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63

    “说来,也是先生原本嘱咐卑职为刘师长打点的,卑职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这便算是一点心意了……”梁冬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股票纸,双手拿着,恭敬地递给刘逸雄。心中暗想:这算是行贿了吧?

    刘逸雄接过一看,顿时连最后一点不甘不服的心理都没了。自从刘祥死后,他跟周正同暗地里利用帮派和军队的关系在重庆商界倒腾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些东西么?梁冬哥给的这点股票,值钱不多,但是对他而言,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到这些有多不容易,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梁冬哥这两张纸,算不上大恩大德,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惭愧,实在是惭愧。”刘逸雄拿着股票纸,又摇头又叹气,抓着梁冬哥的手不放,“娃子啊,明天出发去叙永,等见到你家先生,代我向他赔罪,我是实在无颜面对在峰老弟啊……”

    “刘师长何必呢,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梁冬哥很机灵地安慰起刘逸雄来,“再说有利人利己的好事,也省了那等意气之争。”

    刘逸雄知道梁冬哥在暗指这次事故,但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回头让人给了梁冬哥钱,说什么也不肯白收那些股票,只说这是从人家手里买来的。

    这本来是梁冬哥动用自家的关系弄来的,既然刘逸雄这么“上道”,梁冬哥自然也没必要委屈着自己硬为了陈怀远的事情让自家往里面贴钱,便也好说好话的把钱收了寄回家去,权当自己牵线倒卖了些股票罢了。

    到了叙永,梁冬哥一下车就直奔去陈怀远那里,看到安然无恙的陈怀远,这才心中大石落地,连带着觉得医院里的酒精味也好闻起来了。

    陈怀远本来还以为护士又来了便装着半死不活的样子在床上直哼哼,等发现是梁冬哥,便差点蹦下床去,要不是梁冬哥身边还站着阿庆和给他们带路的副官,早冲上去该干嘛干嘛了。

    见到了人,带路的副官自然离开,阿庆则很自觉的停在门口站岗守卫。陈怀远见关了门,便一个打滚把走到自己床边的人扑倒在床上。

    梁冬哥护着陈怀远的右臂,生怕他的伤处被磕到碰到。陈怀远见梁冬哥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的,便趁势搂了人。

    “冬哥,冬哥,想我了不?”陈怀远亲上了梁冬哥的脸颊,口齿不清道,“这几天怎么样?没受欺负吧?”

    梁冬哥招架不及,一边怒他没照顾好自己,一边又心疼他受伤,又见陈怀远这么高兴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话,半晌才回抱住陈怀远,蹭在他耳边憋出一句:“都好,都没事了。”

    陈怀远一愣,顿时心就被化开似的,捧过梁冬哥的脸,贪婪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梁冬哥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眼睑上传来温暖濡湿的感觉,嘴角下意识地上扬,邀功似的:“师座,这次,到头来,还是我立了大功……嗯……”

    宽大粗厚的手掌裹着另一只年轻修长些的手,不轻不重地压在雪白的床单上,温柔的摩挲。粉色的指尖弯曲,在掌下虚握成拳状,轻颤着。

    毕竟在人家地方,门口还站着人,陈怀远也不敢太过分,只小小的胡闹了一番,等梁冬哥的推拒越来越厉害的时候,便依依不舍地从人身上起来了。梁冬哥红着脸,从床上坐起来,扭过头去不看陈怀远,嘴上不停地说,把注意力都往公事上转移。待梁冬哥向陈怀远相把后来发生的事都交代过,陈怀远才揉着梁冬哥的脑袋,颇为感慨道:“冬哥,我才知道,颂公当初说我捡到了个宝贝是什么意思……让你当我的副官,我该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梁冬哥笑笑:“不过是趁机帮着家里转手倒卖些东西罢了,顺水人情。再说也没亏到。”

