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51

    “再快一点。”裴雅颂像只雀跃的小鸟,“你带着我。”

    那年仲春微寒的风里,白纱笼着少女娇妍的笑脸,快乐正踮着脚尖在她轻扬的裙角舞蹈。

    战争,从未让人们的心灵枯萎,从未让年轻人停下追求幸福的脚步。

    梁冬哥站在借来摆酒的院子的门口,看着新郎拉着新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又惊讶又好笑地把两人迎了进去。

    吴教授先朝着裴雅颂发问:“你愿意与他结为夫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和他相守一生永不背叛?”

    “我愿意。”

    “我也愿意!”不等吴教授再问,陈怀秋迫不及待地紧接着回答。

    比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男方亲友,女方宾客都是知识分子,多少知道些新式婚礼的程序,陈怀秋一开口,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陈怀秋见女方那桌低声骚动了一下,一紧张,又道“你,你等下,这是我的诚意。”言毕忙在口袋里掏他之前找人打好的金戒指。

    梁冬哥事先跟陈怀秋交代过新式婚礼的程序,可他太紧张了,一着急就把梁冬哥嘱咐他的话全忘在了脑后,光记得在说我愿意后要给新娘戴戒指。

    女方那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笑声,吓得陈怀秋一边抓过裴雅颂的左手给她戴戒指,一边不安得一脸愁云惨雾。

    看这老实孩子遭罪的……眼见着陈怀秋又要出错,梁冬哥忙捧着酒杯走过去,踩了陈怀秋一脚低声道:“无名指,笨蛋!”

    交杯酒要等拜完堂才喝,梁冬哥这时候捧着酒上去,是在用自己的错误掩盖陈怀秋的错误。

    “冬哥,过来。”陈怀远知道梁冬哥在维护陈怀秋的面子,招招手把梁冬哥叫到自己身边,化解了这场尴尬。

    两个手忙脚乱的年轻人就这样在吴教授客串的司仪的主持下,在众人祝福和起哄的笑声里,站在嘟囔着“不成体统”的陈怀远和摸着山羊胡笑呵呵的池教授面前,又照着传统的方式拜了堂。

    等新人绕着胳膊喝过交杯酒,大家这才放开肚皮吃了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都是陈怀远赔了家底出来付了钱的,比平日里的伙食自然好很多。

    “这谁搞出来的东西,一套一套的脑子都晕了。”陈怀秋在自己亲哥哥身边小声抱怨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熊样,这点简单的事情都会弄错,一点阵脚都摆不住。”陈怀远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自己这不争气的胞弟一眼。

    “大哥结婚的时候难道就镇定?”陈怀秋恼羞成怒准备揭陈怀远的老底,“娘说那时候你才十一岁都是被人拉着去……”

    梁冬哥塞了陈怀秋一嘴包子,吓唬他:“少说两句,小心师座扣你婚假。”

    陈怀秋登时噤了声,一脸惨兮兮的小样,看得陈怀远哭笑不得,佯怒道:“兔崽子,还不滚去敬酒?”

    酒席散后各自拍照留念,有集体照,小夫妻的单独照,西南联大的六人合照,陈怀远和梁冬哥合照。最后梁冬哥拉着让陈怀远和吴教授一起合了一张三人照。

    “我发现你咋对这吴教授这么上心?”陈怀远微微张开双臂,看着给自己解武装带的梁冬哥,疑窦丛生地问道。

    梁冬哥没停手,帮陈怀远把外套扣子也解了脱下来拿在手上,正想转身去把衣服挂起来,却被陈怀远拉住。在陈怀远逼问的目光下,他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我就想跟吴教授合个影,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就拿师座当借口了。师座,你不怪我吧?……我是觉得吴教授为人好,学识好,也很有风度……”

    得,感情梁小伢子花痴了。

    吴教授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比陈怀远还小五岁,今年刚刚三十出头,带着眼睛,儒雅文气。

    “……我很喜欢听他给大家做的爱国主义教育。他讲得又风趣幽默,又深入浅出,不识字的人也听得懂。脾气又好,有什么问题都来者不拒,耐心解答……”梁冬哥半抬着头回想起来,讲着讲着就又找着花痴的感觉了,越讲越多,当然还有没讲出来的比如“思想进步,支持**理论”之类。

    陈怀远这回倒没踢翻醋坛子,他知道梁小伢子这种星星眼的状态是粉丝追星,调笑道:“怎的,你还想跟他去西南联大?”

    “那不成!”梁冬哥一下子变了脸,正色道,“这种事情不能混为一谈,我还是要跟着师座杀鬼子去。再说,吴教授是研究历史的,我学的物理,跟去也只能睁眼瞎。”

    陈怀远乐了,继续逗他:“可你原先也不会打仗啊。”

    “那不一样,这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这,这个……”梁冬哥第一个反应是这俩完全不是一回事,吴教授怎么可以跟陈怀远比?可想讲又讲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得犟嘴道,“反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陈怀远伸手解梁冬哥的腰带。

    这个问题真难倒梁冬哥了,他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才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是喜欢跟着师座。”

    外套的扣子被全数解开,梁冬哥冷不禁打了个寒颤,抓住陈怀远到处乱摸的手:“师座先睡吧,不用帮我,我去把衣服挂好。”

    解你的腰带开你的扣子不是帮你!

