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君》分卷阅读12

    我连忙站起来姐夫。

    胖姐夫把烧鹅递给仆人,摸摸自己的头,笑容亲切丑丑是吧,常听芸芸说起你,听说你要来,可把她高兴坏了,每天都变着花样的试菜,你看最近给我俩吃的胖的。

    我心中抗拒,直想说,胖就胖吧,何故说是因为我!

    但我已经长大,这种话,还是不能说的。

    师姐那三个娃娃长的参差不齐,也都胖胖乎乎的,都穿着暗红色的学生服,好似这院里用来储水的大红水缸。

    他们三个也是会生长,没有似我那如花似玉的三师姐半分,都随了他那眼小鼻宽的父亲,像是一个木头模子里倒出的一般。我虽然遗憾我三师姐最后没嫁我大师兄,但如今对着三师姐夫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也不觉得反感。那三个娃娃上来摸我的剑,三师姐夫也让我演几招给他们看,这四个人围在我身边,看起来甚是喜庆。

    我突然能明白三师姐为什么嫁给三师姐夫了,他对我们的世界一无所知,这真让人觉得舒服。

    我被架着,舞了一场剑,表演多过实战,三师姐夫和三个娃娃都拍手,只有三师姐摇头退步了退步了

    表演完剑,我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席上风卷残云的吃了好多,三师姐夫很是欢喜我同他一样能吃,有些较劲的跟我比着吃饭,最后,他吃了十一碗饭,我惜败,只吃了十碗。

    夜间,等我那顽徒睡了,我便出去走走,走到后花园的时候看见三师姐跟三师姐夫挽着手散步,三师姐夫说今日看了你那师弟舞剑,三个娃娃都吵着要学剑,让人头疼。

    三师姐说没事,明日我去吓他们一吓,就不闹了。

    三师姐夫说刀剑都是利器,伤人伤己,我们这几个孩子,不求有多大的本事,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三师姐突然说可怜了我的师弟。

    三师姐估计是又哭了,三师姐夫给她擦眼泪你看你,怀着身孕呢还那么多愁善感,我看你那小师弟很通透,现在活的也很不错嘛。

    我在心里谢过姐夫。又听见师姐说你今晚怎么吃的那么多?

    姐夫说我怕你小师弟不好意思添饭,我总比他多吃一碗,大家就不觉得他吃的多了。

    三师姐摸着三师姐夫浑圆的肚皮撑坏了吧。

    三师姐夫腼腆一笑,说还好。

    我在他们两个后面屏息净气的站了很久,这两个话多的人把围着园子走了直直5圈才回去。

    等这一对又胖又话多的夫妻回去了,我才在后院的亭子里呆坐着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三师姐那么有钱,这亭子却破的跟山上我们挤在一处喝茶歇脚的亭子一般无二,叫人心里难受。

    本想住两日就继续往南走,结果我那争气徒弟却染了风寒,日夜咳的让人心烦,只好又耽搁了两天,每天都好声好气的伺候着,不仅要端茶送水,他头疼的时候,我这个师父还要负责给他捏头梳发,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师父。

    等我那顽徒的病彻底养好了,已经是十一月底,三师姐的娘家要走一趟远镖,我那顽徒尤其喜欢跟那三个胖小子一起听三师姐讲走镖时的奇闻异事,想来也合情合理,他也才14岁,我像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天天趴在三师姐的膝头吵着闹着要听故事。

    我看他对走镖有兴趣,还没思虑周全话就问出了口,幸好他并不想跟着三师姐的大哥走镖,要是他同意了我又反悔,怕是又要像上回没给他买最新的画本一样,在我身后追着嘟囔我半个月。

    后来我梦见他跟着去走镖,前面十个人呼啦啦的保护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后面二十个人呼啦啦的保护我这顽徒,刺客蒙着面,全身皆黑,剑锋所指,都是我那顽徒的脑袋。