    陈怀远自知凭自己是没那么大能量的,到时候肯定还要费些曲折,不曾想让梁冬哥一个“行贿”给搞定了,心里也有些复杂。

    梁冬哥知陈怀远心中傲气,虽然感谢自己帮的这个忙,但对这种手段也是心里别扭,便少不得有几分委屈:“这事,别说师座不高兴,我才更不高兴。师座还能跟人称兄道弟,要我便恨不得为民除害了。可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胡来。要是刘逸雄一开始就答应接防,也不会别别扭扭到这等地步。谁知他一接到师座受伤的消息,又起了别的心思。人人清明也好啊,自然不用下这种功夫。可如今,莫说这敛财成性的地方军,连国府里也少不得百般手段……”

    梁冬哥没把话说下去,陈怀远也明白梁冬哥的意思,叹了口气,抚上梁冬哥的脸颊,柔声道:“冬哥,你别多想,是我的不对……你也说了,只当是牵线转卖,谁也没亏了。这次到底是怪我托大,出了事,害你担心了。”

    梁冬哥听了,抿紧了嘴,一言不发。陈怀远一看,完了,小伢子心里肯定又不高兴了,忙哄道:“冬哥……唉,其实你做的也对,按我方法那是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定还要里外不是人,不如你这样快刀斩乱麻,再说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陈怀远嘟哝了一通,见梁冬哥还是不为所动,便故意“哎哟”了一声,软绵绵地蹭到梁冬哥身上去:“冬哥,头疼……”

    梁冬哥一听陈怀远喊头疼,便什么生气赌气的心思都没了,忙扶住人,才想叫护士过来,没留心陈怀远的小算盘,一不小心又被拉过去一番亲热狎昵,最后这气算是没生成。

    周正同知道陈怀远受了伤之后,心知弄巧成拙出了事,本想在车边炸一个吓唬吓唬人的,没想到正好炸在车底下把车给掀翻了。但这时候除了把几个手下坏事的揍一顿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一边供着陈怀远希望他别翻脸闹事,一边等着刘逸雄来跟他能出个主意有个说法。刘逸雄最后一点思想障碍也被梁冬哥疏通了,这下来叙永安抚了周正同,又见了陈怀远,交防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以至于原本以为最难搞定的周正同他们,因为陈怀远受伤,这期间反倒大气不敢喘一个。陈怀远原本是打足了精神准备跟这帮人较劲的,没想到因为右臂一点烧伤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就一切顺利了。

    “早先老蒋叫我交出川南八县,由他的人来接防驻守,我是不干的。可如今换作兄弟你来,我也愿意交了。这事吧,我也反复想过,虽说不甘心,但如今的形势,再在军政界这么混下去,也不容易了。祥老爷子去世后,我就想着给自己和兄弟们找条后路。退出四川的军政界,也是迟早的事。在峰你不是外人,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把地盘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

    陈怀远飞快地撇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梁冬哥,继而看着刘逸雄和周正同,笑得一派自然亲切:“那照英继兄的意思,我什么时候来接防的好?”

    到了这地步,刘逸雄也爽快了:“当然越快越好。我现在就可以马上下令把部队调走,让你的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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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指王缵绪。1938年7月,邓锡侯、潘文华、王缵绪及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在成都一云南省主席龙云秘密签订了一个川康滇三省政治、军事、经济实行合作的盟约,以期相互支持,联合抵制蒋介石的宰割。事后,王缵绪全盘向蒋介石密电报告,使邓、潘、刘对其恨之入骨,于是策动川康军人反对王缵绪。1939年8月10日,邓锡侯等指使川康彭焕章、陈兰亭、刘树成、周成虎、谢德堪、杨晒轩、刘元瑭七师长倒王,发出通电,列举王缵绪十大罪状。同时,调动军队进逼省城。蒋介石乘此机会,以平息事态为由,劝王缵绪率部出川抗日,自兼四川省主席。到了1940年,蒋介石则把省主席职务交给了张群(兼成都行辕主任)。张群主政四川,意味着四川的政务完全由蒋介石中央所控制。(以上摘自百度词条:川军。)

    2刘逸雄的原型是四川军阀刘湘的妻弟周成虎,字啸岚,第十八师少将师长,1897-1950。此段大意来自《刘湘家族——民国四川第一家》(作者:张永久)。虽然有原型,不过故事情节大多虚构,请勿带入史实。

