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68

    “现在军队的物资卡谁手里你还不明白?”宋颖全走近陈怀远,用胳膊撞了一下,“你以为老头子的警卫任务谁都能当?有人可一早想着塞自己外甥进来吃这肥缺呢。要不是龙主席和军事考察团一致夸赞你的部队,早就换那姓潘的来干了。”潘成翊不是个肚里没墨的草包袋子,但陈赐休为了给自己壮势力,拼命给自己圈子里的人谋好处,弄得潘成翊也很不受人待见。

    “可你是我的顶头上司,这事你不管谁管?”陈怀远也深知话中三味,他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但多少还是想凭着老同学的交情,为自己部队争取点东西回来。

    宋颖全摇头笑道:“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把老头子哄开心了不就行了?有些人,见风使舵快得很。”

    宋颖全这番“指点迷津”,让陈怀远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心里更憋屈了。回去的路上,也不说话,脸就一直黑着。

    晚上,梁冬哥伺候完陈怀远先躺下睡觉,刚要端起脸盆往外走,只听陈怀远在他身后幽幽道:“冬哥,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一门心思好好打仗,不受这种窝囊气?”

    梁冬哥叹了口气,回过身,柔声宽慰道:“师座,别想太多。宋司令说得对,眼下应付了委员长是正经。”

    陈怀远闭了眼,也不说话。梁冬哥摇摇头,端着脸盆出去了,等他洗漱完回房,却见陈怀远正趿着拖鞋在房里来回晃荡。

    “怎么了?”

    陈怀远转身走到梁冬哥身前,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上,瓮声瓮气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看陈怀远这种找借口埋怨随即黏上来的架势,梁冬哥无奈了:“师座,别这样。刚雨停了,我就去洗了个衣服晾嗯……”

    陈怀远嗅着对方身上温暖干净的味道,攫了眼前水润的粉唇允吻住,脑子里什么别的事都不愿多想了……

    梁冬哥习惯性地推拒,脑子里还在琢磨明天的计划安排。既然衣服领回来了,再怎么样,也只能发下去。为了等宋颖全表态拖了这么些天,不能再拖了。老规矩,破衣服旧衣服工地里穿,需要装门面的时候给新衣服好衣服穿。陈怀远不屑这么做,但梁冬哥不能不为他打算。蒋是个好大喜功的人,面子工程不搞得妥妥的,岂不是当面给委员长上眼药?明天就得给彭珏把任务布置下去……

    显然陈怀远不乐意见到梁冬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这晚又磨着人折腾到半夜才肯罢休。

    *

    *

    预告:

    目前文章的时间轴已经从1938年6月,推进到了1942年2月。接下来要正式开始虐陈怀远(≧▽≦)/啦啦啦明升暗降必须的!削弱兵权必须的!苦闷喝酒必须的!酒后乱性必须的!←_←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陈怀远的第五号“情敌”(1某名字跟梅花有关的冬哥前女友,2尚际方,3某送冬哥玉佩的学长,4吕梦娜),我党优秀的地下党员,姜志方筒子,就要粗线liao当然,姜筒子还只是打酱油路过露个脸。

    顾云实筒子该不该粗来打个酱油呢?毕竟他是将来要跟陈怀远血战的人,虽然他现在人在苏联……当初应某位读者的要求,给这对夫妻留个孩子。于是,顾团长跟傅医生的娃儿去年(1941)八月已经生了(仔细看文的筒子都该算到了),大家猜猜是男是女?

    第五十九章 明升暗降

    陈怀远虽然私下里喜欢粘着梁冬哥,但除了一开始,后来真正磨上人的时候并不多。一是他知道梁冬哥对这种事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二也是战事未平枕戈待旦,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多,没法儿整日里惦记着情啊爱啊的。一天下来,真累了,一头倒床上,眼睛一闭一晚也就这么过去了。只要夜深人静时,有个人跟你一个被窝,陪你一起沉入梦乡,便是了不得的亲密。言之相知,行之相随,心意相表,同吃同宿……人之有情,大抵如此。

    正是梁冬哥对陈怀远的无比熟悉,才让他觉察出陈怀远温柔和缠满背后的焦躁不安。一开始他想不明白陈怀远为何如此,但后来一打听别的人部队的情况,才明白过来,不是财政腾不出钱,不是后勤的钱被贪,而是陈赐休有意针对。

    本来预算就紧张,陈赐休故意把他仇视的包括预五师在内的部队排在极为靠后的顺序上。他土木系的,嫡系的,新衣服都先分了,往后越不重要的部队给的物资就越差,等分到预五师头上的时候,军服里新的就只剩下四成不到了。可蒋介石最是看重军人仪表,你要穿得破破烂烂,不是存心想把差事搞砸嘛!但这事儿,你又没法公然怪到陈赐休头上,因为四成新的军服,在军中说来也不算垫底的。再者,你能公然要求人为了你在领袖面前的体面,给你比别人好的物资吗?不能。你就是真要真闹,也根本闹不出什么,反而让人觉得你陈怀远不知好歹。

    这次是军服,下次就可能是军械,甚至军粮。难不成要预五师的士兵们也跟那些被抓的壮丁似的,仗还没打呢活下来的就只剩下十之一二了,中间冻死的饿死的不计其数?