    陈怀远猛地伸手捞过梁冬哥,将人压在墙上,肆意地啃噬那两瓣风情无限却总吐出些不解风情的字眼的水唇。

    梁冬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周身的空气仿佛一下子烧了起来,手臂下意识地攀住陈怀远的肩,张嘴青涩地回应。

    陈怀远趁着腰带和外套解开了,伸手把系在裤子里的衬衫扯了出来,双手滑进衣里,抚上了对方腰间细腻的肌肤。梁冬哥攀在陈怀远肩上的手瞬间变迎为拒,试图推开陈怀远,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抱坐在了一边的桌上。陈怀远低下头,吻在了梁冬哥腰间那道已然淡褪了的伤痕上。

    梁冬哥想躲开,手撑在桌上,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挪。陈怀远把人捞住,一手钳住他的手臂一手揽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抱,随即矮过身,把人往肩上一送,将人扛了起来,紧接着两个大踏步,转身就把人丢在了床上。

    整个过程中梁冬哥都没有发出声音,面对陈怀远表现出来的强势,他想逃避,但也在期待。或许接下来会是一场厮杀吗?如果我顺从了你,那会发生什么?且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年若我不得好死,你可会念我?若你身败收场,可会恨我?若彼此终得保全,回首而今,可会怨我?

    陈怀远觉出梁冬哥的身体在轻轻发颤,以为他在害怕,手上不停,嘴上柔声道:“别担心,乖,把一切都交给我。”

    言毕,陈怀远迎来了梁冬哥一个肘击。陈怀远吃痛收了手,迎上梁冬哥带着几丝挑衅的眼神,心中顿时征服欲大起。梁冬哥不等招式用老,紧接着双腿一收想用膝盖顶开陈怀远。陈怀远也来了兴致,他没有格开梁冬哥的攻击,反而抓着他的腿弯顺势将梁冬哥双腿架在了肩上。梁冬哥不不明白陈怀远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岂不是送上门来让他打么?但也没多想,就并拢膝盖固定住陈怀远的脖子。现在不是生死相搏不用出杀招,如果是对敌,梁冬哥这时候只用把敌人的脑袋抱住一扭,就搞定了。所以梁冬哥停下动作等陈怀远认输,却不知陈怀远得寸进尺,一手抓住他的脚踝,一手在他腰上挠痒。

    梁冬哥最受不得痒,腰上又分外敏感,登时腿上力气一消失,便被陈怀远把他的腿拉开了。

    “师座你耍赖!”梁冬哥愤愤不平地想爬起来,却被陈怀远箍着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于是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陈怀远。

    陈怀远一脸嚣张:“小伢儿这点拳脚,还想赢过我?。”

    梁冬哥恼怒不过,又挣着跟陈怀远在床上厮打了起来。陈怀远知道梁冬哥在任性,手脚上都让着他三分怕伤到他,但又始终占着上风。

    所有的雄性动物天生都是具有侵略性和征服欲的,不管关系多好多么亲密,都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领地被同性冒犯。陈怀远今天被陈怀秋的婚礼刺激到,晚上对着梁冬哥不免就有些猴急了。梁小老虎懵懵懂懂这么久,终于感觉出自己的领地受到侵犯,但他打心底里又是喜欢跟陈怀远亲近的,于是他对陈怀远发出了邀请和挑衅。陈怀远想要继续下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被击败,要么彻底征服他。

    梁冬哥知道自己不是陈怀远的对手,会这么做只是天性使然,至少他不放弃打败陈怀远的希望。以及,也许他在心底期待着陈怀远会如何打败他。

    陈怀远钳制住梁冬哥的手腕举他在头顶按住,抬眼两人四目相对,他知道,他的梁小伢子开窍了。

    “不算不算,刚刚有人耍赖,重来!”梁冬哥不服气。

    “重来多少遍都一样。”陈怀远毫不介意地松开手。

    不过很快,陈怀远发现自己低估了梁冬哥的水平,刚刚花拳绣腿的表现其实是用来迷惑他的障眼法。不管怎么说,毕竟梁冬哥在军队里呆了将近三年,虽然做的是文职人员的工作,但也是日日不辍训练。二十岁的年纪,正是身体发育最活跃的时期,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熬点夜吹点风就会感冒发烧的十七岁的梁冬哥了。陈怀远不是不知道梁冬哥的成长变化,只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把梁冬哥当做不知世的少年看待,喜欢把人放在自己的羽翼下呵护,平时宠惯了。

