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62

    陈怀远撑起身来,帮他把衣服扣子扣回去:“这事,谁代表我去都没诚意。”

    “可师座……”

    “放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逸雄也不需要我陪着。而周正同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我开刀。你就好好在泸州这里呆着,帮我看着刘逸雄。虽然我跟他谈得也差不多了,他看上去也深明大义得很,但也难保不会反水,注意保持跟长宁的联系,让项钊好好利用眼线打听,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通知我,如果有必要,你可以不经我同意,让彭珏联系永毕出兵。这些事可都不比去跟周正同他们扯皮轻松……冬哥,我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若你要还觉得我对不起你,只管来杀了我。”

    “呸呸呸,阿弥陀佛,大吉大利!”

    “心疼了?”

    “谁心疼了!”梁冬哥瞪了陈怀眼一眼,嘴硬道,“我只觉得责任重大,不像有个人,喜欢乱开玩笑!”

    陈怀远听了,笑着搂着人在床上打了个小滚,让梁冬哥伏在自己身上。

    “梁老在世时和我过,说你平日里在家养尊处优,爱耍少爷脾气,任性得很,让我多担待,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你现在啊,原形毕露了。”陈怀远在梁冬哥耳边厮磨道,“我原只道你是个极聪明极有主意的人,现在才发现,你根本就是恃宠而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梁冬哥扭过头去不看陈怀远,小声嘟哝:“我没有……”

    “没有?看你耳朵红的。”陈怀远看梁冬哥这样跟他闹别扭,比起以前那种一碰到什么事就缩起来一口一个“属下”“卑职”的,可见他如今是真心接受自己了,顿时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得不得了。

    “……可是教师座失望了?”

    陈怀远温柔地捧起梁冬哥的脸,吻了上去,半晌才把人放开:“我心甘情愿”

    陈怀远让阿庆守着梁冬哥在刘逸雄的宅子里呆着,他带着苏行廉往叙永去了。

    两天后,传来陈怀远的出车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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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南永宁,指四川省永宁道。民国时期(1925年版地图),四川省共分五道辖146个县,东川道36县,嘉陵道26县,永宁道25县,建昌道28县,西川道31县。

    2泸州特曲,四川著名白酒之一。

    3把别人的部队打散了重组在换上自己派系的军官,然后这支部队就成自己的部队了,这是陈诚最爱干的事。不光是地方军,土木系的爪牙可以伸向非己方的任何人,同是中央军的都不能避免。

    4川人不曾负国。这话从头说起还有些民族主义的色彩,现在讲有点不太和谐,就取最后一层意思讲——日本侵华,四川是出兵最多,税收最多,抗战献金也贡献最多的一个省。同时,当时的四川军阀刘湘,是第一个通电蒋介石,要求出兵抗日的地方军阀。川军抗战死伤六十余万,至今仍有很多可歌可泣的事迹流传后世。

    *

    ps:冬哥和司令的相处模式从黏糊糊的蜜月期进入别扭期,情到浓时情转淡(肉麻==),目标是朝着电视剧中的最终模式奔去啊咧咧接防川南部分会迅速完结,当然,陈怀远肯定不会死(真没悬念otz)。第二卷西南岁月估计会在五章内结束,然后进入第三卷铁血远征部分,第三卷内容会比较侧重战争部分,就我个人而言会比较难写,字数肯定比第二卷要少,因为考据的东西变多更新会放慢,请读者见谅。以及,因为书评有越来越少的趋势,我估摸着大概是我更得太慢写得太罗嗦没人看了,囧,总之,有在看文的读者尽量留言鼓励一下吧,否则我怕自己熬不过艰苦的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接防

    梁冬哥收到消息后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简直欺人太甚!”但当着刘逸雄的面,他硬是忍着没有发作。梁冬哥总算明白,陈怀远临行前说“冬哥,我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是什么意思。便强打了精神,誓要把场面拉住——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扭转局势的好机会。

    见梁冬哥接到信后难看的脸色,刘逸雄心里把周正同骂了无数遍。刘逸雄自然是不惮梁冬哥这么个副官秘书,但他知道陈怀远把人留在这里的意思,他更清楚自己南边有两个预五师的正规作战步兵团正虎视眈眈。只要眼前这个人肯一声令下……刘逸雄也不是没对梁冬哥起过杀心,可仔细想想,这个梁冬哥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况且,如今局势也比不得以前。一想到这里,刘逸雄不等梁冬哥开口,对着手下看似义愤地嚷嚷起来:“这到底是谁干的?敢在我的地盘对陈师长下手,也太不把我刘逸雄和第十八师放在眼里了!”

