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71

    陈怀远却是慌了,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你别……我我,我心里要是对你有一丝一毫的轻佻和欺侮,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都敢‘侮辱领袖’了,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轻佻和欺侮?”

    “你比领袖重要。”陈怀远接着梁冬哥的话茬,脱口而出。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梁冬哥质问,“那时候你有尊重我?有把我当军人看?哪天打雷看劈不死你!”

    “好好好,劈死我劈死我。冬哥,饿了不?咱去吃晚饭。”慢慢靠近。

    “陈怀远!”

    “终于不喊我什么师座司令的了。”陈怀远轻拍了两下梁冬哥的肩膀,“要是只叫后面两个字就更好了。”

    梁冬哥臭着脸,但看陈怀远这般好言好语笑脸相迎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冬哥也有点摆不住了。但他还是气不过:“八十五军副军长还当不当?委员长明天会昆明,你去不去见?”

    陈怀远见梁冬哥不直呼蒋介石了,改回叫委员长,可见气有些消下去了,便趁机又贴近了些。

    “要见,当然要见。见了,才好决定当还是不当。”

    梁冬哥理想中的答案是副军长要去当,但蒋介石不要去见——否则以陈怀远的前科看,到时候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恐怕情况就没这么好收拾了。

    他这一听,又要蹦起来,却被陈怀远趁势一把搂进怀里。梁冬哥正作势要挣开,只听陈怀远在他耳边厮磨:“这次不见,以后可能就见不了了。”

    梁冬哥闻言,手脚一顿,顿时被陈怀远抱了个结实。陈怀远见梁冬哥一副明明生气却又心软,一时间想发作又发作不得的样子,心下一喜,趁机托住他的后脑,温柔地吻了下去。

    梁冬哥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对这种程度的亲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疼痛和羞耻,但是却没了一开始的狠劲,怎么也推不开陈怀远了。

    当一只小猫完全炸毛的时候,你得用吃的诱惑它,用它感兴趣的东西吸引它,用轻柔温和的话语安抚它,当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要多抱多顺毛摸——这种时候抱着摸摸头毛挠挠下巴什么的就好了,暂时不要奢望去挠它的肚皮。

    如果你做得好,小猫还可能会睡着。

    ……

    “石豪的后遗症还在继续,我们在胡东昌身边的几位地下党同志,都牺牲了,只有葵同志硕果仅存。”

    “近期胡东昌部在西北频频动作,对延安威胁太大。葵现在的位置很关键。不要给他下硬性的命令,不要让他被动回应组织,让他一切都自主行动、见机行事。他的存在本身,就重要过其他,必须要要不惜一切保护他的安全!”

    “是!……还有,关于夜莺同志。从夜莺同志最近的反馈来看,似乎有些微妙。宋老,您说,陈怀远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被我们争取?夜莺传来消息,说现在远征军已经成了国民党眼中的大肥肉,人人都想分一杯羹。陈赐休和贺敬章的矛盾加大,而孔祥熙频频要求额外的贷款,已经让美国人不耐烦了。整个远征军,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美妙。陈怀远这次的举动,事后得到了很多人的暗中支持。”

    “这事闹得挺大,都传开了。敢跟蒋介石当面叫板,也算是条汉子。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同意。还是继续让夜莺同志维持休眠状态。不要去主动激活,更不要想着让夜莺去争取陈怀远……现在时机还远不够成熟。”

    “或者,可以加入备忘?”

    “夜莺同志现在是我们的千里眼,帮我们盯着国民党的嫡系在云南的一举一动,他的消息虽然零散,但都牵连甚广,对我们整个情报网的全局观和完整性,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你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了。”

    “……可是,突然把田同志调走,会不会影响跟夜莺同志的联系?他近期跟我们联系的时间都很不稳定。”

    “不会。你不要把你在地方上工作的经验全然地带到这里来。特科的同志,对个人素质和自主性的要求比较高。小田毕竟太年轻,又跟葵同志和夜莺同志都有接触,保密级别过高,放任他在一线工作,不利于他自身的成长和组织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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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代号

