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16

    厉岩眉心一动,正见姜承掌心相贴,夏侯瑾轩内力不深,又中毒已久,姜承所言,不啻以命换命——

    全身功力?不错,武功失了还可再练,但以姜承处境,何来时间,那些自诩正道的武林人士,谁会放过他!

    厉岩寒声道:“何必为了一个人类这么拼命?!”

    姜承抬头,目中凛然,字字道:“他是我兄弟。”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那久远之声,淡淡道:“他是我师兄,我要救他。”

    厉岩脑中一痛,直觉一幕闪过,心头空落,他目视姜承,一丝不可置信。

    他心知,那久远之声,藏身心中,分明记忆不起,却难以忘怀,若非一时间,姜承与那人重叠,又如何激起他恻隐之心。

    厉岩摇头,他想,怎么能不帮,无论如何,他都会帮他的。

    故而他向结萝开口,话中讥嘲,殊不知对姜承,还是自己。

    厉岩道:“哼,兄弟。你就再试一次吧,不然他们不会死心。”

    或是命不该绝,夏侯瑾轩总算醒来,众人心头一松,如释重负,姜承罕见笑容,厉岩目视他,一时难以言喻。

    区区人类之死,与他何干,他也曾有兄弟,但他们都死了,死在屠杀中,无分好坏,但凡人类眼中,妖魔一概罪有应得,若非姜承——

    不错,若非姜承。

    人各有志,姜承受人教导,自然与人亲近,况且夏侯瑾轩不同,二人一并长大,亦曾风雨同舟,确实情同手足,此事因他起,却是为帮姜承,若夏侯瑾轩有万一,姜承势必负疚终生,是厉岩不愿,想来——

    当真无法坐视。

    **

    众人赶到时,龙溟已死。

    四周布满毒火,显见一场激烈战斗。

    正中一具骸骨,形貌如蛇,听结萝道:“我听师父说过,神降密境深处的祭坛是祭祀女娲用的,有很多厉害的机关,还有一条骨蛇守着。这骨蛇据说是女娲那会儿就有了,有好多条命,怎么打都不会死,居然被他给干掉了……这人还真了不得。”

    厉岩点头道:“是条好汉。”

    却未必值得。

    龙溟孤身来此,若非无谋,便是深藏不露,不论目的为何,封印骨蛇,已是全力,恐怕于他而言,亦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罢。

    瑕奇道:“怎么不见凌波道长?”

    璇光殿中,二人一并消失,凌波身负重伤,眼下不见,怕是——

    惟有一朵珠花,落在脚边。

    瑕摇头道:“还是放回去吧,道长可能也喜欢这样。”

    逝者已矣,过往知交一场,龙溟固然欺瞒,却不曾加害,应得尊重。

    姜承默然,他早知龙溟有别寻常,当日楼兰城上,二人一番恳谈,字字句句,无不肺腑之言,以龙溟见闻,若非感同身受,何故蕴满沧桑,动情之处,饶是龙溟凡事淡然,处变不惊,亦摇首叹息,是以姜承心知,龙溟所遇,或许比之所见,更沉重、更深刻地压在肩头——

    他是否如众人所言,居心叵测,欺骗凌波?

    姜承以为不然。

    那女子珠花乃贴身之物,岂可轻易示人。

    何况凌波并非普通女子,她自幼在蜀山,研习道法,于三界五行,所知更深,而她毅然背弃师门,襄助龙溟一臂之力。

    来自异界,并非人类的龙溟。

    交付的不仅是性命,也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信仰。

    除魔卫道。

    魔为何,道为何?

    龙溟应有苦衷,姜承对此深信不疑。

    众人将珠花放回原处,厉岩忽道:“这个东西上的花纹——”

    姜承神情一变,微微讶然,那是一枚令牌,上有纹路,并着题词,夏侯瑾轩思忖道:“奇怪,究竟是何文字,无论隶属、小篆乃至金文之中,都不见与其相似之处。”

    转而又道:“不过既然龙溟与魔有关,而以我的杂学和诸位的江湖阅历,皆对此物一无所知的话,那它或许并非人界之物。”

    姜承大震,惶惶如警钟,厉岩见他神情,稍待寻思,便有定论。

    瑕心奇此物,道:“要不,带回去让草gu道长他们看看?”