    看刘逸雄和底下一帮人闹着,梁冬哥知道这是做戏给自己看,不得不站出来配合道:“刘师长厚爱,不必为难属下了。好在我家先生这次只是受了轻伤,没在这等关头造成什么无法挽救的后果。”梁冬哥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心理却为报中并未提及的苏行廉的安危暗自担忧。

    梁冬哥这话说得轻巧,却让刘逸雄出了一身汗,梁冬哥这是在提醒他:如今没了刘祥的支持,川军的势力四分五裂早不比当初,要为你自己着想这事就不能闹大,闹大了不好看的是你。

    以前他刘逸雄跟随刘祥反王主川,干拉着一干川军将领抵制蒋介石的统帅,甚至敢给日本人报信让日空军空袭中央军入川的部队,那是他仗着刘祥集团的势力。可现在刘祥去世,刘逸雄此时正是寻苦退路的时候。这次陈怀远来,不比以前那些来接防的人盛气凌人。陈怀远让他能有台阶下,他自然是高兴,哪里想到还会闹这么一出?

    梁冬哥见刘逸雄一脸难色,又在一边加把劲道:“刘师长,要卑职说,是有人故意闹事,摆明了想要我们打起来。”

    刘逸雄也勉强算是一代枭雄,自然明白要怎么做,他赶紧这这梁冬哥的话茬对手下吩咐道:“梁副官说的没错,有人要挑拨我和陈师长的关系,故意制造这种事端!现在正是一致对外打小日本的时候,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得逞,干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陈怀远是在快到叙永的时候车子被地雷炸到的,好在那地雷没全爆,只把车掀翻了,没炸烂。陈怀远只是右臂有些烧伤,焦了点皮肉。车祸后陈怀远先是摸进了当地一家报社,给梁冬哥和彭珏发了信,才大摇大摆地晃到周正同等人面前,两手一摊要求医护处理。报社那边的消息没军队里消息传得快,梁冬哥收到刘逸雄和陈怀远的两份消息,正好是前后脚。刘逸雄那份说是遭流匪袭击出了车祸,周正同等人已经将人送去医院安置。而陈怀远的那份,只说进城前被炸翻了车,让梁冬哥注意。两份电报的说法不一,不过梁冬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逸雄咋咋呼呼了一阵以后下令封锁消息,禁止部下对外谈论此事。然后说要去叙永看望他的在峰老弟,自然,梁冬哥得跟着去。但刘逸雄这人又迷信,不肯马上出发,非要拖到三天后再出发,说什么看了黄历,近两天不宜出门。

    阿庆敲门进了梁冬哥住的房间,把两张十六开左右大小的纸片递给他。上面写着这是四川宗茂进出口公司的股票,仅一张纸五百股。还有一张是代表重庆方申水泥公司四千股的股票纸。

    阿庆看梁冬哥捏着股票纸,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怎么的多嘴问了一句:“长官,不是说这玩意儿能帮忙么?”

    梁冬哥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复杂地看着一脸茫然的阿庆,心里不是滋味:我信仰**为的什么?卧底中央军为的什么?到头来还要帮这等土豪劣绅欺民霸地的恶匪安排挣钱销金的好去处,给他钱,让他继续作威作福剥削百姓为富不仁吗?……快了,等打完日本人,就是跟你们算总账的时候!

