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云端》分卷阅读46

    余安染心里一动,没说话,任由脸颊耳后的轻吻抚平她内心的波纹,只是觉得好舒服,好安心。沉默良久享受够了,她轻轻挣扎着脱出大魔王的怀抱,低着头,“我去洗衣服了…”

    走到阳台的洗衣机边,严茗悦追上来先她一步抢过篮子,放在一边,又把她圈进怀里,“急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都猜到了嘛…”

    “你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我当然相信你。”顺势吻了吻她的脸,严茗悦像只偷腥的猫似的,为这一刻感到开心。

    余安染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和她亲密接触,却多少还有点不适应,偏了身子躲过她可能再来一次的偷吻。纵使对大魔王放了点心,也避免不了她那些纠结的情绪横亘胸口造成的困扰,下午发生的事情令她难以承受,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也许说出来就不那么憋屈…

    她看了严茗悦一眼,仿佛在思索那个人是否值得信任,是否还会一味的嘲笑她讽刺她,触及那道坚定的目光给她打下了一针强心剂,犹豫一番,她把下午在客舱部发生的事断断续续说出来…

    尽管已明令禁止员工讨论社招的事情,公司里也还是有不少人背地里议论,这个星期余安染还有两天的航班要飞,见到她的同事无不带着别有深意的目光。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又飞完一天,因为严茗悦也要飞的缘故,两人班次都是相反的,见不到那个人她怕自己又承受不来,不知道如何倾诉。

    最后一个航段回本场,夕阳下余安染拖着疲惫得有气无力的身子跟在同事们身后,一路到公司,心情沉重得像是被得到了死刑判决书一样。主任让她去部门办公室一趟,显然那件事仍然缠着她不放,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卷铺盖走人还是别的什么,那天夜里大魔王只让她这两天好好工作别往心里去,可是那份无力的苦楚哪里是能轻易挥去的。

    敲了敲门,余安染进到办公室,除了几个领导,竟然严茗悦也在,还有陶欣。气氛显得相当诡异,她愣了一下,环视一圈似乎每个人脸色都异常凝重,除了那个她很想见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群517877309

    作者微博@boleyns博总攻

    第37章 有我在

    云端37

    如果能预知未来将发生的事情,余安染一定不会让严茗悦来淌这浑水,而选择独自一人承受委屈,大不了就是含冤被辞退。可是没有如果,或许换个角度想想没有这件事的话她也不会发现自己有那么在乎那个人。

    不知是陶欣或严茗悦说什么了,主任的脸色臭得跟大便似的,一见她进来却反而缓和了些,也没像上次一样给坐,三个人排排站,像做了坏事的学生被老师训一样。

    “呃…主任?”

    站了一会儿,也没个人说话,气氛胶着僵硬而尴尬,余安染看着中年男人阴沉的脸欲言又止,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身旁的严茗悦则是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虽然微低着头,但眉眼间满满都是自信,仿佛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她的担心正是从看到大魔王开始的。

    “叫你们三个过来是因为什么事,不用我多说了吧。”主任咳嗽一声开始说话,目光扫过她们的脸,“严茗悦,把你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他这一开口,把余安染吓得心脏一缩,险些下意识去抓大魔王的手,她看了身边人一眼,再看看主任,那总装着乱七八糟的情绪的小脑袋瓜里一下子蹦出了无数个可能。

    难道这个女人要替她顶包?可是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不关自己的事,大魔王顶包顶的不明不白的,这等于她间接害了她啊…

    “上个月15号的下午,具体时间我不记得,我从公司一楼的电梯出来,看到陶乘务长和一个人站在拐角处鬼鬼祟祟的说话,本来一开始我没有注意,但是陶乘务长叫住了我,所以我才认出是她,但她身边的人我不太有印象。”大概是感受到了丫头的紧张,严茗悦边说边微微扬起嘴角,弧度自然恰到好处,似乎胸有成竹信誓旦旦,莫名给了余安染勇气。

    其实在听完余安染讲整个事情过程后,她基本就知道是谁背后搞得鬼了,只是那丫头傻的很,被人利用也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为别人着想,以为别人不会做那种事。这样单纯又心善的傻丫头,也是她喜欢的人,让她如何眼睁睁看着她被坑。一开始她也没有想到陶欣头上,直到余安染说出那两万块钱是帮陶欣转给妹妹时,这个名字猛然闯进脑海,她才想起来上个月撞见的那不对劲的一幕。

    那时她记得是去宿舍找余安染,商量教那丫头上模拟机,结果丫头心里还记恨着三亚那件事,打了她一巴掌把她轰了出去。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甩耳光她也很郁闷,心情有点不好,撞见电梯出口拐角有人那会儿也没在意,更没有多想。甚至,陶欣如果不叫她,她可能根本就不会认出人来,更不会想到陶欣头上去。

