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15

    一番周折,还是寄望蜀山,众人话别,夏侯瑾轩道:“姜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保重。”

    姜承拱手道:“保重,一路顺风。”

    彼时厉岩在树后,结萝四处寻他,他注视眼前女子,心头一丝涟漪。

    一如姜承所言,劫掠谋生,非长久之计,故而千峰岭前,亦曾数度迁徙,一旦人类发现其踪,便衔尾追来,若非千峰岭地势占优,又岂能相安数年,而结萝之言,确实令他动摇。

    几日看来,苗人特立独行,常与毒物为伍,于正邪之事,反不以为意,汉人眼中,多是离经叛道之辈,避之不及。

    是非对错,自有评断,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虚名浮利,不过尔尔,好比结萝——

    厉岩远望树顶,一丝明媚春光,照在眼上,微微疼痛,却不伤半魔的他。

    昨日在此,便是那女子问她,在这不好么?

    厉岩答她,兄弟们还在等我。

    结萝欣然道:“那让他们也来苗疆住不就好了吗?”

    厉岩默然,看向那女子,而结萝不闪不避,目中透亮,一丝期许,不曾视乎玩笑。

    她故作倾前,端看厉岩,长发落下肩来,平添俏丽,比之寻常女子,出众多少,厉岩不答,她便笑而道:“你知道吗,再过几天等月亮圆了,树顶就会有很多萤火虫,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去顶上看月亮和萤火虫吧,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就像是汉人说的‘花前月下’吧?”

    圆月。

    他这一生中,又何曾真正人月两圆。

    厉岩讥嘲,幼时颠沛流离,饥寒交迫,惟有温暖,是当时收容他的半魔,生活艰辛,不曾富足,却因同伴,不再孤身一人,几乎忘却,憎恶如影随形,月圆之夜,满目腥红,侥幸存活的他,如何再有安逸。

    他目中一闪,意味深刻,姜承坦言,之前一事,他曾禀告师门,哨探亦曾见过世家弟子,想来多事之秋,怕是不平,在此安营时日,未尝不可?

    何况姜承身份,不同于他等,或不能再于中原立足,一旦风声传出,势必赶尽杀绝,夺逃无路,若在苗疆——

    结萝遍寻不见,被蛊婆传唤走,厉岩心中不定,失神走过姜承屋外,见柴门轻启,一时止步,姜承在窗前,闻他脚步,有感一丝浮躁,道:“厉兄。”

    厉岩神情微动,推门而入,姜承抬头来看,四目交投,各怀心事,却每当面对时,又不知何故,心头一松,当真不知所谓。

    姜承起身道:“厉兄是否有事?”

    厉岩摇头,显见心事,却是不答,目光落在桌上,一柄小刀,一支玉笛,想是用心雕琢,一笔一划,全然不苟,那玉屑铺在光下,葱绿惹喜。

    姜承见他神情,叹道:“见笑。”

    厉岩抱臂道:“你做你的。”

    说话时,千头万绪,已是稍安,大抵心性如此,顾念太多,一日偶得空闲,便不知如何消磨,姜承如是,若在往常,岂有这般儿女情长。

    姜承亦不再问,坐回椅上,专注眼前事,厉岩行事,自有分寸,常人只道乖张,其实心细如发,此时不言,或有隐情,若他有难,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倘若有一日你需要我,姜承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前路漫漫,祝君珍重。

    什么?

    姜承心神一颤,脑中钝痛,厉岩见他蹙眉,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道:“怎么了?”

    前者讶然,微微失措,才道无妨,那天光忽而一暗,几声雷响,说变就变。

    厉岩抬眼窗外,一如结萝曾言,在苗疆,天时不定,不过片晌,已是雷雨阵阵,有人家出来执拾,惟有孩童最是欢欣,踩着雨声踢踢踏踏。

    姜承眉心微动,已是不及,刻刀手一颤,臂上痉挛,眼见一刀刻坏,却是止不住。

    厉岩低头,正见姜承放下刀,左手按住右手臂,额上一层冷汗,道:“你的手?”

    姜承轻叹,几分歉意,此笛皇甫所赠,欧阳倩托付于他,自是潜心雕琢,夏侯瑾轩赋诗一首,已近告成,岂知一刀疏漏,枉然流水,不免惋惜。

    厉岩却不然,死物终是死物,远不如人重要,他看向姜承两手,肉眼可见,频频震颤,道:“受伤了?”

    姜承摇头,心道天意,瞒他不过,缓缓解下护手,袖中两臂,隐隐红痕,喻意不祥,厉岩蹙眉,听姜承道:“幼时不慎沾染邪气,眼下无碍,但逢阴雨,偶尔作痛。”

    厉岩见他臂上,直入肩颈,道:“你现在还信这套?”

    姜承是魔,且非止一般半魔,他身中魔气不下自己,甚或远在其上,寻常妖气根本伤不了他,岂会让邪气近身,但他臂上红痕,又确实蹊跷,厉岩倍加困惑,道:“你怎么伤的?”