    阿庆不明白梁冬哥浑身那股子黑压压的气势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梁冬哥这人,说好听点叫出身清贵,说难听点有时候也是很傻很天真,对于军队和社会的很多黑暗面,并没有太过深入的接触和了解。这次他跟着陈怀远入川来,便见识了各种以前他前所未闻的怪现象。

    在民国,法律上明文禁止种植、贩卖和吸食鸦片,但在财政吃紧的情况下,这种快捷便利的生财之道在各地一直屡禁不止。陈怀远辖下严厉禁毒,整肃了几个出头鸟,才在辖区里暂时镇住了鸦片交易,但也只能使之转入地下,并不能断绝。但到了川南,梁冬哥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鸦片暴利”、“瘾民天堂”——刘逸雄未发迹前,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攀上刘祥这颗大树后,和四川的袍哥会打得火热,青洪两边都有交情,还有专门的把子兄弟帮他在长江沿岸码头私贩军火和鸦片,被政府查获过好几次,在上海和重庆的小报上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收敛。后来刘逸雄镇守川南,更是在其辖地强制当地农民种罂粟,而且这里还有个花头,种的收“青苗税”,不种的收“懒税”,反正你甭管怎样都得交钱。甚至还派出手下到各乡镇将分散的烟馆集中为“吸烟所”,实行招标承包,每个承包人每月向他缴纳三千大洋。他便是如此倚仗刘祥的权势横征暴敛发鸦片财,成了四川军阀中有名的暴发户。2

    这些事迹,梁冬哥越了解就对刘逸雄这人就越恨得咬牙切齿,只当这种蛀虫毒瘤早日死个干净才好,以至于他对陈怀远和刘逸雄打成一片吃喝玩乐称兄道弟的非常看不惯,可也知道这是形势所逼,不得不配合。直到陈怀远出事的消息传来,梁冬哥心里早就怒火滔天,但又不得不跟眼前的现实妥协。

    陈怀远说过,这次他是棋行险招,要夺人家的权,就不可能指望对方能“大义凛然”“舍己为中央”。只不过现在刘祥死了,刘逸雄势力大减,加上之前几次中央军的人过来交接,虽然都打起来了还被打回去了,但给给刘逸雄造成的心理压力也非常大。刘逸雄现在只差个台阶,你只要让他觉得没丢面子,他就自然顺着台阶下来了。陈怀远跟他交杯换帖称兄道弟,其实就是为了减弱中央军来收权的印象,为了给刘逸雄台阶下。

    所以梁冬哥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不但不能发火,还得好声好气地把这条生财之道指给他,不但不能因为陈怀远出车祸的事情责怪他的手下,反而要装不知道,还得表善意表诚心,让他这个台阶要下得顺当舒心,没有后顾之忧。甚至利用陈怀远受伤这事,促使他自己主动找台阶下。

    初夏的傍晚,凉风习习,舒爽宜人。刘家园子里,刘逸雄举着烟杆子,躺在太师椅上,摇头晃脑地听一边留声机里传出的女声。

    我爱这夜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3

    “虎爷。”

    夜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

    “嗯?”

    “虎爷,有人求见,是陈怀远的那个秘书。”太师椅边上的侍从低头,对正拿着烟杆子吞云吐雾的刘逸雄轻声道。刘逸雄小名成虎,后来在川南号外号刘老虎,底下一帮人都叫他“虎爷”。

    “他?”刘逸雄一听是梁冬哥,顿时头大,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夜来香……吐露芬芳……

    侍从察觉出刘逸雄的不快,试探道:“要不……打发了?”

    刘逸雄从鼻子里冒出一滚白烟,少不得埋怨了两句:“打发?打发得了吗?这老周也真是!说是给陈怀远个下马威,结果差点出人命。谋杀一个中将,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老刘的脑袋就是钢做的也得给嘣了!”说着抬手关了一边的留声机。

    “那……反正在咱的地,不如干脆神不知鬼不觉……”小侍从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比划。他穿着军装,可毕竟不是正经军人出身,做事还是脱不了一身的匪气。刘逸雄有时候还端着,这些底下的喽喽就不大注意这些了。

    刘逸雄抬眼瞪了他一记,抬手就用烟杆子在他脑袋上咚咚敲了两下,怒道:“陈怀远这秘书,水深的很,神不知鬼不觉?他要真出事了,南边两个团就先扑过来!日你家仙人板板哟,尽是狗屁倒灶的破事!滚!……回来,去把人叫进来,再滚!”

