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云端》分卷阅读47

    比起老严整天吐槽严妈念叨着要结婚,乔羽涵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从小就是放养,独立过分都快成了异类,天上地下谁都不怕的样子。父母从来不管她私事儿,用她的话说,二老还忙着计划走走世界哪个没去过的角落,根本没空揪着她,害她差点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爹不疼娘不爱似的。

    但也就这一刻,她好想回家。想那个幽默风趣的老爸,想那个活宝一样的老妈。

    号码拨过去,乔羽涵把手机贴着脸,静静地等待。

    “宝贝儿啊,是不是想你妈我了?”听筒那头传来久违熟悉的声音,随后又顿了一下,“哈,想你爸也行,他要抢电话了!”

    “妈…”

    忍着哭腔,乔羽涵鼻子一酸,不知道说什么。

    她能清楚地听见那边父母在争抢电话的嬉笑声,完全不像两个快六十的“老人家”,仿佛就和昨天一样,她还在上小学,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听到老妈喊她一声酥麻入骨的“宝贝”。

    “诶,宝贝儿,妈在呢,多跟妈说说话好呗,不然你爸一会儿抢走了我就没的说了,哈哈,你爸那个德行你也知道,每次你打电话来他都独霸…”乔妈的声音听着像三十出头的少妇,腔调永远是嬉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总那么不正经。

    可不等老妈说完,乔羽涵心里一揪,委屈地哭了出来,

    “妈,我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本文可能一周一更了,见谅。

    第38章 威胁

    云端38

    停飞前的最后一次航班,三个人竟排在一块儿飞,上周出的排班信息谁也无法预料到这周会发生的事情。

    今天的两个航段,严茗悦是机长,陶欣是乘务长,而余安染还是后舱的小实习乘务员,尴尬的氛围从航前准备会就开始蔓延。严茗悦的视线始终似有若无地扫过陶欣的脸,对方泰然自若仿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如既往地严厉和高要求,表现出的是公司优秀乘务长的风范。她揉了揉太阳穴,安抚似的轻轻按住眼皮,它已经跳了一个早晨,分辨不出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或者有几分可信。

    本来一切程序都和平常一样,有条不紊地按规章制度进行,严茗悦稍稍放下了自己的警戒心,下去绕机检查和签派聊起了天。可是等她准备返回飞机时那一抬头的瞬间,却看到陶欣站在客舱门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不太看得清楚那眼神,却有些令人脊背生凉。

    大约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上客,严茗悦回到飞机上,刚好陶欣端着两杯水往驾驶舱去,两人在舱门边碰个正着。陶欣冲她笑了一下,带着些职业化的味道,“严机长,要喝水吗?”

    她的眼睛会说话,好像在无声地解释着,是副驾驶和观察员让她送来的水,对上严大机长疑惑的神色,她表现得十分自然,和往常工作一样。

    “谢谢,不用。”两人擦身而过,严茗悦稍侧身子给陶欣让路,自己则往后舱去找余安染,刚好她想着用什么借口把那丫头单独叫过来,但只要陶欣不在,她们就可以放心说话。

    后舱的两个姑娘正在检查应急设备,严茗悦过去正撞见另一个妹子大声呵斥余安染,让她去旁边呆着,那个傻丫头就傻乎乎地听了话,默默转身,摆弄着自己的制服。那个窘样她就是看着心疼,走过去一把拉住余安染的手,“过来。”

    “干嘛…”

    飞这趟航班余安染很不开心,一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陶欣,二是碰上了那个刁难难搞喜欢欺负人的同事,她这种胆小的性格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可是还好大魔王跟自己一起飞,看到她心里就踏实得多,也算唯一的安慰了,支撑她完成这最后一次任务。

    想着,她方才的委屈顿时消散许多,抬起头看着严茗悦的脸,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害羞地移开目光。

    “傻笑什么。”严茗悦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貌似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哦,不想知道有什么惊喜吗?”

    那双了然的眼早已说明一切,余安染愣愣地看了她几秒,表情由呆转为惊喜,“你怎么知道我过生日?”

