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12

    “听你安排事情怎么这么别扭?”尚际方摇头晃脑的不知道说的什么意思。

    “冬哥要再大上四五岁你就不别扭了。”鹿彚芹一语戳穿尚际方,转头对梁冬哥道,“他变着方儿的说你是小孩子呢。冬哥,你这尚学长实在皮痒,现在在你的地盘,你随便怎么整,千万别手软。”鹿彚芹平时谨言慎行的样子,离开学校,难得的活泼逗趣。

    ……

    1935年的12月,传来冀察政务委员会将要成立的消息,北平学联党团决定举行抗日救国请愿5。这次请愿游行在全国范围内得到了积极的支持和响应,央大的学生们也组织了声援北平同学的游行示威,受到当局镇压。

    “尚学长,鹿学长,你们怎么了?”梁冬哥看到尚际方扶着鹿彚芹走回来,忙上去扶他们。

    “还好这次没让你去。”尚际方咧咧嘴,“那群宪兵们还真敢下手!冬哥,我没事,你扶着点学昕。雨山和振谦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被冲散了。”

    “冀察政务委员会这一成立,当真国不将国。”鹿彚芹示意梁冬哥不用扶他,“九一八到现在,都已经四年过去了,蒋介石到底在想什么?!”

    李振谦从外面走过来,接过鹿彚芹的话,冷哼道:“他忙着剿共呢!”

    梁冬哥抬头看到李振谦身上的外套都皱巴巴的,显然被挤压推搡过:“谦哥,田学长人呢?”

    “雨山他们几个被拉去做笔录了。”李振谦摆摆手,“没事,宪兵们不敢下狠手。”

    梁冬哥叹道:“这次北平同学的游行是**发动的,我们支持响应,高喊什么‘反对华北自治’‘开放言论’‘释放北平被捕同学’,估计蒋介石都听不进去,他大概只会看到又是**在煽动民意之类的。”

    “现在这个时候还窝里斗,想着党派之争,如何不亡国!”李振谦怒道。

    尚际方不屑道:“窝里斗也好,把国民党斗下去!**就应该与国民党做斗争,“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主要就是国民党对外,**可以不争而争。让国民党与日本人耗,推动这些剥削人民的资本家们和帝国主义侵略者们自相残杀。国民党现在已经从里子烂到外面了,我不信这样的政党还能带领人民奋斗自强。与其让国家毁在这帮资本家和汉奸们的手里,还不如让他们跟日本人同归于尽早日下台,改让**领导中国!**虽然弱小,但背后有苏`联,苏`联会帮助我们!”

    李振谦站在一边,一副觉得尚际方说的有道理,但又不对劲,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表情。

    梁冬哥有点敏感,眉头道:“让国民党与日本人耗?可耗的最多的是我们的同胞。尚学长,我强烈反对你这种想法。蒋介石之所以总是忙着剿共、视**猛于日本人,就是因为他眼里没有广大群众的根本利益,他自视为三方势力中的一个,同时认为**里的人也都是这种想法,认为**就是一个由苏`联控制的想要取代国民党的存在。这正是蒋介石积极内战消极抗日导致丧失民心的根本原因。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尚际方有些惊讶地听梁冬哥罕见地表述自己的政`治观点,但还是强辩道:“这是最大程度减少我方损失,是获取革命最终胜利的捷径。”

    鹿彚芹听了以后也表现出少有的严厉,他郑重批评道:“革命需要牺牲,没有捷径可走。我方?我方是哪一方?被日本人杀害的中国人不是我方?什么时候我方变成“一小撮人”了?!更何况共产国际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发展**,而不是控制他国内政6,**不是要去做苏`联在中国的代理人。行初,你反对国民党的心情我了解,但我认为你在根本性的问题上出错了,这是非常严重的思想问题!连冬哥这种党外人士都看得比你清楚。今天的事情我先不上报,但你要回去好好反省自己,下礼拜我要收到你的检讨书!”

    ……

    1936年的2月元宵,此时的李振谦已经肄业去了延安,尚际方、鹿彚芹、田愈中和梁冬哥等几个央大同学好友,还有不久前认识的金陵女大的楚香雪、彭凡青、钱思秀她们,一共十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吃汤圆、开小型联谊会。

    “雨山说你要入党?”尚际方拉过梁冬哥,在一边悄悄地问。

    “嗯。”

    “真想好了要入?”

    “没错,想好了。”

    “下定决心了?”

    “学长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不是之前被你拒绝过嘛。还说我们忽悠你……怎么,研究过资本论了?”

    “嗯,大略看了一下,写得特别好。我觉得自己学的还很不够。”

    “这回不怕令尊不同意了?”