    姜承一反常态,断然道:“不行,此乃龙兄遗物,留下为妥。”

    难得他言词激烈,瑕一惊,道:“好,我知道了。”

    结萝在旁道:“你们进来不是要找什么神农鼎么,避毒珠的效果快过啦,赶紧找找那东西回去吧。”

    众人点头,惟姜承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眼见龙溟化风而去,却揭开他身世一角,那枚令牌——

    与他出生时所佩,何其相似?

    事到如今,岂可自欺欺人,厉岩所言,当真不出几日。

    他面向旧友,心中摇头,折剑山庄,怕是回不去了。

    临行前,众人发现一物,原是一枚蜚螺,由来双生,两两说话,直达对方耳中,以为相思之情,夏侯瑾轩叹道:“可惜外壳已经破损,又遭火焚,就快完全破裂了。”

    避毒珠效用所余无几,厉岩道:“既然无用之物,不必浪费时间,快走。”

    瑕神情黯然,道:“你们听……它好像在发出声音……很轻……”

    姜承摇头道:“走吧。”

    肆一刀下

    夏侯瑾轩余毒未清,虽经蛊婆调理,还需静养三四日,不宜劳碌,众人散去后,厉岩开门见山,问姜承道:“在龙溟尸体旁发现牌子的时候,你表情不对,是不是对它有某种奇怪感觉?”

    姜承知他看在眼里,道:“你也……觉得熟悉?”

    厉岩直言道:“以前,有个兄弟身上有跟这个花纹相似的挂坠。”

    姜承不语,厉岩道:“据他说,那是崇拜蚩尤的部族流传下来的古物,如果你对那牌子真的有特殊感觉的话,那……你和蚩尤可能有某种关系。”

    他看向姜承,直觉有所决意,道:“你现在还想折剑山庄,还想当人吗?”

    姜承眉心蹙起,脑中闪现一幕,是日前,神秘之人来此所言。

    冷笑声中,那人不屑道:“被师门抛弃,被天下人追缉,你是甘心在此苟活一世,还是妄想真能回到人类当中?”

    他说,人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你还是折剑弟子时,难道不曾斩杀‘妖魔’?难道那些被杀的‘妖魔’全都当真该死?”

    姜承哑然,竟无言以对,甚至千峰岭一事,亦曾禀明欧阳英,一时方寸大乱,仓惶出口道:“我……不曾对无辜之人出手。”

    来人讥嘲道:“原来是要独善其身?”

    姜承一滞,心中寒凉,来人却不放过他,道:“身为高贵的魔族蚩尤血脉,不思领导,保护同族,却自甘低贱沦为人类的爪牙,当真可怜可悲。”

    来人如何知他身世?

    尚有北地蚩尤遗冢,不乏躲避滥杀的人间半魔。

    厉岩见他不答,只道还存动摇,道:“罢了,以后要怎么活是你自己的事,将来别后悔就好。”

    意外却接踵而至。

    次日清晨,厉岩被一声异响惊醒。

    是盘晓来信,言道折剑寻亲,目下身陷险境,脱困不得。

    厉岩心中蹊跷,盘晓虽为弃儿,却不曾动念找寻,何来消息,直指折剑?

    哼,好一个折剑山庄!

    厉岩冷笑,目中寒芒一闪,面容肃杀,显见动了真怒。

    半魔传信,一则与人不同,再者为防追蹑,自然独辟蹊径,否则千峰岭,如何躲过数度清剿,只是目下身处苗疆,与中原相去万里,自信笺发出,想必已有时日,亦不知盘晓究竟如何。

    厉岩纵身一跃,百丈而下,却落地无声,夏侯瑾轩步出屋外,不免一惊,道:“厉兄?!”

    他点头道:“来的正好,送我去折剑山庄。”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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