    继续南下,南方真好,十二月中旬也不见冷,我与徒弟,都是秋天的那一身打扮。

    只是我的衣服还能坚持十年八载,我那顽徒的衣服却短了一大截,我拿我三十文钱换的新剑去量,才想起上次量的标记在了我原来的老剑上。

    但少年人的成长,虽日日相处,也让人感叹不已。

    我那原本只到上腰间,我累了就可以按住他的头歇息一会儿的徒儿,竟然在新年到来之前长到了我的肩膀,伤感时光易逝后我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新年的时候,我便可以在累的时候倚在他肩膀上休息了。

    只是我这根骨奇差的徒弟向来不争气,他累的时候总是比我多得多,以前他身量尚小的时候我可以抱起就跑,背起就飞,但如今已经长成两个麻袋般长度,抱与背都不太趁手,于是赶路的速度又慢了,到二师兄的影门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中旬。

    二师兄看见我,并没有热泪盈眶,如今已经贵为一派掌门的他客气有礼的接待了我,然后深夜出现在了我的被窝里。

    我那话唠二师兄抱着我就是一通狠说,我从刚开始的感动,到中间的同情,到最后的无动于衷,不知不觉间,天已经破晓,二师兄仍然如同在山上时,意犹未尽道师弟,我还有一肚子的话同你说!!

    我困极,让他速速滚蛋,出门去扮演他那威严有加,沉默寡言的一派掌门。

    二师兄这里是个好归宿,影门如今在江湖上威名远扬,江湖十大高手中,有7个都在影门,如果不是一心寻死,大概不会提刀出现在影门的大院。

    并且影门中人大多沉迷剑道,清心寡欲,心思单纯,没有别的门派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穷是穷了点,但在外风评一向很好,何况二师兄我又是知根知底,除了啰嗦点,其他并无缺点。

    我一心想把我那脾气越来越怪的徒儿留在这里,前前后后做了不少努力,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苦心,一门心思的不想成全我,每日每夜都催我赶快启程。

    启程?往哪里走?再往南走?。。。那我们可就入海了。。可怜你师父我并不认识龙王,连虾兵蟹将也未曾谋面,往海里走,去喂鱼吗?

    我让徒儿安心在此处呆着,多去看看那些豆蔻年华的师兄师弟们练剑。

    结果他气我说豆蔻是用来形容女子,他从那些皮糙肉厚的师兄弟里面找不出谁能担得起豆蔻二字的。

    自从他的个子超过了我,他就没有一天不气我的,大概是高度上的优势给了他一种打得过我的错觉,我邀他来战,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倒挂在树上,问他有无知错。

    结果他硬着脖子说自己没错,我看他脸回血回的通红,心一软就把他放下来了。

    二师兄的那些徒儿们纷纷夸赞我仁慈,说二师兄挂他们,最少也要一天一夜的。

    我看着那些虽然皮糙肉厚但是心地善良的徒儿们,感慨自己怎么没遇上这样懂事的徒弟。

    我跟我那顽徒吃喝拉撒都在二师兄处,我那顽徒身子虚弱做不得粗活,只能我上,于是我便每天陪二师兄的徒弟们练手,那些高手榜上赫赫有名的徒弟们真是不简单,能在我手下过上一百招有余,我要是再老个三十岁,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二师兄也与我对过几次,我为了让他赢,放水放的有点不太自然,除了我那不通武学的徒弟,其他人大抵是都看出来了,于是二师兄气极,拉着我抱怨了好几个晚上。

    言多必失,二师兄提到了那个不该提的人,我有些神伤,他也有些尴尬,我们之间很久没说话。

    最后,二师兄说你三师姐还好吗

    我赶忙说好的很,现在都要生第四个娃娃了,你没看见,三师姐和姐夫娃娃们一样,胖的眉眼均是小细长条。

    二师兄说哎,要是大师兄还在。。。。

    我想了想那沉迷剑道的大师兄,接道那三师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胖。

    又过了几日,我跟二师兄一起去给大师兄扫墓,坟墓里是大师兄的衣冠,我们当时并未找到他的尸骨,一向唠叨的二师兄在大师兄面前沉默了许多,憋了很久才说师兄,我带小九来看你了。

