锵!——”这一声响淹没在人群之中,不轻不重,那老人尚未明白究竟何等情况,便已经长棍脱手摔倒在地,吃痛回神一看,自己手上木棍只余下半截,;另外半截早已不知所踪,盛怒之下正要破口大骂,不过一抬眼整个人都跌坐回地上。

    男子一身普通武生装扮,长发束起,刘海飘逸,容貌俊美,不过低头斜视两人,眼神恰好为刘海遮挡,却依旧冰冷胜寒冬,有如手中刀锋锐利,未曾出鞘便令人胆寒,又有何人胆敢与之直视?

    恰似秋季,狂风乍起,掀起衣袂翻飞,长发狂舞,更显他出尘绝世。他向下划过半圈,缓缓收起横刀,不过一个寻常无奇的动作,见他神态漠然,举动细腻,众人皆尽以为他这一刀破开秋风雪雨,得孕天地造化。

    “你……你……你……”两个老人相互搀扶坐于街上,周围人等不知何时鸟兽散去,徒留目瞪口呆的衙役。

    长铭并未理会两个老人,低声问身后的柴瑾礼:“你可安好?”

    “下官安好……”柴瑾礼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营长请手下留情,他们是我父卿与父君……”言语之时,那种委屈哭泣之意愈加明显,长铭不禁觉得心中绞痛,回头一看,柴瑾礼面上虽有伤痕交错,却无泪眼斑驳。

    “大军长,这……”一边的衙役不知所措地看着逸景,对方只是挥手令他们退下。

    “同我们回府中,本官给你上药。”长铭拉起柴瑾礼手腕,自顾自往京兆府尹中去,再不理会其余纷扰。

    长铭放轻手脚动作,然而柴瑾礼始终面无表情,任由他作为,他也只得说道:“今后到顾大人府上住下吧,其余用品我们暂且为你置办。”

    柴瑾礼愣了一愣,随后呆若木鸡地点点头,眼看两人又是一时无话,没想他却对长铭说道:“下官当真敬佩营长,武艺无双,何人可当……”

    长铭悠然起身,将瓶罐一一整理收拾,反而道:“便是给你无双武艺,今日你便不会这般狼狈?”

    柴瑾礼哑然以对。

    七营长叹息一声,重新回到他身边,因并未服药,身上飘逸的恬淡气息令柴瑾礼心安,他的声音似远于天际,却也近在耳边,娓娓道来,不过三言两语间。

    “我生为绛元,自幼为家人抛弃,幸而师父兄长不弃……奈何二人皆英年早逝……多年苦练武艺,不过畏惧有朝一日为兴主左右,奈何时至今日,才了然横刀一柄,难断人心。”

    “营长……”柴瑾礼听他此言,心中一时心酸,七营长接任以来,早已听够了流言蜚语看穿了冷眼相待,时至今日,才了然为何顾小舞当初拒绝他的投诚。

    长铭安抚了柴瑾礼休息,出门得见静立于树下的逸景,对方似有沉思,便转头回屋中去了披风,奈何逸景身姿高挑,还需他高举披风才能为对方披上,将逸景自神游中唤醒。

    “怎么给我了?你披着。”说着就要扯下自己身上披风,然而长铭顺手将天下飞霜抱紧,反而瞪他一眼:“你敢?”

    逸景讪讪裹好披风,不敢动作。

    “柴瑾礼这是如何了?”

    长铭似乎满不在乎说道:“无非便是他的父君父卿恼火他不早早成婚,偏要去捞一个进士名头,想来是忘却,当初那个兴主如何对待自己儿子。现已暂且睡下,晚些我送他往顾大人那处便好。”

    逸景淡淡道:“今后此事莫要再行理会,由他自去。”

    “由他自去?”长铭尚且以为是自己眼瞎耳聋,然而逸景面上却泰然自若,并未长铭一声惊呼而有所动容,反而说道:“只因这路行来实在艰难。”

    长铭抿了抿嘴,让自己莫要有任何表现,猛然想起一事,问道:“下官曾问于大军长,为何身为兴主,却为绛元入朝,大军长说了一句‘同病相怜’……”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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