    “怕啊,所以才要秘密地入。”

    “那行,我当你的入党介绍人吧。”

    “不好意思,学长你晚了一步,鹿学长已经答应当我的入党介绍人了。”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小子。”

    “谁让你的思想觉悟还没我高呢。再说,鹿学长字写得比较漂亮。”

    “他那是馆阁体,规规矩矩的没有艺术气息,我的字可是能卖钱的。”尚际方臭美了一下,转而神秘兮兮地说,“冬哥,我偷偷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你别看学昕一副平实谨慎的样子,他内心里想发展你入党想很久了,你现在提出让他给你当入党介绍人,我估计他做梦都要乐醒了。”

    “为什么?”

    “你可是五院7委员的儿子,这个党员发展出来,功德无量啊。”

    “喂,你们两个在一边嘀嘀咕咕说谁坏话哪?”楚香雪朝他们走了过来,“事先说好了的,擅自离桌的罚酒三杯!”

    ……

    1936年的5月,尚际方毕业前夕,约梁冬哥去山上看日出。南京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清晨啼鸟婉转间,微风里还有些凉意。

    “冬哥,我是不是真的想错了。学昕和雨山都说我太热衷于党派斗争了。可是我们是和国民党有矛盾没错啊。”尚际方看着山间半轮红日,迷茫道,“申请已经被通过,毕业后我就去苏`联,我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可是我现在忽然有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世上有那么多条路,既然你选了这条,不走下去怎么知道路通不通?”梁冬哥耐心开导道,“鹿学长他们说得没错,尚学长你过于关注党派之争。**被引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中国,是要代表广大工人和农民阶级的利益,为绝大部分受到剥削的无产阶级谋求福利,以此来救中国,而不是一定是要斗倒谁。”

    “我知道,抗日、救亡、发动群众、解放生产力……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尚际方有些泄气地坐在到地上。

    “世上本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合适的才是好的。那些生搬硬套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所以我们才要走‘符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尚学长,我觉得你吧,认为是好的,就是绝好的,一点错都不能有。认为是坏的,就肯定坏得一无是处的。结果忽然发现事实不是如此,就自己把自己闹糊涂了。”梁冬哥笑着在尚际方身边抱膝坐下,抬头看向山峦间初升的旭日,“你看我们的国家多美,但也有个别臭水沟的存在。”

    “不会,我觉得你就是绝好的。”尚际方转头热切地看向梁冬哥,说完又忙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明明年纪这么小,却比谁都看得透。”

    “有吗?那是学长你光顾着干别的,觉悟和学习不够。鹿学长和田学长可比我有见识多了。”梁冬哥脑袋一扬,淘气道,“再说,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刷新了央大史上最低录取年龄,将来又是央大史上最年轻的毕业生。”

    “臭小子,瞧你得意的。”尚际方也被逗乐了,扑过去打闹。

    “有人以大欺小啊……”两人在山坡上笑闹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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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青团的创始人……反对共党急先锋”,这里指的是贺衷寒,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之。

    2苏`联的第一次《对华宣言》有涉及到领土问题。“苏维埃政`府把沙皇政`府独自从中国人民那里掠夺的或与日本人、协约国共同掠夺的一切交还中国人民。”(摘自新华网-中国**大事记19-1920)。有人这说是中苏友好的证明,是当时的国民党没有把握机会。也有人说是苏`联在忽悠在开空头支票,宣言所称要归还的中国被沙俄所占的领土当时并未被布尔什维克党控制。这里仅作背景参考。

    3早期的**是直接接受苏`联共产国际领导的,文中的尚际方是个容易走极端的人,这段是他本人比较极端和偏激的看法……话说中苏关系就是一笔翻不清的烂账。百年之内无历史,现在有些东西我们还无法跳出其中客观看待,我这里只是为塑造人物性格而服务,请勿做过多联想和引申。

    4南京夫子庙史上四毁五建,最后一次毁于1937年日军侵略的炮火,1984年,乘改革开放春风,夫子庙秦淮风光带开始复建。(摘自百度百科。)

    5一二九运动。

    6周总理在1960年的时候写的一篇共产国际与**关系的文章里提到的。

    7五院,指“五权分立”——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监察院和考试院。“五权分立”是孙中山为了避免西方国家在选任官吏上的缺陷,保证官吏在行使职权时能真正体现人民公仆的品质,遂在西方社会的“三权分立”的基础上,选择性增加了中国古代对官吏的考试和监察制度,形成了“五权分立”的理论思想。五权分立的思想虽然属于三民主义中民权主义的范畴,但时常被和三民主义并列提起,可见国父对此的重视程度。当然,这种权利平衡结构后来因为蒋介石的独`裁而打破,行政院一家独大,其他四院逐渐被架空,仅仅成为象征性的存在。