    “这难不倒我,傻妞。”大魔王瞟了眼边上没人,低头迅速在她额前亲了一下,“惊喜先保密,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好了,一会儿上客了,我先过去,乖。”

    眼角余光瞥见陶欣从驾驶舱过来,严茗悦很自然地松开两人握住的手,拍了拍余安染的肩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经过陶欣身边,她不经意瞥了对方一眼,却刚好收到对方同样的视线,只是很快转向了余安染,隐去了那一抹阴戾。

    而那傻丫头还沉浸在羞涩的惊喜和憧憬中,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眼神变化,早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在了脑后。相较于她的开心,严茗悦却紧张得多,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上次单发失效就是这样,她对坏事来临的直觉准得有点不可思议。

    去程一路平静,严茗悦那颗绷着的心脏稍稍放松了些,回程前检查飞机比以往都更仔细,小到一颗铆钉她也要看半天,生怕漏了什么地方会有故障隐患。巡航时副驾跟她闲聊,从南宁返回a市大约两个半小时,已经过去一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飞机机械设备正常,天气和通讯也没有问题,严茗悦放松了下来,跟副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以后考虑转机型么?”

    “暂时没这个想法,国内飞也挺好的,离家近。”

    身边的副驾进公司有六年了,明年准备放机长,聊到最多的是跟考试有关的事情,比如这个月的复训,“对了,机长,你们这一批复训的内容有人透露没?”

    “没有,谁有那个胆子啊?”严茗悦向来不太喜欢工作中闲聊分心,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说点话心里就犯慌。她扶了扶耳机,调整着舒适的坐姿,像靠坐老爷椅一样。

    “其实吧,还真有,但是…嘶…”说到一半,副驾突然眉头紧皱,手捂住了肚子,身子半弓起来。

    “怎么了?”

    严茗悦被他吓一跳,却见他捂着肚子说不出话,喉咙里逸出几声痛苦的呜咽,然后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冲她摆摆手,打开驾驶舱门冲了出去。

    “……”

    看他脸都疼绿了,严茗悦以为是闹肚子,心脏莫名地悬了起来。只有她一人的驾驶舱内气氛诡异,耳边频率里能听到atc的声音,可一旦声音短暂的消失,又像耳鸣一样嗡嗡不停,让她无法集中精神。经历过之前两次事故,严茗悦对某些征兆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她把顶板的氧气面罩摘下来抱在怀里,以防止又发生像上次那样的疏忽。

    客舱一片寂静,乘客们多数都在睡觉或者发呆,个别的抱着电脑一边打字一边吃刚发的点心,餐车正推到经济舱39排c座位。陶欣冲这个座位上那长得人高马大满眼警惕的人笑了笑,对方也回以轻微点头示意,她的手绕过摞起最高的纸杯,拿了旁边的透明塑料杯给倒了橙汁,递给39c的乘客,两人眼神交流了然,只在一瞬间。

    本来这是余安染和另一个妹子的活,陶欣应该去头等舱服务,但今天她不知发了哪门子善心,把那个妹子打发去了头等舱,留自己和余安染在经济舱发餐,尽管这违反规定。她和39c乘客的眼神交流在余安染看来见怪不怪了,等会儿到后面也有一个乘客是这样,因为这两个位置上的所谓“乘客”,其实是她们的同事。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给其他乘客倒饮料都用纸杯,而给安全员同事却用塑料杯。余安染没想那么多,思绪还沉浸在上午去程时严大机长说的话里,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期待,但那点兴奋她骗不了自己。

    突然那块帘子被撩开,副驾拧着眉憋了一脸紫胀冲过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扒在餐车上,断断续续道:“厕所…快…让路…”

    前面那个厕所有人在用,肚子里翻江倒海折腾的他快炸了,偏偏碰上发餐,这餐车堵在过道他那身子也过不去,余安染有点受惊,瞪大了眼睛不敢动。还是陶欣反应快,淡定自如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她使个眼色,把餐车推回了厨房。然后就见副驾百米冲刺似的钻进厕所…

    “小余,把餐车推回去给后面几排发了,我去拿几个杯子。”陶欣总是镇定自若得仿佛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也不好奇副驾那个样子是怎么了,两人又把餐车推回过道,然后她转身独自返回厨房,拉上了隔帘。

    “噢…”

    余安染点了点头,乖乖地站在原地,继续左右询问后面几排乘客喝什么,刚才发了每人一个的小盒子里装着面包、饼干和榨菜,她这遍主要给倒水倒饮料,动作要慢的多。之前飞航班碰到过发饮料时睡着的旅客,她不好意思叫醒人家,结果发完了人醒了要喝的,又按个铃把她叫过去,屁颠屁颠的。