    我跟二师兄给大师兄洒了两杯清酒,又各自留了两行清泪,携手下山去了。

    回去的时候暮色四合,我跟二师兄都累了,用过饭之后各自垂头丧气的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就看到我那不争气的徒儿,正在给我铺床,我心底一股暖意,结果徒儿开口就是今日是鬼节。。。。

    唉,这小子越长大越胆小,跟我还真是挺像。

    二师兄这里不缺房间,但今日,我们师徒两个胆小鬼点了蜡烛瑟瑟发抖的窝在床上互相壮胆。

    我徒儿也真是长大了,虽武学不精,但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却日益旺盛,有他躺在我身边,我总算睡了我来二师兄这里的第一个好觉。

    鬼节已经过去三天,可我徒儿依然没有要搬回他房间的意思,只不过他现在勤快,穿衣叠被,洗漱梳头都不用我帮忙,我也不在意他到底是睡哪儿。

    愿意睡哪儿睡哪儿吧。

    我有时晚上睡不着,就给他变着花的讲故事,他长大后就不像小时候一般可爱,不会追着问然后呢,然后呢,我讲着讲着也觉得没有意思,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后来想想,我这行径,跟我那折磨人的二师兄又有何区别。

    二师兄所在之地众门派云集,自然少不了门派间的斗争和各式各样的比武大会。

    我将那些附带赏银的比武大会都参加了个遍,二师兄直感叹我掉进了钱眼里,我倒真想自己掉进钱眼里,掉进去之前,我一定准备它百十个麻袋。

    比武一直比到了仲夏,我已经攒了800两银票,江湖人士就是小气,这还不如我在京城救一家富商孩子人家给的钱多。

    从影门出发的时候,二师兄送了我一辆马车,我那不学无术的顽徒并不会驾驶,所以诸事都要我来,我命他不准坐在轿内,他倒也听话,每天都陪我戴着草帽沐浴能晒掉一层皮的太阳。

    路倒是赶的快了,但不知马车的意义何在,乍一看,还以为我们是一对车夫。

    顽徒不事生产,还总想从我这里敲点钱花,我每次不给他,他都要问你攒这么多钱做什么?

    给你讨媳妇啊!这倒不是谎话,毕竟相伴四年,他除了爱顶嘴之外,其他也没什么格外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存的钱里,有他500两的老婆本儿。

    他全然没有别的少年人在听到此类话题时的娇中带羞,总是黑着一张脸,说我不讨媳妇!!

    长大了自然是要讨媳妇的。我苦口婆心的劝他。

    他没大没小的反问我那你怎么不讨媳妇!

    我想起自己也是差点就娶了媳妇的人,心里黯然神伤,嘴硬道不攒够钱,怎么讨媳妇!

    他冷哼一声,大不敬的损我攒了也是白攒,你这个丑样子,哪有姑娘肯嫁!

    我并不与他计较,若是因为这种事生气计较,我怕是早就气死在与他同行的半路上。

    我俩驾着马车往西走,一路到了夜坊,夜坊民风开放,沿路见了许多比武招亲的牌子,比武招亲大多都是跟姑娘的爹爹哥哥们打,台子旁安置的有姑娘的画像,姑娘画像漂亮的,上台比武的人要多一些,姑娘画像难看的,比武台上就冷冷清清。

    这种民风我深觉不妥,这岂不是不给我们这些长的丑的活路。

    夜坊人重容貌,丑人在大街上,待遇极差,我试过,问了三次路都没人理。

    我虽丑,但我徒儿长的俊逸不凡,一路上倒也不算艰辛。我那徒儿因为俊逸还被几家比武招亲的爹爹硬拉着上台,但我看那几家姑娘的画像都普普通通,配我徒弟还有些差距,遂全都出面婉然谢绝。

    本还怕我那顽徒因为我阻他姻缘不高兴,结果看他模样,却似捡了钱一般开心。

    一路向西,沿途听了满耳的闲言碎语,阳城的剑宗又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落邑的寒潭中又长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冰莲,西边的清风门内乱换了首领,南方的墨门掌门连赢十场,灭了那些北方门派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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