    3随手拿了一首歌来用,歌名《夜来香》,歌词摘自《时代流行新曲》(香港永新书局,1938年印)

    第五十五章 此愿

    初夏的时节,空气里开始增添出几分灼热的气息。清晨的阳光,带着园中草叶的清香,透过窗户,直直地投射到房间里。

    晨光从梁冬哥背后洒在他单薄的白色衬领上,透出光来,隐见衬衫下的肩线。干净的下颚和修长的颈子,在斜照进来的阳光下衬出莹莹的色泽,看起来好似上好的美玉,温润通透,泛着柔光。。

    陈怀远坐在椅子上,痴痴地看着梁冬哥,任他捧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只有目光在他颈间流连。

    “陈师长,您是游中堂介绍来的,自然不是外人,可您那秘书,手段未免也太通天了点……”

    树影晃动,晨风从叶隙间吹进窗来,轻轻地滑过人的肌肤,带起柔和的凉意。薄薄的刀片闪着锋利的冷光,贴着陈怀远下颚的皮肤,轻轻地刮过黑色的须根,带起沙糙的声音。

    “您是不知道,梁秘书带人掐了我们的买卖……有些生意牵扯到上海……”

    窗外燕雀吱吱喳喳的,叫得清脆。梁冬哥仍旧小心地捧着陈怀远的脸,仔细地为陈怀远把胡渣刮干净。本来这种事情不用别人伺候。但是陈怀远右手有伤,虽然只是皮肉灼伤没什么大碍,可结的痂还没掉,梁冬哥心疼不过,怕会扯到伤口,才坚持不让他自己来。

    “陈师长,你不知道吧,我们有人打探到,说梁秘书跟刘逸雄有秘密交易……”

    梁冬哥的脸贴得极尽,神情专注。陈怀远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安静的注视和沉稳的呼吸。温暖的鼻息轻柔地扫在他脸上,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是痒痒的。

    “有些东西,都把在军政要人的手里作敛财之用,不是寻常人能拿到……宗茂公司背后可是孔家……之前刘逸雄在重庆几次出手,可都没成……”

    梁冬哥帮陈怀远刮完胡子,起身到一边,拿搪瓷杯子从脸盆里舀了点水出来冲干净刀片。

    “我们有人……早几天在重庆……看到他跟省主席在一起说话……”

    梁冬哥拧了毛巾,回身过来给陈怀远擦脸。温热的毛巾盖在脸上,柔柔的轻磨脸颊。

    拿开毛巾,两人视线相对,梁冬哥见陈怀远正盯着他看,愣了一下,随即平静地低头,继续给陈怀远擦脸。

    陈怀远一把握住正在自己脸边擦拭的手,恳切道:“好几天了,你总不问我苏行廉去了哪儿,想必是早就知道,于是故意跟我置气……不过有人告诉我一些事,我发现我也有理由生你的气了。不如我们干脆都说出来,好不好?”

    梁冬哥脱出陈怀远的手,拿着毛巾去一边的脸盆里揉拧,背朝着陈怀远,看不到表情:“既然选择从军,总归要面对生死。师座,我没跟您置气,只不过毕竟跟苏副官共事一场,心里有些难过。”

    陈怀远见梁冬哥这样子,忙站起来,走近他身边解释道:“那时候一你个人在刘逸雄身边,我怕我出事的消息就够麻烦的了,再同你说苏行廉的死,怕你会受刺激。”

    梁冬哥挂好拧干的毛巾,转身看着陈怀远,淡淡道:“师座是怕我会不分轻重调动十三团,和刘逸雄起冲突么?”

    陈怀远点点头,有些愧疚,也有些质问:“是,我当时担心你会一时冲动……现在想,其实你才是最不肯跟刘逸雄动手的人,对吧?”