    莫说现在陈怀远负责在昆明西郊修筑工事,就他预五师如今下辖的三个满员旅里,就有胡滔和李驿带着的两个旅还在前线跟日本人打仗。前头仗还没打完,后头的后勤先出了问题,这仗还怎么打!

    预五师从九江到桂南,从桂南到黔西,再从黔西到川南,一路上边打边扩军,边驻防边训练,等到了昆明受到校检,训练成绩全军第一。可以说,这支部队从最开始的贵州保安团组成的毫无战力可言的双枪兵,到如今拥有旅一级编制,名为师实为军,成为西南战场的主力之一,全是陈怀远一手带出来的。但同时,这样一只军纪优秀战力超群的主力部队却一直被压制在“预备”这样一个临时番号下,且不能升格为军,也是受陈怀远所累。

    陈怀远要面子,有些事他能拉着梁冬哥抱怨,但这事他拉不下脸来对梁冬哥讲。一是不想让梁冬哥觉得自己窝囊,二也是他潜意识里还是会在年轻人面前维护党国的形象。可陈怀远不说,梁冬哥却不能当自己不知道。

    “宋秘书,这是什么东西?”彭珏看宋仁捧来的一摞照片,觉得莫名其妙。

    宋仁把东西放到一边的桌上,拿了最上面一张展开,对着彭珏:“看到没?这是蒋委员长的照片。梁秘书吩咐我带来的,叫我让你挂上。”

    “照片?”

    “是啊,照片。”

    “干嘛?”彭珏显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呃,梁秘书陪师座下部队前跟我说了的,什么来着……”宋仁拍拍自己脑袋,在彭珏面前直转圈。

    彭珏被弄得眼晕,正想制止他,只见宋仁忽然顿下脚步,恍然道,“对了,梁秘书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要担任委员长的警卫任务,总不能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所以让我把委员长的照片印出来带给你,让你挂上。”

    彭珏显然觉得这马屁味十足的行为不像是梁冬哥会干的事,但是宋仁这么说了,而且理由如此冠冕堂皇,他也反驳不出来——也对,警卫么,总该认得领袖长得是圆是扁。

    马屁。

    是的,这自然是马屁。

    宋颖全说得没错,别人再怎么卡着你,只要能把蒋哄开心了,自然问题就迎刃而解。

    这日,蒋介石带着宋美龄和戴笠视察,在车上正坐着,忽然半道上说要下车逛逛。一边的戴笠沉默不语,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蒋介石之前在重庆,汽车意外抛锚他不得不下车装做是突击检查,结果被人哄得高兴了,如今这是玩突击检查玩上瘾了。

    蒋宋二人挽着手,朝路边的警卫兵走过去。还没走近,只听那个警卫员朝他举手敬礼,并大声道:“委员长好!”周围的警卫闻言,纷纷转身朝蒋介石敬礼齐声问好。

    蒋介石见这些警卫兵精神面貌好,衣服也崭新齐整,本就心有好感,还想悄悄打听他们是什么部队,没曾想却被这些警卫兵认了出来,错愕之余,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

    蒋介石高兴地“很好,很好”了两声,笑呵呵地抬手招呼了一圈,享受警卫们表达他以为的“见到领袖时激动的心情”。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蒋介石和气地问。

    那警卫一本正经地回答:“报告,阁下是中华民国的领袖,我们每个营都挂着您的照片,所以大家都认得您!”

    “哦?是嘛!”蒋介石听了,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便又问,“你们是什么部队的?”

    “报告委座!我们是预备第五师第十三步兵团的。”

    蒋介石点头,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神情甚为欣慰,对一旁的戴笠缓声道:“陈在峰这些年治军不易……也难怪云南行营和中央参谋团都一致夸赞,确实不愧为入滇部队之冠。”

    戴笠对蒋介石的心理揣摩得仔细,知道蒋喜欢搞这种“微服私访”,可除这次外还没被人认出来过。陈怀远来这么一下,蒋介石自然认为他对自己极其忠心,把别的人都比下去了。因此,戴笠闻言,便顺着蒋的意思忙在一边附和:“陈师长为人忠勇治军有方,真细柳营也。”

    蒋介石点头,显然对戴笠的这种评价极为满意。细柳营?他陈怀远是周亚夫,我蒋介石可不就是汉文帝了么……戴笠才是深谙马屁神功三味的人才。明着是夸陈怀远,暗地里却是捧蒋介石。

    蒋介石一高兴,就让人带着他们去军营看看。

    这时候正在中午,彭珏正和士兵们一起在食堂吃饭,才吃到一半,便被自己的参谋长从座位上给拉了起来。

    “时言,怎么了?”彭珏嚼着嘴里的馒头,口齿不清地问。

    “嗨,你就别吃了,赶紧的!”李诤扯着着彭珏的胳膊,把人往外拖,又怕惊动食堂里的其他人,于是凑近了彭珏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是愣头包啃多真愣头了还是怎么的?大人物来了!”