    小侍从也没想到刘逸雄会发那么大的火,招呼了梁冬哥进来就忙一溜烟地躲出去了。

    刘逸雄才从太师椅上坐直了,就见梁冬哥进来朝他敬了一个礼,心中暗叹这个中央军里的青年人果然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就这精气神,自己身边的人没一个比得了。

    刘逸雄抬手示意,但没站起来,也没回礼,只淡淡道:“梁秘书在为陈师长的事心烦吧?放心,明天出发去叙永,就什么都明白了……后生别客气啊,坐,坐。”

    梁冬哥顺着刘逸雄的手看到一边的一个矮凳,心中冷笑,知道这个刘逸雄现在被闹得进退两难下不来台,又不肯拉下面子示弱,反而比之前更难搞了。

    梁冬哥虽然心中不爽,但嘴上一团和气:“师长厚爱,卑职不敢逾矩,还是站着显尊敬。这次我家先生出事,卑职对去叙永心里有点想法,先生曾和我说过,刘师长乃军中前辈,蜀地一代俊杰,深慕之。所以卑职特来请教一些问题。”

    刘逸雄不耐那些文绉绉的客套话,但最后一句却是听懂了,便使了眼色让身边人都退下,这才懒洋洋地躺回太师椅上,看起来混不在意似的开口搭话道:“我知你长官对你有嘱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梁冬哥站在他身后,见不见刘逸雄的表情,只见椅背上飘出屡屡白烟,知道他这番姿态是不准备示弱,心中不免觉得这人有点不识好歹,又不得不耐了性子讲:“卑职斗胆一句,刘师长不必见外,卑职跟先生通过气,刘师长想要什么,顾忌什么,先生都交代过卑职。这次刘师长和先生相谈甚欢达成一致,本是彼此体谅,各取所需的好事,谁曾想却闹了这么一出事故……”

    刘逸雄听到这里不禁绷起了神经,一边赞同梁冬哥的话暗自后悔让周正同做什么“示威”,一边又惊又怒以为梁冬哥这是要跟他撕破脸。

    “……好在先生有惊无险,这事,若要真心遮掩,倒也能遮掩得过去。”

    刘逸雄吊得老高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梁冬哥这话的意思,摆明了说,就是这事闹大了谁都不好看,不如各退一步。但梁冬哥这话说得有些“绕”,没直接说各退一步,而是暗示了一堆你刘逸雄“不识好歹”,然后说你如果肯“真心”合作,那就还有救,否则你“想要什么,顾忌什么”,就都不能如你的愿了。

    刘逸雄二十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来,不是梁冬哥三言两语就能镇住的。梁冬哥只听太师椅上传来刘逸雄老神在在的叹息:“梁秘书这话说的,好似本座不心诚一样,不心诚我又做什么跟你们师长谈这么久?可往白了说,你,或者说你们预五师,能拿出什么跟我换这川南八县?我第十八师虽说是一个师,但也有两万余人。中央军来打过几次,也奈我不得。”

    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陈怀远能拿家国大义压刘逸雄,能扯兄弟交情劝刘逸雄,能跟他说“现在比不得十年前”,可梁冬哥不行。梁冬哥知道,刘逸雄现在不仅仅是抹不开面子,而是朝梁冬哥示威来了——梁冬哥想在到达叙永前彻底说服刘逸雄转交驻防,刘逸雄也想在再次期间,利用陈怀远不在的空隙,胁迫梁冬哥让预五师的两个团后撤,解除威胁。

    “接防的事,本是先生跟刘师长谈,卑职插不上嘴。但卑职以为,刘师长总归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梁冬哥只得搬出陈怀远来,但也知道,刘逸雄自负,又身居高位,是个会起事的主,不可能拉下脸来耐住心思听你一个小人物说是说非。

    一开始梁冬哥这么绵里藏针的,给他一定的压力,也是占了他进退两难心境不稳的便宜,但后面的话就不能说得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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