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70

    黄达眉头都纠结成一团,左右为难:“你说我们还要不要进去劝?看这架势,分明是在火上烤啊!”

    “哪里是在火上烤,分明是已经炸了。”宋颖全拿出手帕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时又从屋里传来蒋介石的声音:“好!好!你居然敢侮辱领袖!外面的,去把宪兵叫来!”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李亭宇素来最是惧怕他的这位蒋校长,一到蒋介石面前便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景。他以己及人,觉得陈怀远这下要完蛋了。

    黄达素来知道陈怀远脾气急,虽然不讨喜,但蒋也习惯了这个人老跟自己顶嘴。刚想反驳李亭宇,可他到底从没见过谁能跟蒋介石闹到眼前这等地步,一时间也拿不准。

    外面的宪兵,探头探脑的,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蒋介石发火要枪毙人的事可从来不少,当然,事后反悔也从来不少。这会儿你要进去了,委员长一个激动让你掏枪,回头等他后悔了,你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出气筒。你想,陈怀远什么人啊,人家怎么说也是黄埔一期的,跟着东征北伐过的。你说委员长是跟他亲啊,还是跟你亲?

    再说了,黄达李亭宇宋颖全三个人脸色发白的发白,擦汗的擦汗,团团转的团团转,可谁都没真听话去叫宪兵进来。这种时候你个小宪兵不招自来地进去了,简直是给大人物们当炮灰,自己找死。

    “……把你押到重庆!严惩不贷!”

    这话一出来,黄李宋三人顿时松了口气——要押到重庆,可见是不会有性命之虞了。

    李亭宇不禁有些羡慕:到底是救过命争过光的,不是自己这等二锅头能比,这么闹都没出事。

    宋颖全苦笑连连,暗道:好歹没真出事……唉,日后他要真给我当手下,出事的怕就是我了。

    黄达恢复淡定:空心的草包太多,难得在峰是个实心的,老头子毕竟还念着他的好,没把事做绝。

    宪兵没来,蒋介石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放缓了语调,半是装腔半是威胁道:“你先回去,下次再如此,我就办你!”

    “我不!今天在这把话说明白了,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是真犯了,这次就把我给办了,不用等到下次!”陈怀远是吃枪药了,正上火呢,没这么容易熄灭。再说他早憋了一肚子的不爽,这次本就是抱着撞个鱼死网破再也回不去的决心来的,这下早豁出去了。

    这通话听得外头好不容易放下心的三人又紧张起来,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把人敲晕了拖走。

    里头陈怀远跟蒋正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宪兵营长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宪兵一进来,就打破了僵局。

    还没等宪兵上来押人,陈怀远就彻底爆炸了:“押我!你是非不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说是我不对!别说把我押到重庆,就是直接把我枪毙了我也还是不服!”

    说完他一把扯下自己的中将领章,当着蒋介石的面,狠狠地朝地上一摔。

    “咚”的一声,听得周遭众人一阵心惊。

    当梁冬哥强撑着病体,跟着龙济舟和戴笠进门的时候,堪堪听到陈怀远的高声怒吼。

    “这个中将,我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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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原型:《人民政协报》,陈明仁与蒋介石的两次不合。

    第六十一章 害怕

    陈怀远不依不饶,转身一把揪住宪兵营长的袖子把人往外拖,表示要一同上车去重庆:“你不是要押我去重庆吗?走啊!我倒是要让大家评评理,发下来的军服穿不了一个星期,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师长不行!”

