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10

    第十一章 风波

    如果说把辛弃疾的“我笑共工缘底怒”变成“我笑缘底怒共工”是为了押韵,那为什么好好的要把张舜民的“山中雷雨谁宜主”换成“山雷雨中谁宜主”?山雷雨中……山雷雨中……山雨田雨中……愈忠?田愈忠田雨山?!

    梁冬哥心头一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怎么会在军医这里?梁冬哥疑惑着坐了起来,偏偏一阵阵的头晕,差点摔回床上去。

    陈怀远正站在不远的窗边吹着手里的热茶,发觉身边的床上有动静,转过身朝梁冬哥看去。

    “醒了?”

    “师座?你怎么在这里?”梁冬哥诧异地脱口而出。

    “我怎么在这里?我路过。”陈怀远瞥了眼梁冬哥,没好气地回道。

    梁冬哥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又使劲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点。他看陈怀远一脸气鼓鼓的样子,莫名道:“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叫你注意点注意点,就是不听。前天晚上熬夜冻到了,昨晚又在电报室睡着了,窗户却开着,吹了一晚上的风!”陈怀远微怒道,“你看你,发烧了吧。温度计都窜顶了!”

    梁冬哥感觉有些晕乎,但闻言还是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可自己摸自己的也摸不出来:“师座,我没发烧啊,脑门还挺凉的。”

    “你手脚都滚烫的,能摸得出来才奇怪了。”陈怀远递出手中才泡开没多久的茶,递到一半,想想茶水解药性,又把手收了回来:“这两天就给我好好呆着,通讯处不用老守着,我已经去叫人了,让通讯班那个吴骢给你接班。”说着转身去吩咐守在门外的卫士,让卫士从食堂带碗热粥来。

    吴骢?对了,这人是戴彬带进部队里来的,才进的通讯班,倒是个可靠的人。

    梁冬哥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总算是清醒了点,低头发现自己的军装外套被换下,里面衬衣的扣子开了几个,又闻到自己身上一股子烧酒味。

    陈怀远吩咐完卫士,转身看到梁冬哥像小动物似的在使劲嗅自己的胳膊,走回床边笑道:“梁小子闻什么呢?”

    梁冬哥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之前喝过酒,皱着眉头道:“报告师座,我闻到身上一股酒味。我……难道喝酒了?”说着抬头看向陈怀远。

    陈怀远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暗道:喝酒也不会把酒都喝到身上去。

    “你没喝酒,就是之前烧得太厉害了,我说让擦酒散热,军医心疼他的酒精,于是贡献掉了我小半瓶的老白干。”陈怀远说着,又转而打趣道,“你小子可给我了,现在你欠我二两茅台,以后有机会要记得还我,二十年陈酿的。”

    梁冬哥闻言夸张道:“师座您可是想要坑死我啊。我一个小秘书哪来的钱买二十年的茅台。”

    “那就给我欠着,等到还我的那天。”陈怀远笑道。

    待梁冬哥起来穿好衣服,喝了点粥下去垫底,总算是有点精神起来了。陈怀远让他继续在床上躺着,可拗不过梁冬哥,只好答应让他回自己房间休息,不过还是忍不住啰嗦道:“看你平时端茶送水也挺会照顾人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尽乱来?回去休息也可以,别让我发现你又在熬夜吹冷风什么的,听到了没?”

    “听到了,师座!”梁冬哥眼角一弯,陈怀远暗叹这小子肯定又没听进去。这不明摆着嘛,梁冬哥想起田愈忠的事情,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你个小子……算了,好好休息,明天我要下山去重庆开会,要出去五六天。等我回来了你要还没好,小心我把你打包丢回家去。”

    “师座!”