    彭珏一个激灵,忙把叼着的大半个馒头全塞进嘴里使劲咽下去,跑到食堂最前面,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朝食堂里所有人训话:“有长官来视察,别穿没穿相的给师座丢脸!把脱下来的腰带都系回去!全系回去!现在!马上!”梁冬哥走前让宋仁向他交代过,在蒋介石这人好面子,在他面前必须注意穿着打扮,决不能邋遢。

    蒋介石走进食堂的时候,看到正前方墙上贴着张自己穿着军礼服胸挂各种勋章的半身照,食堂里的士兵都穿戴整齐在安静地吃饭。不等蒋介石说什么,只听有人大喊一声“委员长好!”随即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

    蒋介石这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抬起双手做了个下按的手势,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很自然地走到前面朝大家讲话,空洞地勉励了一番。

    彭珏使劲朝李诤使眼色,李诤会意,等蒋介石讲完话,便哄着这干“大人物们”出去了。

    彭珏抹了把汗,心道:总算把这些个佛爷送走了。

    这事就这么完了?不,还没完。

    蒋介石回去以后一直惦记着这事。原因无他,就因为这种万众拥戴的感觉,实在是挠到了他的痒处,心中大为受用了。可越是受用,就越觉得可惜,可惜没人见证自己受到士兵们拥戴的场景,更没办法拿出去宣传。

    梁冬哥收到彭珏发回的消息,说得了蒋介石的夸赞,说预五师是“入滇部队之冠”,心里门清得很。他回头只跟陈怀远说了夸奖的事,照片的事只字未提。

    陈怀远听了,只哼哼了两声,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没表示些什么,只道这次能应付了蒋介石,那他离他的“兵团”就更近了。

    可是,陈怀远这辈子,似乎永远在跟他的校长玩“心跳”游戏。

    当关于桂南会战立功受奖的结果公布的时候,关于对陈怀远的“升迁”,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昆明号称“春城”,这儿的冬天并不寒冷。但七八度的天气,你要真穿得少了,也会冻到。只不过,有时候心里火大,这点冷也让人嫌不够。

    梁冬哥拿着大衣,站在陈怀远身后,以便随时用衣服把眼前这个光着膀子叉腰站在半夜的冷风里发酒疯咆哮的家伙裹好并拖回屋里去。

    “蒋介石你他`妈识人不清!亏我这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好话把我哄得团团转回头就翻脸不认帐了?!直说了对我有成见不就得了?滚你娘的副军长,副你妈逼的军长!……

    “陈赐休你个下三滥的阴险小人卑鄙无耻。心眼太多坠得个儿都长不高了还整天里装清高!你他`妈不多给自己积点德,就知道任人唯亲拉帮结派,一身病痨半截入土的棺材瓤子还他妈老搁我眼前蹦跶!在老头子面前装你妈了个巴子的鞠躬尽瘁!怎么不先死后而已啊?!……

    “宋颖全你个王八蛋!龟孙子!狗娘养的!欺软怕硬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你他`妈有能耐你打场能拿出来吹的仗试试!还想让老子给你带部队,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八十五军那从南京到豫东再到武汉屡战屡败的历史还真他妈光辉,屎一样光辉!……

    “潘成翊,你也配让我给你当副?!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没了陈矮子你连个屁都不是……

    梁冬哥就这么站在陈怀远身后看他一个一个骂过来。他以前也没觉得陈怀远损人这么厉害,如今听他数落起来,简直是一筐一筐的不堪回首,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闹到这种地步,可见平日里积怨已深。只不过梁冬哥毕竟在陈怀远身边也才四年,有些日积月累的陈年旧怨他不并不十分了解。

    陈怀远骂道一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梁冬哥忙上前把大衣给人披上。

    陈怀远正要挥开,只觉梁冬哥从身后轻轻地将他拥住,顿时心软了:“冬哥……你别理我,我就是心里头憋得难受。”

    “师座,别这样,这事儿说来是我自作主张惹的祸。”梁冬哥绕到陈怀远身前,把大衣的前襟的扣子一个一个的扣上。

    “不关你的事。”陈怀远按住正在胸前为他扣扣子的手,“去开会,别人都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就我穿着士兵服大大咧咧地去了,老头子早就对我有成见。你做没做主张,最后都是这个结果!”

    “怎么会?”

    “怎么不会?”陈怀远咧了咧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冷嘲热讽道,“咱们的委座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他就喜欢没事穷讲究,国家财政紧张得都快揭不开锅了,眼巴巴地跟美国借贷。就这样了还整天惦记着表面光鲜,虚假繁荣!还有那个宋颖全,居然让我两天内移交清楚。观我**上下,就没发生过这种事!简直奇耻大辱!”

    梁冬哥平日里虽说经常任性炸毛,但真碰上陈怀远受挫不得志了,反而摇身一变成了体贴安抚人的那一个。他点头轻“嗯”了一声,仍是劝陈怀远:“师座,外面凉,先回屋里去吧。”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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