    近年来谍战剧多如过江之鲫,大家也逐渐对特工的代号有所了解。代号的作用,在于辨认自己人的同时起到保密作用,他就像人脸上的一个面具。用代号联系,就像带着特定的面具在假面舞会上彼此辨认一样。面具可以换,代号也可以换,同一个面具在不同的时间被不同的人拥有,代号也是如此。而特工的代号也会随着任务的改变而改变。

    但是现在很多谍战剧中让人吐血的一个现象,就是当着人的面叫人的代号。就拿《内线》说吧,楚立言刚见到张弛的时候就夸张地笑道:“七月蜂同志,您可算来了!”,看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到屏幕上——当着人的面公然叫人家代号,你不是直接跟世人公示说这人就是代号某某某的某某了吗?那还要代号干吗用?要知道,特工的代号被泄露是件很危险的事,这不仅仅意味着对方知道有这么个特工的存在,也意味着对方可能会使用这个代号对己方的特工系统进行破坏。

    夜莺目前是梁冬哥的代号(参照《内线》原著),但除了一开始的李正乾、石豪和宋老,就只有后来梁冬哥的上线田愈忠,知道夜莺就是梁冬哥。当然,理论上,中央特科的其他高级领导也知道。鹿家兄弟和尚际方知道梁冬哥是特工,但不知道他的代号。而跟相关信息接触过的情报人员,知道夜莺,但不知道夜莺指的是什么人。

    第六十二章 劝

    王玉玲忽然说要约陈怀远去昆明的公园逛逛。不知情的还会说陈家夫妻真恩爱,这么多年老夫老妻的还跑去公园玩浪漫,可陈怀远从梁冬哥那里得到传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梁冬哥的眼神都带着谄媚的含义。梁冬哥带完话扭头干活去了,也不理他。

    陈怀远浑身别扭地到了公园门口,见王玉玲烫了时下流行的卷发,正着一身黑色的紧袖旗袍,搭一条长长的深灰色披肩,垂臂而立,抿着嘴,申请肃穆,静静地看草地上争相啄食的鸽子。

    这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岁月还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依然芳华灿然,婀娜有致,却又有一番成熟高雅的气质。

    可陈怀远却看得不由眉头一皱——王玉玲虽然喜欢素净,从来也不大红大绿,但也出身优渥,颇爱讲究。今天她这一身灰黑,浑不见半点首饰,却是不大寻常了。

    “你来了。”王玉玲没回头,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喃喃自语。

    陈怀远低头轻“嗯”了一声,双手揣进西装口袋,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陪我走走罢。”

    “好。”

    时值四二年新历的二月,农历却仍是壬午年的丑月,离除夕也还有几日。民国政府成立时,革命党人号召全盘西化,学习西方先进,废除落后旧制,农历已然在官方废除,自然也没有什么除夕春节可言。只不过新历是西方人制定,不能表达中国的天气变化规律和指导农业,所以现在虽是二月,却不是“二月春风似剪刀”的“二月”。

    但昆明是名副其实的春城,北国大地正白雪漫天,这里却鲜花盛开,绿草如茵。

    王玉玲沿着小河在前面走,陈怀远在她身后跟着,谁都没说话,只听得流水潺潺,树响沙沙,气氛也说不上是尴尬,还是各自心不在焉。

    陈怀远直觉今天王玉玲找他是事出有因,但王玉玲不先开口说,他也只有陪着。

    “十七年了。”王玉玲停下脚步,终于开口。

    不宽的河面下,几只供观赏的金鱼在水中若隐若现。

    陈怀远怔了半晌,随即恍然,王玉玲这是想黄翼了——怪不得今天穿得这么肃穆。

    “想羽德了?”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十七年前,那还是军阀割据的北洋时期。两次东征,黄埔的学生三去其二。十几年过去了,循州城下惨烈的战斗,依然被人铭记在心。

    就在攻打惠州城的时候,陈怀远得到了他迄今为止所得到的最高荣誉——蒋介石登台高呼“向陈怀远学习”,三军将士向他鸣枪致敬。

    可在得到荣誉的同时,陈怀远也失去了两个对他的一生有着重要影响的人。一个是培养他疼爱他的黄埔教官,曾是孙中山侍卫长的姚章宸。一个是他在黄埔同学中的至交好友,在讲武堂时就影响陈怀远接触**的黄翼。

    是姚章宸发掘了陈怀远的军事才能和战术天赋,正式带领他走上了军人的道路,并为陈怀远早期的军事生涯扫除了一切障碍,使他成为当时的黄埔学生中擢升最快起点最高的几个人之一。后来在蒋介石手下官运不济受尽委屈的陈怀远,有时也会想,如果姚章宸还在的话,他也不遑让胡东昌多少。可人生能有多少如果呢?如果姚章宸活着,他后来还会起义吗?