    众人正对着这俩祖宗愁着呢,见龙济舟来了,都松了口气。宪兵营长和梁冬哥半推半扶得把陈怀远架了出去,而龙济舟和黄、宋、李等人进去给领袖顺气。

    陈怀远正在气头上,还想发作,可转身看见梁冬哥带着病容一脸担忧,顿时就心疼得不行。

    宪兵营长跟在蒋身边,什么世面没见过?但也被陈怀远吓了一跳。这会儿陈怀远见到梁冬哥正发怔呢,他以为陈怀远被自己劝住了,便忙跟送瘟神似的赶紧把人丢去了侍从室。

    侍从室的许家兄弟的大哥就是之前通报让陈怀远进去见蒋的人。他见梁冬哥自己走路都快倒了,还拖着陈怀远这么个大个儿,忙上前把人接应进去,趁着午饭时间,让人把饭菜带进来先吃上。然后他朝梁冬哥使了个眼色,便退出门去,只留了陈梁二人坐在这间不大的休息室里。

    梁冬哥虽是心里有一百个意见和不满,见是这种情形,也硬是忍了。他盛好饭夹好菜递到他眼前,看陈怀远一口一口地把饭吃了,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陈怀远刚才是嚷嚷得痛快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蒋介石讲理,他也不过是满腹的牢骚要说说,哪怕事后不改善,只要蒋表示他听进去了,这事一时间也算揭过去了。可蒋介石不讲理,不讲理的话蛮横到底也好,就是说要他陈怀远的脑袋,他横竖脖子一梗眼睛一瞪也就这样了。偏偏蒋介石一边不讲理,一边还自诩仁慈宽厚,搞得反倒是自己成那无理取闹的那个了,以后还指不定得憋屈成什么样呢。

    陈怀远一边愣神想着,一边机械地拨递到眼前的饭菜。梁冬哥见陈怀远这样一副吃不饱的架势,把自己那份饭也让过去。

    陈怀远吃了几口,冲到脑门上的血都回流去了胃里,才慢慢冷静下来。他见梁冬哥一口饭都没吃,只一下一下地拨着罐头鱼,把肉剃出来,夹堆到他的饭上,心中一时间百般滋味无以言说。

    “冬哥……”

    梁冬哥的筷子一顿。

    “怨我不?”

    梁冬哥抬头,复又低头,把最后一点鱼肉夹到陈怀远碗里:“吃饭,吃完了回去。”

    陈怀远知道梁冬哥气他,又担心梁冬哥的身体,忙把饭碗塞去梁冬哥手上。

    “冬哥,我吃了。你吃,你也吃。”

    梁冬哥心里的小火山这下正在轰隆隆地喷发呢,要不是高烧刚退实在没力气,这会儿估计吼得能比陈怀远刚才都厉害。他愤愤地剜了陈怀远一记眼刀,捧过饭碗,呼呼几口,拌着凉白开,本来没剩多少的饭一下子就被吃了个精光。

    几步外的大会客厅里,龙济舟正在给蒋“做思想工作”。

    “……陈怀远这人也是不会说话,可人还是实在的。他第一次来见我的的时候,也穿得不是很讲究,我还以为那是个列兵呢。”

    “他总这样,不成样子!”

    “穿的什么样,不要紧,会带兵会打仗,才重要嘛。他来昆明前还特地让人跟我打招呼,说要夜间过城。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一是部队多年都在前线,担心看到繁华的城市会影响士气,二是部队军服太坏,怕被市民嘲笑,三也是为了不妨碍城里的交通。”

    “……”

    “所以啊,从这些事情上看,陈怀远算是很不错的。”

    蒋介石虽然仍然哼哼,但也气平了一些。等后来黄达过来劝的时候,蒋又卖起委屈来了,说陈怀远侮辱领袖,还跟黄李宋三人说:“黄埔学生中,竟有这样的人,那还了得!”

    黄达忙宽慰蒋:“委座,陈怀远这人你也知道,历来就是脾气大点,其他的一切都在他人之上。要培养这么一个将领也不容易,如今正是党国用人之际,您何必跟他置这种气呢?”