    第十三章 求之不得

    “喂,是梁公馆吗?这是中央调查统计局衡山站,请转接梁光松委员……梁委员您好,晚辈是中央调查统计局衡山站站长尚际方……伯父您原来还记得晚辈呀……没有的事,晚辈哪敢跟伯父您摆谱啊,这不是为了公事么……是,是跟冬哥有关,他现在就在晚辈身边……您别着急,没什么严重的事情,下面抓错了人,晚辈已经把人带出来了,这不就跟您报备来了么……真没什么……哪能啊,抓**也抓不到冬哥头上,一个学校里出来的,冬哥是什么人晚辈心里还不清楚么?伯父您尽管放一百个心,真没什么,是底下抓错人了,回头晚辈会好好教训他们的……这恐怕暂时还不行,不是晚辈无礼,是冬哥高烧刚退,正睡着……嗯,晚辈正陪冬哥在医院,您也知道冬哥平时一般不生病,生起病来能吓死人……是,这次烧得挺厉害……别担心,医生说渡过危险期了,烧已经退了,但身体还很虚弱,要休养一阵子……陈师长那边怎么了?……好的好的,没问题,晚辈会跟陈师长打好招呼的……要不要不派人接冬哥回重庆吗?……是……对……继续呆在衡山?……是……好的……没事没事,您别跟晚辈客气,冬哥就是我亲兄弟,晚辈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嗯……伯父您说笑了……好的,晚辈会替您看着好他的,保证到时候还是个活蹦乱跳冬哥……是,就这样,没别的事了……好,再见。”

    尚际方放下电话,长吁了口气,转身往病房走去。

    尚际方在梁冬哥的床边坐下,轻轻地握住梁冬哥的手。这双手已经跟三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他的手比现在短小些,也比现在肉一些,骨节没那么分明,白白软软的,没有茧。

    在尚际方的印象里,梁冬哥一直是个聪慧机灵的孩子,纯净通透,不染尘埃。这让对他怀有禁忌情感的尚际方多少有点不敢触碰。所以尚际方在第一眼看到十九岁的梁冬哥时,感觉有些炫目,甚至难以自持——他长大了,眼神依然明澈,稚气还未脱尽,却是容色清然,风致自生。

    尚际方忍不住伸手去抚mo他的脸颊——五官比以前长开了些,脸也从过去的满月圆脸的变成了现在秀气的鹅蛋脸,眉目更深了,浓密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眼睑动得厉害,睡得不踏实,大概在做什么梦。

    冬哥,你梦见什么了?

    尚际方这边正在感伤,忽然听到一串笃笃笃的敲门声,眉头一皱。

    “我又不是聋子,敲这么响催命啊?!”尚际方开门出去,面色一冷,吓得来人一个哆嗦,“你不呆在工作站,跑这里来干什么?”

    “站长,今天早上,预五师的陈将军在重庆给咱工作站连来了五次电话了。”那人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说再不放人回去,让部队下山平了我们站。”

    “他敢?!”尚际方正想拍桌子,又怕吵到里面的人,只得把手收回来,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个陈狂头……放人回去?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想要回部队去跟着喝山风?……看什么看!脖子伸得跟鸭子似的。下次抓人的时候给我有点眼色!什么大学同学,我还他大学同学呢,要不要连我也一起抓起来?!”

    “站,站长,不是这个意思。”那人抖得跟筛糠似的,惹恼了这个传说中有点心理变态的站长可没好果子吃,“之,之前是有人得到情报,说这个人是秘密党员……”

    “那情报呢?情报在哪里?我怎么就没看到?”尚际方冷哼道。

    那人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了:“情报员说是上报给您的中途给弄丢了,我,我们……”

    “丢了?”尚际方明知故问,声音特地高了八度,面色阴狠道,“随便抓个人说他有嫌疑,要证据的时候就说证据丢了,还真是好借口!遇到软柿子你们作威作福,踢到铁板了上面追究起来就是我的责任!都要像你们这帮子渣滓这么干活,老子就只能跟着喝西北风了!给我滚!”

    “慢着……”尚际方揉揉额角,想起梁光松的嘱托,“还是给陈怀远和预五师回个信,说人没事,是我们误抓,现在人在医院,梁委员已经关照过了,等病人的情况好转了自然送回去……我补偿二十个大洋,你们自己找个肯背黑锅的出来,让陈怀远他们觉得出气了为止!”

    尚际方回到病房里的时候,梁冬哥已经醒了,并半倚着床头坐了起来。

    梁冬哥安安静静地看着尚际方。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嘴唇还是没什么血色,神态也有些倦弱的样子。

    “行初。”梁冬哥开口了。

    尚际方一愣——梁冬哥向来都是叫他尚学长的,偶尔会叫际方哥,生气或者耍脾气起来了会叫他全名,但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字。

    “现在大家都已经离开学校,我们是平辈,你在政府我在军队,也没有从属关系,是该叫你一声‘行初’了。”梁冬哥的语气平淡,脸色苍白。

    梁冬哥醒来既然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在医院,就不可能还以为尚际方想害他。他不想和尚际方谈这次抓人的事,否则应该称呼他为“尚站长”,但他现在的口吻,分明也是不想两人谈过去的交情,要不就该叫“尚学长”。

    尚际方愣了一下,眼中的沉郁一闪而过,随即翘起了嘴角:“梁秘书原来还记得鄙人的字,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怎么,知道自己背后有令尊和陈师长撑着,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就摆出这么副‘我不跟你们计较’的嘴脸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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