    见梁冬哥“实力大涨”,陈怀远也是豪气顿生,不再手下留情,两人的厮打变得更具攻击性和破坏力,床板的呻吟也更加凄厉了。但梁冬哥也从陈怀远刚刚那里学了一招,仗着对方不敢伤害自己,每每快要打不过的时候就耍赖逃跑。这下陈怀远的牛脾气被激上来,还就跟梁冬哥耗上了,他就不信了,以他陈怀远的水平和实力,就是放你梁冬哥一马也照样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两人从床上闹到地上,又从地上闹回到床上。最后,以梁冬哥精疲力竭而失败告终。

    梁冬哥汗水淋漓,晶莹的汗珠挑逗似的在颈间划落,昏黄灯光下的肌肤莹润惑人。陈怀远抱着此时没了力气慵懒地像只猫一样的人,终于放开手解他里衬的扣子。

    梁冬哥忽然道:“哎,师座,我还是去洗个澡先。”

    梁冬哥是把吃奶的力气的用都干净了才汗成这样,但陈怀远不同,他至始至终都留着几分力气,所以并没怎么出汗。陈怀远见梁冬哥满头大汗的样子,也担心他会着凉,便没反对。

    等洗完澡出来,白花花热气腾腾的跟刚出炉的年糕似的梁冬哥也不管陈怀远一脸欲求不满,嚷嚷着累死了累死了,一骨碌钻进被窝,随即侧身半蜷着沉进了梦乡,睡得无比香甜。

    陈怀远楼着缩在自己怀中的梁冬哥,看着窗台上抽满了花苞的水仙,不知怎么的心中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预五师的驻地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一般小规模的剿匪活动最多也只出动一两个营让部队士兵练练手。但除了平时训练,陈怀远并没有让手下闲着。自从那日在梁冬哥的暗示下组织部队帮助群众清扫街道以后,官兵们每日清晨出操训练的时候都要负责清扫街道,植树种花,美化环境。除此以外经常让部队士兵去帮穷人盖房给学校刷漆之类的。总之,陈怀远的意思就是不能让士兵们闲着,闲着了就容易出事。

    梁冬哥知道陈怀远没那等“人民军队为人民”的思想觉悟,但也知道陈怀远自诩“儒将”,讲究仁义和爱民,遂时不时地也会说上一些话,如今立春了,他便向陈怀远提议让部队官兵去帮助当地农民春耕。结果陈怀远不仅一口答应,还一拍大腿表示自己也要去亲自下地帮忙。

    乾地多山,缺少像华北那样的大面积平原耕地,但世代居于此地的苗人和僮人却有属于自己的勤劳和智慧。经过世代的经营,造就了山坡上那层层叠叠如同阶梯一般的农田,让人叹为观止。

    梁冬哥的出身让他有点五谷不分,到了田间地头,又是梯田这种别地儿不常见的,就看什么都新鲜,兴奋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话都说快起来了。他跟在陈怀远身边,看他赶牛拉犁伸手就会很简单的样子,也好奇地试了试,结果东倒西歪折腾了半天也没犁几米地。一边的老农正眼巴巴地看着梁冬哥,生怕他把自己的犁具给弄坏了,而陈怀远则在一边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的表情似笑非笑。梁冬哥苦恼地挠挠头,朝着老农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犁具交给陈怀远,自己则坐到了牛背上,准备好好观察陈怀远如何犁地。

    “你坐牛背上干啥,不怕我赶牛甩鞭甩到你身上?”

    昨天才下过一场春雷喜雨,田里泥泞湿润,农人都是卷着裤腿打赤脚在田里行走,陈梁二人也是如此。梁冬哥向后朝着陈怀远坐在牛背上,晃着雪白的脚丫子。学当地方言装腔道:“阿弥陀佛,老牛辛苦犁地,还要枉受鞭刑,作孽撒子。”随即他又笑嘻嘻道:“师座什么时候想牛走,说一声,我拍拍它的背它就会懂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都能跟动物玩到一块去。陈怀远心中暗自腹诽了一下,便笑着把鞭子挂在一边由梁冬哥去了,不过他发现这牛倒还真是很听梁冬哥的话。

    草树新芽,如笼绿纱,清风丽日,青山流水,却听远处传来歌声。

    水啊,流得了,水流吧。

    土啊,流不了,土留下来。

    姑娘啊,你走得了,你走。

    我走不了,我留在故乡高高的山上,呆看你去远方。

    “唱的什么哪,依依呀呀怪好听的。”陈怀远随口笑道。

    梁冬哥若有所感,抬头看向远方:“不知道,好像有点忧伤。”

    “怎的没有女声应他?”

    “也许本来就不是对唱……”

    “哎,冬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陈怀远忽然伸手握住梁冬哥的手。

    “我会。”梁冬哥话里有话道,“一直到陪不下去了为止。”

    “什么叫陪不下去?!”

    梁冬哥看陈怀远一脸紧张的样子,含笑道:“就是师座不要我陪了那我自然好卷铺盖走人喽。”我已经做了选择,可你还没有,当你知道真相,要与不要,选择权在你。

    水啊,流得了,水流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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