    宋颖全和李亭宇也忙在一边帮腔说好话。

    蒋见大家都为陈怀远说话,想想也对,扭头向一边的侍从许家兄弟,问陈怀远走了没有。回报说还没,正在侍从室吃饭,蒋顿了一下,终是决定不跟陈怀远“一般见识”,便挥了两下手:“吃饭以后,叫他自己回去好了。”

    梁冬哥跟陈怀远回到司令部以后,再也支撑不住,又昏睡着挂了一整天的盐水,差点把陈怀远吓出心脏病。好在梁冬哥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儿,这两年被陈怀远养得也壮实,经得起折腾,养了两天下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陈怀远跟蒋介石这么闹了以后,很多朋友都来劝他,让他去去八十五军就职,他一直推推拖拖,没去到差。梁冬哥大病初愈,也多有劝他。陈怀远虽然哄着梁冬哥,在这件事情上却说不想再当军人,准备回老家了,把梁冬哥气了个好歹。

    陈怀远见梁冬哥不愉,便讨好似的靠近。梁冬哥顿时一惊,躲开三步远。

    陈怀远不明就里,伸手去拉人,却不料被梁冬哥一把拍开。

    “冬哥?”

    梁冬哥一怔,抬头对上陈怀远的目光,随即抬手敬礼:“是。”

    “冬哥,你怎么了?”陈怀远上前一步想要把人抓住,梁冬哥又忙往后退。

    一进一退,直到逼到墙边,陈怀远把人困在自己怀里,终于把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下一刻,却被梁冬哥狠狠地推开。

    “你……嫌弃我了?”

    “没有,我只……不要!唔……嗯……”

    梁冬哥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由自主地害怕陈怀远的靠近。他哪里知道陈怀远直接上来就耍流氓,还来不及逃开,便一把被拖过去死死得箍住,双手被反手扣在桌上,腰上被桌沿撞得生疼。

    陈怀远发觉梁冬哥在……怕他?

    陈怀远也不是傻的,稍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他见梁冬哥挣扎得厉害,也不敢用强。

    这边陈怀远才松手,梁冬哥就噔噔噔得退出三米远。

    “冬哥,”陈怀远深吸了口气,一手撩衣叉腰,一手扶着额头,扭头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两下,“怨我,都怨我……该死的!”

    “砰”的一声,陈怀远脚边的柜子,成了可怜的出气筒。

    陈怀远连踹了几下,才萎靡下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我他妈就这么失败!”

    梁冬哥本来这些天就窝了一肚子火,但是看陈怀远因为军服和五十八军副军长的事正闹得不上不下进退维谷的样子,也就硬是忍了。现在他看到陈怀远这样,也说不清心里是恼是怜是怨是怒是爱是恨,一股脑地爆发了。

    “陈怀远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怀远愕然地抬头。

    “你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给谁看?!嚷嚷着回老家种地?就你临江老家那几亩又旱又涝的破田,能种得出东西来你当年会凑不齐到黄埔上学的路费?就知道在我面前耍强横,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不是只有陈怀远会砸东西。梁冬哥砸起东西来比陈怀远的破坏力大多了,因为作为纨绔子弟,他不是只砸木头盆子架子这种便宜货,他对很贵的台灯电话也不会手软。

    “我……”

    “我什么我!在蒋介石面前不挺横挺能耐的吗?砸领章,这个中将我不当了,多大的口气!全国上下找不到第二个跟您一样牛逼的人了。你干嘛要难受?你该自豪啊!看看,我陈怀远都敢对蒋介石嚷嚷,人还拿我没办法!八十五军算什么?我要德械有德械,要兵团有兵团,不给的就是混蛋!全天下有比您更天王老子的人吗?没有!”

    “冬哥!”

    陈怀远见梁冬哥有暴走的趋势,起身走到梁冬哥近前,想要拉住人,被一把挥开。

    “**就这么失败!我他妈比你跟更失败!从小到大,能做成什么事都被当是靠了家里的荫庇,好不容易自己跑出来参军了,也被你锁在身边当副官秘书。到头来还要被你,被你……”梁冬哥憋红了脸,最后几个字怎么一说不出口。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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