    而黄翼,则是个共青团员,是陈怀远早年左倾的重要影响人之一,也是王玉玲真正的恋人。

    “羽德牺牲后,骨灰洒在水里。教我以后,只要看见河流,就觉得仿佛他在看着我一般。”王玉玲蹲下身,拾起脚边的花瓣,轻轻洒落水面,声音有些飘渺。

    陈怀远的思绪,被王玉玲的话,一下子拉回十七年前的循州城下,拉回到当时的少年同学,革命热血壮怀激烈……

    王玉玲起身,扭头见陈怀远沉默不语,眼中浮起追忆的色彩,便知梁冬哥所料不差。

    她本不愿去提那些往事,尤其是在陈怀远面前。斯人已去,惠州城头的那阵乱枪,带走不仅仅是黄翼的生命,还有她几乎所有的快乐激越和青春烂漫。从此,她将自己的心情埋葬,投身去女大的教育事业,变得严肃,古板,坚硬。后和陈怀远的结合也是两人出于各自家庭的压力勉强走在一起,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而已。并且,由于陈怀远与黄翼的交情,陈王二人便是日久,也没有生起情来。

    王玉玲虽然不愿,但想起梁冬哥在信里的分析,也知陈怀远现在处境不妙,更知凭陈怀远的一条道走到黑的脾气,光劝是没有用的。

    `

    夫人赐鉴:

    敬启者。

    久未笺候,事急请扰,甚歉。

    因由先生此间忧思殊甚,仍未去就八十五军副军长之职位,又言人生无趣,不如回乡躬耕。众官长切之,皆无果而返。愚位卑言轻,谨请夫人能与先生叙。

    愚观今日局面,悉数调从昆明之国师,精锐咸集,远征概成定论,正是公道再订奖赏重修之时。此间有大利,必有争之者。先生若能忍就一时,当属大善。

    温饱乃活民之必需,粮草乃行军之根本。先生所怒,诸君共详,先生所遇,诸君同遭。遂景从者声援者众。然今有人挟民意以党争,恃军心以邀资,如逐羊于陋船之上,夺伞于风雨之中。但有触及高位,船翻伞破,则先生亦成众矢之的。唯有置身事外,方能保全。

    先生素有直名,不擅计内中龃龉,又自有主张,愚亦不敢指点长者。然兹事体大,愚不得不为先生谋。先生重情念旧,生平得意之事,莫过于惠州首登,剿石奇功,以少胜多。伤心之事,亦在此间。夫人若有心,从旧事中得些启迪,动之以情。如此,或能斡旋一二。

    敬申寸悃,勿劳赐复。所请之事,恳盼慨允。

    肃此。敬请。

    淑安。冬绥。

    梁懋晴谨上

    `

    梁冬哥这封信,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毫不客气地指出其中利害。以梁冬哥的位置,说这番话,已经是逾矩和不敬,信中的言辞也显出了迫切和紧急。这让素来不过问陈怀远事业的王玉玲不得不正视这次的问题。而梁冬哥信中的暗示也很明显,是想请王玉玲出面,以当年循州旧事来说动陈怀远。姚章宸之恩,黄羽德之义,他陈怀远是放不下的。

    梁冬哥远对陈怀远的了解,远比陈怀远想象的要多得多。

    王玉玲思绪回转,见陈怀远正满脸惆怅,又道:“你的事,我从不插手,也不晓得你那边闹的是什么。我只晓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陈怀远背手远望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后方大营,跟那些太太小姐们一起给前线做衣服的时候,时有闲聊。说起将来的光景,衣锦还乡都是奢望,只求自己丈夫能平安归来,手足俱全。”王玉玲有些叹息。她自问,若是陈怀远出事,她可会伤心?会伤心,但已是无心可伤了。

    “我这不好好的嘛。”陈怀远不以为意地笑笑。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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