    “我不记得。”姜承坦言道:“我摔下崖前被剑所伤,后来事大多模糊,师父……说是惊吓过度,又伤到头的缘故。”

    厉岩胸中一滞,微微作疼,又不知为何,他甩开烦闷,寻思道:“所以你没有练剑。”

    姜承苦笑,叹道:“实非有意隐瞒,还望厉兄见谅。”

    厉岩点头道:“不必再说,习武之人,我自然明白。”

    若非事出有因,姜承岂是半途而废之人,却不想,竟是双手被废之故,折剑山庄闻名于世,以剑著称,而他一门入室弟子,却再不能执剑,其中苦闷,除了一己承担,又与何人说。

    姜承亦是困惑,若在以往,岂会耽于旧事,今日却一吐为快,当真奇怪,他长叹一声,道:“即便心有不甘,但事实如此,后来改练拳法,也不算荒废。”

    语声淡然,厉岩却知他不易,姜承伤在两手,皮肉之苦也罢,却是深入经脉,弃剑改拳,亦要打出劲道,他经脉受创,两臂乏力,怕是常人也不如,能有今日作为,与素日艰苦不无关联,且年岁增长,魔气渐强,缓缓将邪气肃清,只是后者,常人不知罢了。

    他看向姜承,见他按着臂上,道:“你还刻么?”

    姜承摇头道:“我原是想找些事做……”

    厉岩不多话,只道:“把手给我。”

    他站到姜承身后,两手绕过胸前,按着他发颤臂膀,掌心相触,传来丝丝热力。

    姜承疑惑,厉岩在耳旁道:“你还能打拳就说明筋骨没问题,使不上力还是气息壅塞的关系,我这样压着,你试试看。”

    那热力涌入身中,激起一丝异样,臂上红痕忽而一闪,试图挣扎,厉岩便循着气息,缓缓导入魔气,姜承手指微动,疼痛稍减,已能握拳,厉岩道:“你刻你的。”

    二人眼中,适才一刀,横陈难免,恰如这世间,变化无常,何来全美。

    姜承一叹,握上刻刀,缓缓题刻,厉岩看着他手,骨节分明,白皙遒劲,与之对敌,亦曾协力,目下如此,又是什么?

    雨色轻风意,柔情怜花殇。

    这支玉笛曾有很多故事,可惜很久后,再无人知晓。

    **

    数日后。

    姜承始料不及,夏侯瑾轩带回消息,竟是龙溟夜闯蜀山,挟持凌波盗走三皇神器,目下行踪不明,众人揣度,当日林中巧遇,龙溟再三提及神降密境,或与此地有关,夏侯瑾轩叹道:“姜兄,真是抱歉,我们这次的蜀山之行……”

    瑕亦是不忿,道:“都是龙溟的错!”

    姜承默然,摇头道:“切勿断言,我觉得,龙兄并非卑鄙之人,或是有何苦衷。”

    暮菖兰冷笑道:“苦衷?天底下谁没有点苦衷,他有什么苦衷我不管,我只知道,他这次差点坏了我们的事,再让我遇见他,他好看!”

    姜承眉心微蹙,并未苟同,结萝在旁道:“喂,你们说的龙溟,是不是上次幻木小径遇见的那个人?”

    夏侯瑾轩讶然道:“正是!不知结萝姑娘之后可曾见过他?”

    结萝点头道:“见过呀,就刚刚一两个时辰前的事。”

    众皆愕然,夏侯瑾轩追问龙溟用意,结萝道:“他来问我要能解神降密境瘴毒的东西。”

    暮菖兰皱眉道:“你给他了?”

    结萝欣然道:“干嘛不给?反正我跟他不熟,他就算在里面出事也跟我没关系,要是能给巫月神殿那群人找些麻烦就更好啦,嘻!”

    龙溟之事,三人难辞其咎,况且姜承冤委,瑕女病势,皆身系蜀山,众人决意追赶,夏侯瑾轩急道:“结萝姑娘,可否也给我们一些避毒之物?”

    姜承劝道:“夏侯兄,密境中满是毒气,你武功底子弱,瑕姑娘又有病在身,还是由我入内寻找龙兄吧。”

    瑕摆手道:“那可不成,这事是我们搅黄的,哪能让你来给我们收拾烂摊子。”

    夏侯瑾轩亦是道:“姜兄不必多虑,我们一同前往吧。”

    原是几人之行,结萝却起意道:“师父这会儿该在房里炼蛊,避毒珠在她手里,我们找她去吧。”

    夏侯瑾轩讶然,道:“结萝姑娘言下之意,是要一同前往?”

    蛊婆亦有此一问,结萝笑道:“我想拿里面的药草炼蛊呀,刚好这次有这么多免费打手一起去,也省我的功夫。”

    厉岩来寻姜承,见夏侯瑾轩一行,众人神色各异,又言道避毒珠,想来事情不妙,道:“我也去。”

    他走近姜承,低声道:“怎么回事?”

    姜承摇头道:“龙兄夜闯蜀山,盗走神器,可能在神降密境。”

    此时蛊婆将避毒珠交给众人,道:“,这珠子的时效是有限的,到了时间你们必须出来,不然死在里面,可没人给你们收尸。”

    事不宜迟,众人赶赴神降密境,当真琪花瑶草,异香扑鼻,美则美矣,却是毒物深藏,不识者陶然欲醉,撷取芬芳时,或顷刻殒命,纵然侥幸逃脱,置身于此,烟雾缭绕,瘴气弥漫,又何来出路,只待时辰一到,阎罗索命。

    夏侯瑾轩不慎遗失避毒珠,危在旦夕,结萝已然道:“他中的毒已经很深了,要我怎么救?!”

    姜承扶起夏侯瑾轩,沉声道:“我护住夏侯兄心脉,结萝姑娘你继续给他解毒,以我全身功力,尚可争得一时半刻。”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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