    还好是刚发完的点心,一些乘客还在吃着,基本看到她目光扫过来就主动说要喝什么了,余安染小心翼翼地倒三分之二杯给他们递过去,生怕自己手抖就洒乘客身上,她真的是怕了那些会闹事的祖宗。

    好不容易发完最后一排,估摸着时间应该快接近a市,余安染急着把餐车推回去,想赶紧收拾完回头来收点心盒,隔帘突然被掀开,陶欣看她一眼,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帮她把餐车推回厨房。

    “谢谢…”

    还在为昨天事情尴尬的余安染,觉得自己那么做是误会了陶欣,见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厕所的门依然关着,显示有人,余安染瞅了一眼,偷笑道:“一副今天要了好多咖啡喝,不会是喝坏肚子了吧?”

    陶欣只是笑笑,没说话,转身拿了两盒点心,其中一盒递给她,“辛苦了,忙这么会儿,先吃点东西,我送点心去前舱。”

    “嗯嗯。”

    丫头正饿着,能有东西吃还管好不好吃呢,恨不得把多出来那几份全部吃光,连声应着,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她低头的一瞬间,没有看到陶欣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后者只是多倒了杯水,拿着那盒点心,往驾驶舱去。

    经过经济舱的“特殊位置”时,陶欣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那两个安全员同事不断地眨着耷拉下去的眼皮,一副很困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继续往前走。

    头等舱那个妹子见陶欣过去,以为她是要叫自己回厨房,面上有些不情愿,“陶姐…”

    “怎么了?”

    “没怎么。”妹子惊讶地摇摇头,“你这是拿给机长的?”

    “嗯。”

    明显妹子松了口气,侧过身给她让多点路。

    过去的时间漫长如一个世纪,副驾久久没有回来,严茗悦坐在驾驶舱里听着频率,内心越来越烦躁。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抵达a市上空,她几次拿起座位边的听筒想让乘务员去厕所门口催催,但又放弃了,想着大概是那倒霉的男人吃坏了什么东西拉肚子,要在厕所呆个一时半会儿的。可是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副驾再不来,她难不成要一个人把飞机开回去?

    虽然以她的能力完全做得到,但为了安全着想她不能装这个逼。

    舱内突兀地响起一阵蜂鸣,严茗悦瞟了眼监控,以为是副驾回来了,却意外地看到了陶欣的脸。她以为对方是来告知什么紧急情况,还纳闷怎么不用pa,犹豫了下,还是开了门放行。

    “有事吗?”

    不知为何,一见到陶欣她那股紧张感就越发强烈,严茗悦下意识地将手放到控制面板的应答机上,侧过头,能看见陶欣端来了一杯水和一盒点心。

    “机长,飞这么久很累吧,吃点东西。”依旧是职业化的微笑和亲切的语气,陶欣俯身把水和点心放在小桌板上,目光扫过上面摊开的飞行资料。

    “谢谢。”严茗悦稍微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桌板上的资料挪开,“对了,一副还在厕所?帮我催催他。”

    “嗯,好像在…”

    “让他解决完了赶紧过来。”

    她把头转回正前方,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多疑了,什么也没有。可是说完这句话后迟迟没有听到回答,她正要回头,脖颈边一凉,碰到了个锋利坚硬的东西。

    “他可能过不来了,机长。”背后传来陶欣幽幽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嘲讽。那一瞬间严茗悦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皱起眉头,移下的目光瞥见那把救生斧正抵着自己的脖颈,甚至能感受到锋利的斧尖稍嵌进皮肉,金属边泛起阵阵凉意,仿佛下一秒就能划破她的喉咙。

    大概印证了严茗悦心里的压抑与沉重,这一刻的来临如同她早有的预感,反而令她全身心放松下来。只是那么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这个女人要做什么,放在应答机上的手悄悄动作起来…

    可还没等她将代码改为7500,脖子上的利刃便重了几分,陶欣握着斧头的手只是轻微一动,力道却大了许多,她冷笑一声,“没用的,机长,这架飞机不会降落在机场。”

    刀锋划破那层柔嫩的肌肤表皮,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随着力道的加重越嵌越深,渗下的血珠染红了白色制服的衣领,严茗悦吃痛地皱紧眉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你想要什么。”

    “不用和我废话,你只需要知道,今天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会死。”

    “是因为社招?”

    “少罗嗦!”陶欣不耐地动了动胳膊,斧头又深了几分,“立刻改航向,往沿海方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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