    傻丫头来公司的时间很短,不怎么了解这些同事,但严茗悦可在这呆了整整九年,公司里各个部门的同事没有她不认识的,只是熟与不熟而已。尤其客舱部的乘务员们,乘务长级别的,和她搭过班的她都熟,陶欣的为人如何,仔细回想便能看出点东西。

    若非陶欣这次欺负到她女人头上去了,她是断然不理会的。工作中某些灰色的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本也就没什么利益冲突。可是这回她不能忍,哪怕当面和陶欣对质这样的举动本身就比较危险,她也要把潜在的危险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狗急了是否会跳墙。

    严茗悦一说完,就见主任的目光紧盯着陶欣,后者下意识抬起了头,面色出奇的平静,眼神中没有一点慌乱,“这不能证明我与这件事有关,如果我当时心虚,为什么要叫住严机长好让她认出我呢?”

    与严茗悦的自信不同,陶欣表现出来的是过分的镇定,连一点点被卷进事件漩涡的恐惧都没有。最惊讶的是余安染,她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脑海里还在惊叹佩服着陶欣,不愧是公司最优秀的乘务长之一,遇事临危不乱,不像自己这种战战兢兢的小新人,容易一惊一乍。

    “你说,余安染。”

    “啊?”

    被点名的她愣了一下,迟钝地回过神,“哦哦…就是那张卡的卡号,陶乘务长说是她妹妹的,让我帮转两万元过去,给了我现金,我去银行错了再转的,好像是上个月20号左右…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陆经理的卡…”

    “电话号码的注册身份证你怎么解释?”

    “是在上机前培训的时候…我记得…陶乘务长是带我实习的…她找我帮忙借身份证办个电话卡…她说她忘记带了,又很急…”

    她一说完,严茗悦立马接上了话,“潘主任,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事情还是尽快调查清楚的好,冤枉了谁也不是,像调监控录像和查电话卡注册时间这种事,不过分分钟而已,查清楚后万一是我们误会了陶乘务长,也好道歉还人家清白。”

    也不知大魔王有什么魔力,本来余安染说完那主任还紧锁眉头,她这一接话,主任脸上的阴霾渐渐淡去,兀自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而此刻一直淡定万分的陶欣有些绷不住了,她本想接着余安染的话反驳,但没想到严茗悦最后那句话竟让她毫无反驳的理由。

    看似是要公平公正地查清真相,当着她的面说要道歉还她清白,可实际却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严茗悦跟余安染站一边,再旁敲侧击地引导主任和其他领导去深入调查。

    就像严茗悦说的那样,查起来简单又迅速,到时候谁黑谁白自然知晓,可那句话的意义在于,即使查出来是陶欣内外勾结,也不至于被人说成是严茗悦和余安染串通一气告状。

    “这件事公司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余安染和陶欣飞完本周航班下周停飞,好了,你们回去吧。”很久,主任才发了话。

    在看不到的地方,陶欣的手逐渐紧握成拳…

    明天就是余安染23岁的生日,本该回家和亲人一起庆祝的她,此刻只能悬着那颗焦躁敏感的心呆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如常。明天的四段航程是这周她最后要飞的班,也许一星期后她再也不能来公司签到,再也不能登上飞机,再也无法穿上这身制服,和那个人一起…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暗,都快到小区了,她说想吃德佑路上那家常去的店里吃培根芝士焗饭,一直默不作声的大魔王二话不说把车开到前面路口调头,往德佑路去。余安染侧过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多时眼里泛起朦胧酸涩的雾气,一不留神又掉了眼泪,她迅速把脑袋转过去看向窗外,伸手抹了把脸。这些个小动作其实都被严茗悦看到了,只是她不想揭穿那丫头,依旧专心开车。

    那家店附近有个大型商场,严茗悦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随便找个位置停进去,灯光一灭,谁也没有下车。似乎两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氛围有些诡异,余安染放在腿上的手被猛地握住,她一转头,撞进那人的视线里。

    “你…”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变成现实。”严茗悦握着她的那只手有些凉,和之前的触感比起来多了几分粗糙。她也许看破了余安染的一切心事,那双眼的神色蓦然坚定无比,仿佛是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人莫名安心。

    “相信我,有我在。”她再一次握紧了她的手。

    余安染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先去店里点餐坐一会儿,我到楼上商场买点东西。”

    “嗯…”

    两人松开了握着的手,严茗悦送她到停车场出口,自己则返回往商场入口去,她想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

    说起吃东西,余安染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总算不那么压抑沉重,趁着店里人还没挤满,她上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捧起服务员送来的菜单,出神地看着。图片上五颜六色的美食足够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可是看着看着她就老想起严茗悦那张脸,浑身忍不住泛起暖意,看什么都觉得好吃,嘴角微扬,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傻笑什么呢?”