    陈怀远当然是吓他的,把人送回去了他找谁去给自己当机要秘书?不过这招倒真是好用,梁冬哥这下是被捏到“七寸”,老实了。

    这边梁冬哥昏昏沉沉地会房间休息去了,那边陈怀远找林牧云谈话了。

    “报告师座,参谋部参谋林牧云到。”林牧云在陈怀远办公室门外敬礼道。

    “你来了?嗯,进来吧。”陈怀远见林牧云来了,回了个军礼,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师座,您找我有什么事?”林牧云昨晚才被吕方丹批评教育过,不知道这下子陈怀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有些忐忑。

    “没什么,找你聊聊……把门关上。”陈怀远吩咐道。

    “是,师座。”

    林牧云关了门,走到陈怀远面前,心情更加紧张了。林牧云自认不会自恋地以为自己现在跟陈怀远的关系有多亲近,陈怀远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要关起门来说?

    “林参谋,咱明人不说暗话。”陈怀远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林牧云,“这么说吧,我有点事不明白,所以找你请教一下。”

    林牧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事了,陈怀远要发难了!”

    “也没什么,就是请林参谋给我说说,那个李正乾是怎么回事?而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

    林牧云登时憋红了脸,紧张地浑身冒汗。

    林牧云跟梁冬哥一样,都没有受到过系统专业的特工训练。他虽然有军统特务的那重身份在,但本身还是个军人。给军统干活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有把柄在军统手上,又收了人给的好处,这才在调到预五师后当起了军统在陈怀远身边的眼线。同时,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案底很清白,没有军统的手脚在里面,一开始也没有引起陈怀远的怀疑,甚至因为他是抗日英雄部队的残部而受到陈怀远的礼待。

    但坏就坏在林牧云不是专业人员,没啥特工常识,或者说因为最近想把梁冬哥挤走太着急了一时发昏——军统那边得到的情报和指示,在会上为了刺探梁冬哥,一不小心就给戳出去了。昨天的会上,戴彬他们听林牧云说梁冬哥和李正乾的事,几乎都脸色一变。瞎子都能看出来林牧云所谓的“听说”并不简单,更何况在座的几个人精?

    会后陈怀远跟吕方丹的抱怨,只说林牧云不会做人,并没有提及其他,其实也在跟吕方丹暗示自己可以摆平林牧云——吕方丹内心跟明镜似的才会讲的那番话,他明白,陈怀远惜林牧云的才,认为这个人应该给预五师留下。

    林牧云正心如擂鼓紧张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忽然感觉左肩被拍了一下,抬头看到陈怀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跟前。

    只听陈怀远冷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在背后想使阴招对付梁秘书,因为他又是机要秘书又管着通讯处,挡了军统想要刺探和控制我的路……你说是不是这样?”

    “是……是的。”林牧云吓得人都结巴了,不知道陈怀远究竟想要如何对付自己。现在他身份暴露,陈怀远要踹他,而对于军统那边他又是无用之人,别说以后的前途了,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陈怀远看林牧云被吓得够惨,火候差不多了,转而语重心长道:“得闲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黄埔毕业,堂堂正正的一个军人!怎么跑去跟特务们勾搭在一起?你在预五师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明明干得很好嘛。难不成当特务比当参谋有前途?”

    “我……不是,我……”林牧云张张嘴,结巴了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怀远叹了口气:“你也是个人才,吕参谋长都夸你看问题眼光老辣。你以为他为什么想升你军衔?我又为什么把升职的申请扣下了?他是看重你的能力,想培养你。我也看重你的能力,想磨磨你的性子。”

    看林牧云一脸震惊和喜悦,陈怀远又严肃道:“我不想追究你这次事情,但我把话说在前头,这种事没有下一次!”

    “是,师座!”林牧云简直一下子从地域到天堂,高兴地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陈怀远明明点破了,却说不追究。他意思很明白:只要林牧云从今往后重新开始,断了跟军统那边的关系,认真尽责地为陈怀远做事,他就可以留下来,时候到了甚至可以当参谋长!