    梁冬哥闻言,心里知道陈怀远指的是什么,平静地对上陈怀远探究的目光。

    “随我入川前,你跟我请了两天假,说正好是有个姓钱的女同学的祭日,想去拜会。”陈怀远不在询问而是在陈述,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口吻,“你是去见了杨杰斌。”

    “钱同学是杨教育长的从外甥女,那日他正好在。”梁冬哥神色坦然,“我确实是见到了杨教育长。”

    “或者还可以称呼,杨主席。”陈怀远一把抓过梁冬哥的胳膊,将人推坐在一边的床上,双手压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道,“四川省省主席。”

    梁冬哥皱眉。他起抬头,直视陈怀远,面无惧色:“是,是杨主席。杨主席和我说,这次务必要迫使刘逸雄退下来。师座的办法不够保险,四川现在不能乱,重庆的压力很大,而委员长对川军已经无法继续忍受。可要对付刘逸雄,又少不得给他点甜头。”

    “甜头?那两张股票不简单吧。”陈怀远心平气和地顺着梁冬哥的话往下讲,眼中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宗茂公司是孔家手里的禁脔,私贩鸦片军火和西药,势力遍布长江沿岸直下上海,触及海外。那家水泥公司背后是军工项目,利润丰厚,雇员众多,适合洗黑藏人。刘逸雄在刘祥死后频频在重庆商界出现,他的动向早就在中央的监视之中,知道他最想要什么,但都故意打压了没让他得到。”梁冬哥的眼底,有一丝笑意和无情,静静地抬眼和陈怀远对视,没有波澜。

    陈怀远怒气似有些压制不住,他抬高的声音:“所以,他们想到让你出面。以你家的背景关系,弄到这些并不难,然后装作是被逼无奈时转手倒卖示好。这样刘逸雄既得了好处,又不会疑心,就能甘心交权了,是不是?”

    梁冬哥眼神发凉,似笑非笑道:“还是说师座觉得不值当,您一生清名,到头来却叫我毁了?”

    陈怀远抓着梁冬哥的肩膀,猛的将人推倒在床上压住:“你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个!我知道我一开始的计划有些理想主义,炸车的事也证明了我对这些人的低估,我从没有觉得你做得不对,你为什么总在这里跟我钻牛角尖?我只气你瞒了我骗了我!还是你觉得我一个穷儿郎当没背景不受宠的光棍师长没用?只配当炮灰?只配让有权有势的人耍着玩?!”

    陈怀远的自尊,这次,无疑被梁冬哥狠狠地刺痛了。他屡受排挤不得志的怨气,统统被激了出来。

    “师座能接受我之前个人行为的说法,却无法接受有人暗中操纵这一事实,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瞒着师座的原因!”梁冬哥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我怎么不接受事实了?我是那种死要清高的人吗?!”陈怀远大怒,“我要真清高了我会找洪门的人牵线?会跑去跟刘逸雄这种人称兄道弟?”

    “帮派牵线又怎么了?那道士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师座知道他是怎么助我们的吗?项钊在长宁的堂口,其实是刘逸雄和洪门手里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师座以为他们真正想保的是谁?”梁冬哥说着渐渐有几分激动,脸上涨起了红潮,“从泸州,下武汉长沙,直至上海,那些我们自己都不够用的武器和西药,能直接流进伪军,甚至是日本人的口袋!”

    “所以你以为我跟这些人是一伙的?”陈怀远怒极,对上梁冬哥正瞪着他看的桀骜不服气的眼神,恨不得揍他一顿,可刚抬手自己就先心疼了,手最后轻轻落到梁冬哥的颈侧,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朝两瓣柔软的水唇啃了上去。

    梁冬哥唇上吃痛,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要扭头避开,可偏偏又被一双大手固定住不让乱动,于是便胡乱踢腾起来。

    直到陈怀远肯放手。

    梁冬哥喘着气看向半撑半压在自己身体上方的陈怀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放软了姿态道:“师座,我是不懂那些门道和规矩,只是师座是他们引的人,总归不能自己出面去撕这个脸。”

    不等陈怀远开口,梁冬哥又愤愤然道:“那些所谓道上的人,看起来光明磊落是条汉子,个个有情有义得很,实际上又凭什么敢鱼肉百姓敢叫板政府?一不能从事生产,二不能保家卫国,明面上个个衣冠楚楚的,其实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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