    不多时,严茗悦在她对面坐下,怀里抱着个长条形礼品盒,用金边黑缎带子束起十字花结,上面等间距的间隔写着英文字母,看上去挺高端的。丫头微微张着嘴,目光停留在盒子上,眼里流露着艳羡的光,“这么快?是什么东西啊…”

    “帮朋友买的。”

    “噢噢…”

    严茗悦把盒子放下来,借着桌子遮挡住她的视线,好不让她看见盒子上的英文商标,毕竟这是一个几乎人人皆知的品牌。她想给余安染一个惊喜,要保持一点神秘感…

    室内昏暗的灯光投下更多的阴影,淹没了一角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乔羽涵□□地斜卧在床上,凝视着窗边米色的帘幔,眼角的液体已近干涸,鼻间飘浮着的都是那股罪恶的味道。安静不过一会儿,门被人推开,隐在阴影中的女人穿过那片昏暗来到床前,俯下身子,侧卧在乔羽涵身边,伸手覆住她胸前的丰齤盈,轻轻揉捏…

    “你的身体很诚实,我的乔…”女人凑近的唇呼出阵阵热气,洒在她敏感的耳后颈间,乔羽涵身子一颤,认命地闭上了眼。

    这个任君处置的样子多少激怒了杨婕,她皱了皱眉,那只手迅速滑到乔羽涵腿间,轻轻一碰便带起成片湿濡,大概是方才的亢奋还未退却残余粘腻,她的手指轻易钻了进去。

    乔羽涵猛地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吞下那声呻齤吟,额角泛起细密的汗珠。

    “乔乔,你真狠心,都不安慰安慰我…”杨婕在她耳边低语,手上动作却加快了频率。

    前段时间坠毁的那架客机上,坐了杨婕她们公司的一位客户,本来是搭乘前面的班机过来,因为有事耽搁而改了那架失事飞机,带着几个亿的生意赴了黄泉。所谓“命中注定”大概就是这样吧,乔羽涵以为这女人忙着收拾烂摊子,能少来骚扰她,可清静日子没过多久她又被缠上了。

    衣衫落了满地,她像从前一样屈于杨婕身下,被看尽辛苦与耻辱,当做折磨来的乐趣,毫无尊严。可是在杨婕看来这样就够了,很满足,哪怕乔乔的心已经飞出去很远很远,人在身边就好。可任凭她用尽办法,乔羽涵就是不吭声,即使几次置身欢爱云端,也忍了下来,以表达那无声的愤慨。

    突然的,杨婕抽出了手指,眼眶溢出两行清泪,把头埋进乔羽涵颈间,低泣着,“为什么这样对我…乔乔…说句话好吗…”

    一天了,无论她如何折磨刺激,乔羽涵始终没吐一个字,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只会机械地动作身体,没有任何情绪。她只能安慰自己这样就好,然后寸步不离地守着乔羽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对方就会跑了似的。

    印象中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自负骄傲的杨婕,只为她一个人流过泪,不过很可惜,乔羽涵不吃这套,依旧闭着眼不搭理她。

    “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苏雅琳吗?”这是她最后的王牌了。

    果然,乔羽涵睁开了眼睛,但接下来她等到的不是妥协,而是对方更加强硬的回答,“她在哪,我就在哪,包括地狱。”

    “你…”气极的杨婕忽然悲哀一笑,她早该了解乔羽涵非甘于受制的人,不是么。眼泪流得更凶,她竟然欢喜于乔乔终于开口和她说话,笑的像个孩子,“你答应过我,不对别的女人说情话。”

    然而,乔羽涵再次闭上眼。

    对于这种女人的把戏,一次两次她也许会心软下来妥协,次数多了便也形成了免疫,见怪不怪,任由杨婕打完所有苦情牌,她也不会动摇分毫。

    毕竟曾经因为爱,她失去过自我。

    深夜,乔羽涵从杨婕家出来,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清冷的路灯拉下她身后拖长的背影,有几分孤寂。明天还有航班要飞,这个点回自己房子里也是一个人,精神亢奋睡不着,其实是难耐心里那股失落。

    她善良的彻头彻尾,总舍不得伤害别人,换来的却是自己内心的极度纠结,甚至杨婕都反复无常折磨她了,她也忍不住会有负罪感,就好像,拒绝那个女人是件多么残忍的事,让她良心不安一样。

    “唉…”

    叹了口气,乔羽涵靠在路边的石墩上,满目宁静,偶有汽车飞驰而过,也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个点,整座城市都在沉睡。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孤身一人,心里空落落的,不清楚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随心的话,又把思维弄得一团糟。

    她想她是累了。

    掏出手机,零点三十二分,她的目光紧盯着主题壁纸那张与母亲的合照,那一瞬间有点想家。算算时间,美国那边应该是中午十一点多,爸妈大概刚遛完狗回来,也许正准备吃饭,她竟想念起从小吃到大的不地道的美式中餐。

    在美国呆了十二年,在中国呆了十五年,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对哪个地方有归属感,一会儿想念儿时的生活,一会儿又觉得已经习惯了这里。她放不下工作和朋友,也无法完全舍下家人,算起来,是有好久没回去了。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