    林牧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这点弦外之音?跟军统混能有这么好的前途,能成为高级将校,能保家卫国名留青史?跟实权的军队将领比,特务有时候是张牙舞爪的挺吓人,但其实就是个屁!林牧云也是投笔从戎的热血男儿,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有把柄抓在军统手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时间久了,都忘记自己其实还是个军人。

    陈怀远看林牧云隐有后顾之忧,想高兴又高兴不起来的样子,笑道:“不就是进黄埔的时候贿赂了考官嘛,瞧把你吓的,这种事我去说一声就成。胡东昌当年进黄埔还谎报年龄呢,人现在可是集团军司令!你看看你现在的能力,哪点给黄埔丢脸了?”

    同样的事,能把林牧云给吓得乖乖替人打下手,但在陈怀远看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林牧云这下子感恩戴德得都快哭了:“师,师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陈怀远这才伸手搭上林牧云的肩膀,亲切地拍了两下:“人这辈子总有犯错的时候,只要能改回来就是好的……我明天就要跟吕参谋长一起去重庆开会,参谋部和补充团的事就由你打点,军统那边如果有什么事,搪塞应付一下就行。对了,还有梁秘书,他这两天发烧,你替我看顾着点。”

    林牧云本来还在云端上飘着,听陈怀远这么说,一个激灵清醒了——陈怀远这是在考验他。林牧云想想,也是,要是就这么轻易向自己示好,高兴归高兴,多少还是会看轻陈怀远的。而现在陈怀远的态度很清楚——你林牧云有本事,他惜才所以不把你怎么样,想要既往不咎可以,但不是他陈怀远热脸贴你林牧云的冷屁股,你林牧云也要拿出本事证明你现在确实跟军统断了关系。而证明的方式就是在陈怀远不在的这几天里看好梁冬哥。

    林牧云知道梁冬哥已经被军统盯上了,陈怀远也知道。而且因为从林牧云身上看到的态度,和黄达那封电报里表达的意思上看,最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很可能会牵扯到梁冬哥。陈怀远对此有很不好的预感。偏偏梁冬哥这时候发烧,不能跟在自己身边,陈怀远那个犯愁啊,然后想到了林牧云这档子事,就给林牧云下了这么个指示。

    林牧云沉吟了一下:“师座,你也知道我跟梁秘书……”

    “我知道你跟梁秘书私底下不对盘,这不是你搞出来的,我也看得出来是那小子看你不顺眼,但这是私人的事情,不影响大家做事就行。”陈怀远安慰了下林牧云,但不会让他以此为几口,“这一点,梁秘书拎得清,他比你要公私分明得多。”

    “是,师座!”林牧云现在对陈怀远心服口服,敬畏地行了一个军礼。

    陈怀远今天对林牧云这番恩威并施,彻底收服了林牧云,解除了军统埋在预五师的隐患,虽然不能说万无一失,总算是可以安心点出门了。

    梁冬哥当天就退了热,但又反复了两次,于是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等到陈怀远走后的第二天,梁冬哥觉得自己都躺了三天了应该差不离了,看陈怀远不在,手头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忙的,于是又开始在电报室值班。虽然人还是有点沉,但毕竟现在在军队不是在家里,陈怀远对他很信任,也很关心,但这不意味着自己就真的可以当自己是大爷了。

    当晚,梁冬哥正往自己房间走,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正想转身,只觉口鼻上蒙过一只帕子来,身体被紧紧扣住。他挣扎了几下,然后身体一软失了力气。

    来人以为得手,拿开了帕子松开了手,正准备把人带走。只见梁冬哥忽的一个挺身,朝着那人的后背就是一手肘,连带踢翻了走廊边的盆景松,哗啦一声好大的动静。那人一声闷哼,转身就跟梁冬哥厮打在一起。梁冬哥跟着陈怀远练了几个月的国术,花架子还是有的,但毕竟不是练家子出身,刚才得手是对方轻敌,等人反应过来了,他就吃力了。

    踢倒盆景松是为了制造声响引来注意。梁冬哥想要坚持到有人来,但无奈他的国术水平掀翻一干小混混是够用,跟专业人士还是差了一截,加上大病初愈手脚绵软,才几下就再次被放倒,死死地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这次梁冬哥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五官平平,神色阴狠,大约三十未到的样子。他正想着如何反击,只觉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前的帕子蒙上来的时候他就闭气了,但多少还是吸了些进去。

    等预五师有人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只看到摔在地上的盆景松,再一找,发现梁冬哥人失踪了。林牧云赶过来的时候也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梁冬哥有通共的嫌疑,现在陈怀远不在,军统想拿人,只管光明正大地拿着逮捕令来就是了,眼前这是什么情景?难道遇到绑匪了?

    还别说,中统的行事,有时候确实连匪类都不如。徐恩曾不像戴笠专心经营情报事业,而是想着如何钻营官位,手底下的流氓土匪一堆堆,黄赌毒一应俱全,否则凭蒋介石的提拔和制衡政策,如何处处都被军统压过一线?

    陈怀远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次带走梁冬哥的不是军统。林牧云思虑周全,也没想到这次事情并非他可以插手。

    次日一早,中统那边来了个副队长跟预五师打招呼,意思是说梁冬哥有通共的嫌疑,所以把人带走了。至于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把人带走,有没有逮捕令这类问题,对方根本不回答你,你问也没用——反正人已经在他们手里了。

    胡滔一听就炸肺了:“我操他大爷!师座说得没错,他妈的个个都想抓人立威!”

    戴彬也直摇头:“这里是军队,不是什么党政机关学校报社。中统要抓什么共党,也抓过界了。”

    戴彬跟戴笠同是黄埔六期政治科的学生,又精通英日俄德四国语言,原本是想往外交官方面发展的,后来他立志投军,去陆大深造,毕业后就被陈怀远挖到自己的部队当团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校。如果这次带人走的是军统还好说,哪怕陈怀远现在人不在,戴彬自认还是有这个面子把梁冬哥带出来,或者至少让他少吃点苦头。但如果是中统,那就不好办了。

    林牧云没办法,现在人已经被带走了,虽然这次是中统干的事,自己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怀远回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他。林牧云想了想,觉得军统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打算给他们卖命了,于是决定向自己的曾经的上峰打探一下消息。

    这一打探,让林牧云不得不感叹一句梁冬哥的运气真是不好。原来中统抓了个叫石豪的共谍,又从石豪身上摸到了一个叫田愈忠的共党分子,这人逃走了,但梁冬哥是他的大学好友,于是就被盯上了。又是“大学好友”,林牧云得到消息后皱起了眉头,他想起自己之前收到的那份情报,也是说李正乾是梁冬哥的“大学好友”。这该说梁冬哥这人在大学期间确实非常左倾,还是该说他交友不慎?

    话说这同学,有时候真的很是个问题。

    陈怀远有大把的同学好友。无论是黄埔的黄达、宥国全、邓文冰、宋颍全、陈硕康和胡东昌等一辈新生的国共两党的将星,还是陆大的戴彬、吕方丹、胡滔、刘封晔和许魏文等一批高级军事人才……理理关系,全是同学。而且陈怀远本人又是蒋校长亲自带出来的黄埔第一期,一次东征,二次东征,北伐战争,中原大战,又是讨石,又是剿匪的,三十岁没到就是中将了。

    梁冬哥也有大把的同学好友,但跟陈怀远不是一个圈子。梁冬哥出身书香世家,家庭条件优渥,属于新文化运动后出生的一批高级知识分子。这些年轻人,哪怕抗战爆发了一身热血要去报国从军,还都是被灌输科技强国为过读书的口号,被做为国家后方的建设力量和未来的人才储备来保护对待,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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